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爱人秦昭离开后,我在他的墓地旁种上了第三棵松树……1云城的雨季来得总是很早,
一下雨,空气中的寒意和湿气就增添了几分,夹杂着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更让人不舒服。
已经连续三天上夜班的我,疲倦地趴在办公桌前,正当我快睡着时被天空中的一声巨雷惊醒。
我走到窗前,望着窗外的大雨滴落 ,树叶被砸得七零八落。我的心也一起一落。
“阿昭那边都不知道怎么样了”“他的任务应该快结束了吧”这几天,
我不停地用工作来麻痹,想要自己不再时时刻刻地想着秦昭。可是,我无法主导自己的内心。
我时时刻刻都在想着他。我正胡思乱想着,医院的急诊铃把我拉回现实。
这是我在云城医院工作的第三年,急诊铃早已是司空见惯。云城的治安不是很好,
因此凌晨乃至半夜都会有一些病人前来急诊。但是今天却与平常不同,
院长在广播里指名叫医生陈扬到抢救室准备抢救,这种情况很少见。几乎就没有发生过。
我急忙走出办公室去查看外面的情况,看到护士们推着一个满脸是血的男人。不光脸上,
男人的全身都染上了血红。血糊满了整张脸,我看不清男人的相貌。
但这个男人脸的轮廓与身形却和阿昭有几分相似。我的心不禁一紧,不会的,不会是他。
他昨天晚上还给我发消息呢。一定不会是他。突然,
我看到院长急急忙忙地从急救室方向走出来,我拉住院长问:“院长,
刚刚进来的患者是……”“这个人是缉毒警察,周局长给我打电话说一定要竭尽全力抢救。
但是他身上有多处枪伤,恐怕……”“缉毒警察?枪伤?”我踉跄地靠在了墙上。
“怎么会那么巧?”院长见我精神状态不佳,以为是这几天工作太累了,连忙说“小林啊,
你连做了几天的手术了,赶紧好好休息吧”我木讷地点了点头,然后快速向急救室走去。
我在急救室门口徘徊。随着时间的流逝,我的心越来越焦急。我拿起电话,
准备拨打那个熟悉的号码,最终理性战胜了情绪。我放下了手机,
并自我安慰道:阿昭不会有事的,他会主动联系我的。嗯一定会的,他说过会一直陪着我的。
林瑶,你要相信阿昭。……2一个小时过去了……“咯噔”手术室的门被打开,
陈扬走了出来。“陈扬,患者怎么样了?”陈扬先是一惊,不知我为何在此等候,
但见我比较着急,只好无力地冲我摇了摇头,“我们已经尽力了,患者失血过多,
况且左胸腔……”没有等陈扬说完,我不顾一切直接就冲进去,
然后看到了我此生最让我撕心裂肺的一幕:满身是血的阿昭,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
双眼紧闭,永远地“睡了过去”。我顿时瘫软在地,嘴里不停喊着“阿昭,阿昭”。
我想站起来向阿昭走去,腿却不听使唤。我的行为引起了护士们的注意,
其中一个小护士过来扶住我,“林医生,你没事吧?”我没有理会,嘴不停地喊着“阿昭,
阿昭”,眼泪也如屋外的雨一般,噼里啪啦地滚落。眼见护士们要把秦昭的尸体运走,
我用尽所有力气冲向秦昭。紧紧抱住了秦昭冰冷的尸体。“阿昭,我是瑶瑶,我来晚了。
”“阿昭,我不是答应你的求婚了吗”“阿昭,你快醒醒,
你不是说今年还要陪我去看爸爸妈妈吗?”“阿昭,
我只有你了啊——”我撕心裂肺的哭喊着。护士们顿时不知所措,
门外的陈扬摆手示意让她们先出去。几分钟后,我已经泣不成声,声音逐渐嘶哑。
我只能紧紧地抱着秦昭,洁白的大褂已经染上了爱人的鲜血。陈扬默默走过来,
小声地询问“他就是你口中的秦昭?”看着我不说话,陈扬已经知晓答案。见我如此,
陈扬把我从秦昭身旁拉走“林瑶,秦昭已经没有生命迹象了。”“阿昭,我们回家,
我们回家去。”说完,我便准备把阿昭扶起来。看到我像得了失心疯一般,
陈扬突然大喊“林瑶,秦昭已经死了!你清醒一点!”陈扬的话像一盆冷水,
冰冷地泼在我心上,让我的意识更加清醒。阿昭已经“死了”吗?
