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命赔给你(沈念初冰冷)全集阅读_我把命赔给你最新章节阅读

结婚周年夜，厉烬渊带着新欢回家。他摔碎了我珍藏的孩子照片：“沈念初，你欠晚晚的债，

这辈子都还不清。”我安静地打扫满地狼藉，就像过去五年每天为他煮醒酒汤一样熟练。

所有人都说我是害林晚晚成植物人的凶手。直到那天，昏迷五年的林晚晚突然苏醒。

她指着监控里我深夜潜入病房的画面尖叫：“就是她拔了我的氧气管！

”厉烬渊掐着我脖子按在ICU玻璃上：“坐牢太便宜你，我要你活着赎罪。

”后来我死在孩子忌日那天的停尸间。他踹开门时，我只剩一句遗言：“厉烬渊，

我把命赔给你...”而沾血的诊断书飘到他脚下——胃癌晚期，

确诊于林晚晚醒来的前一天。---冰冷的水晶吊灯悬在头顶，光芒锐利如刀，

将偌大客厅切割成一块块刺眼的明亮与浓重的阴影。墙壁上，

那幅巨大的婚纱照被这冷光一照，照片里沈念初嘴角那点微弱的笑意显得格外单薄，

几乎快要被周遭的寂静吞噬殆尽。空气里浮动着昂贵香槟的甜腻，

混杂着某种陌生甜腻的香水味，丝丝缕缕，纠缠不清。沉重的雕花大门猛地被推开，

撞在墙壁上，发出沉闷的回响。厉烬渊高大的身影裹挟着室外的寒气撞了进来。他臂弯里，

紧紧依偎着一个年轻娇艳的女孩，女孩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得意与新奇，眼波流转，

