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逆龄病毒出逃实验室小白鼠携带逆龄病毒出逃,军方紧急封锁消息。
作为基因编辑专家,我被迫修改报告:“症状仅为轻微流感。
” 直到城市出现诡异现象——感染者生理年龄逐日倒流。 第五天,
项目主管张教授退化成婴儿,却用笔在纸上歪歪扭扭写下: “病毒研发代号‘永生’,
故意泄露。” 窗外传来引擎声,第七天的军方车队已抵达。凌晨一点四十三分,
城市沉入最深的睡眠,只有实验室里惨白的灯光亮得刺眼。
中央空调送风的嗡鸣填满了无菌走廊,像某种巨大生物平缓而冰冷的呼吸。
陈实坐在操作台前,手指悬在键盘上,微微颤抖。屏幕上那份打开的《病毒特性报告》初稿,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扎进他的视网膜深处。“……实验鼠模型显示,
的、不可逆的生理年龄回溯现象……”“……回溯速率约为每24小时倒退5个生理年龄年,
伴随完整记忆保留……”“……最终阶段,个体将呈现与回溯年龄相符的生理状态,
意识清醒……”“……极度危险,不可控,
建议立即启动最高级别生物安全协议及销毁程序……”陈实猛地闭了下眼,再睁开,
试图驱散眼前那些字句带来的眩晕感。他端起手边早已凉透的咖啡,
杯壁的冰冷触感让他一个激灵。苦涩的液体滑过喉咙,没能带来丝毫清醒,
反而勾起了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他强忍着咽了下去,喉咙火烧火燎。这份报告,
是张教授带着他们整个团队,在高压和无数个不眠之夜后得出的结论,是血淋淋的事实。
可就在几小时前,那份来自军方的、措辞强硬得不容置疑的加密指令,
像一盆冰水浇透了他的骨髓——“修改报告结论。淡化风险。
最终定稿需表述为:‘症状温和,近似轻微季节性流感,无显著长期危害。’”命令后面,
附着几行冰冷的补充说明,强调这是“基于更广泛战略考量的必要调整”,
要求“绝对保密”,并承诺“所有参与者后续将获得超乎想象的补偿与安全保障”。补偿?
安全保障?陈实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脊椎骨缝里钻出来,直冲头顶。他的手心全是冷汗,
在键盘上留下湿漉漉的印子。修改,
意味着亲手给一个足以毁灭一切的潘多拉魔盒贴上无害的标签。不修改?
他脑子里闪过妻子温柔的笑脸,还有他那刚上幼儿园、总爱粘着他讲恐龙故事的儿子的模样。
房贷,车贷,一家老小的生活……还有那些隐晦却足够清晰的“后果自负”的暗示。
他的指尖重重敲在删除键上,一下,又一下。屏幕上,
“不可逆的生理年龄回溯现象”被无情抹去,替换成苍白无力的“轻微生理波动”。
那行触目惊心的“每24小时倒退5个生理年龄年”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偶发、短暂的体能不适”。“极度危险”被彻底删除,
敲入的是“自限性良好,预后乐观”。每一个词的篡改,都像在他心口剜掉一块肉,
指尖每一次敲击都沉重得如同在搬动巨石。就在他麻木地敲下最后一个句号,
胃里的翻腾几乎要冲破喉咙时,眼角余光猛地捕捉到窗外隔离走廊尽头一闪而过的白影。
那东西极小,动作快得像一道撕裂黑暗的闪电,贴着冰冷的金属墙壁窜过,
瞬间消失在通往外部通风管道的检修口栅格后面。栅格似乎……松动了一下?
陈实的心跳骤然漏了一拍,一股寒意瞬间攫住了他。他猛地站起身,
椅子腿在光滑的环氧树脂地板上刮出刺耳的锐响。他冲到巨大的观察窗前,
脸几乎贴在了冰冷的强化玻璃上,死死盯着那个黑暗的通风口栅格。
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血液冲上头顶,太阳穴突突直跳。
通风管道……那是连接着核心P4实验室“方舟”的路径!里面关着的,
正是第一批接种了“逆龄”病毒原型株的实验鼠!冷汗瞬间浸透了他的后背。
他几乎是扑到墙上的内部通讯器旁,手指哆嗦着按下了直通安保中心的紧急按钮。
“安保中心!安保中心!我是基因编辑组的陈实!C区主走廊,靠近P4‘方舟’通风口,
有不明生物活动迹象!重复,有不明生物活动迹象!疑似……疑似实验体逃逸!
