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像一块浸透了滚水的厚布,沉沉的蒙在小冰头上。
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喉咙深处撕裂般的灼痛,仿佛吞下了烧红的炭块。眼皮就像灌了铅一样,
用尽全身力气也只能撬开一丝缝隙。天花板在模糊的光晕里浮动,顶灯投下冰冷无情的光。
声音隔着厚重的玻璃传来:心电监护仪催命符般的嘀嘀声,护士细碎匆忙的脚步,
妈妈压抑的呜咽,断断续续,像最细的针,一下下扎进他的意识深处。
“烧…好烫…”他想喊,喉咙里只滚出几个浑浊的气泡。身体深处,
冰与火的浪花疯狂拍打着,在血管里撕扯、咆哮。世界猛的一沉,失重般急坠,
所有的光影、声响、痛苦被扭曲、拉长,最终被无边无际的黑暗彻底吞噬。
意识像一块抛入深渊的石头,无止境地坠落。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噗”地一声,
落在一片奇异、温热而搏动的大地上。脚下是富有弹性的“土壤”,踩上去微微下陷,
带着生命特有的暖意和微微的脉动感,如同踩在某个沉睡巨兽温热的胸膛上。空气粘稠湿润,
弥漫着浓重的铁锈腥气,更刺鼻的是硝烟和某种甜腻腐败混合的怪异味道,令人作呕。
小冰茫然地站在一片巨大、蜿蜒的粉红色“山谷”边缘,抬头望去,
视野尽头矗立着两座宏伟得令人窒息的“山峰”。它们紧紧相依,形同古老要塞,
顶端喷吐着熔岩般的炽热橙光,惊人的热浪使上方的雾气变得扭曲,
每一次光焰的喷发都伴随着低沉的呻吟,仿佛大地在灼烧中喘息。
远远望去要塞表面布满巨大的裂痕,暗红粘稠如岩浆般的液体正从中不断滴落,
落在下方焦黑的地面上,发出“嗤嗤”的腐蚀声和刺鼻的白烟,
焦黑刺鼻的液体几乎凝结成块,沉沉地压在胸口。
“呜——呜——”低沉、悠长、仿佛来自地狱深处的号角声,带着金属摩擦的嘶哑,
撕裂了空气。紧接着,是密集的撞击!咚!咚!咚!如同无数巨锤疯狂擂打着大地的心脏!
每一次撞击都让小冰脚下的“大地”剧烈震颤,整个世界都在痛苦地痉挛,
“岩壁”簌簌落下细碎的尘埃。“为了家园!一步不退!!
”一个清亮到极致的呐喊穿透了震耳欲聋的轰鸣,带着决绝的疯狂和玉石俱焚般的穿透率。
一种莫名的牵引拽着小冰,他手脚并用地爬上一道陡峭、布满黏液的“岩壁”。
当眼前的景象撞入眼帘时,他被瞬间震撼。
焦黑的大地上布满巨大的坑洼和深不见底的撕裂伤口,
粘稠的液体在其中汇聚成令人作呕的水洼,倒映着上方的硝烟。无数战士在惨烈搏杀。一方,
是身着亮白甲胄的卫士,他们的盔甲在弥漫的硝烟中依然反射着星辰般不屈的光芒,
但阵型散乱,如同被狂风撕扯过的白色旗帜,每一个动作都透着透支生命的疲惫。
另一方……小冰的瞳孔骤然收缩。那是像污秽的沼泽淤泥强行捏合成的怪物!
暗绿或死灰的躯体扭曲怪异,枯枝般的肢体挥舞着石头打磨的武器。
空洞的眼窝是两个深不见底、仿佛能吸走所有光线的黑洞!它们疯狂地推进,
步伐僵硬却带着毁灭一切的意志,每一步都践踏着倒下的白色躯体,
身体摩擦发出的“咔咔”声如同死神的低语,冰冷地碾压着战场的喧嚣。“白血!右翼!
