孕期出轨不算新鲜。但陈寂的出轨,离谱到能上社会新闻。他骗情人三个亿,
一分不少全砸给怀孕的老婆。连他自己都分不清,哪句是骗,哪句是真。陈寂下班回家时,
楼道里飘着炖鸡汤的香味。门从里面拉开,柳柳扶着腰站在玄关,
孕晚期的水肿让她的脚踝像发面馒头。“今天回来挺早。”柳柳的声音软乎乎的,
带着孕期特有的慵懒。陈寂换鞋的手顿了顿,把公文包往鞋柜上放时,拉链没拉好,
露出半截印着公司logo的工牌,那是家濒临破产的小公司,他上周刚被通知裁员。
“项目提前收尾了。”他扯出个笑,伸手揽住柳柳的腰,掌心贴着她圆滚滚的肚子,
“小家伙今天闹不闹?”胎动恰好在这时传来,一下下撞着他的手心,像小鱼在吐泡泡。
餐桌上摆着两菜一汤,清蒸鲈鱼的刺被柳柳仔细挑过,她总说孕妇吃鲈鱼好,
却舍不得给自己多盛,一个劲往他碗里夹。“明天去做产检,医生说要做胎心监护,
可能得花不少钱。”柳柳搅着碗里的汤,声音低了些。陈寂夹菜的手停在半空,
上个月的房贷还没交,他口袋里只剩不到三千块。“没事,我明天请了假陪你去,钱够。
”他说得笃定,心里却像被针扎了下。夜里柳柳睡熟后,陈寂蹑手蹑脚爬起来,
蹲在阳台抽烟。手机屏幕亮着,是招聘软件的界面,刷了半个月,合适的工作没找到,
倒是弹出条陌生好友申请,头像是个穿白裙子的女孩,笑得眼睛弯成月牙。
他鬼使神差通过了申请。对方秒回:“陈先生?我是刘期,上周在展会见过,
你说有批进口材料想转手,我爸公司刚好需要。”陈寂愣了半秒,
才想起上周去人才市场碰运气时,路过个建材展会,他穿着唯一一套像样的西装,
被这个叫刘期的女孩拦住问价,当时随口胡诌了句自己做建材生意,没想到她真记着。
烟蒂烫到手指,陈寂猛地回神。柳柳的产检费,下个月的房贷,还有孩子出生后的奶粉钱,
像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他盯着刘期的头像,女孩脖子上戴着条细链子,吊坠闪着细碎的光,
一看就价值不菲。指尖在屏幕上敲了又删,最后发出去一句:“明天上午有空吗?我们详谈。
”按下发送键的瞬间,陈寂觉得心脏在胸腔里跳得像擂鼓,一半是慌,一半是野。
第二章 假面咖啡馆靠窗的位置,刘期穿着米白色针织衫,面前摆着杯没动过的卡布奇诺。
她把一份文件推过来,指甲上涂着透明的指甲油:“陈先生,这是我爸公司的采购需求,
你那边的材料型号刚好对得上。”陈寂扫了眼文件上的数字,喉头滚了滚。
他上周随口编的材料价格,刘期居然没还价,直接按最高价写进了意向书里。
“最近原材料涨价,这批货压在仓库有点久。”他端起咖啡抿了口“资金周转有点紧,
可能需要预付一部分定金。”这话是赌。他没货,没仓库,
甚至连建材市场的门朝哪开都记不清。刘期眨了眨眼,长睫毛像小扇子:“多少?
”“五千万。”陈寂听见自己的声音在抖。刘期拿出手机,对着他递过去的银行卡号扫了扫,
屏幕上跳出转账成功的界面时,陈寂的手心全是汗。“下周能交货吗?我爸催得紧。
”她仰头看他,眼睛亮得像含着星子。“没问题。”陈寂挺直脊背,
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像个靠谱的老板,“到时候我亲自盯着。”离开咖啡馆时,
陈寂没回出租屋,直接去了母婴用品店。导购员推荐的婴儿床要八千块,
他刷卡时眼睛都没眨,又拎了两罐最贵的奶粉,结账时看到柜台摆着孕妇按摩仪,
顺手也丢进了购物车。回家路上,手机响了,是刘期发来的消息:“陈先生,晚上有空吗?