请求立即核查!请求立即封锁相关区域!”通讯器里传来一阵滋滋的电流噪音,
然后是安保人员带着浓重睡意、明显被打扰的不耐烦声音:“陈博士?收到。
正在调取C区监控……稍等。”背景音里似乎还有压低的笑语声,显然没把他的警报当回事。
监控画面切换的轻微咔哒声传来。等待的几秒钟漫长得像一个世纪。陈实紧握着通讯器,
指关节捏得发白,眼睛死死盯着那片黑暗的通风口,
仿佛下一秒就会有无数的白色老鼠洪水般涌出。
“C区走廊监控回放……未发现异常活动物体,陈博士。
”安保的声音恢复了那种程式化的平稳,“红外成像也正常。
可能是管道气压波动引起的视觉误差?或者……您太累了?需要休息吗?”视觉误差?
陈实感到一股混杂着荒谬和冰冷的愤怒直冲头顶。他张了张嘴,想咆哮,喉咙却像被堵住,
只能发出嘶哑的声音:“我亲眼看到的!一只白色的东西,很快,钻进了通风口!
那栅格……”“陈博士,”安保打断他,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安抚,
“通风系统压力传感器一切正常,活体探测警报未触发。
我们已经远程锁定了该区域所有通道。请您冷静。如果确认无误,请继续完成您的报告任务。
完毕。”通讯被干脆地切断了,只剩下一片忙音。2 真相初现陈实僵硬地站在原地,
像一尊被遗弃的石像。报告任务……那份被他亲手阉割、充满谎言的报告。
他看着屏幕上那份修改完毕、散发着虚假“安全”气息的终稿,
胃里那股被强行压下的恶心感再次猛烈翻涌上来。他猛地捂住嘴,踉跄着冲进旁边的洗手间,
对着冰冷的陶瓷洗手池剧烈地干呕起来,却什么也吐不出来,只有苦涩的胆汁灼烧着喉咙。
冰冷的恐惧和巨大的负罪感,像两条冰冷的毒蛇,缠绕着他的心脏,越收越紧。
那份被精心篡改、描绘成“轻微流感”的报告,如同被官方盖上了通行无阻的金印,
迅速而隐秘地沿着特定的管道向上传递,最终消失在决策层的迷雾中。几天后,
城市像往常一样运转,只是官方媒体和社区公告里,
开始悄然出现一种“新型温和呼吸道不适”的科普信息,强调其自限性,无需恐慌,
建议居家休息多喝水。
偶尔有零星的、关于市中心医院接收了几个“行为异常平静的感冒患者”的消息,
也很快淹没在海量的日常信息流里,激不起半点涟漪。陈实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份报告,
不去想通风口那道诡异的白影,试图用实验室里堆积如山的新项目数据麻痹自己。
但内心的警报从未解除,像一颗埋在地下的炸弹,滴答作响。
他每天都会神经质地反复检查所有门户的气密性,路过通风口时总会不自觉地加快脚步,
甚至在家里也忍不住检查窗户是否关严。妻子担忧地问他是不是工作压力太大,
他只是疲惫地摇摇头。异常的平静持续了四天。第五天的黄昏,一种粘稠而诡异的气息,
开始在城市上空无声地弥漫开来。最初是社交媒体上一些零散的、语焉不详的帖子。
有人抱怨家里的老人突然变得异常安静,眼神呆滞,
却对很久以前的事情记得清清楚楚;有人困惑于正值壮年的伴侣一夜之间体能急剧下降,
爬个楼梯都气喘吁吁;还有更离奇的,
说自家青春期的孩子突然对幼稚的动画片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行为举止也幼稚了几分,
眼神却复杂得不像个孩子。这些碎片化的信息像水下的暗流,起初并未引起广泛注意。
直到市中心医院急诊科那个混乱的夜晚。急诊大厅灯火通明,人声鼎沸。
疲惫的医护人员在焦虑的病患家属中穿梭。陈实被实验室一个紧急样本分析拖住了,
离开时已是深夜。他穿过急诊大厅,准备去地下停车场。
消毒水的浓烈气味混合着汗味和隐约的血腥味,刺激着他的鼻腔。
各种呼痛声、呻吟声、家属焦急的询问声、护士急促的呼喊声,
汇成一片令人窒息的噪音海洋。就在这片混乱中,
一个角落爆发出异常尖锐的、属于女人的尖叫,瞬间压过了所有嘈杂。“妈——!你怎么了?