肆无忌惮地打量着这奢华却冰冷得没有一丝人气的空间。厉烬渊脚步有些不稳，

昂贵的皮鞋踩过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发出空旷的声响。他环顾四周，

目光最终定格在沙发角落那个几乎要与阴影融为一体的身影上——沈念初。

他嘴角扯开一个冰冷而残酷的弧度，手臂用力，将怀里的女孩更紧地拥向自己，

声音带着浓重的酒气，清晰地砸向沈念初：“宝贝儿，看见没？这就是厉太太，

”他刻意加重了“太太”两个字，语气里淬满了冰渣和毫不掩饰的嘲讽，“一个占着位置，

却连自己儿子都看不住的废物！”“烬渊哥……”女孩娇嗔着往他怀里钻，声音甜得发腻，

眼神却挑衅地飞向角落里的沈念初。沈念初的身体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下，

像被无形的鞭子抽中。她蜷在宽大沙发的一角，穿着洗得发旧的家居服，

手里捧着一杯早已凉透的水。客厅里刺目的光、刺耳的声音、那陌生的香水味，

混合着厉烬渊话语里淬毒的刀子，一股脑地刺向她。她只是更用力地握紧了冰冷的玻璃杯，

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低垂的眼睫在苍白的脸颊上投下一小片浓密的阴影，

遮住了所有可能泄露的情绪。像一座沉寂了太久的雕像，只有微微起伏的胸口证明她还活着。

厉烬渊似乎被她这死水般的平静彻底激怒。他猛地甩开臂弯里的女孩，几步冲到沙发前，

巨大的阴影瞬间将沈念初完全笼罩。他带着一身酒气俯下身，

滚烫的呼吸喷在她冰凉的额发上，目光凶狠地攫住她：“哑巴了？嗯？今晚是什么日子，

还记得吗？”他伸手，带着一种凌虐的快意，狠狠捏住她尖瘦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

“我们的好儿子，五年前的今天，是怎么死的？嗯？沈念初，告诉我！”沈念初被迫仰起头，

撞进他深不见底、此刻却燃烧着冰冷怒火的眼眸里。那眼底深处，除了恨，还是恨，

浓稠得化不开，如同最深的沼泽，要将她溺毙。痛楚，尖锐而熟悉，

瞬间穿透了她所有的防御。她张了张嘴，喉咙里却像被滚烫的砂石堵住，发不出任何声音。

只有瞳孔深处，那被强行压抑了五年的、属于一个母亲的巨大空洞与悲恸，

无法控制地翻涌了一下，又迅速被她强行压回深渊。她的沉默更像是一种无声的挑衅。

厉烬渊眼底的怒火“轰”地一声彻底爆开。他猛地松开她的下巴，像甩开什么肮脏的东西，

转身大步走向客厅角落那个不起眼的五斗柜——那是沈念初在这个冰冷宫殿里，

唯一被允许存放一点点“私人物品”的地方。“哗啦——！

”一声刺耳的巨响撕裂了客厅里凝滞的空气。厉烬渊的动作粗暴得没有丝毫犹豫，

他一把拉开抽屉，抓住里面那个小小的、磨得边缘发亮的原木相框，狠狠掼在地上！

玻璃碎裂的声音尖锐得让人心头发颤。晶莹的碎片如同炸开的冰花，四处飞溅。

其中几片锋利的棱角擦过沈念初裸露的脚踝，留下几道瞬间沁出血珠的细痕。

但她感觉不到疼。她的目光死死钉在地板上。

那张照片——一张小小的、略显模糊的照片——从碎裂的玻璃框里滑了出来，

静静地躺在冰冷的大理石地砖上。照片上，一个大约两三岁的小男孩，穿着可爱的背带裤，

正对着镜头笑得没心没肺，眼睛弯成了月牙儿，露出几颗小小的乳牙。那是她的小辰。

是她在这世上仅存的一点暖色，一点念想，一点支撑她在这炼狱里呼吸下去的光。

厉烬渊的皮鞋，带着一种碾碎一切的冷酷，重重地踏了上去。

坚硬的鞋底精准地覆盖了照片上男孩那张天真无邪的笑脸。“沈念初！”他盯着她，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磨出来的，带着血腥味，“看清楚！这就是你欠晚晚的！

你儿子这条命，还有晚晚躺在医院里的五年！你这辈子，下辈子，都还不清！你活该！

活该永远活在地狱里！”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客厅里只剩下厉烬渊粗重的喘息声，

和他臂弯里那个女孩压抑着兴奋的抽气声。几秒钟，或者一个世纪那么长。

沈念初的身体终于动了一下。她极其缓慢地，极其僵硬地，从沙发上滑下来，

赤着的双脚直接踩在冰冷的地砖上，也踩在那些细小的玻璃碎屑上。

她像是感觉不到任何疼痛，一步一步，走向那堆狼藉的中心。她的动作很轻，

仿佛怕惊扰了什么，又带着一种近乎麻木的、深入骨髓的疲惫和熟练。

她在他冰冷的、充满压迫感的注视下，缓缓蹲下身。伸出手，小心翼翼地，一片、一片，

将那些大大小小的玻璃碎片捡拾起来，拢在掌心。

尖锐的棱角轻易地刺破了她柔软的指腹皮肤，鲜红的血珠迅速渗出，沾染在透明的玻璃上，

也沾染在照片的边缘。她浑然不觉，只是专注地清理着。清理完碎片，她伸出染血的手指，

极其轻柔、极其珍惜地拂去照片上厉烬渊鞋底留下的灰尘痕迹。指尖的血迹晕染在照片上，

像一朵朵绝望开出的花。她将那张小小的、染血的、承载着她全部重量的照片，

紧紧、紧紧地捂在了剧烈起伏的心口。仿佛那是她唯一能汲取温暖的源泉。然后，她站起身。

没有再看厉烬渊一眼，也没有看他臂弯里那个脸色微变的女孩。她抱着那张照片，

像一个抱着最后圣物的殉道者，一步一步，沉默地、笔直地，朝着楼梯的方向走去。

单薄的背影挺得笔直，却又脆弱得像一张随时会被风吹散的纸。

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清脆声响打破了死寂。“烬渊哥，

她……”女孩娇柔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疑，目光追随着沈念初消失在楼梯转角。

厉烬渊站在原地，胸口剧烈起伏，那双深邃的眼眸死死盯着楼梯口的方向，

里面翻涌着更加狂躁的暴戾和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焦灼。他猛地挥手，

像要驱散什么令人厌恶的东西：“别管她！一个疯子！”声音低沉沙哑，

带着未消的怒火和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深究的疲惫。

***厚重的丝绒窗帘隔绝了外面的一切光线，

将这个偌大的主卧笼罩在一片令人窒息的昏暗里。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消毒水气味，