缺口要破了!!”一个滚雷般的咆哮在战场中心炸开,声音里带着撕裂般的急迫。
小冰的目光瞬间被那个身影攫住!就在战线最前沿,一个身影如同燃烧的白色火炬,
在污秽的狂潮中倔强地放射着光芒!他的盔甲多处破损、凹陷,露出底下白色底色。
、此刻却布满擦伤与墨绿污迹的肌肤,肩甲上那个醒目的雪花符号被污染,却依旧清晰。
他挥舞着一柄流动着炽白光芒的长剑,动作快如闪电,
精准的每一次凌厉的刺击都伴随着一声轻微的爆裂,精准地洞穿一个骷髅兵的身体。
他周围倒下的敌人堆积如山,但污秽的潮水如同永不停歇的海浪花,一浪高过一浪,
几乎要将他拍打至彻底淹没。他清秀的脸上沾满了血污与硝烟,
那双如同淬炼过的冰晶般的眼眸里没有丝毫恐惧,只有燃烧一切的、近乎疯狂的勇猛,
以及一种深不见底的疲惫。他就是这支队伍的队长?小冰心中闪过一丝狐疑。“噬山!
堵住它!‘吞噬深渊’,全开!!”白血队长一个旋身,光剑划出一个大大的圆弧,
格开一柄当头砸下的沉重骨锤,对着战场另一侧发出震裂空气的怒吼。“吼——!!!
”回应他的是一阵地动山摇般的闷响,仿佛远古巨兽从沉睡中惊醒!
一个比寻常战士高出近几倍的庞然大物应声而动,沉重的脚步让脚下的大地痛苦呻吟。
他的盔甲是厚重的暗银色,布满粗犷的棱角和深不见底的孔洞,
此刻那些孔洞正如同饥饿的嘴巴般微微开合,漏出丝缕的热气。
他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远古巨象,所过之处,无论是倒下的战友,还是敌人残骸,
都被他的脚步无情地踏碎,随即被盔甲上那些蠕动的孔洞贪婪地吸入,
发出令人牙颤的“咕噜”声。一个骷髅兵挥舞着锈迹斑斑的武器,
悍不畏死地狠狠刺向他粗壮的腿部关节!噬山甚至没有低头,
巨大的、覆盖着暗银甲片的手掌猛地张开,
掌心瞬间裂开一个旋转的、仿佛能吞噬光线的幽深黑洞!一股恐怖的吸力爆发,
那个骷髅兵连同它可笑的武器,就被瞬间扯入黑洞深处,
只传来沉闷而令人头皮发麻的碾压粉碎声——巨噬细胞战士,噬山!他如同一座移动的城堡,
用他那纯粹的、毁灭性的吞噬之力,硬生生在即将崩溃的右翼撕开一片真空地带,
暂时遏制了骷髅兵狂潮的冲击。小冰蜷缩在“肉壁”一道狭窄的缝隙里,
小小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牙齿咯咯作响,
冰冷的恐惧与血液沸腾般的震撼在他小小的身体里激烈交战。就在这时,
一股浓烈的味道钻进他的鼻孔!一只冰冷的、指骨嶙峋的的骨爪,
猛地从旁边一道隐蔽的裂缝中探出,带着死亡的气息,闪电般抓向他的脚踝!
那尖锐的骨爪几乎触碰到他冰冷的皮肤!“啊——!”极致的恐惧瞬间攫住了小冰的灵魂,
他发出一声短促而急促的惊叫,身体本能地猛地向后一缩,扣在了厚厚的岩壁上!
这声微弱、稚嫩的尖叫,在震耳欲聋的战场上,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然而,
远处那道在污秽海洋中如同白色闪电般移动的身影,动作却骤然一顿!
仿佛被无形的丝线狠狠扯住!白血队长猛地转过头,那双如同淬炼过的冰晶般的锐利眼眸,
瞬间穿透弥漫的硝烟、混乱的厮杀和飞溅的血肉,
精准地、毫无偏差地锁定了小冰藏身的那个阴暗角落!他沾满血污的清秀脸上,
闪过一抹极度震惊的神色,瞳孔骤然收缩,仿佛看到了这个残酷战场上最不可思议的景象。
“孩子?!!”他失声惊呼,声音因极度的惊愕而拔高,
甚至完全不顾侧面一个骷髅兵趁机挥来的、带着呼啸风声的沉重骨刀!
他手中的光剑仿佛感应到主人的心绪,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刺目白芒,
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违反物理常识的角度回旋斩击!炽白的光弧一闪而过,
偷袭的骷髅兵连同它周围三个同伴,瞬间被整齐地斩为两段,污秽的躯体冒着青烟倒下!
