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好的,我明白了。请坐。或者,你还是站着吧,站着,人随时可以离开。这杯茶,别动。
就让它在那儿,让雾气慢慢散掉,就像……就像那天江上的雾一样。
你问我为什么不再碰和轮船有关的任何东西。不是因为害怕,不是的。
害怕是当你看到一把刀子时会有的情绪,你知道它会带来什么。而我所经历的,不是刀子。
它更像是一杯放在桌上,没人碰,却自己一圈一圈泛起涟漪的水。你看着它,
你不知道它为什么会动,你只知道,规定这个世界运转的某些东西,在那个你看不见的地方,
出了一点问题。那件事,我很少对人讲。不是因为我在乎别人信不信,而是讲述本身,
就像是把手重新伸进那个冰冷的、黏腻的口袋里,
去摸索一个你根本不想再次确认形状的东西。每一次回忆,都感觉它离我更近了一点。
但你既然来了,我愿意为你再摸索一次。你听,然后你走,我们都不要再提起。这故事,
得从江城说起。一 迷雾启航那年秋天,我因为一些私事,必须沿着长江往下走一趟。
不算太远,水路三天。如今的人,首选自然是高铁,几个小时的事情。但我那时的心境,
怎么说呢,像是被一团湿棉花裹着,需要慢,需要那种无事可做的、被时间浸泡的感觉。
我选了一条船,一条很旧的船。它叫“江信号”。这个名字现在说出来,都觉得舌根发凉。
但在当时,它只是印在褪色船票上的两个铅字,普通,甚至有些陈旧的意味。码头在汉口,
一个如今已经很少跑长途客运的地方。我去领票的时候,
售票窗口里的人抬起眼皮看了我很久,那眼神里没什么情绪,就像在看一件行李。“江信号,
” 他把票从窗口下的小槽里推出来,顺带一句,“三天后早上七点,三号码头。别错过了。
”我问:“坐的人多吗?”他好像没听见,低头继续看他的报纸。
那报纸的纸页边缘已经有点发黄了。现在想来,那是我遇到的第一个……第一个碎片。
但当时,我只觉得那是个态度不好的老员工。世界上的怪人多得很,不是吗?三天后,
江城的清晨,起了大雾。浓得化不开的白,把高楼、江滩、远处的长江大桥,
全都一口吞了下去。能见度很低,三号码头空荡荡的,只有江水拍打岸堤的声音,一下,
又一下,不急不缓。空气里有股子水腥味,混着陈年铁锈的气息。
“江信信……号……” 我眯着眼,辨认着停在雾里的那艘船。它不大,三层,白色船身,
吃水线附近全是斑驳的锈痕和绿色的水藻,像老人脸上的斑。它就那么安静地泊着,
没有即将离港的喧嚣,没有汽笛,没有水手在甲板上走动的声音。它像是一张褪色的旧照片,
被硬生生镶嵌进了这片浓雾里。我顺着湿漉漉的舷梯走上去,踏上甲板的那一刻,
船身轻微地晃了一下。不是水波造成的,更像是……它感觉到了我的重量。
一个穿着蓝色工作服的船员正在甲板上,背对着我,慢悠悠地拖地。拖把是那种很老式的,
粗大的木杆,下面绑着一捆厚重的棉纱。他拖得很慢,很专注,从船头到船尾,
再从船尾到船头,一遍一遍,仿佛那甲板上有什么永远也拖不干净的东西。
水渍在他身后迅速蒸发,但那片甲板的颜色,却始终比别处要深一些,像永远浸着水。
我把船票递给他。他没有转身,只是停下动作,朝身后伸出手。他的手很干,
指甲修剪得非常整齐。他接过票,看了一眼,然后朝船舱里指了指。自始至终,他没回头,
也没说话。我的房间在二层,12号。走廊很窄,铺着暗红色的地毯,
地毯吸饱了江上的湿气,踩上去软绵绵的,没有一点声音。两边的舱门都是一样的黄铜把手,
上面落着一层薄薄的灰。我找到了12号,钥匙插进去,转动的时候,
那声音在寂静的走廊里显得异常刺耳。房间很小,一张单人床,一个焊死的舷窗,
窗外就是白茫茫的雾。墙壁是某种米白色的胶合板,有些地方已经鼓了起来,像是长了水泡。
最奇怪的是,房间的正中央,天花板上,有一个小小的铁钩。
就是那种……以前用来挂蚊帐的钩子。但它不在床的正上方,而在房间的正中央。
它就那么空着,微微晃动,仿佛刚刚有什么东西从上面解了下来。我把行李放下,坐在床边,
能听到从船底传来的、非常轻微的震动。不是引擎发动的声音,
更像是什么巨大的东西在水下,非常缓慢地……呼吸。
二 孤船之谜船应该是在七点准时开的。我没有听到起航的汽笛,