!妈!别吓我啊!医生!医生快来啊——!”陈实的脚步被钉在了原地。他循着声音望去,
只见人群像退潮般让开一小块空地。空地中央,一个穿着考究的中年女人瘫软在地,
怀里紧紧抱着一个……人?不,
那看起来更像是一个裹在宽大成人衣物里的、体型严重缩水的侏儒。稀疏花白的头发下,
一张脸布满深刻的皱纹,皮肤松弛下垂,眼窝深陷浑浊,嘴巴无力地张着,
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声音。那双浑浊的眼睛里,
却透出一种与那衰老躯壳格格不入的、清醒到令人毛骨悚然的巨大恐惧和绝望。
那眼神死死地盯着抱着她的女儿,嘴唇艰难地蠕动着,似乎想说什么,
却只能发出无意义的嘶哑气音。那干枯的手指,
却异常清晰地指向急诊大厅墙上巨大的电子时钟,上面显示着日期。
陈实全身的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让他四肢僵硬。那眼神!那清醒的、属于成年人的、饱含巨大痛苦和绝望的眼神!
被禁锢在一具急速朽坏的躯壳里!这不是衰老!这他妈是……倒流!逆龄病毒!
报告里被删除的字句——“生理年龄回溯”、“完整记忆保留”——像烧红的烙铁,
狠狠烫在他的脑海里。他看到了那老妇人或者说,
正在急速变“老”的人指向时钟的手指。日期!第五天!每24小时倒退5年……五天,
就是倒退25年!一个原本可能只有四五十岁的人,
生理年龄被硬生生推到了七八十岁的衰竭状态!而意识……意识还在!“噗通!
”一声闷响从斜前方传来。
一个穿着病号服、原本坐在椅子上的中年男人毫无征兆地向前扑倒在地。
周围的人一阵惊呼骚动。医护人员迅速冲过去。“让开!快!抬担架!”“血压急剧下降!
”“体温过低!快!”“他……他的脸……” 一个年轻护士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陈实离得不远,他清楚地看到,那个被医护人员七手八脚翻过来的男人,
脸上那松弛的皮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失去光泽和弹性,
更多的皱纹如同活物般爬上他的额头、眼角、嘴角。
几缕灰白甚至开始在他深棕色的头发根部蔓延。短短十几秒内,他仿佛又苍老了十岁不止。
他的眼睛半睁着,眼神空洞地望着急诊大厅惨白的天花板,没有痛苦,没有挣扎,
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令人心悸的死寂。那是清醒地看着自己坠入深渊的绝望。
恐慌如同无形的冲击波,瞬间扫过急诊大厅的这一角。窃窃私语变成了惊呼,
惊呼又演变成压抑的哭喊。一种冰冷刺骨的恐惧感,如同粘稠的液体,
开始在所有目睹这一幕的人心中蔓延、渗透。
陈实只觉得自己的心脏被一只冰冷的手紧紧攥住,几乎无法呼吸。他踉跄着后退一步,
撞在冰冷的墙上。目光下意识地扫过大厅里其他几个被家人搀扶着的“患者”。
他们大多异常安静,沉默地坐在椅子上,或者无力地靠在亲人身上。眼神空洞,
或者带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孩童般的茫然,但细看之下,那茫然深处,
似乎都隐藏着与刚才那老妇人如出一辙的、清醒的恐惧。其中一个看起来只有十几岁的少年,
穿着宽大的高中校服,眼神却像阅尽沧桑的老人,平静得可怕。他的目光扫过墙上的时钟,
又垂下眼帘,看着自己那双骨节变大、皮肤却开始松弛的手。3 婴儿的指控五天!第五天!
这个念头如同魔咒,在陈实脑中疯狂盘旋。他猛地转身,几乎是跌跌撞撞地冲出急诊大厅,
冰冷的夜风也无法吹散他心头的寒意和恐惧。他只有一个念头:去找张教授!
他是项目的总负责人!他一定知道更多!他必须……必须做点什么!
张教授居住的高档小区“翠湖苑”距离市中心医院不远,此刻却笼罩在一片异样的死寂中。
往常这个时间,小区花园里应该还有散步或遛狗的人影,但现在,
只有昏黄的路灯在修剪整齐的灌木丛上投下摇曳而孤独的光斑。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混合了泥土气息和……某种难以言喻的、类似过度消毒后残留的化学味道。
陈实出示了研究所的高级门禁卡,才得以进入小区。
他几乎是跑着来到张教授家所在的独栋别墅前。别墅的窗户透出温暖的灯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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