阿昭已经“死了”陈扬直白的话不禁让我把所有痛苦化作愤怒,
我怒吼道:“跟你有什么关系啊?我的事不需要你来管!你给我滚!”陈扬并没有生气,
只是放低语气对我说:“林瑶,这里是医院。你是一名医生。
”3我苦笑道:“医生又能如何,医生也有自己的生活啊?”陈扬见我情绪不好,
便向我道歉:“林瑶,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希望你能够好好的,我不是……”我望向陈扬,
看到了他血渍满满的的衣服和凌乱的领口,
意识到我不应该把所有的脾气发在这个无辜的人身上。陈扬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我抢了去,
“对不起,陈扬。我知道了,你让护士们进来吧。”陈扬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说完,
我就颤颤巍巍地向门外走去。陈扬准备上前跟着我。院长过来拉住陈扬说:“小陈,
让小林一个人静静吧,爱人离开的打击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巨大的。”陈扬惊讶地说“院长,
你怎么知道他们的关系?”“刚刚周局长打电话和我说了情况。”院长说完无奈地叹了口气。
……我一个人走上了医院的天台。雨好像停了。“瑶瑶,等任务结束,我们就结婚,好不好?
”“阿昭,我等你,来娶我”我看着手机里的聊天记录,整个人瘫软在地上,
衣服上的消毒水味突然变得浓烈,和血腥味充斥在一起,刺激得鼻腔发酸,
而我却挤不出半滴泪。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我最爱的人都离开了我?
“啊——”我无奈地大吼了几声。径直向着天台边缘走去。忽然,风朝着我对向吹来,
似乎阻止我前行。可我还是依然朝前走去。是的,我不想活了。因为,
我的爱人——秦昭永远地离开了我。“嘟嘟嘟嘟”我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一个陌生号码。
我毫不犹豫地挂断了电话。已经不重要了,什么都已经不重要了。
“嘟嘟嘟嘟”那个陌生号码又打来了。就这样挂断重打了五六次。我最终接听了那通电话。
“林小姐,我是周亦舒,云城缉毒大队的负责人,你叫我老周就行。”我不禁感到一丝惊讶,
我与这位周局长从来有过交集,难道是因为秦昭。我礼貌地问候了周局长“周局长,
你找我有事?是因为秦昭吗?”电话那头的周局长微怔了一下,咳了咳说:“是的,林小姐。
对于秦昭的殉职,我们警队非常难过。我知道你比我们任何一个人都要难过。但是,
有些事情是秦昭生前就和我交代过的。我必须完成他最后的心愿。所以,
林小姐你什么时候有空来我们警局一趟吧,我把秦昭的一些私人物品拿给你。”“好,
周局长,我明天中午过来吧。”……挂断电话之后,我才发现我已经走到天台的边缘。
我低头看向下面,一向恐高的我居然没有任何反应。“瑶瑶,不要,危险,快回来”“瑶瑶,
我的工作很危险,但是我会保护好自己,也会保护好你的”“瑶瑶,如果我行动失败了,
你一定好好的活着”我的耳边出现了秦昭的声音,脑海里也浮现出秦昭的样子。
准备踏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我打开了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
三年前的今天,就是我和秦昭的第一次相遇。我仅存的意志告诉我:林瑶,你还不能死,
你得把秦昭留下的东西带回家。我走下天台,回到办公室脱掉了沾满秦昭血渍的衣服,
洗了一把冷水脸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我走出了医院,
一个人走过我和秦昭曾经一起走过的地方。云城的每一个角落,
都有着我和秦昭的曾经美好的回忆。走着走着,我竟来到了我们第一次相遇的那家饺子馆。
老板娘热情地招呼我“姑娘,今天想吃什么呀?”眼神却在我身旁游离。我知道,
她是在找秦昭。“老板,和以前一样”“姑娘,还是两份吗?”“要,
今天只要一份就好了”“好嘞,姑娘”老板娘看着我低落的情绪,以为我和秦昭闹矛盾了。
给我上饺子时特意拍了拍了我的肩,“姑娘,今天这顿饺子阿姨请你”我挤出一个僵硬的笑,
并摇了摇头。老板再次拍拍我的肩,转身走到厨房去忙活。我望着饺子,