几乎盖过了房间里原本昂贵的香薰味道。这气味顽固地钻进每一个角落，

无声地提醒着沈念初，那个躺在高级私立医院VIP病房里整整五年的人——林晚晚。

沈念初坐在梳妆台前，镜子里映出一张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

眼下的青黑浓重得像晕开的墨迹，嘴唇干裂起皮。胃部一阵阵熟悉的、尖锐的绞痛又开始了，

如同有无数根烧红的钢针在里面凶狠地搅动。她下意识地佝偻起身体，

一只手死死按在绞痛的源头，额角瞬间渗出细密的冷汗。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那片钝痛，

让她眼前阵阵发黑。床头柜上，一个小小的白色药瓶静静立着，旁边放着一杯凉透的白水。

她挣扎着伸出手，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拧开瓶盖，倒出几片白色的药片，看也不看，

一股脑地塞进嘴里。没有用水送服，药片苦涩的粉末瞬间在舌尖蔓延开，黏在喉咙深处，

带来一阵强烈的恶心感。她闭上眼，强忍着那股翻江倒海的呕吐欲，

额角的汗珠顺着鬓角滑落。这药吃了很久了。从最初偶尔的隐痛，

到现在几乎日夜不停的折磨。她没去看过医生。看与不看，又有什么分别？她这条命，

早就不是自己的了。是赎罪的工具，是厉烬渊眼中活该在地狱里煎熬的囚徒。不知过了多久，

那阵要命的绞痛终于稍稍平复了一些，留下绵长而顽固的钝痛。

沈念初扶着冰冷的梳妆台边缘，慢慢站起身，脚步虚浮地走向浴室。冰冷的水流冲刷过身体，

带走冷汗，却带不走深入骨髓的疲惫和那如影随形的疼痛。她换上素净的棉布裙，

像完成一项必须的仪式。下楼时，偌大的别墅空旷得可怕。厉烬渊和他的新欢早已不见踪影，

只留下空气里残余的、令人作呕的香水味。佣人们各司其职，动作轻悄，

眼神却像躲避瘟疫一样，在她经过时迅速垂下，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和一丝畏惧。

窃窃私语如同蚊蚋，在她身后嗡嗡作响：“啧，又是这副死人脸……装给谁看呢？

”“害了人家林小姐，还害死了自己的孩子，心肠得多毒啊！”“先生真是倒了血霉，

摊上这么个女人……”“听说林小姐那边情况好像不太好？

真是作孽……”每一句话都像淬了毒的针，精准地扎进她早已千疮百孔的心脏。

沈念初面无表情，像是完全没有听到，径直走向厨房。她的动作熟练得近乎刻板，洗米，

加水，开火，然后从橱柜深处拿出一个小砂锅，开始熬煮醒酒汤。锅里翻滚着清澈的汤水，

几片切得薄薄的生姜沉浮其间。她看着那些姜片，眼神空洞。他胃不好，

每次宿醉后都疼得厉害。这汤，她煮了整整五年，风雨无阻，无论他回不回来，

无论他身边换了谁。汤在锅里咕嘟咕嘟地冒着细微的气泡，氤氲的热气模糊了她的视线。

她机械地搅动着，胃里的钝痛如同背景噪音，持续不断地提醒着它的存在。

脑海里却不受控制地闪过昨夜厉烬渊踏碎照片时那张暴怒扭曲的脸，

和他怀里那个女孩年轻张扬的笑容。

……这辈子都还不清……”“……活该永远活在地狱里……”冰冷的字句在脑海里反复回响，

和眼前蒸腾的热气形成一种荒诞的对比。她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只剩下更深的死寂。

汤熬好了，滤掉姜片，只留下清亮的汤水，盛在保温壶里。沈念初拎起保温壶，

像一个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走出厨房，穿过冰冷奢华却毫无人气的客厅，走向玄关。

