那些年磕的cp(一种冰冷)完本小说大全_热门小说大全那些年磕的cp一种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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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渡青衫

言情小说连载

一种冰冷是《那些年磕的cp》中的主要人物,在这个故事中“渡青衫”充分发挥想象,将每一个人物描绘的都很成功,而且故事精彩有创意,以下是内容概括:剧情人物是冰冷,一种,向东的古代言情,公主,第一人称,古色古香小说《那些年磕的cp》,由网络作家“渡青衫”所著,情节扣人心弦,本站TXT全本,欢迎阅读!本书共计103897字,18章节,更新日期为2025-07-03 20:24:31。目前在本网 sjyso.com上连载中。小说详情介绍:“你以为你是爱我,其实你是爱自己。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却把我一步步逼到绝境。我从你眼里看见的从来都是称王的野心,而我不过是你野心里面的附属品。”女人缓了缓,拿簪子抵住男子喉咙上“可是你忘了,我不是娇弱的金雀。我是前朝的长公主,是你的主人。”一下秒簪子刺破男子喉咙。女子站起身丢下簪子,欣赏自己新染的蔻丹轻笑:“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位置我坐定了”前朝长公主×摄政王后面待定

2025-07-03 23:36:19

御史大夫周延庆的惨叫声划破宫墙时,我正将鎏金护甲浸入掺着玫瑰汁的玉盆。铜镜里映出流云踉跄奔来的身影,她发间那支素银簪尾端沾着墨渍——这是我们约定的暗号,说明暗桩传来的消息需要即刻焚毁。

"殿下,周大人七窍流血,说是...说是前朝余孽作祟。"她跪伏在波斯进贡的缠枝莲纹毯上,青瓷香炉腾起的烟霭模糊了窗棂外猩红的宫灯。

我慢条斯理地绞干护甲上的花汁,白玉盆里漾开的血色像极了承平十七年冬夜的雪。那日母后将我交托给萧景珩时,掌心金丝牡丹护甲也沾着这样的红。她唇间溢出的血珠坠在我眼睫上,烫得我至今不敢穿胭脂色的衣裳。

"更衣。"我抚平绯色宫装上的褶痕,腰封暗袋里的鹤顶红瓷瓶贴着肌肤发烫。流云替我绾起九鸾衔珠髻时,铜镜突然映出萧景珩的身影。他倚着朱漆门框,玄色蟒袍上的银线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腰间悬挂的龙鳞剑鞘还沾着西北大漠的黄沙。

"殿下这妆,倒像是要去送殡。"他指尖掠过妆奁里的点翠步摇,玉扳指与金器相撞发出清响。我数着他袖口金线绣的蟒纹,第九片鳞甲处有道新鲜的裂口——三日前围剿江南叛军时,我安插的死士曾用淬毒的袖箭擦过那里。

我转身时广袖扫落青玉簪,在他俯身去捡的瞬间,藏在指间的银针已沾过他腰间酒壶。西域进贡的牵机毒遇热即化,最适合混在温过的竹叶青里。他起身时玉扳指擦过我耳垂,带着北境风雪的寒意:"听闻礼部新呈的凤冠样式,嵌着南海夜明珠?"

"摄政王连本王妃钗环都要过问?"我笑着后退半步,鎏金护甲勾开他襟口,露出锁骨处新月状的疤痕。那是三年前他率军围剿前朝余孽时中的箭伤,箭镞上抹的孔雀胆本该见血封喉,却被我暗中换成了麻沸散。

太和殿内龙涎香也压不住的腥气扑面而来时,我故意踉跄着扶住鎏金蟠龙柱。周延庆的尸体横陈御阶,七窍流出的黑血在汉白玉地砖上蜿蜒成诡异的蛇形图腾。我望着那个似曾相识的图案,后腰处的凤凰刺青突然灼痛——二十年前国师用鲛人血在我身上刺下这符咒时说过,当蛇首衔住凤尾之日,便是凰鸟泣血之时。

