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守陵人一种冰冷全文阅读免费全集_最新全本小说神秘守陵人(一种冰冷)

神秘守陵人一种冰冷全文阅读免费全集_最新全本小说神秘守陵人(一种冰冷)

作者:武阁阁的吴封

悬疑惊悚连载

主角是沈逸凡林语薇的悬疑惊悚《神秘守陵人》,是近期深得读者青睐的一篇悬疑惊悚,作者“武阁阁的吴封”所著,主要讲述的是:暴雨抽打着骊山北麓的考古隔离棚,沈逸凡的防护服内循环系统发出刺耳警报。他盯着全息屏幕上跳动的数据流——地下三十米处的水银江河正以违反流体力学的方式倒灌,汞蒸气在量子扫描仪里呈现出诡异的克莱因瓶拓扑结构。小沈!三号探沟有情况!王玄之教授的声音从骨传导耳机里炸响,混着青铜器共振的嗡鸣。这位考古泰斗的虚拟影像突然在防护面罩上闪烁,花白胡子被全息投影的静电干扰得根根首立。沈逸凡冲向探方边缘时,量子手电...

2025-07-05 20:37:17

1雨,不是落下来的,是砸下来的。冰冷的铁锤,密集地擂在车顶棚上,

发出令人心悸的鼓点。车窗被这狂暴的水幕彻底糊死,

外面路灯惨白的光晕扭曲成鬼魅的光斑,在玻璃上流淌、破碎。车里弥漫着一股绝望的湿冷,

混合着我身上廉价连衣裙劣质布料被雨水浸透后散发的、若有若无的霉味,

还有司机身上浓重的烟草气息,沉甸甸地压在肺叶上。司机是个沉默寡言的中年男人,

粗糙的手指死死攥着方向盘,指节泛白。他偶尔从后视镜里瞥我一眼,目光飞快地移开,

像被烫到。那眼神里没有怜悯,只有一种避之不及的晦气。他大概也听说了吧?

听说林家那个曾经高高在上的大小姐林晚晴,是如何在一夕之间,从云端跌落泥潭,

被未婚夫和最好的闺蜜联手剥光了所有体面,像扔垃圾一样扔出家门。“晦气!

”陈锐那冰冷刻薄的声音,又一次穿透雨幕,狠狠戳进我的耳朵里,“让她滚!