司机老陈早已将车停在门外，看到她出来，眼神复杂地拉开了后座车门。

车子平稳地驶向市中心最顶级的私立医院——圣心医院。空气中消毒水的味道越来越浓重。

VIP病区环境清幽，走廊光洁如镜，几乎听不到任何杂音，只有护士轻柔的脚步声。

沈念初推开那扇沉重的病房门。这是一间堪比五星级酒店套房的病房，宽敞明亮，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精心打理的花园景色。昂贵的医疗仪器安静地运行着，

发出规律而低微的声响。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奇异的、混合了消毒水和高级鲜花的味道。

病床上，林晚晚安静地躺着。她依旧美丽，只是那种美带着一种易碎的、沉睡不醒的苍白。

乌黑的长发柔顺地铺在枕头上，长长的睫毛覆盖着眼睑，面容安详得如同童话里的睡美人。

各种管线连接着她的身体，维持着生命最基本的运转。沈念初放下保温壶，

动作轻得没有一丝声音。她走到床边，目光落在林晚晚沉睡的脸上，那眼神复杂得难以言喻。

片刻后，她转身，熟练地拿起水壶去接水，

拿起抹布开始擦拭本就纤尘不染的桌面、仪器外壳。她像一个最沉默、最尽职的清洁工，

一丝不苟地做着这一切。整个过程中，她的目光始终低垂，没有再看床上的人一眼。

擦拭到床头柜时，她的目光不经意地扫过上面放着的一叠护理记录。翻开的某一页，

帘：7月3日 23:45 生命体征监测：心率、血压出现短暂异常波动约5分钟，

原因不明，加强观察。沈念初擦拭的动作几不可察地停顿了半秒。7月3日？那是三天前，

厉烬渊带着新欢回家羞辱她的前夜。那天夜里……她记得自己胃疼得格外厉害，

几乎是蜷缩在冰冷的地板上捱过去的。她下意识地抬眼，看向病床上沉睡的林晚晚。

那张脸依旧平静无波，没有任何苏醒的征兆。一丝极淡、极冷的疑惑，

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在她沉寂的心底漾开一圈微澜，随即又迅速归于死寂。她垂下眼，