想请你吃饭,谢谢你帮忙。”陈寂拿着着手机站在路边,秋风卷着落叶扫过脚边。
他该拉黑她,拿着五千万消失,可指尖悬在删除键上,却想起她仰头看他时的样子,
干净得像张白纸。“好。”他回了个字,转身走向停车场,那里停着他刚租的奔驰。
第三章 沉沦饭局定在五星级酒店的旋转餐厅。陈寂穿着租来的西装,站在镜子前理领带时,
总觉得领口勒得慌。刘期穿了条红色连衣裙,衬得皮肤雪白,
她递给她一个礼盒:“看你穿西装挺帅的,给你买了条领带。”打开盒子,
深蓝色的丝质领带上绣着低调的logo,陈寂认得这个牌子,够他三年工资。“太贵重了。
”他想推回去。“谈生意嘛,总得有身像样的行头。”刘期踮起脚,伸手帮他把领带系好,
指尖擦过他的喉结,“我爸说,一看你就是做大事的人。”他说了谎,骗了钱,
还在享受她的信任。可当刘期的发丝扫过他脸颊时,他闻到一股淡淡的栀子花香,
心里竟泛起莫名的痒。刘期聊起她的家庭,说她爸是做房地产的,从小对她管得严,
这还是第一次自己做主谈生意。“其实我不太懂这些,”她戳着盘子里的牛排,
“但我觉得你不会骗我。”陈寂切牛排的手停了停,
刀叉碰撞的声音在安静的餐厅里格外刺耳。他该怎么告诉她,她眼里“做大事的人”,
昨天还在菜市场为了五毛钱跟摊主讨价还价。送刘期回家,车停在一栋独栋别墅门口,
铁艺大门上爬满了蔷薇花。“下周交货的时候,我让司机去接你。”刘期解开安全带,
侧过脸看他,“陈先生,你结婚了吗?”他能看见别墅二楼亮着灯,窗帘上印着温馨的剪影,
那是他这辈子都不敢想的生活。“没。”他听见自己说。刘期笑了,
眼睛弯成月牙:“那下次请你去我家吃饭吧,我做饭给你吃。”车开出很远,陈寂才敢回头,
别墅的灯光在后视镜里缩成一个小点,像颗快要熄灭的星。
第四章 填坑陈寂给柳柳报了一万八的孕期瑜伽课,又交了半年房租。下周要交货,
可他连块砖都没找到。手机响了,是刘期。“陈先生,仓库地址发我一下,
我让司机先去看看场地。”她的声音带着笑意,“我爸说要跟你签长期合同,
以后所有建材都从你这拿。”“最近仓库在翻新,不太方便。”他盯着对面楼的空调外机,
“这批货有点问题,可能要推迟交货。”“出什么问题了?”刘期的声音立刻紧张起来。
“检测报告有点瑕疵,正在重做。”陈寂的脑子飞速转着,“可能需要再加两千万,
打点下检测机构的人。”这话更离谱,连他自己都不信。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陈寂的心跳快得要冲出喉咙。“我现在转给你。”刘期的声音重新响起,带着点委屈,
“你别骗我好不好?我第一次自己谈生意。”“不会的。”陈寂靠在栏杆上,
后背抵着冰凉的瓷砖,“等这事成了,我请你去国外玩。”两千万到账,陈寂没乱花。
他找了家中介,买了套别墅,房产证上写的是柳柳的名陈寂拍着她的背,手心贴着她的孕肚,
那里的小生命正踢着他,像是在道谢。可夜深人静,他总想起刘期。
她发消息问他喜欢什么口味的蛋糕,说要学做给他吃;她拍了张在花店的照片,
问他觉得玫瑰和百合哪个更配她;她甚至发了张自己小时候的照片,扎着羊角辫,
站在游乐园的旋转木马前。陈寂把聊天记录往上翻,看到自己回的每句话都带着谎,
像在沙滩上堆城堡,浪一冲就塌。他开始躲着刘期,不接电话,不回消息,
直到她发了张医院的照片。“陈先生,我急性阑尾炎住院了,一个人在医院有点怕。
”下面附着定位,是市中心的私立医院。陈寂捏着手机坐了半小时,
最终还是开着租来的奔驰去了医院。病房里很安静,刘期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看见他进来,