滚去守死人好了!”当时他脸上那种混合着厌恶和快意的神情,比任何耳光都更响亮,

更疼痛。而苏薇薇,我视若亲妹的苏薇薇,就依偎在他怀里,

用一种怯生生的、却又带着胜利者姿态的眼神看着我,轻轻地说:“晚晴姐,

对不起…感情的事,勉强不来的。陵园那边…也挺清净的,适合你。”清净?适合我?呵。

车子猛地一震,轮胎碾过坑洼,溅起浑浊的水花。司机终于闷闷地开口,

声音干涩:“快到了。”引擎的嘶吼声渐渐低沉下去,最终不甘心地熄灭了。雨声骤然放大,

如同万千厉鬼在头顶嘶嚎。司机没有回头,只是伸手朝车窗外指了指,

动作带着一种急于摆脱瘟神的急促。“那边亮灯的小屋就是。张老头…哦不,张伯,

以前就住那。钥匙在门框上头的缝里。”他顿了顿,又飞快地补充了一句,声音压得更低,

几乎被雨声吞没,“这地方…晚上别乱走。”说完,他几乎是立刻发动了车子,

轮胎在泥泞中打滑、空转,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然后像逃离地狱般猛地蹿了出去,

尾灯的红光迅速被浓墨般的雨夜吞噬。世界只剩下我和这滂沱大雨。我深吸一口气,

那冰冷的、带着泥土和腐朽气息的空气呛得喉咙发痛。推开车门,

冰冷的雨水瞬间劈头盖脸地砸下,单薄的衣裙顷刻间湿透,紧紧贴在皮肤上,

刺骨的寒意像无数细针扎进骨头缝里。我踉跄着下了车,一脚踩进没过脚踝的冰冷泥水里。

眼前,是两扇巨大的、锈迹斑斑的铁门。

借着远处小屋门廊下那盏昏黄得如同风中残烛的灯泡投来的微光,

勉强能看清门柱上模糊的字迹:“青松岭烈士陵园”。铁门半开着,像一张沉默巨兽的嘴,

里面是无尽的、被雨水搅动的黑暗。无数冰冷的石碑沉默地矗立着,

在雨幕中只留下模糊的、棱角分明的轮廓,如同大地突兀刺出的森白骨刺,

直指铅灰色的、压抑的天空。雨水顺着额发流进眼睛里,又涩又痛。我抹了一把脸,

冰冷的指尖触碰到脸颊,却感觉不到丝毫温度。身体在无法控制地颤抖,牙齿咯咯作响,

不知是冷,还是那深入骨髓的屈辱和愤怒在燃烧。我一步步挪向那唯一的光源。

雨水裹挟着泥土,在脚下汇成浑浊的小溪,每走一步都异常艰难。小屋是红砖砌成的,

很矮小,墙皮大片剥落,露出里面同样饱经风霜的砖块。门廊下那盏灯泡的光线昏黄、微弱,

只能勉强照亮门口几尺见方的一小块湿漉漉的水泥地。一只破旧的搪瓷脸盆歪倒在角落,

里面积了半盆浑浊的雨水。我踮起脚尖,费力地在门框上方摸索。砖缝粗糙冰冷,

指尖很快被磨得生疼。终于,触碰到一个冰凉的、金属的硬物。我把它抠了出来,

是一把锈迹斑斑的老式黄铜钥匙,上面沾满了灰尘。钥匙插进同样锈蚀的锁孔,

拧动时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仿佛多年未曾开启。门轴也干涩地呻吟着,向内打开。

重的、混合着灰尘、霉味、劣质烟草和某种难以言喻的、类似陈旧草药气息的味道扑面而来,

呛得我连连咳嗽。屋里的黑暗比外面更浓稠,只有门廊透进来的那点微光,