也没有感觉到船体有任何明显的启动。只是当我再次望向舷窗时,
窗外的雾似乎在以一种非常缓慢的速度向后移动。岸,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我走出船舱,想去甲板上看看。那个拖地的船员不见了。甲板上空无一人,
只有几张固定的长椅,椅面上全是湿漉漉的水汽。我扶着栏杆,往下看,浑浊的江水翻滚着,
卷起灰黄色的泡沫。这艘船,像一片孤零零的叶子,漂进了这无边无际的白色虚空里。
整整一个上午,我没见到任何其他乘客。这很奇怪。就算再冷清的航线,
也不可能只有我一个人。我开始在船上走动,试图弄清楚这艘船的构造。它比看起来要复杂。
走廊似乎总是在不经意间转弯,楼梯的位置也和我预想的不太一样。我从二层下到一层,
那里应该是餐厅和公共活动室。餐厅里摆着十几张桌子,铺着白色的桌布。
每张桌子上都放着一个空花瓶。一切都非常整齐,整齐得……像个模型。
没有一丝一毫的凌乱,也没有任何有人活动过的痕迹。我在一张靠窗的桌子边坐下。
没过多久,一个服务员从厨房里走了出来。他很年轻,穿着浆得笔挺的白色制服,
手里托着一个餐盘。他走到我面前,把一碗白粥,一碟咸菜,放在我面前。
“现在是午餐时间。” 他说。声音很轻,很平,没有任何语调的起伏。我看着那碗粥。
米粒熬得很烂,几乎化在了水里,但整碗粥,是温的,不是热的。
我问他:“船上……就我一个乘客吗?”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拿起桌上的空花瓶,
用一块布仔细地擦拭着瓶口,仿佛上面有看不见的灰尘。“该吃饭的时候,就得吃饭。
” 他说。他的话,就像是设定好的程序。我有一种感觉,如果我不问,
他就会一直擦那个花瓶,直到世界末日。我又问:“我们大概什么时候能到下一个港口?
”他停下动作,抬起头,第一次正眼看我。他的眼睛,瞳孔的颜色很浅,在昏暗的光线下,
几乎看不出和眼白的区别。“到了,就到了。” 他说完,拿着花瓶,转身走回了厨房。
那一刻,我背后的汗毛一根根竖了起来。不是因为他的话,而是因为我突然意识到,
从我上船到现在,我听到的所有声音——拖地的声音,开门的声音,
他说话的声音——都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它们很清晰,但没有回响。这艘船,
像一块巨大的海绵,吸掉了所有的声音。我没动那碗粥。回到二层走廊的时候,
我注意到一件事情。12号舱门的对面,是11号。我记得很清楚,因为我进去的时候,
下意识地看过对面。但现在,那扇门上挂了一个小小的木牌。
牌子上用红色的油漆写着三个字:禁止入内。油漆很新,甚至还在往下滴,一滴,一滴,
落在吸音的暗红色地毯上,洇开一小团深色的印记。我敢肯定,我半小时前下来的时候,
那里什么都没有。我站在那儿,看着那块牌子,心脏跳得很快。我想去敲门,
但我的手抬不起来。理智告诉我,这没什么,也许是船员刚刚挂上去的。但某种直觉,
一种更深层的、无法言说的东西,在警告我。就在这时,我听到了一个声音。
一个孩子的笑声。那笑声不是从11号舱里传来的,也不是从走廊的任何一个方向。
它像是……直接在我脑子里响起的。清脆,短暂,然后戛然而止。我猛地回头,
走廊空空如也,只有那些沉默的门,和门上黄铜把手反射出的、我那张扭曲的脸。
三 夜半惊魂入夜后,雾更浓了。舷窗外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只有水声。
那水声也变了,不再是白天那种平缓的“哗哗”声。它变得更……黏稠。
像是什么巨大的、柔软的东西在船底缓缓蹭过。我没开灯。
黑暗有时候能给人一种虚假的安全感。我躺在床上,听着船体深处那若有若无的震动。
我开始回想今天发生的一切:那个沉默的拖地船员,那个程序化的服务员,
那个突然出现的“禁止入内”的牌子,还有那一声不合时宜的孩童笑声。每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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