"陛下受惊,此事交由刑部彻查。"萧景珩的声音从九龙屏风后传来,我瞥见他袖口露出的半截密折,朱砂批注刺目如血。那是三日前我命人伪造的周延庆通敌书信,此刻本该锁在御史台密室,却沾着他指间特有的沉水香气息。

突然有禁军统领疾步来报:"在周大人府中搜出前朝玉玺!"满殿哗然中,我扶着流云的手缓缓起身,金丝绣鞋碾过地砖上的血迹。转身时与萧景珩四目相对,他眼底映着我鬓边颤动的红宝石步摇,像极了两簇跳动的火焰。这让我想起承平十九年的上元夜,叛军攻破宫门时,朱雀大街的灯笼也是这样烧红了半边天。

"且慢。"萧景珩忽然按住我欲离去的肩,掌心温度透过轻纱刺入肌肤,"王妃不觉得这玉玺出现得太巧了吗?"他指尖若有似无地划过我后颈,那里贴着张人皮面具——三年前我顶着云裳的名字接近他时,真正的云家小姐正躺在乱葬岗的薄棺里。

我反手握住他腕间命门,丹蔻掐进他淡青的血管:"摄政王可知晓,昨夜钦天监观星?"感觉到他脉搏骤然加快,我贴近他耳畔轻语,"紫微星旁有赤气贯月,恰如二十年前..."话音未落,西南角突然传来瓷器碎裂声,我们同时转头,看见小皇帝打翻了药碗,褐色的汤药正顺着龙纹御案滴落。

暴雨就是在这时倾盆而下的。雷鸣声中,我望着萧景珩被闪电照得惨白的侧脸,忽然想起那个雪夜他掀开我盖头时,喜烛也是这般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长得像未央宫阶前蜿蜒的血河。他永远不知道,那日合卺酒里掺的不是鹤顶红,而是能让凤凰刺青显形的鲛人泪。

回宫路上,流云低声禀报:"崔公子已混入刑部验尸房。"我摩挲着袖中冰冷的玉珏,这是从周延庆指甲里抠出来的证物。当马车碾过朱雀门前的青石板时,我借着宫灯看清玉珏上的纹路——正是母后当年塞进我手中的龙凤呈祥佩,只是龙首处多了道裂痕。

更漏指向子时三刻时,我拆开崔明远藏在验尸格目里的密信。羊皮纸上用白矾水写着:"周氏舌根有刺青,形如凤尾。"烛火突然爆了个灯花,我后腰的刺青骤然滚烫,铜镜里隐约浮现出金色纹路——那正是开启前朝秘库的图腾。

窗外惊雷再起时,我望着暴雨中的宫阙轻笑。萧景珩此刻定在查看周延庆的尸格,却不知真正的杀招藏在明日早朝。当他把伪造的通敌信摔在朝堂时,刑部尚书会呈上真的漠北密函——那上面盖着的,可是摄政王私刻的玉玺金印。

承平二十三年冬,雪粒子砸在琉璃瓦上的声响,像极了宫变那夜箭矢穿透窗纸的声音。我裹着素白狐裘立在摄政王府的鎏金铜门前,怀中羊皮卷里渗出的血渍,在月色下凝结成冰晶。十二个死士的血,才换来这张漠北布防图。

"姑娘请回吧。"守门侍卫的刀鞘横在阶前,玄铁映出我刻意涂黄的脸色。真正的云家小姐此刻应当躺在江南别院养病,而我这个冒名顶替者,连耳后那颗朱砂痣都用艾草烫成了疤。

檐角铜铃突然发出裂帛般的嘶鸣,朱漆大门轰然洞开。萧景珩执灯立在九曲回廊尽头,玄色大氅被风雪卷得猎猎作响,腰间龙鳞剑未佩剑穗——这是新丧的象征。几年前他的发妻刚死于难产,棺椁还停在城郊法华寺。

"漠北十三部今冬缺粮,"我跪在积雪里,喉间刻意染着江南口音的沙哑,"若得王爷助力,商队三日内可运粮草过阴山。"怀中布防图露出猩红一角,那是用最后一个死士心头血画的鹰隼标记。