白血队长没有丝毫犹豫,放弃了眼前胶着的战局,身形化作一道纯粹的白色流光,
以肉眼难辨的速度撕裂空气,朝着小冰的方向疾冲而来!速度之快,
在他身后拖曳出一道长长的、凝而不散的白色残影!几乎就在白血队长惊呼出声的同一刹那,
那个偷袭小冰的骷髅兵整个身体已经从裂缝中完全钻出!
它那覆盖着粘腻苔藓的惨白头骨转向小冰,空洞的眼窝里闪烁着恶毒的磷火,
下颌骨无声地开合着,流淌下墨绿的涎水。它张开流淌着涎水的骨齿大嘴,
带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腥风,朝着蜷缩在角落、惊恐万状的小冰恶狠狠地扑下!
嶙峋的骨爪直抓小冰的面门!千钧一发,白色的雷霆撕裂了污浊的空气,悍然降临!“滚开!
”一声清冽如冰、蕴含着滔天怒火的怒喝炸响!白血队长的光剑划破空间,
带起一道完美、炽白、仿佛能净化一切污秽的弧线!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
只有一声轻微的、如同热刀切开凝固油脂的“嗤”响。
那狰狞扑下的骷髅兵保持着前扑的姿势僵在半空,从头颅正中到胯下,
浮现出一道极细、明亮的白线。下一刻,白线骤然扩大、燃烧!
整个污秽的身躯无声无息地裂成两半,冒着刺鼻的青烟向后倒去,
尚未落地便化作两滩剧烈冒着气泡的墨绿色粘液,“滋滋”作响地渗入肉色地面,
只留下两缕恶臭的黑烟。小冰瘫坐在地上,背靠着湿冷的肉壁,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心脏在小小的胸腔里疯狂擂鼓,几乎要破膛而出!
他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个如同神祇般从天而降的白色战神,大脑一片空白,
只剩下劫后余生的剧烈心跳和刺骨的冰冷。白血队长迅速扫视四周,
锐利如鹰隼的目光掠过每一道阴影和裂缝,确认暂时没有其他威胁迫近,才猛地蹲下身,
一把抓住小冰单薄的肩膀。
他的手掌隔着破损臂甲传来惊人的力量和一种奇异的、恒定不变的温热,
仿佛蕴含着生命本身的暖流。他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
锐利而饱含焦急地在小冰身上来回扫视,声音因极度的紧张和关切而微微发颤:“孩子!
你怎么会在这里?!这血肉磨盘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伤到哪里没有?快让我看看!
”他粗糙的手指带着战斗的余温,急切地检查着小冰的胳膊、腿脚。
小冰被他眼中那几乎要溢出来的焦急和那不容置疑的守护力量慑住,下意识地猛烈摇头,
喉咙里哽塞着,
只能发出模糊而带着哭腔的音节:“我…我冷…好烫…外面…我病了…好难受…”“病了?
”白血队长眉头紧锁,仿佛捕捉到了最关键的信息。他眼中闪过一丝明悟的亮光,
随即被更深重、如同浓雾般化不开的忧虑取代,
“高烧…昏迷…难怪…难怪这些污秽之物能如此猖狂,
竟能突破第一道壁垒…”他猛地抬起头,
望向远方那座仍在喷吐着熔岩般脓液、如同巨大溃烂伤口的巨大要塞——扁桃体堡垒,
目光沉痛而燃烧着愤怒的火焰,“堡垒陷落,门户洞开…它们已长驱直入!
这片国度危在旦夕!”就在这时,
一个低沉浑厚、如同巨石滚动的声音伴随着沉重的脚步声靠近,地面微微震颤:“白血!
这孩子…”是噬山。他那庞大的身躯如同一座移动的、沾满了墨绿色污迹和碎骨渣的小山丘,
暗银色的盔甲上几处巨大的凹痕触目惊心,一处甚至撕裂了甲片,露出底下搏动的暗色肌理。
他俯视着坐在地上的小冰,
巨大的、如同探照灯般的眼睛里充满了最原始的疑惑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凝重,
瓮声问道:“纯净的…外来者?从未见过…如此…纯粹无垢的气息。像…初生的光。
”他那巨大的鼻孔翕动着,似乎在嗅闻小冰身上微弱的气息。“没时间细究了,噬山!
”白血队长霍然起身,身姿挺拔如枪,语气斩钉截铁,带着战场上不容置疑的绝对权威,
“扁桃体已失,敌人主力必然已侵入深层‘疆域’。它们的最终目标只有一个——至高圣殿!
