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监护人生下继承人那天,我觉得我的好日子要到了。出月子后,
丈夫却突然“确诊”早发性阿尔茨海默病。在疗养院茫然地问我:“你是谁?
”我流着泪签下监护协议,还要接管他留下的债务黑洞。回娘家求救,抛售股份,
换得公司的一线生机。直到看到丈夫和女病友接吻。我知道该收网了。一十月怀胎,
瓜熟蒂落。产房里,我浑身被汗水浸透,精疲力竭地躺在产床上。病房门被轻轻推开,
穿着深色西装、表情肃穆的家族律师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信托管理人王董。“庄夫人,
恭喜恭喜!母子平安,真是太好了。”他示意律师上前。
“按照庄老先生生前订立的补充条款,以及庄盛两家的婚前协议,继承人诞生,
相关文件需要您和庄先生再次签署确认,以便信托权益顺利过渡。”律师打开厚重的公文包,
取出一沓文件。我的目光越过律师的肩膀,落在门口刚刚进来的庄延身上。
他脸上挂着初为人父的喜悦笑容,快步走到床边,俯身亲吻我的额头。“老婆辛苦了。
”我的笑容更加灿烂,伸出没有输液的那只手。“给我吧。
”庄延语气带着一种刻意的宠溺和无奈。“你刚生完,太辛苦了。我来签就好。”“阿延,
不嘛,”我用生完孩子后嘶哑的嗓音撒娇,像我们谈恋爱时一般的语气。“我是孩子的母亲,
我想自己来。”律师有些意外地看了庄延一眼。庄延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随即立刻调整过来。我看也没看那密密麻麻的条款,直接翻到需要签名的地方。
笔尖划过纸张,留下“盛意”两个清晰有力的字迹。二生下儿子后,我这一个月都很舒心。
我斜倚在米白色羊绒沙发上,发梢还沾着刚做的玫瑰精油香气。管家敲了敲门。
“说今天推掉了所有会议,要给你炖桃胶雪燕。”推开门的男人却让我顿住了。
庄延穿着我熟悉的藏青睡袍,却没系腰带,松松垮垮垂在身上,他手里端着的炖盅腾着热气。
可当我接过时,他忽然盯着我。“我进来是干吗?”他喉结动了动,伸手要摸我的脸。
指尖却在离我脸颊半寸的地方停住,像被烫到似的缩回去。“阿延?”我直觉不对,
绕过沙发走到他面前。他的领带歪在锁骨处,衬衫第二颗纽扣没系。“盛意。
”他突然抓住我的手,掌心烫得惊人。“你记不记得...我们为什么要孩子?”我愣住了。
这个问题太荒诞,我们为了什么要孩子?因为爱?
因为他跪在产房外说"我要我们的宝宝喊我爸爸"。因为他说"富婆的人生要有软肋,
更要有铠甲"。他好像不需要我的答案。“我……”他喉结滚动,额角渗出薄汗。
“我最近总忘事。上周在医院做检查,医生说,说是什么早发性阿尔茨海默病。”"当啷"。
炖盅砸在茶几上,桃胶雪燕溅在我的裙边,。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你骗我对不对。
”“上个月你还陪我挑婴儿床,说要做成城堡模样;前天半夜你起来冲奶粉,
把我名字写在便利贴上贴在奶瓶上。”“那是最后一次。”“昨天早上,我在书房找合同,
翻到的是是我们的结婚照。我盯着你穿婚纱的样子看了半小时,却想不起你叫什么。
”他突然笑了,可那笑比哭还难看。我后退一步,撞在沙发扶手上。“我不信。
”“医生说海马体萎缩速度很快。”“我本来想等你出了月子,带你去冰岛看极光,
像我们恋爱时说的那样。”“可我帮你订机票的时候突然记不起你的名字。”他突然蹲下来,
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我蹲下来,捧住他的脸。他的胡茬扎得我手背生疼。“阿延,
”我轻声说。“我们治,我去联系瑞士的专家,找最好的神经科医生。”三接下来的三个月,
我们像在和时间抢东西。庄延把庄氏集团的决策权交给职业经理人,我每天陪他做记忆训练。
“今天星期几?”我第27次重复这个问题,看着庄延的瞳孔在晨光中涣散。
庄延低头摆弄她的婚戒,金属圈在他指节上勒出红痕。“星期...星期天?
”他的喉结滚动着,突然笑起来,“不对,今天是阿意生日,对不对?”我的指甲掐进掌心。
三天前他还能准确说出今天是2025年6月27日,现在连这个都模糊了。
“该送他去疗养院了。”主治医生陈默推了推眼镜提出建议。我握住陈默的手,双眼含泪。
“不行,我不能就这样放弃他。”“你会帮我的对不对。”陈默看着我的眼里有怜悯。
“那再试试。”我指尖在相册上摩挲。这是我准备的第三本相册,
每页都贴着他们从恋爱到婚后的照片。“这是我们在马尔代夫拍的,
那天你还给我煮了海鲜面。”庄延突然抓住她的手:“意说她海鲜过敏不能吃!