他剑鞘挑起我下巴的力道,让我想起禁军统领的靴底碾过皇兄手指时的脆响。"商贾之女也懂兵法?"玉扳指寒光划过我眉骨,在即将触及易容面具边缘时堪堪停住。

"民女祖父曾任陇西行军司马。"我垂眸露出颈间伤痕,那是模仿云老将军私生女受过的烙刑,"王爷请看..."素手解开狐裘系带时,故意让袖中《广陵散》曲谱滑落——这是萧景珩亡妻最爱的琴谱,也是我曾经喜爱的。

雪光突然大盛,他拽着我手腕撞向廊柱的瞬间,我听见自己后腰布料撕裂的声响。凤凰刺青在寒气中泛起诡谲金光,承平帝幺女李昭阳特有的胎记,在国师秘药催动下化作展翅金凰。二十年前钦天监说过,这金凰现世之日,当有真龙泣血。

"云老将军私生女的眼泪,"他咬着我耳垂低笑,"比漠北的葡萄酒还醉人。"芙蓉帐内银线绣的蟒纹在眼前晃动,我数着他脊背上的旧伤,第七道箭疤的位置与皇兄当年的伤口分毫不差。原来十年前雁门关那场伏击,是这个叛徒的手笔。

更漏声里,我望着帐顶悬着的青铜辟邪兽。那兽首双目镶嵌的夜明珠,正是母后凤冠上的东海鲛珠。萧景珩沉睡的呼吸拂过后颈时,我蘸着孔雀胆的指尖描摹他心口跳动的轨迹。这毒本该见血封喉,但我需要他活到漠北铁骑踏破潼关那日。

寅时三刻,外间突然传来密报:"漠北急件!"我佯装翻身,锦被下滑露出肩头伪造的守宫砂。萧景珩系衣带的动作微滞,佩剑时特意将亡妻的翡翠禁步留在案头——那是我昨夜故意用琴弦勾坏的。

"待本王归来。"他扔来件雪貂氅衣,衣襟处熏着龙涎香。我听着马蹄声渐远,拔下金簪撬开地砖第三道缝。青砖下埋着的紫檀木盒里,静静躺着半枚虎符,符身上"如朕亲临"的篆刻还沾着父皇的血。

流云扮作浣衣婢混进来时,我正在临摹萧景珩书案上的边防图。"朱雀门戍卫每两个时辰轮换,"她将药粉混入香炉,"但每逢朔望,西侧角楼会有半刻空隙。"我点头,笔锋在宣纸上洇出墨痕,绘的却是前朝藏在太液池底的暗道图。

窗外忽然传来云板九响,这是亲王仪驾归府的信号。我迅速吞下改变瞳色的药丸,将虎符藏进琴身暗格。萧景珩带着一身血气掀帘而入时,我正抚着他亡妻的焦尾琴,奏的却是《与君悦》——这是母后在破城自缢前最后的绝响。

"王爷受伤了?"我嗅到他袖口铁锈味,佯装惊慌打翻茶盏。热水泼在他腰间玉带上,瞬间蒸起带着苦杏味的白雾——那是漠北特产的狼毒草,遇热便会催发箭伤毒性。

他掐住我脖颈按在琴台上,七弦迸裂之声宛如断玉。"你当真好手段,"他眼底泛着中毒的青黑,"连本王贴身侍卫都能收买。"我望着他逐渐涣散的瞳孔,指尖悄悄勾住琴弦。只要再半刻钟,狼毒草就会让他看见最恐惧的幻象。

"景珩..."我忽然用曾经天真的音调轻唤,这是他少年时在宫中当值侍卫时的旧称。感觉到他手掌蓦地松开,我趁机将解药含在唇间渡过去。垂落的帐幔外,更漏恰好滴尽最后一滴,这是我计算好的毒发时长。

他醒来时,我正用染血的帕子擦拭他额间冷汗。"为何救我?"他攥住我腕骨,力道大得几乎捏碎藏在皮肉下的毒囊。我垂泪指着心口:"王爷方才喊着'阿昭'..."这是他亡妻的闺名,"妾身虽卑贱,却见不得英雄垂危。"