继续手中的动作，将那份记录轻轻合上，仿佛从未看过。她安静地打扫完毕，

病房里恢复了一尘不染的洁净。她提起那个依旧温热的保温壶，

最后看了一眼病床上沉睡的林晚晚，转身离开。关上门的那一刻，隔绝了病房内的一切，

也隔绝了她脸上所有细微的表情变化。走廊的光线落在她苍白的脸上，

只有一片沉寂如水的漠然。***圣心医院顶层的VIP病区，死一般的寂静被骤然打破。

尖锐的、凄厉到变调的尖叫声如同无形的利刃，瞬间刺穿了所有隔音良好的病房门板，

在整个楼层疯狂回荡！那声音里充满了极致的恐惧、愤怒和一种濒死的指控！“啊——！！！

是她！就是她！厉烬渊！是她！就是她拔了我的氧气管！她要杀了我！她要杀了我啊——！！

”声音的来源，赫然是林晚晚那间病房！几乎在尖叫声响起的同时，

几道穿着白大褂的身影如同离弦之箭般冲向那间病房。紧接着，是沉重而急促的脚步声，

带着雷霆万钧的怒意，狠狠踏碎了走廊的寂静！厉烬渊如同一头发狂的、被彻底激怒的雄狮，

裹挟着骇人的风暴冲了过来。他英俊的脸庞此刻因极致的暴怒和震惊而扭曲变形，双目赤红，

仿佛要滴出血来！他一把粗暴地拨开挡在门口的医护人员，

高大的身躯带着毁灭一切的气势撞入病房！病房内一片混乱。林晚晚半坐在病床上，

脸色是刚刚苏醒后的极度虚弱和惨白，但那双漂亮的眼睛此刻却瞪得极大，

里面充斥着无边的恐惧和滔天的恨意。她枯瘦的手指死死地、颤抖地指向病房门口的方向，

指向刚刚闻声、正从隔壁陪护休息室匆匆赶来的沈念初！“是她！烬渊！是她！

”林晚晚的声音嘶哑破碎，带着劫后余生的战栗和强烈的控诉，眼泪汹涌而出，

“我看得清清楚楚！就在前几天晚上！我……我好像有了一点意识，但动不了！我看见她了！

她偷偷溜进来！就站在我的床边！她……她拔掉了我的氧气管！她想让我死！

她想让我永远醒不过来！就是她害的我！五年前也是她！是她推的我！是她——！！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剧毒的冰锥，狠狠扎向僵立在门口的沈念初。

她的脸色在瞬间褪尽了最后一丝血色，变得比医院的墙壁还要惨白。

她看着床上激动指控的林晚晚，看着那双充满了刻骨仇恨的眼睛，

又看向门口那个浑身散发着毁灭气息的男人。时间仿佛凝固了。空气沉重得如同灌满了铅水，

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不……”沈念初下意识地、微弱地吐出一个字，

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她的眼神里充满了巨大的茫然和难以置信，

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指控彻底击懵了。拔氧气管？她从未做过！

她只是……只是每天例行打扫……“贱人！”一声野兽般的低吼炸响！

厉烬渊的身影如同鬼魅般瞬间扑至！巨大的、带着千钧之力的手掌带着呼啸的风声，

狠狠扼住了沈念初纤细脆弱的脖颈！“呃——！”窒息感瞬间淹没了一切！

沈念初只觉得喉骨发出可怕的咯咯声，眼前猛地一黑，所有的声音和光线都在瞬间远离！

她被那股无法抗拒的、带着毁灭意味的力量狠狠掼了出去！“砰——！”一声沉重的闷响！

她的后背狠狠撞在病房外冰冷的、巨大的落地玻璃窗上！

整个钢化玻璃窗都似乎发出了一声不堪重负的呻吟！巨大的冲击力让她五脏六腑都像移了位，

胃部那熟悉的、剧烈的绞痛再次疯狂翻涌上来，喉咙里涌上一股浓重的铁锈腥甜。

厉烬渊的手像烧红的铁钳，死死扼住她的脖子，将她整个人死死按在冰冷的玻璃上！

他的脸近在咫尺，赤红的眼睛里燃烧着能焚毁一切的烈焰，那目光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