”他手臂猛地抬起,
那片更加深邃、光线也显得更加凝重、仿佛蕴含着无穷智慧与秘密的区域——大脑意识中枢,
“我们必须立刻驰援‘血河’主干道!那是生命之源,绝不能让它们切断这条命脉!
这孩子…”他低头看向依旧惊魂未定的小冰,眼中闪过一丝决断,“带上他!
留在这片炼狱边缘,只有死路一条!他…或许是我们最后的希望所系!” 最后一句,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种深邃的预感。噬山巨大的头颅微微一点,
发出沉闷如雷的应和:“明白!”他没有丝毫犹豫,
伸出那覆盖着厚重甲片、足有小冰半个身体大的巨掌。令人意外的是,
这毁灭性的巨掌动作却带着一种笨拙的轻柔,小心翼翼地将小冰如同易碎的瓷器般托起,
稳稳地放在自己宽阔如小型平台般的暗银色肩甲上。肩甲冰冷而坚实,
带着金属和硝烟的气息。“抓稳…小东西。”他的声音如同两块巨石在摩擦,
却奇异地让小冰感到一丝安心。小冰用尽全身力气,
紧紧抓住噬山肩甲上一道冰冷的、棱角分明的凸起,
感觉像是坐在一艘巨大而稳当的金属航船上。白血队长不再多言,
手中光剑向前方污秽的海洋猛地一指,发出一声清越嘹亮的呼啸。
残余的、伤痕累累却眼神依旧坚定的白甲战士们迅速向他靠拢,
自动组成一个紧密的、锋芒毕露的锥形冲锋阵。噬山迈开沉重的步伐,每一步都让大地呻吟,
紧随其后。这支疲惫不堪却依旧锋锐无匹的队伍,如同一把在炉火中烧得通红的尖刀,
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狠狠刺入骷髅兵狂潮的侧翼,
朝着战场深处那未知的黑暗和注定更惨烈的厮杀,义无反顾地发起了冲锋!
脚下温热的肉色大地在急速后退,
伤口、燃烧的焦痕、散落的盔甲碎片和污秽的残骸在视野中模糊成一片片流动的暗红与漆黑。
噬山奔跑起来如同移动的山峦,每一次沉重的脚步落下,都震得小冰小小的身体剧烈颠簸,
五脏六腑仿佛都在翻腾。空气中那股铁锈和焦糊的腥味越来越浓烈,混杂着一种奇异的甜腥,
几乎令人窒息。越过白血队长那始终挺直如标杆的白色背影,小冰看到了前方的景象。
那是一条无法想象的、奔腾咆哮的河流!它并非由清澈的水流构成,
而是汹涌澎湃的、粘稠得如同融化红宝石般的鲜红液体,
在由坚韧肉膜构成的、巨大无比的“河床”中咆哮着奔流,发出如同万马奔腾般的低沉轰鸣,
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这就是生命之源——血河主干道!河面上,
小的、闪烁着柔和稳定红光的“舟楫”红细胞正载着更小的、跳跃的金色光点氧气,
在湍急粘稠的流水中艰难而有序地穿行,如同一条条承载着生命希望的微光航道。然而此刻,
这条神圣的生命之河正遭受着前所未有的亵渎与疯狂攻击!河岸两侧,
如同黑色潮水般密集的骷髅兵正疯狂地用它们污秽的骨刃、骨锤,
甚至用身体撞击着构成河岸的坚韧肉壁。每一次劈砍撞击,都留下深可见“骨”的恐怖伤痕,
暗红色的血液如同失控的喷泉般从伤口中激射而出,溅落在骷髅兵身上,
发出“滋滋”的腐蚀声和它们无声的狞笑,却丝毫不能阻止它们的疯狂。更可怕的是,
一些骷髅兵正合力将散发着浓烈恶臭的墨绿色粘稠液体毒素倾盆倒入血河之中!
那些粘液如同最污秽的墨汁滴入清泉,迅速扩散、污染,所到之处,
鲜红的河水变得浑浊、粘滞,发出令人作呕的灰绿色泡沫,
上面漂浮着无数失去光泽、变得灰败甚至碎裂的“舟楫”残骸。河水的流速明显变慢了,
奔腾的轰鸣变成了痛苦的呜咽,如同一条患上了沉重淤疾、濒临窒息的巨龙。“拦截!