这场戏演到雪霁初晴。当他把象征王妃的紫玉镯套上我手腕时,我隔着泪光看见西窗下闪过崔明远的身影。这个安插在书房的洒扫小厮,已经将边防图誊抄完毕,此刻正借扫雪之名,在梅树下埋入漠北商队的通关文牒。

上元节那夜,我穿着萧景珩赏的孔雀罗裙登上观星楼。满城灯火中,我望着朱雀门上新漆的朱红,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三年前,这里曾挂着皇兄风干的头颅。而现在,我袖中藏着调动西山大营的令牌,那是昨夜枕边温存时,从他贴身锦囊里拓下的印鉴。

"王妃在看什么?"萧景珩突然从身后环住我,大氅裹着塞外的风雪气。我指着最亮的星辰轻笑:"听闻紫微星旁生出伴星,是谓'荧惑守心'。"感觉到他骤然紧绷的肌肉,我转身将暖炉贴在他心口,"不过妾身只信,人定胜天。"

子夜钟声响起时,城中突然火光大作。我们凭栏远眺,看见刑部衙门方向腾起的浓烟。那是崔明远在焚烧死囚名册,里面藏着前朝幸存的六位太傅。我倚在萧景珩怀里微笑,他永远不知道,今夜这场火,烧掉的是囚禁真龙的最后一道枷锁。

清明雨扑簌簌落在临江水榭的琉璃瓦上,我执黑子叩在沉香木棋盘"天元"位,惊得池中锦鲤摆尾而去。对面须发皆白的老者迟迟不落子,他手中白子映着江面烟波,恍若二十年前太液池上漂着的纸船。

"殿下真要启用那些寒门学子?"江南织造谢怀安指尖发颤,青瓷茶盏里映出他眼底血丝,"当年谢氏满门抄斩,刑场上的血渗进青砖三尺......"

我推开雕花木窗,任细雨打湿袖口金线绣的凤尾。漕运码头的乌篷船正在卸货,粗麻布袋里漏出的黍米混着雨水流进青石板缝。"谢老可还记得承平十八年的琼林宴?"指尖轻叩棋盘边缘,"那年状元郎做的《黍离赋》,如今还在翰林院库房落灰呢。"

老臣浑浊的眼突然迸出精光。那篇针砭时弊的策论,正是被先帝朱笔批了"狂悖"二字,作者崔望舒被当庭杖毙——而此刻跪在阶下的新科状元崔明远,眉眼与他祖父有七分相似。

雨声渐密时,我望着崔明远官袍下隐约透出的麻布孝衣。三日前淮北八百里加急的奏报里,饿殍枕藉的灾民间,唯有这个书生捧着《治河十策》拦驾。他额角还渗着被侍卫推搡的伤口,却将染血的奏折举过头顶:"草民愿以性命担保,此法可解水患!恳求王妃让我见摄政王一面"

"寒门竖子也敢妄议朝政!"我突然掀翻棋盘,白玉棋子滚落满地。崔明远被掌掴得偏过头去,鲜血滴在孔雀蓝地衣上,绽出暗紫色的花。垂花门外闪过玄色衣角——萧景珩的密探果然如影随形。

是夜,流云为崔明远敷药时,将虎符拓印塞进染血的绷带。更漏声里,我摩挲着母后留下的半块玉玦,忽然听见檐角铁马发出熟悉的叮咚声。十五岁那年的梅雨季,萧景珩还是戍守宫门的少年侍卫,总爱在值夜时往我窗棂扔裹着杏脯的纸鸢。

承平十四年,蝉鸣撕扯着盛夏的午后。我趴在碧纱橱后偷看演武场,那个被老太监鞭打的少年倔强地昂着头。他的粗布短打渗出血痕,脊背却挺得笔直,像极了母后宫中那株宁折不弯的湘妃竹。

"住手!"我攥着父皇赏的蟠龙玉佩冲出去,"本宫宫里缺个侍墨的,就他吧。"

萧景珩抬起头的瞬间,我仿佛看见漠北的星子坠入他眼底。他掌心粗糙的茧子擦过我指尖,在宣纸上洇出一团墨:"奴才不会写字。"