”他的瞳孔剧烈收缩,相框"啪"地砸在地板上。我蹲下身捡照片,
看见他裤袋里露出的药盒。多奈哌齐,剂量从5mg擅自减到了2.5mg。
庄延一下子从我手边抓走药盒。“你是谁?你怎么在这儿?”挥舞的双手拍在了我身上,
我的皮肤瞬间出现了红印子。我木然地站着,无措至极。丝毫感觉不到疼痛一般。
陈默将我拉到身后。“庄夫人,庄先生病情真的需要到疗养院。
”“现在他的认知能力已经退化到三岁,家里安全隐患太大,这种攻击性行为会经常出现。
”四我拖着不肯将庄延送走。庄氏被人爆出账上只剩20天现金流,审计部刚发来红色预警。
三支信托基金同时暴雷,境外美元债利息逾期,供应商冻结账户的律师函。庄氏股价大跌。
庄氏家族会议吵得不可开交。圆桌旁坐着七个人,庄氏直系都在了。“庄延病得急,
我们也不知道他情况。”庄镇咳了两声,茶盏磕在桌上发出闷响。“集团这摊子,
总得有人撑着。”“弟妹,庄延不在,你是最合法的人。”他们争得面红耳赤,
核心思想就是他们没办法胜任。真是有些好笑,我扫过他们发红的眼睛。
想起刚结婚那会儿家族聚会,庄镇还拍着我的肩膀掌权,"弟妹就安心当太太"。
“我有个条件。”我开口时,所有人都抬头。“签订《一致行动协议》,
将分散股权归集至我手上。”“不可能。庄家人齐齐出声。“那没什么好谈的。
”“我盛意没了庄家还有盛家,你们没了庄家可什么都没了。”会议室陷入死寂。
我指节在桌上叩了叩。“现在庄氏股价都跌成什么样了,我们是一家人,
我才愿意 市场价 8 折收。”按庄氏情形,过几天你们想抛,我都不要了。”“愿意的,
现在就签,过时不候。”庄氏在场的,面面相觑。庄镇做了第一个带头签的人。
一旦开了这个口子,就争着都签字了。我翻看着合同,嘴角的弧度真的难压。
庄老爷子在天之灵,不知道会不会被这群孝子贤孙气的活过来。“盛总!”李助理追上来,
手里捧着一摞文件。“审计部的最新数据,还有......”我接过文件,在电梯里翻开。
声音幽幽响起:“供应商那边你亲自说一下,这几天就别催了。”“然后,
立即冻结庄氏的所有非必要支出。”李助理压低声音:“庄氏直系和旁系薪酬都要吗?
”我抬头:“你倒是想的周到。”“盛总,教得好。”电梯门闭合的瞬间,
李助理按下18楼的按键。那是集团顶楼的总裁办公室,从前属于庄延,现在属于她。
五我回到家。庄延和连翻身都不会的儿子在地毯上玩闹。我顿了一下。随即走过去,
蹲在庄延身边。自己仿佛对着空气絮絮叨叨。“阿延,职业经理人辞职了。
”“庄氏现金流断裂,欠了巨额债务,你说我该怎么办?”庄延他笑了,像个孩子。
把积木搭在他膝盖上,教着只会发出单音节的儿子跟他一起数。“一、二、三...搭房子。
”我的目光在他脸上缓缓巡视。那双曾经盛满爱意的眼睛,此刻只剩下空洞的灰雾。
嘴角松弛地下垂,带着一种未经世事的呆滞。他这副样子,
完美地符合所有人对一个早发性阿尔茨海默病患者的想象。“唉。”“和你说这些做什么呢?