“沈、念、初！”他咬牙切齿，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地狱深处挤出来的，

带着浓稠的血腥和刻骨的恨意，“你好大的狗胆！当着我的面，晚晚亲口指认！你还敢狡辩？

！”他的力道之大，几乎要将她的颈椎捏碎。沈念初的脸因为极度缺氧而涨得发紫，

嘴唇翕动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喉咙里传来破碎的、濒死的嗬嗬声。眼前阵阵发黑，

金星乱冒，厉烬渊扭曲狰狞的脸在视野里晃动、模糊。“想让她死？嗯？坐牢？太便宜你了！

沈念初！”厉烬渊的声音如同刮骨的冰刀，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残忍快意，

“我要你活着！清醒地活着！用你这条贱命，每一天每一刻，给我好好赎罪！

我要你看着晚晚一天天好起来！我要你生不如死！”他猛地松开手，像丢弃一件肮脏的垃圾。

“咳！咳咳咳——！”骤然涌入的空气如同刀子般割过沈念初灼痛的喉咙，

她剧烈地呛咳起来，身体顺着冰冷的玻璃窗无力地滑坐到冰冷的地面上。她蜷缩着，

单薄的肩膀剧烈地颤抖，每一次咳嗽都牵扯着后背撞伤的剧痛和胃里翻江倒海的绞痛，

咳得撕心裂肺，几乎要将内脏都咳出来。厉烬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眼神冰冷刺骨，

没有丝毫怜悯，只有一片残酷的漠然和滔天的恨意。他转身，不再看她一眼，

大步走向病房内那个惊魂未定、泪流满面的林晚晚，

声音瞬间切换成一种刻意压低的、带着安抚的温柔：“晚晚，别怕，我在这里。没事了，

再也没人能伤害你。”沈念初蜷在冰冷的地上，咳得浑身脱力，眼前阵阵发黑。

胃部的绞痛如同无数把钝刀在反复切割，后背撞击的疼痛火辣辣地蔓延开。但最痛的，

是心口那个地方。那里好像被厉烬渊刚才那一下彻底撞碎了，

只剩下一个呼呼漏着冷风、血肉模糊的空洞。她透过被咳出的生理性泪水模糊的视线，

看到厉烬渊小心翼翼地环抱着林晚晚，那背影充满了她从未得到过的珍视和温柔。而她自己，

像一团被随手丢弃在角落里的垃圾，被指控为最恶毒的凶手。

活着赎罪……生不如死……原来，这才是他给她安排好的、真正的结局。

比死亡更漫长、更绝望的酷刑。她咳着咳着，喉咙深处那股铁锈般的腥甜终于再也压不住，

“哇”地一声，一口暗红的血猛地喷溅在光洁冰冷的医院地板上，

像一朵迅速枯萎的、绝望的花。***日子变成了被精确切割的、循环往复的酷刑。

每一天的行程都如同被设定好的程序，精准而残酷。天色永远是灰蒙蒙的，

如同沈念初眼底再也无法散去的阴霾。胃部的疼痛如同附骨之疽，日夜不休地折磨着她。

那瓶白色的止痛药成了她唯一能抓住的稻草，药片被倒出的频率越来越高，剂量越来越大。

药片的苦涩和胃里翻搅的灼痛混合在一起，成了她日常最熟悉的味道。早晨，

无论身体如何沉重，她都必须准时出现在圣心医院林晚晚的VIP病房。推开门，

迎接她的永远是林晚晚那双充满了怨毒和快意的眼睛，以及厉烬渊冰冷如刀的注视。

“愣着干什么？没看见晚晚的药凉了？去兑温水！”厉烬渊的声音永远带着不耐烦的戾气，

像鞭子一样抽打过来。“这地板脏死了！你没吃饭吗？用力擦！”林晚晚靠在摇高的病床上，

声音娇弱，眼神却像毒蛇的信子。“晚晚想吃城西那家的燕窝粥，现在就去买。

”厉烬渊的命令不容置疑。沈念初沉默地执行着。她像一个没有灵魂的提线木偶，

、递药、擦拭早已光洁如镜的地板、在胃部尖锐的绞痛中奔波于城市的两端去买指定的食物。

每一次弯腰，每一次动作，都牵扯着身体内部和外部的疼痛。冷汗常常浸透她单薄的衣衫，

又被她强行压下。她不能病倒。厉烬渊说过，她要“清醒地”活着赎罪。

林晚晚的康复治疗进行得很快。在最好的医疗资源和厉烬渊无微不至的呵护下，

她的气色一天天好起来，那双眼睛里的神采也越发灵动，只是看向沈念初时，

那神采便瞬间化为淬毒的冰针。“哎呀，我的腿好酸。”林晚晚蹙着秀气的眉头，

看向正在擦拭窗台的沈念初，“沈念初，你过来，帮我捏捏腿。”沈念初放下抹布，

走到床边。刚伸出手，林晚晚却猛地一缩腿，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声音尖利：“你干什么！

你想掐我吗？烬渊！你看她！”厉烬渊冰冷的目光立刻如同实质般刺来。

沈念初的手僵在半空，胃里一阵剧烈的翻搅，让她眼前发黑。“废物！连这点事都做不好！

”厉烬渊几步上前，一把粗暴地推开沈念初。她踉跄着后退，后腰重重撞在坚硬的桌角，

剧痛让她闷哼一声，冷汗瞬间布满额头。而厉烬渊已经坐到床边，

动作无比轻柔地捧起林晚晚的腿，小心翼翼地按摩起来，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晚晚别怕，