"我教你。"我握着他执笔的手,在《诗经》扉页写下"死生契阔"。他腕间银铃随动作轻响,那是漠北战俘的标记,却在我生辰那夜被换成金丝缠玉的平安扣。

那年上元夜,我们偷溜出宫看灯市。他把我护在臂弯里避开人流,朱雀大街的糖人映着他泛红的耳尖。"等殿下及笄,"他在漫天烟火中许愿,"臣带您去看真正的漠北星河。"

承平十七年冬,血色浸透宫闱。叛军攻破玄武门时,萧景珩背着我在密道狂奔。我趴在他渗血的肩头,看见他腰间的平安扣沾满粘稠的血。"活下去。"他将怀孕不久的我塞进暗格,转身时的背影与演武场那个少年重叠,"臣去引开追兵。"

我在尸堆里扒了三天三夜,只找到半块碎裂的平安扣。而三个月后,新朝庆功宴上,我隔着献舞的胡姬,看见萧景珩玄甲佩剑立于丹陛——他成了新帝最锋利的刀。而“我”在三天后却死于难产。

"殿下又梦魇了?"流云点燃安神香,将我手中攥碎的茶盏轻轻取下。铜镜里映出后腰凤凰刺青,金线在皮肉下游走,那是萧景珩率军屠城那日突然显现的。国师曾说,当凤凰泣血时,真龙便该归位。

寅时三刻,密信随着信鸽潜入夜色。我望着舆图上西山的朱砂标记,那里正在修建的避暑行宫,地下埋着前朝藏兵谷的机关图。萧景珩昨日亲手将行宫督造之权交给我,却不知我袖中藏着打开地宫的青铜密钥——正是他当年赠我的平安扣所铸。

三日后春猎,我特意选了萧景珩曾经最爱看我穿的月白骑装。他扶我上马时指尖微颤,猎场晨雾中,我仿佛又看见那个在梅树下为我折花的少年。"王爷可听过'坎离局'?"我扬鞭指向鹿群,"以幼崽为饵,母鹿自会撞进陷阱。"

他搭箭的手势分毫未变,箭矢却射偏三寸。梅花鹿哀鸣着倒地时,我听见他低声呢喃:"阿昭,收手吧。"这是十四岁那年他给我取的乳名,此刻却像淬了毒的匕首扎进心口。我想,他认出我了。

围场篝火燃起时,我当众将鹿血酒泼进火堆。"我近日心悸,受不得血腥。"火光中注视崔明远接过户部侍郎呈上的账册,那里面夹着西山行宫的密道图。萧景珩的贴身侍卫正要阻拦,却被我安插的舞姬缠住——她发间金步摇里藏着漠北迷魂香。

夜半雷雨突至,我借口受惊躲进行宫偏殿。青铜密钥插入机关孔窍的瞬间,地底传来齿轮转动的轰鸣。墙壁翻转露出前朝兵库,玄铁甲胄在闪电中泛着冷光,正中玉匣里躺着的,正是父皇崩逝前咬碎的半枚虎符。

"果然在这里。"身后突然响起萧景珩的声音。他湿透的蟒袍滴着水,龙鳞剑却未出鞘,"从你故意激怒崔明远那日,本王就知道你在找这个。"

我反手将虎符抵住心口:"王爷不妨猜猜,为何三年来我夜夜让你饮下掺着鲛人血的合卺酒?"他瞳孔骤缩的瞬间,我扯开衣襟露出心口朱砂痣——那是用他当年送的平安扣磨成的颜料所点。

地宫突然剧烈震动,崔明远率人破门而入。我看着萧景珩被亲卫护着退出密室,转身将虎符抛给浑身湿透的年轻状元:"记住,你祖父的《黍离赋》缺了最后一章。"暴雨拍打窗棂的声音里,我笑着饮尽杯中残酒,"那章的名字叫'诛佞臣'。

秋雨裹着桂香漫过宫墙时,我腹中孩儿已足七月。鎏金暖手炉贴着隆起的肚腹,细银链在腕间勒出红痕——这是萧景珩新锁的禁步铃,他说要听这声响才能安眠。自从认出我,他便恨不得我离不开他这三寸之地。