眼睛一下子就红了。“你怎么才来?”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我以为你不理我了。
”陈寂坐在床边的椅子上,闻到她手背上消毒水的味道,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公司事多。”他找了个蹩脚的理由。“那批货我跟我爸说了,再推迟半个月。
”刘期抓住他的手,她的手很凉,“钱不够再跟我说,别累着自己。
”能感觉到她指尖的颤抖,那是信任,是依赖,是他配不上的东西。“医生说要住院一周。
”刘期仰头看他,“你能陪陪我吗?”窗外的月光照进来,落在她脸上,像蒙了层白纱。
陈寂点了点头,喉头发紧,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第五章 失控陪床的七天里,
陈寂活成了两个人。白天,他是刘期身边温柔体贴的“陈先生”,给她削苹果,读财经新闻,
听她讲小时候的趣事。晚上,他躲在楼梯间给柳柳打电话,说公司加班,说项目忙,
听她絮叨胎动的频率,说买的婴儿床到了。刘期的爸爸来看过一次,
是个穿着西装的中年男人,眼神锐利得像刀。“小陈年轻有为啊。”男人递给他一支烟,
“以后跟我家期期好好合作。”陈寂接过烟夹在耳朵上,笑的时候觉得脸皮在发烫。
他知道这家人有钱,但没想到这么有钱,男人手腕上的表,比他买的那套房还贵。
刘期出院那天,拉着他去了别墅。院子里种着桂花树,空气里飘着甜香,
客厅的落地窗能看见外面的泳池,波光粼粼的水面晃得人眼晕。“我妈走得早,
家里就我和我爸。”她给他倒了杯果汁,“以后你常来玩,就当自己家。
”陈寂坐在真皮沙发上,觉得浑身不自在。他的裤子是昨天在夜市买的,一百五两条,
鞋跟磨得快要掉了。“对了,”刘期想起什么,拿出张黑卡递过来,
“我爸说这是给你的预付款,以后长期合作的定金,三个亿,你先拿着周转。
”陈寂的瞳孔猛地收缩。三个亿。他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多到能把他和柳柳的日子,
彻底翻个个儿。“太多了。”他推回去,指尖碰到卡片的边缘,凉得像冰。“拿着吧。
”刘期把卡塞进他手里,掌心贴着他的手背,“我信你。”那天离开别墅,
陈寂开着车在城里绕了一圈又一圈。他去了新买的别墅,想起柳柳说过,想在阳台种点多肉。
他又去了母婴店,买了所有能看到的进口玩具,堆在后座像座小山。最后,
车停在刘期家别墅外的马路对面。二楼的灯亮着,刘期的影子在窗帘上晃动,好像在跳舞。
他拿出手机,翻到柳柳的照片,她穿着孕妇裙坐在沙发上,肚子圆滚滚的,笑得一脸幸福。
又翻到刘期的照片,她在游乐园举着棉花糖,眼睛弯成了月牙。烟一根接一根地抽,
直到烟盒空了,陈寂才发动车子。他没回家,也没回公司,直接开去了酒店。然后,
他给刘期发了条消息:“今晚有空吗?想请你吃饭。”第六章烛光晚餐设在江边的餐厅,
江风卷着腥味扑过来,吹乱了刘期的头发。“下周能交货了吧?”她切着牛排,语气轻快,
“我爸都问了好几次了。”陈寂的刀叉在盘子上划出刺耳的声:“最近……又出了点问题。
”“什么问题?”刘期抬头看他,眼里的光暗了暗。“这批货被海关扣了。”陈寂捏紧刀叉,
指节泛白,“需要交罚款,五千万。”这话一出口,他就知道自己完了。谎言像滚雪球,
已经大到他抱不住了。刘期没说话,低头搅着盘子里的意面,半天没抬头。“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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