思绪拉回到三年前的今天。4我叫林瑶,三年前的今天是我到云城医院工作的第一天。
云城对于我来说是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城市。我出生在云城,但是我的父母死在了云城。
我的父母都是警察。但是与其他的警察不同,我的父母十天半个月都不能回来看我。甚至,
我不能主动给他们打电话。只有等他们来联系我。即使这样,我依然在爱意中长大。
父母在节日都会提前给我准备好礼物和祝福。我知道,我的父母真的很爱很爱我。
我一直和小姨生活在一起。小姨和小姨夫都对我非常好。在我十三岁那年,
小姨把我从家里接过来,摸着我的小脑袋说:“瑶瑶,和小姨住一段时间好不好?”就这样,
我在小姨家一住就是三年。父母在这三年里都会抽空来看我。直到十七岁那年。
小姨在一天夜里失控地敲着房门,把我叫醒。“瑶瑶,
你的爸爸妈妈……”小姨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脸上挂满了泪痕。我的父母殉职了。
我和小姨抱在一起放声痛哭,外面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后来,
小姨告诉我了我父母的身份是缉毒警察。他们两个都是卧底。在那次行动中身份暴露,
被毒贩残忍杀害,尸体在湖水里泡了三天后才被找到。从此之后,我很少笑了。
整个人就像一个封闭的集装箱,不愿意向任何一个人敞开心扉。我把自己“关起来”了。
后来,我跟随小姨搬到大城市生活,并在那里读完了大学。选取工作地点的时候,
我毫不犹豫地选择云城,这个曾经让我体会到幸福与痛苦的城市。小姨并没有阻拦我,
只是默默地给我塞了一张银行卡。我并没有收。小姨这些年对我照顾有加,
况且现在小姨有了自己的孩子,所需花费肯定比我大。来到云城的第一天,
云城就下起了大雨。第一天工作,院长只是带我熟悉了医院的环境以及一些大略的工作安排。
为了尽快适应环境,做好自己的工作,我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查阅资料,一直工作到晚上。
我从医院出来已经是凌晨。“咕噜咕噜”肚子已经对我发出了抗议,我或许应该吃点东西了。
我走进一个小吃街,里面的店都几乎要关门了。正准备往回走时,
突然看到了一家饺子店灯还亮着。我走进店,老板娘热情招待我。我点了一份饺子,
在店里一个角落的位置坐了下来。吃完饺子,我正准备起身回出租屋。
店口三个男的挡住我的路,其中还有一个男的不怀好意地朝着我笑了笑。
我看几个人都不是什么好人,于是客气地说道“几位大哥,
麻烦让一下”为首的男的听后直接站到道路中央,对我笑了笑,“小妹妹,
看着不像本地人啊,
要不要哥几个送你回家啊”“对啊”“哥哥们送你回去啊”旁边两个男的也附和道。
恶心至极,我咬了咬嘴唇。故意压着嗓子说道“大哥,我有病,你们离我远一点,
我怕传染你们。”然后悄悄把手伸到包里掏防身喷雾。不料那三个男的相视一笑,“巧了,
哥哥们也有病,哥哥们不嫌弃你啊”简直无法忍受,我攥紧了手心 ,强压心中的怒火。
为首的男的突然向我靠近,我眼疾手快直接对着他喷了防狼喷雾。“啊啊啊!我的眼睛,
你这个小妮子,敢用辣椒水喷我。你们两个给我上,好好教训这个小妞。
”在他身后的两个男的突然冲向我,正准备挥拳打我。“几个大男人欺负一个人家女孩,
这样有点不太好吧”邻桌的男人突然冲到了我的面前,把我挡在身后,
接住了两个男人的拳头,并重重的给了他们两个一拳。两个男的看到是一个二十五六的小伙,
轻蔑地说“小伙子,枪打出头鸟。你要想英雄救美,也得掂量一下自己几斤几两。
”“看着你是本地人,来,给哥磕头认个错,把小妞交出来,哥几个今天可以放过你。
”我望着挡在我身前的男人,比我整整高出一个头,身体强健,肌肉发达,一看就是练家子。
我心想:今天有这几个人好受的了。老板娘从厨房里走出来,把我拉过去,“别怕,姑娘,
阿昭这个小伙子很厉害的,让他狠狠地教训这群畜牲。”“阿—昭,是他的名字么。
”老板娘话还没有说完,年轻的男人就已经把那三个撂倒在地上,把他们狠狠地揍了一顿,
冷冷地说道“你们是谁的人?敢在我的地盘闹事?还不快给老子滚!”“好汉饶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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