我在。她再敢碰你一下，我剁了她的手。”沈念初扶着剧痛的后腰，慢慢站直身体。

她看着眼前这一幕，看着林晚晚依偎在厉烬渊怀里投来的、那充满胜利和恶毒炫耀的眼神。

胃里的绞痛和后腰的钝痛交织在一起，啃噬着她的神经。心口那个空洞，好像更大了，

冷风呼啸着穿过，带走最后一点残存的温度。她只是垂下眼睫，掩去所有情绪，默默地退开，

重新拿起抹布，继续擦拭那永远擦不干净的窗台。玻璃上，映出她苍白如鬼、毫无生气的脸。

只有深夜，回到那间如同冰窖般空旷冰冷的别墅主卧，她才能得到片刻喘息。

代价是胃部更加疯狂的报复。绞痛如同潮水，一波比一波汹涌，几乎要将她撕裂。

她蜷缩在冰冷的地板上，身体因为剧痛而控制不住地痉挛。冷汗浸透了睡衣，

黏腻地贴在身上。她颤抖着手，摸索着拧开那个小小的白色药瓶，倒出比平时多一倍的药片，

胡乱塞进嘴里。没有水，苦涩的粉末黏在喉咙里，呛得她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

咳着咳着，又是一股熟悉的腥甜涌上喉咙。她死死捂住嘴，压抑着那翻腾的血气。

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月光，她看到自己指缝间渗出的暗红液体。她盯着那抹暗红，

眼神空洞。疼痛和失血带来的眩晕感如同黑暗的潮水，一波波袭来，几乎要将她彻底淹没。

她挣扎着，爬到床边，从枕头底下摸出那个小小的、磨得边缘发亮的原木相框。照片上，

小辰的笑脸在月光下显得那么遥远，那么温暖。她将相框紧紧、紧紧地贴在剧烈绞痛的心口，

蜷缩起身体，像一只受伤的、濒死的小兽，发出无声的呜咽。

冰凉的泪水无声地滑过她滚烫的脸颊，滴落在冰冷的地板上，瞬间消失不见。

***冬日的寒风像刀子，刮过城市的每一个角落。天空阴沉沉的，铅灰色的云层低低压着，

酝酿着一场似乎永无止境的大雪。街道两旁的树木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桠，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如同伸向天空的绝望枯爪。沈念初裹紧了身上单薄的大衣，站在圣心医院门口。

寒风轻易地穿透了衣料，刺骨的冰冷渗入骨髓，让她本就畏寒的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

胃部那熟悉的、日夜不休的绞痛，在寒风的刺激下，变得更加尖锐、更加肆无忌惮。

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那片血肉模糊的钝痛。

她手里紧紧攥着一张薄薄的纸片——一张预约单。日期是今天下午。

上面印着冰冷的几个字：肿瘤科·专家门诊。这张纸被她藏在贴身的口袋里，

像藏着一个不祥的秘密。她最终还是来了。不是因为怕死，而是因为昨夜，

那剧烈的绞痛和汹涌的呕血几乎让她以为自己会当场死在那个冰冷空旷的房间里。

在意识模糊的边缘，小辰那张小小的笑脸固执地浮现在眼前。她需要一个答案，

一个关于自己还能支撑多久的答案。她需要知道，自己能不能撑到……撑到那个日子。

她深吸了一口冰冷的、带着浓重消毒水味道的空气，那寒气直灌入肺腑，

激得她又忍不住一阵低咳。她将预约单塞回口袋深处，迈开沉重的脚步，

朝着医院另一栋大楼走去。每一步，都像是在冰水里跋涉。冗长而压抑的检查。

冰冷的仪器贴上皮肤，金属探头在腹部反复按压，每一次按压都带来一阵剧烈的痉挛和恶心。

医生紧蹙的眉头，凝重的眼神，

低声的交谈……一切都指向那个呼之欲出的、令人绝望的宣判。最后，她坐在诊室里。

对面的老医生头发花白，戴着金丝眼镜，

镜片后的目光充满了职业性的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悲悯。他面前的电脑屏幕上，

是触目惊心的影像。他沉默地看了很久，最终，摘下眼镜，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将一份打印出来的报告推到沈念初面前。“沈念初女士，”老医生的声音低沉而沉重，

带着一种宣判命运的无奈，“根据胃镜和病理活检结果，以及CT影像……很遗憾，是胃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