净化污染!蓝刃小队,锁定污染源,优先清除!
”一个冰冷、精准、如同最锋利的手术刀切割空气般的声音,
在嘈杂混乱的战场上清晰地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小冰循声望去。
只见靠近河岸一处地势稍高的、形似小型“肉丘”的地方,伫立着另一队截然不同的战士。
他们的盔甲是深邃的墨蓝色,如同暗夜深海,
上面布满了精密繁复、如同活体电路般流淌着微光的银色纹路。他们的动作整齐划一,
迅捷而致命,没有丝毫多余的花哨,每一次出击都精准地刺入敌人最脆弱的节点,
如同最精密的杀戮机器在高效运转。为首一人身形挺拔如松,
面容冷峻得如同万年不化的寒冰石刻,眼神锐利得仿佛能刺穿灵魂的迷雾。
他手中握着的并非传统长剑,而是一柄造型奇特、通体散发着幽蓝寒光的金属长矛,
矛尖如同活物般不断激射出细小的、凝练如实质的蓝色光束,
每一次点射都如同死神精准的指尖,瞬间湮灭一个倾倒污物的骷髅兵的头颅核心。
他正是T细胞指挥官——刃!
白血队长率领的队伍如同一柄刚从熔炉中抽出、烧得通红的利剑,
狠狠楔入河岸防守薄弱的骷髅兵群中!光剑挥舞,
炽白的能量流如同愤怒的白色闪电撕裂空气,所过之处,污秽的骷髅兵纷纷碎裂解体,
墨绿的浆液四处飞溅。噬山则如同一台全功率开动的巨大压路机,
直接冲入污染最严重的河段。
他那庞大的、沉重的身躯毫不犹豫地沉入粘稠浑浊、散发着恶臭的河水中!暗银色的盔甲上,
无数深不见底的孔洞再次张开,爆发出恐怖的吸力,如同一个个小型的深海漩涡!
大量墨绿色的粘液、漂浮的污秽残骸、甚至那些失去活力的灰败“舟楫”,
都被疯狂地卷入、吸入那些蠕动的孔洞之中。
河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他周围重新变得清澈了一些,
那些幸存的金色光点氧气仿佛获得了喘息之机,重新焕发出微弱却坚定的光芒。“刃!
河道下游三区污染严重!毒素浓度激增!需要你的‘精确净化’火力覆盖!
”白血队长一个侧身避开横扫的骨棒,光剑顺势刺穿偷袭者的眼眶,炸开一团腥臭,
朝着墨蓝色队伍的方向疾声高喊,声音在血河的咆哮中依旧清晰。“收到!目标锁定!
蓝刃小队,集中火力,清除下游污染源!不留死角!”刃的声音毫无波澜,冰冷地下达指令,
仿佛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他手中的幽蓝长矛瞬间调转方向,矛尖如同活物般高速旋转起来,
尖端瞬间凝聚起一团压缩到极致的、散发着恐怖能量波动的、如同微型恒星般的刺目蓝光!
小冰紧紧抱着噬山肩甲上冰冷的棱角,小脸煞白,
看着下方如同地狱绘卷般的景象:翻腾着污秽的血河,舍生忘死的厮杀,
以及不断倒下的战士。他看到噬山每一次张开盔甲上那些恐怖的孔洞,
庞大的身体都会剧烈地震颤一下,仿佛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和污染的反噬,
他那原本暗银色的盔甲光泽也肉眼可见地黯淡了一分,如同蒙上了灰烬。
他看到白血队长那抹白色的身影在敌群中不断闪烁、腾挪,
每一次光剑的挥动都精准地带走一个敌人的“生命”,但他身上的伤口也在不断增加,
白色的甲胄被墨绿和暗红浸染得斑驳不堪,如同被玷污的雪原。
他看到刃指挥官如同最冷静的猎手,每一次幽蓝光束的点射都精准地熄灭一个污染源,
但越来越多的骷髅兵如同从地狱深渊中爬出,从血河上游源源不断地涌来,
汇成一股股污秽的洪流,冲击着摇摇欲坠的防线。
“它们……太多了……杀不完……”小冰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绝望,
在震耳欲聋的喊杀声和血河的呜咽中微不可闻。
“它们……源自……外界的……侵蚀……”噬山一边奋力吞噬着污秽,
一边发出沉重的、断断续续的低吼,每一次开口都伴随着盔甲孔洞吞噬污物的沉闷声响,
的……高烧……就是……它们的……力量源泉……它们在啃噬……你的……生命……”痛苦?