勉强勾勒出屋内极其简陋的轮廓:一张吱呀作响的木板床,一张掉漆严重的旧木桌,

一把歪腿的椅子,角落里堆着些看不清的杂物。墙上似乎贴着些泛黄的纸张,

在黑暗中如同模糊的斑点。我摸索着在门边的墙上找到了灯绳。用力一拉,

屋顶悬着的唯一一个灯泡亮了起来,发出同样昏黄、有气无力的光,

勉强驱散了门口的一小片黑暗,却让屋子深处显得更加幽深莫测。2这,

就是我的“归宿”了。一个散发着腐朽气息的牢笼。

我将唯一带来的那个小得可怜的行李箱放在墙角,它孤零零地立在那里,像个突兀的闯入者。

箱子里只有几件换洗衣物和一个小小的相框——里面是父亲穿着旧式西装,

意气风发地站在林家老宅书房里的照片。那是林家最后一点荣光的残影。

我走到那张唯一的桌子旁,拉开抽屉,里面空空荡荡,

只有几张边缘卷曲的废纸和一个瘪了的火柴盒。桌面上积着厚厚的灰尘。

我下意识地用指尖拂过,指尖立刻染上一层灰黑。目光落在桌角,

那里放着一个老旧的搪瓷缸,杯沿豁了口,里面残留着深褐色的茶垢。旁边,

是一个小小的、同样落满灰尘的铁皮饼干盒。一种无法言喻的疲惫和绝望,像冰冷的潮水,

瞬间淹没了四肢百骸。我跌坐在那张唯一吱呀作响的木椅上,

冰冷的触感透过湿透的裙子传来。外面,暴雨没有丝毫减弱的迹象,

疯狂地敲打着屋顶和窗户,发出单调而执拗的噪音。视线开始模糊,

冰冷的雨水和滚烫的泪水混合在一起,沿着下巴滴落,

在积满灰尘的桌面上砸出一个小小的、深色的湿痕。“爸……”喉咙里哽着,

发不出完整的声音,只有破碎的气音,“……对不起……”昏黄的灯光下,时间仿佛凝固了。

只有窗外永不停歇的雨声,像一个恶毒的诅咒,反复冲刷着这个被世界遗忘的角落。

不知过了多久,身体的寒冷和精神的麻木似乎达到了某个临界点。我撑起沉重的身体,

摇摇晃晃地走向那张吱呀作响的木板床。上面只有一张薄薄的草席,触手冰凉粗糙。

我顾不得那么多,像一截失去支撑的木桩,直挺挺地倒了下去。潮湿冰冷的衣物紧贴着皮肤,

寒意更加肆无忌惮地入侵。身体在不停地颤抖,牙关紧咬也无法抑制那“咯咯”的碰撞声。

黑暗和寒冷如同无形的巨手,紧紧扼住喉咙。意识在冰冷的深渊边缘漂浮、沉沦。

就在这半梦半醒、意识模糊的边界,一个极其微弱的声音,如同最纤细的蛛丝,

轻轻拂过我的耳膜,钻入混沌的意识深处。“……冷……”那声音极其缥缈,

带着一种无法形容的、非人的空洞感,仿佛来自地底深处,又像是风穿过腐朽窗棂的缝隙。

它并非真正作用于听觉,更像是一种意念的碎片,直接敲打在灵魂的壁垒上。

我猛地一个激灵,那深入骨髓的寒意似乎被这诡异的声音瞬间驱散了一瞬,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的、源自本能的恐惧。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

骤然停止了跳动,紧接着又疯狂地擂动起来,撞击着胸腔,发出沉闷的“咚咚”声。谁?!