"娘娘临盆在即,不宜操劳。"太医令跪在孔雀蓝地衣上,药箱里藏着崔明远送来的假死药。我望着他官帽下的白发,这是当年为母后接生的老御医,此刻正用银针在我虎口刺出血珠:"此胎凶险,需用漠北雪莲为引。"

萧景珩掀帘而入时,我故意打翻安胎药。褐色的药汁溅在他蟒袍下摆,腾起的白雾里混着狼毒草香气。"王爷来得正好,"我攥紧袖中瓷瓶,"钦天监说紫微星暗淡,需真龙血脉镇守皇陵三日。"

他掌心覆上我肚腹的力度,像极了那年演武场上折断我木剑时的力道。"爱妃可知欺君何罪?"玉扳指刮过颈间动脉,"这铃铛里灌的,可是漠北巫师特制的噬心蛊。"

子夜惊雷劈开乌云时,我躺在产床上嘶喊。八个产婆围在鲛绡帐外,其中三人是流云假扮的。她们往铜盆里倒着羊血,尖叫声惊飞栖在梧桐树上的寒鸦。萧景珩的龙鳞剑劈开殿门时,我正将假死药含在舌下。

"保孩子!"我抓着他的剑刃嘶吼,鲜血染红素白中衣。这是他最像当年那个少年侍卫的时刻,眼底猩红如被困的兽。当崔明远扮作的太医抱着死胎跪地时,我望着帐顶盘旋的金龙,咬破了藏在齿间的血囊。这次,我再次拿孩子脱身。眼泪顺着眼角滑落,我的手软绵绵的从萧景珩虚握的手中滑落正如曾经他跪求我活下去一样。

更漏指向寅时三刻,我听见萧景珩摔碎药碗的声音。"给本王挖!"他厉喝震得梁上灰尘簌簌而落,"把太医院掘地三尺也要找出毒源!"趁乱间,流云将玉蝉塞入我舌下,这是前朝秘制的龟息丹。

出殡那日,纸钱混着秋雨糊满朱雀门。我躺在金丝楠木棺椁里,听着萧景珩的剑尖划过棺盖的声响。"开棺。"他声音嘶哑得可怕,"活要见人..."玉扳指突然崩裂,后半句淹没在骤起的丧钟里。这是崔明远率寒门学子敲响的登闻鼓,状告摄政王私调西山大营。

霜降当日,我戴着人皮面具混入猎场。玄色劲装下缠着浸过药汁的束腹,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萧景珩射中的白狐突然炸成火球时,我正将淬毒的袖箭对准他后心。

"护驾!"他转身的瞬间,我故意让箭矢擦过自己左肩。血腥味弥漫时,我被他拽进白桦林,就像十五岁那年他带我避开叛军的追捕。但这次抵在我心口的,是我曾经留下的定情信物——翡翠匕首。

"阿昭,你连孩子的命都能算计?"他眼底浮着我从未见过的水光,匕首却稳稳刺破我衣襟。我笑着握住利刃对他的提问充耳不闻,任鲜血染红衣襟:"王爷可听过金蝉脱壳?"远处突然传来山呼海啸般的"诛逆贼",那是崔明远率三万灾民扮作的勤王之师。

箭雨破空时,我拔下金簪刺入自己心口。这是用漠北玄铁特制的机关簪,内里空心藏着鸡血囊。萧景珩接住我下坠的身体,颤抖的手掌按在我颈侧——那里贴着易容面具的接缝处。

"螳螂捕蝉..."我咳出掺着朱砂的假血,"黄雀...在后..."在他试图撕开面具的瞬间,我按下簪头的蓝宝石。淬毒的银针擦过他耳际,这是最后的告别礼。

崖边狂风卷起我的衣袂时,我听见漠北铁骑进犯的号角——那半块虎符终于起了作用。萧景珩的嘶吼被烈风撕碎,我像当年母后跳下城楼那样张开双臂。腰间的禁步铃在坠落中发出清响,里面沉睡的蛊虫早已被崔明远换成解药。