高烧?小冰猛地想起昏迷前那撕心裂肺、仿佛要将喉咙烧穿的剧痛,
那冰火交织、深入骨髓的折磨。原来……自己的痛苦,竟是滋养这些可怕敌人的温床?
竟是它们力量的源泉?
一股巨大的、难以言喻的愤怒和一种沉甸甸的、属于这个小小身体的莫名责任感,
如同岩浆般在他小小的胸膛里汹涌、沸腾!他不再仅仅感到恐惧,
一股微弱却真实的怒火开始燃烧,小小的身体因这复杂的情绪而剧烈地发抖,
紧紧抓住噬山肩甲的手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战斗不知持续了多久,
每一秒都像一年般漫长而煎熬。
搏杀、刃指挥官精准致命的点射、噬山如同熔炉般吞噬污染以及所有战士前赴后继的牺牲下,
血河主干道那汹涌的污染狂潮终于被艰难地、极其勉强地遏制住,没有彻底断流,
那象征着生命力的金色光点依旧在浑浊的河水中顽强地闪烁。然而,
付出的代价是惨重到令人心碎的。河岸两侧堆积着无数白色和墨蓝色盔甲的碎片,
以及更多污秽的骷髅兵残骸,层层叠叠,形成了一道由死亡和钢铁构筑的堤坝。
活着的战士个个带伤,疲惫不堪,许多人的盔甲破碎,露出底下同样伤痕累累的躯体,
喘息声如同破旧的风箱。空气中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血腥、焦糊和绝望的气息。
“来不及休整了!”白血队长抹了一把脸上混合着汗水和污血的液体,
他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却异常坚定,带着一种穿透疲惫的钢铁意志,
“它们的主力……目标一定是‘圣殿’!我们必须立刻赶往‘灵璧’!那是最后的屏障!
”他的目光如同燃烧的箭矢,投向血河奔流的方向,
那更深邃、光线更加柔和却也更加凝重、仿佛是整个国度思维核心的所在——大脑区域。
那里,是意识的至高圣殿。
“灵璧……”刃指挥官冷峻如石刻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极其凝重的神色,
如同覆盖了一层来自极北之地的寒霜,“最后的防线……也是最后的机会……绝不能有失!
”他猛地一挥手,动作干脆利落,残余的蓝刃小队战士如同最精密的零件,瞬间完成集结,
墨蓝色的身影散发着冰冷的杀气。噬山沉默地将小冰重新托稳,放在自己宽阔的肩甲上,
迈开沉重的步伐,每一步都带着大地的震颤。队伍再次启程,
沿着奔腾不息、如同受伤巨兽般呜咽的血河,逆流而上。气氛比之前更加压抑,
如同暴风雨来临前那令人窒息的死寂。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形的、令人灵魂都感到战栗的威压,
仿佛有什么极其恐怖的存在在前方苏醒。血河的水流似乎也受到了影响,变得异常粘滞沉重,
流淌声如同垂死的哀鸣。当眼前豁然开朗时,小冰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得忘记了呼吸,
忘记了恐惧,只剩下纯粹的、源自灵魂深处的敬畏。
那是一片无法用言语形容其壮阔与神圣的“平原”。地面并非肉色,
而是一种散发着柔和乳白色光晕的半透明“晶石”,光晕如同呼吸般微微起伏,
踩上去仿佛踏在凝固的月光上。在这片光晕平原的尽头,
矗立着一道……无法用“墙”来形容的屏障。它并非由砖石砌成,
而是由无数流动的、交织的、闪烁着淡金色和银白色光芒的纤细“脉络”构成。
这些脉络精密复杂到了极致,如同亿万星辰的轨迹被巧妙地编织在一起,
形成一道巨大无边、向上无限延伸、隔绝了整个视野的光之壁垒!
壁垒本身仿佛由纯粹的光与思维凝结而成,散发着宁静而浩瀚的神圣光晕。壁垒后方,
隐隐透出更加深邃、更加宁静、仿佛蕴含着无穷智慧与生命秘密的柔和光芒,
如同宇宙初开的混沌之光。那里就是意识的源头,智慧的殿堂——大脑!
而这道由无数神经束和生命能量屏障交织成的、散发着神圣光晕的壁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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