我几乎是弹坐起来,动作僵硬得像一具提线木偶。昏黄的灯泡依旧散发着苟延残喘的光芒,

光线所及之处,依旧是破败、空荡、死寂。除了我粗重而压抑的喘息声,

就只有窗外雨水的喧嚣。是幻觉?是极度寒冷和绝望下的幻听?我紧紧抱住自己冰冷的手臂,

蜷缩在冰冷的草席上,瞪大眼睛,死死盯着门口那片被昏黄灯光切割出的、微弱的亮光区域。

门外是无尽的黑暗和雨幕,门内是腐朽的寂静。什么也没有。可那声音……太清晰了,

清晰得令人毛骨悚然。那是一种纯粹的、被遗忘的、属于另一个世界的……冷。

疲惫和寒冷最终压倒了惊惧。意识再次沉沦,在无边无际的冰冷和黑暗里,

似乎有无数模糊的影子在晃动,又似乎什么都没有。只有那个“冷”字,如同一个烙印,

深深刻在了意识的最底层。3再次醒来时,天光已经大亮。暴雨不知何时停歇了,

窗外透进来的光线虽然依旧阴沉,但比昨夜的伸手不见五指要好得多。

空气里弥漫着雨后泥土和草木的潮湿气息,还有陵园特有的、挥之不去的淡淡的陈旧气息。

身体像是被重物碾过,每一寸骨头都在酸痛。喉咙干得冒烟,头也昏沉沉的。

我挣扎着坐起来,湿透的裙子皱巴巴地贴在身上,经过一夜,非但没有干,

反而散发出一股更难闻的霉湿气。目光下意识地扫过小屋。在清晨相对明亮的光线下,

它显得更加破败不堪。墙角的蛛网清晰可见,地面上积着厚厚的灰尘,

只有门口附近被我踩出了几个凌乱的湿脚印。那张旧木桌上,灰尘被我拂过的地方,

显露出深色的划痕。我站起身,腿脚有些发软。当务之急是找点水喝,

然后……换掉这身湿透的衣服。我走向那个放在墙角的脸盆架,上面有个掉了瓷的搪瓷盆。

昨晚太黑,没注意到旁边墙上钉着一个小木架,上面放着几个空罐头瓶改成的简陋杯子,

还有一个盖着木盖的陶土水罐。我掀开水罐的木盖,一股陈旧的水汽扑面而来。还好,

里面有大半罐水,虽然看起来不那么清澈,但也顾不得了。我拿起一个罐头杯,舀了半杯水,

送到嘴边。水带着一股淡淡的土腥味和罐头的铁锈味,冰凉地滑过喉咙,

稍微缓解了那份火烧火燎的干渴。放下杯子,我走到那个孤零零的小行李箱前,打开。

里面只有几件素色的换洗衣物。我挑出一件最厚实的棉布衬衫和一条洗得发白的裤子,

走到床边,费力地脱下那身湿透的、散发着霉味的连衣裙。冰冷的空气瞬间包裹住皮肤,

激起一层细小的疙瘩。换上干爽的衣物,虽然同样单薄,但感觉总算好了一点点。

肚子不争气地咕咕叫了起来。从昨天被赶出来到现在,粒米未进。我走到桌边,

目光落在那个蒙尘的铁皮饼干盒上。犹豫了一下,伸手拿起它。盒子很轻。打开盖子,

里面空空如也,只有盒底残留着一些细碎的饼干渣,

散发着淡淡的、甜腻的油脂氧化后的哈喇味。饥饿感更加强烈地灼烧着胃壁。

必须得找点吃的。还有……张伯,那个前任守园人,他总该留下点东西吧?4我深吸一口气,

带着一种近乎麻木的决心,开始仔细翻检这个不足十平米的小屋。

床上只有一张草席和一条破旧的、散发着汗味的薄毯,抖开毯子,除了灰尘什么也没有。

床底下塞着几个破麻袋,拖出来一看,

里面是些生了锈的铁丝、几块废木料和一些揉成团的旧报纸。桌子抽屉里,

除了废纸和空火柴盒,还有一个断了齿的木梳和半截铅笔。

墙角堆着些杂物:一把豁口的柴刀,一把磨秃了的锄头,一个裂了缝的瓦罐,

还有几捆用草绳扎起来的干枯艾草,

散发着浓烈的药味——大概就是昨晚闻到的草药气息来源。一无所获。最后,

我的目光投向小屋最里面、光线最暗的那个角落。

那里堆着几个鼓鼓囊囊的麻袋和一个盖着破油布的大件东西。我走过去,费力地挪开麻袋,

掀起那块满是油污的破油布。灰尘簌簌落下。油布下,

是一个半人高的、极其破旧的樟木箱子。箱子没有上锁,只是用一根麻绳松松地捆着。

箱盖的边缘磨损得厉害,露出里面深色的木头纹理。会是这个吗?心脏莫名地跳快了几分。

我蹲下身,解开那根几乎一扯就断的麻绳,双手抓住箱盖两边冰冷的铜环,用力向上掀开。

“嘎吱——”沉重的箱盖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一股更浓烈的、混合着樟脑、尘土和纸张陈旧气味的霉味扑面而来。箱子里塞得很满。

最上面是几件叠得整整齐齐、但同样打着补丁的旧衣服,洗得发白,

散发着一股肥皂和阳光晒过的、属于老人才有的干净气味。衣服下面,

压着几本纸张泛黄的书籍,封面上的字迹模糊不清,

似乎是些地方县志或者关于节气农时的老黄历。我小心翼翼地把衣服和书挪开。箱子底部,

露出一个用深蓝色粗布仔细包裹起来的长方形物件。布料已经很旧了,边缘磨损,

但包裹得十分平整、郑重。就是它了。一种奇特的预感攫住了我。我屏住呼吸,

手指有些颤抖地解开包裹布料上系的结。布一层层掀开。里面,是一本册子。

册子的封面是某种深褐色的硬皮,没有任何文字或装饰,

只有岁月留下的无数细微划痕和深色的污渍。它大约有一指厚,边角磨得圆润发亮,

显得异常古旧。封皮摸上去是一种温润又略带韧性的奇特触感,不像普通的皮革或纸张,

倒像是某种处理过的树皮或者……兽皮?我轻轻翻开封面。里面是泛黄的、质地粗糙的纸张。

第一页的正中央,用毛笔写着几行遒劲有力、墨色深沉、甚至带着一种奇异光泽的繁体字。

替身守陵,承吾契约。名在册中,魂归故里。心念所至,英灵可凭。守此净土,万勿轻离!

字迹透着一股扑面而来的肃杀和决绝,仿佛用尽了书写者全部的生命力。

每一个笔画都像刀刻斧凿,带着一种沉甸甸的、不容置疑的意志。

尤其是最后那个血红的惊叹号,如同凝固的鲜血,触目惊心。“替身守陵,

承吾契约……”我下意识地念出声,声音干涩嘶哑。什么意思?替身?契约?英灵可凭?