三个月后,我在江南别院收到流云的飞鸽传书。信上说萧景珩将我生前住的朝凤殿烧成白地,却在灰烬中翻找出半枚平安扣。他整日握着那焦黑的玉片坐在太液池畔,而池底正埋着我"遗骨"——那是用前朝死囚易容的替身。

"该收网了。"我将密信投入火盆,铜镜里映出后腰完整的凤凰刺青。崔明远新制的玄铁面具冰凉刺骨,上面刻着前朝皇室的腾蛇纹。窗外细雨绵绵,我仿佛又看见那个在梅树下教我挽弓的少年,他眼底的星河终究化作了淬毒的剑光。

“你我两人,只能活一个。”火焰吞噬了我对于过往最后一丝情意,只余满目疮痍。

子时三刻,西山行宫地动山摇。我站在藏兵谷高处,望着冲天火光,笑出声:“放箭。”

箭雨落下,射中他的肩头。萧景珩半跪地上望着我,眼里是难以置信的神情。“嘘”我比个食指在嘴前,让人把他押了下去。

暴雨冲刷着祭天台的青金石地砖,血色顺着龙纹沟壑蜿蜒成河。我踩着萧景珩肩头的箭伤踏上玉阶,玄色冕服扫过他涣散的瞳孔,十二旒白玉珠帘后,他的面容与二十年前雪夜里的少年侍卫重叠又破碎。我走到他面前,蹲下身挑起他下巴,他抬头时鎏金冠冕碎落,却仍笑得像三年前红烛下的新郎官。

"李昭阳……"他咳出的血沫染红了我的金丝履,"你连自己的骨肉都能舍弃……"铁链在盘龙柱上撞出火星,锁住他腕骨的玄铁环上刻着"承平廿三年御制"——那正是前朝覆灭之年。

我俯身捏起他下颌,鎏金护甲刮开他衣襟,露出心口那枚朱砂痣。三年前合卺酒中的鲛人血终于在此刻显现神迹,他苍白的皮肤下浮现金色龙鳞纹路,与我后腰的凤凰刺青共鸣灼烧。

“你以为你是爱我?"我指尖抚过他染血的眉骨,新染的蔻丹在晨曦中泛着珊瑚光泽,"其实你是爱坐在龙椅上的倒影。"鎏金护甲刮过他被挑断筋脉的手腕,"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却把我父王做成人彘摆在太庙,把我兄长挂在朱雀门曝尸十日——"他忽然剧烈挣扎,锁链在盘龙柱上发出剧烈的声音,凄然道:"三年来你夜夜与我相拥,用温柔乡套取虎符...,你当真不曾爱我?"

银簪刺入他喉头的瞬间,我们都听见了皮肉绽开的声音。那是支特别的簪子,簪头蓝宝石里凝着十年前的雪——母后咽气前簪在我发间的孔雀胆。

"可是你忘了。"我将簪子又推进半寸,看他瞳孔里映出我翻飞的冕旒,"我不是娇弱的金雀。"鲜血顺着龙纹柱上的沟壑流淌,渐渐汇成前朝皇室图腾,"我是承平帝嫡女李昭阳,是你的主人。"

他瞳孔骤缩,忽然嘶声大笑。笑声震碎了祭坛四角的青铜朱雀,藏在雀腹中的前朝遗诏纷纷扬扬洒落。我抬手接住一片帛书,上面赫然是父皇笔迹:"太子景珩,实承平帝血脉,托孤萧氏……"

惊雷劈开浓云,照亮他眼角滑落的血泪。我终于明白为何当年国师以命封印我的记忆——萧景珩竟是被调包的前朝太子,而灭国那夜率军屠城的"萧王爷",不过是顶着他名号的替身。

错了,一切都错了。我低笑出声,转头走向他。

"阿昭,回头吧……"他忽然用十五岁的嗓音轻唤,龙鳞纹路爬上脖颈,"你后腰的刺青需血脉献祭才能完整……"话音未落,我已将银簪刺入他喉间蓝宝石的位置,那是鲛人泪封印的命门。

"你以为我不知晓?"簪头迸裂,露出里面暗藏十多年的孔雀胆,"从你在地宫看见平安扣那刻,就等着用我的血唤醒真龙命格。"我扯开朝服,心口朱砂痣在暴雨中化为火凤图腾,"可惜国师早在我血脉中种下反噬咒——今日你要祭的,是自己的魂魄!”