你现在也听不懂了。”我握住他的手,他的掌心还是暖的。“不论如何,
我会为你和孩子守住庄氏的。”这时,他抬头看我。眼神像穿过层层迷雾,终于找到了焦点。
他轻声唤。“盛意?”“嗯。”我为庄延的回应感到欣喜。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弧度,
极快地从他低垂的嘴角掠过。我感受着他脉搏的跳动,趁着他难得清醒的时刻。"阿延,
你不在,他们都欺负我。”“那些董事们表面上对我客客气气,
实际上连最基本的决策权都不肯下放。"“每次提出方案,
他们总是以'代理人权限不足'为由搪塞。”“庄氏都这样了,大哥他们还在争权,
将公司闹的不可开交。”“公司上下人心惶惶,再这样下去...”庄延微微皱眉。
我急忙换上轻松的语气:“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庄延双手捧住我的脸:“意意,
辛苦你了。”我再也控制不住情绪,将脸埋进他的掌心,泪水浸湿了他的皮肤。
“不辛苦……”我抬起头,用袖子胡乱擦了擦眼睛。“为了你,为了我们的家,
我什么都愿意做。”说到最后几个字时,我的声音几乎哽咽。庄延的眼中闪过一丝亮光。
他起身从抽屉里抽出一张文件纸。那是庄氏集团的股权转让协议,
空白处已经签好了他的名字。“给我们儿子的。”“意意,送我去疗养院吧,
我不能再给你添麻烦了。”六清晨,我站在床边,指尖轻轻抚过庄延苍白的脸颊。他闭着眼,
呼吸浅而缓。庄延不想给我添麻烦,我也不能违背他的意愿。“阿延。”我俯身,
在他耳边轻声唤他。庄延的眼皮动了动,缓缓睁开眼,目光迷茫了一瞬,而后渐渐聚焦。
“我们去个新的地方。”我努力让声音听起来轻松。“那里有花园,有阳光,
你可以在那里画画,我会经常去看你。”庄延眨了眨眼,似乎听懂了,
又似乎只是茫然地注视着她。我不敢看他的眼睛。阳光穿过“静心苑”巨大的落地玻璃窗。
我推着庄延走过长长的走廊。我蹲下身,与他平视,努力让笑容看起来自然。
“我会每天来看你。”“你记得的,我们的画,我们的家,我都替你收着。”庄延张了张嘴,
似乎想说什么,可声音最终只化作一声模糊的叹息。我俯身抱住他,把脸埋在他的肩窝,
眼泪终于落下来。“对不起。”他轻轻回抱住我。我挣脱他的怀抱。和陈默交代:“陈医生,
照顾好他。”转身离开。走廊尽头,护士轻轻关上门。七我履行我的诺言,
每天下班都会往疗养院走一趟,和庄延聊一聊。庄延穿着质地精良的藏蓝色家居服,
头发被修剪得一丝不苟。这得归功于这里令人咋舌的护理费。手指无意识地在膝盖上摩挲着,
对近在咫尺的我视若无睹。“阿延。”我轻声唤他,像往常一样,
带着温柔的笑意“今天天气真好。我在”他身边坐下,把带来的保温盒放在床头柜上。
“我给你带了你喜欢的红豆粥。”庄延的目光落在保温盒上。我打开盒子,舀了一勺,
吹凉了递到他嘴边。他顺从地张开嘴,吞咽的动作有些迟缓。眼睛却一直看着我,
像是在确认什么。“慢点吃。”我轻声说,用纸巾擦掉他嘴角的米粒。吃完了粥,
像往常一样,开始和他聊天。“儿子会爬了。”“他很乖,都不怎么哭。”我顿了顿,
眼眶发红。“阿延。”“我好累,感觉快要撑不住了。”“上季度所有供应商的催款函,
以及…银行那边最新的通牒。”“我打算跟娘家借一笔钱……”我摇摇头,擦去眼角的泪花。
声音放得很轻,带着恰到好处的、担忧的沙哑。“算了,不说这些,你今天感觉怎么样?
”他的眼珠极其缓慢地转动了一下,焦距在我脸上停留了不到一秒,又滑开了。“盛夫人,
你不要为难他。”我抬眼看向穿着浅粉色制服的护士。她推门进来,略过我。“阿延,
该吃药了哦。”她的声音甜美得像裹了蜜糖。庄延的身体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瞬,
随即松懈下来。他抬起脸,看向护士的眼神瞬间变了。空洞被一种近乎天真的依赖取代。
他甚至还笨拙地、幅度很小地点了点头,喉咙里发出类似“嗯”的短促音节。
护士熟练地递上药片和水杯。庄延顺从地张开嘴,任由护士将药片放入他口中,
然后小口小口地喝着水送服。整个过程流畅得令人心头发冷。“盛小姐,您放心吧,
庄先生是我们这里最配合的病人了。”护士收拾好药杯,脸上带着职业化的温暖笑容,
语气里满是夸赞。“他很安静,学东西也快,适应得非常好。”“那就好,辛苦你们了。
”我站起身,脸上适时地堆起感激和疲惫交织的复杂神色,
将一个担忧丈夫却又不得不独自扛起一切的妻子形象演绎得入木三分。
任由护士推着庄延的轮椅,准备带他去做保健的活动。我站在原地,
披肩柔软的羊毛触感摩擦着我的手臂。刚才护士那句“学东西也快”的夸赞,
如同细小的冰针,刺入我的耳膜。阿尔茨海默病患者学习新事物?真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愧疚?挣扎?痛苦?这些情绪当然要有,这是我这个角色该有的戏份。“夫人,放心,
庄先生的病情控制得很好。”主治医生陈默不知何时靠近。我的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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