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顺着脊椎爬升,比昨夜淋透的雨水更加冰冷。

张伯……他究竟守护着什么?他又是怎么死的?我的手指不受控制地继续翻动册页。

第二页开始,不再是文字,而是画满了……人像?不,不能简单地称为人像。

那是用同样深沉的墨色勾勒出的一个个头像。线条极其简洁,甚至有些潦草,

却异常传神地捕捉到了每一个人的神韵。

老者;有眼神清澈、带着稚气的少年;也有扎着辫子、神情坚毅的女子……每一幅头像旁边,

都用更小的字标注着一个名字和一行简短到极点的信息。“赵大虎。民国二十九年冬,断后,

殉于黑石崖。”“孙秀兰。护伤员转移,遇敌机,同殉。”“周铁柱。炸桥阻敌,力竭沉江。

”“王明理。潜伏电台,暴露,毁机自尽。”……名字一个接一个,头像一幅接一幅。

他们穿着不同时期、不同制式的破旧军装,或者干脆就是打着补丁的农家衣服。每一个名字,

每一个头像,都代表着一个早已消逝在战火硝烟中的生命,一段被黄土掩埋的壮烈过往。

他们神情各异,或坚毅,或平静,或带着未脱的稚气,或凝固着牺牲前的决绝。越往后翻,

纸张越是陈旧泛黄,头像和名字也愈发模糊,带着一种跨越漫长岁月的沧桑感。册页翻动时,

指尖能清晰地感受到纸张边缘那种毛糙、脆弱的触感,仿佛稍一用力就会碎裂成齑粉。

这本册子,像一座微缩的坟茔,无声地埋葬着无数未能归家的英魂。

张伯……就是他们的守墓人?而“替身守陵”,难道是指我?承他的契约?

继承这本……名册?荒谬!恐惧!还有一丝被命运愚弄的愤怒!就在这时,

指尖传来一阵细微却清晰的刺痛!我猛地缩回手,低头一看。右手食指的指腹,

不知何时被册页边缘一道异常锋利、如同被刻意打磨过的纸角划破了。殷红的血珠迅速渗出,

在苍白的指尖显得格外刺眼。一滴血珠,在指尖凝聚,饱满欲滴。就在它即将滚落的瞬间,

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竟直直地坠向那摊开的、写满了“替身守陵,

承吾契约”的第一页纸面!啪嗒。细微到几乎可以忽略的轻响。那滴鲜红的血,

如同拥有生命的水银,精准地落在那八个大字上,尤其是那个血红的惊叹号旁边。时间,

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嗡——!一股低沉到极致、却又仿佛能穿透灵魂的嗡鸣,

毫无征兆地从那本古旧的名册深处爆发出来!不是声音,而是一种剧烈的、实质性的震动!

它顺着我触碰册页的手指,如同狂暴的电流,瞬间席卷了整条手臂,冲入四肢百骸,

直抵大脑深处!“呃!”我闷哼一声,身体像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不受控制地向后踉跄,

脊背重重撞在身后冰冷的砖墙上。手中的名册并未脱手,

反而像烙铁一样死死“吸”住了我的掌心!那深褐色的硬皮封面,

此刻竟散发出一种微弱的、肉眼可见的、如同呼吸般明灭不定的暗红色光芒!

5无数破碎的、尖锐的、嘈杂的、冰冷的声音碎片,如同决堤的洪水,

毫无预兆地冲进了我的脑海!“……杀!”“……守住阵地!”“……娘!

儿回不去了……”“……电台…密码本…不能留……”“……同志们,跟我冲啊——!

”“……好冷……好黑……”是厮杀!是呐喊!是诀别的悲鸣!是任务失败的绝望!

是永眠地底的孤寂!无数个声音,无数种情绪,无数个惨烈的瞬间,

毫无章法地、疯狂地撞击着我的意识壁垒!它们来自不同的年代,不同的口音,

却都带着同一种深入骨髓的惨烈和……冰冷!头痛欲裂!眼前阵阵发黑,

无数混乱的光影在视网膜上疯狂闪烁、扭曲、爆炸!