不,我的确是被他算计了,但不过是他用他的命格承担了我的因果。他那句话也是为了激我。萧景珩 ,你要以你的命换我的命,所以就要做好作为成为我垫脚石的准备。

我们之间已经无法回头了。我要这权势,他却想让我嫁他。他的确爱过我,那又如何呢?我说过,我们两个人,只能活一个。

萧景珩张了张口,最后笑着往前送去脖颈,让簪子刺的更深。萧景珩睁着眼看向我,他用尽最后一口气说:“昭昭要如愿以偿。”

那就让我赢。

当他的身体逐渐变冰冷,我松开染血的银簪。镶着东珠的簪子坠地瞬间,祭坛四角的青铜朱雀突然喷出烈火。我在冲天火光中转身,当着众人的面欣赏指尖未染半分血渍的蔻丹:"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位置..."玄色冕服掠过他尚未阖上的眼眸,"我坐定了。"

可惜,我已经不是那个整日只知情爱的女子了。那就请你为了我去死吧,我心里默念。

百官惊呼声中,崔明远率漠北铁骑冲破宫门。我望着萧景珩冰冷的躯体,突然想起及笄那日他送我簪子时的模样。少年将军捧着南海明珠镶的银簪,眼里盛着比星河更璀璨的光:"等臣收复漠北,便以此簪为聘。"

"主子,时辰到了。"流云捧来掺有我血液的酒壶,我却在拿酒杯接住酒的瞬间翻掌泼向祭坛。酒液触地腾起青烟,现出埋在地砖下的传国玉玺——这才是真正的"螳螂捕蝉"!萧景珩至死追寻的玉玺,早被母后熔进祭坛基座,唯有李氏血脉的鲜血能令其现形。

"长公主……不,陛下!"崔明远突然跪地高呼,"漠北三十万大军已控四门,请陛下承天受命!"我转身望向匍匐的百官,他们官袍下摆绣着的蟒纹在雨中褪色,露出前朝官服特有的玄鸟暗纹。

子时更鼓响起时,我握住了玉玺。后腰刺青突然灼穿朝服,金凤虚影冲天而起,将暴雨蒸腾成七彩霓虹。宫墙下的白梅尽数染血,而萧景珩的尸首在凤鸣中化作星尘,唯余半枚平安扣坠入我掌心。

"拟旨。"我站在观星台上俯瞰灯火重燃的皇城,"前朝旧臣愿归顺者,赐丹书铁券。萧景珩……"指尖摩挲着平安扣上"永结同心"的刻痕,"葬入皇陵西侧,立无字碑。"

流云为我披上金丝凤氅时,一颗火星溅上袖口。我望着西北方的冲天火光,那是萧景珩生前最爱的别院。崔明远在灰烬中找到的密匣里,静静躺着十五岁那年我赠他的《诗经》,泛黄的扉页上,"死生契阔"四字被血渍浸成了"死生契,阔别"。

原来我们的结局一开始就决定了

五更鼓响,新裁的龙袍送进寝殿。我抚过袖口暗绣的凤凰,突然将整件衣袍掷入火盆。群臣惊呼中,我展开双臂任玄色冕服在风中猎猎:"李氏以凤为尊,从今往后,朕便是这九天十地唯一的人凰!"

我望着天际破晓的霞光,忽然想起那个雪夜他掀开盖头时,喜烛也在地上投下这样纠缠的影子。只是如今,他的血终于流成我登基的朱砂御阶。

悔吗?会吧,但是我是赢家。可为什么心里为什么有些痛呢?看来我应该等会去找太医了。

祭天台传来九声凤唳。史官颤抖着记下:永泰元年冬,凤主临朝,开女子称帝之先河。而只有我知道,那日随风而散的星尘里,永远锁着梅树下折花的少年,与再无人知晓的《与君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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