我感觉自己的灵魂像是要被这无数狂暴的意念撕扯成碎片!就在这意识即将崩溃的边缘,

一个异常清晰、带着金石般质感和不容置疑威严的声音,如同洪钟大吕,

猛地盖过了所有的嘈杂混乱,在我脑海深处轰然炸响:“肃静!”只是一个词,两个字。

却仿佛蕴含着某种奇异的法则力量。刹那间,脑海中的万马奔腾、万鬼哭嚎,

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戛然而止!只剩下一种死寂的余韵在嗡嗡作响。

我的身体依旧僵硬地靠在墙上,冷汗瞬间浸透了刚刚换上的干爽衬衫,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破胸而出。我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视线死死盯住手中那本已经恢复平静、红光隐没的名册。封面上的暗红光芒消失了,

又变回了那深褐色的、毫不起眼的硬皮。但刚才的一切,绝非幻觉!

那个威严的声音……是谁?就在这时,另一个声音,带着点沙哑的戏谑,

懒洋洋地、无比清晰地直接在我脑子里响起,仿佛说话的人就贴着我耳边:“哟?

老张头这次找了个细皮嫩肉的丫头片子来接班?啧啧,这血够鲜的,契约成了。

”我浑身汗毛倒竖,猛地扭头看向声音似乎传来的方向——空无一物!只有冰冷的墙壁!

“谁?!谁在说话!”我失声尖叫,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而尖锐变调,

在空荡的小屋里激起回响。“啧,小点声儿,丫头!吵得俺耳朵疼。

”那个沙哑的声音带着点不耐烦,依旧在我脑子里回荡,位置飘忽不定,“俺就住你旁边,

隔三差五出来溜达溜达。老张头没跟你说?”旁边?溜达?我旁边是墙!是陵园!是……坟!

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我死死捂住自己的嘴,生怕再发出一点声音。

眼神惊恐地扫视着空荡荡的小屋,每一个阴暗的角落仿佛都潜藏着不可名状的恐怖。

“行了行了,老赵,别吓唬新来的。”又一个声音响起,温和,沉稳,

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同样直接在脑海中响起,“小友,莫怕。我们并无恶意。

你手上的‘英灵名册’,已与你血脉相连。从今往后,你便是这青松岭陵园的新任守陵人,

亦是吾等滞留此间英魂的‘凭依’之桥。方才言语粗鄙者,是赵大虎,性子急了些。

”赵大虎?那个名册上“断后,殉于黑石崖”的赵大虎?我的目光下意识地投向名册,

翻到记载赵大虎的那一页。墨线勾勒的头像,是一个浓眉大眼、胡子拉碴的粗豪汉子。此刻,

那原本静止的墨线头像,在我眼中似乎……极其细微地、若有若无地波动了一下?

“凭依之桥?”我喃喃重复,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不错。

”那个温和的声音继续解释,沉稳得令人心定,“吾等魂灵,因执念未消,或尸骨未归故里,

或心愿未了,故徘徊于此陵园之中,不入轮回。守陵人持此名册,以血为契,

便可成为吾等与阳世短暂沟通、甚至借力显化的媒介。这便是‘心念所至,英灵可凭’之意。

老张头他……便是吾等上一任的凭依之桥。”媒介?借力显化?

张伯……他果然不是普通的守园人!“那……那刚才那些声音……”我艰难地吞咽了一下。

“是名册中其他沉睡英魂残留的意念碎片,被你的契约之血骤然唤醒,冲击所致。

”温和的声音带着一丝歉意,“初次感应,多有不适,还望小友见谅。吾名李振邦,

生前乃一教书匠,后投笔从戎,忝为团部文书。小友唤我老李便是。

”李振邦……我迅速翻动名册,果然找到了他。头像清癯,戴着一副旧式圆眼镜,

眼神温和中透着书卷气和一种历经沧桑的坚韧。旁边小字:“护档案转移,遇袭,

与敌同尽于无名山坳。”“文书?酸秀才一个!”赵大虎的声音又冒了出来,

带着毫不掩饰的直率,“丫头,别听他文绉绉的!简单说,

你现在就是俺们这些老鬼在阳间的‘嘴’和‘手’!俺们想透透气,想活动活动筋骨,

都得靠你!懂不?老张头那会儿,俺们可没少帮他拾掇这园子!”嘴?手?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又看看那本深褐色封皮的名册。昨夜那声“冷”的呓语,

此刻有了答案。一股巨大的荒谬感和沉甸甸的责任感,如同冰与火,同时在我心底交织翻腾。

恐惧依旧存在,但被这突如其来的、超乎想象的真相冲击得有些麻木了。我,林晚晴,

一个被踩进泥里的落魄千金,一夜之间,竟成了……一群战死英魂的代言人?“丫头,

”赵大虎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近乎命令的口吻,

“先别琢磨这些有的没的!去,把门口那堆破盆烂罐给俺挪开!挡着俺晒太阳的道儿了!

还有那地上的泥巴水,看着就烦!赶紧扫扫!”晒太阳?扫水?我下意识地看向门外。

雨虽然停了,但天空依旧阴沉,哪来的太阳?而且……鬼魂需要晒太阳?“老赵!

”李振邦的声音带着无奈,“你又胡闹!小友初来乍到,心神未定,莫要……”“咋了?

契约都成了,不就是一家人了?”赵大虎理直气壮地打断他,“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赶紧的,

丫头,动起来!磨磨蹭蹭像啥样!”这……这就是我的“凭依”对象?

一个粗鲁、急躁、还让鬼魂晒太阳的兵痞?我站在原地,

看着门外那片湿漉漉、泥泞不堪的空地,又低头看看手中的名册,

再看看自己依旧有些发软的双腿。一种前所未有的、极其复杂的情绪在胸腔里翻涌。

恐惧、茫然……还有一丝被这粗暴的“命令”意外点燃的、微弱到几乎可以忽略的……生气?

陵园的日子,以一种光怪陆离的方式重新开始了。6每天清晨,天蒙蒙亮,

赵大虎那粗嘎的、如同砂纸打磨铁器般的“起床号”就会准时在我脑子里炸响:“丫头!

日头都晒屁股了!还赖着?起来!扫地去!东头那排碑,王麻子说落灰了,他生前最爱干净!

”我揉着惺忪的睡眼,拖着疲惫的身体拿起靠在门边的、同样破旧的竹扫帚。扫帚很沉,

地上的落叶和湿泥黏在一起,很难扫动。就在我费力地清扫着陵园东侧那片松柏下的落叶时,

一种极其轻微的、仿佛被无形气流推动的感觉传来。堆积的落叶和浮尘,

竟然真的顺着扫帚的走向,比平时更“听话”地聚拢到了一起。“啧,笨手笨脚的!左边!

左边那旮沓还有!”赵大虎不满的指点声如影随形。我默默地将扫帚移向左边。“对!

就这儿!用点力!没吃饭啊?”我咬咬牙,加大了力气。扫帚刮过湿漉漉的地面,

发出“沙沙”的声响。渐渐地,我感觉到一丝异样。扫帚上传来的阻力似乎在变小?不,

不是变小,是有一股极其微弱、却不容忽视的力量在顺着扫帚柄传递过来,

帮我分担着那份沉重,引导着扫帚走向最需要清理的角落。是赵大虎?他在“帮忙”?

这个念头刚升起,就被他粗声粗气地打断:“看啥看?专心扫你的!

俺老赵当年扛机枪都没这么费劲!”我低下头,继续清扫。汗水顺着额角滑落,

但心中那股沉甸甸的绝望和冰冷,似乎被这粗鲁却实实在在的“陪伴”和“帮助”,

悄无声息地融化了一点点。虽然只有一点点。正午时分,陵园深处靠近山壁的地方,

阳光难得地透过稀疏的云层洒下一片光斑。我坐在一块相对干净的石阶上,

拿出早上在小屋里找到的半块硬得像石头的杂粮饼子,艰难地啃着。饼子粗糙刺嗓子,

每咽一口都像吞沙子。“丫头,就吃这?”李振邦温和的声音响起,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老张头在时,会在屋后开一小片地,种些红薯、青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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