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读生逆袭记、688分的诞生(陈默一种)小说全文免费阅读_无弹窗全文免费阅读复读生逆袭记、688分的诞生(陈默一种)

1 彻头彻尾的废物！高考查分那晚。我坐在书桌前那把吱呀作响的旧椅子上。

电脑屏幕像一个巨大的、冰冷的审判台。惨白、刺眼，鼠标指针悬在那个小小的查询

按钮上。终于，指尖重重按了下去。441！！！语文 102，数学 89，英语 90，

理综 160。总分：441。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客厅里，砰！

一声清脆刺耳的爆裂声，是玻璃杯狠狠砸在坚硬地砖上的声音。紧接着又是第二声，

第三声……我猛地扭回头，死死盯着屏幕上那串猩红的数字。441？！！！

什么正常发挥就好，什么本省一本线稳了，全他妈是泡沫。

连二本线都差了老大一截。彻头彻尾的失败。彻头彻尾的废物。我猛地站起来，

身体里有一股冲动在咆哮，想把眼前的一切连同自己都撕成碎片。但最终，

所有的力气都从脚底漏走了。我瘫软在椅子上。2 压抑的气氛整个暑假，

家里笼罩着一层厚重的、令人窒息的低气压。我妈强打精神操持着家务，

饭菜依旧准时端上桌，但味道总是透着一种心不在焉的寡淡。她跟我说话时，

眼神总是下意识地躲闪。我爸则彻底变成了一个沉默的影子。他下班回来得更晚了，

身上总带着一股洗不掉的机油和汗水的混合气味。他不再看晚间新闻，

不再对我妈絮叨单位的事，吃完饭就钻进狭小的阳台，一根接一根地抽烟。

偶尔几次目光短暂的交汇，我都能清晰地捕捉到他眼底深处那种沉甸甸的失望，

像冰冷的石头，砸得我抬不起头。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像一只鸵鸟。把头深深埋进沙子里，

以为这样就能躲开整个世界。3 复读吧直到那天傍晚。我妈端着切好的水果进来，

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离开。小默，她的声音很轻。……市一中的复读班，

明天开始报名了。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艰难地组织着语言。

妈……和你爸……都打听过了。他们说，那里的老师……抓得紧。

学费……你不用操心。她的声音更低了些，几乎成了耳语。你爸……会想办法。

想办法？！我爸能想什么办法？除了更拼命地加班，去接那些更苦更累的活？

一股酸涩猛地冲上鼻腔，我用力咬住下唇内侧的软肉。第二天清晨，

我像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被我妈从床上拉起来。市一中那扇熟悉的铁门，

此刻在我眼中却像通往地狱的入口。我低着头，恨不得把脸埋进胸口，

脚步沉重地挪向行政楼方向。我知道自己像个小丑。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一个需要回炉重造的次品。就在我快要走到行政楼拐角时，一个熟悉的身影迎面走来。

他穿着干净的白色短袖校服，脸上带着那种一贯的、阳光自信到有些刺眼的笑容。是赵阳。

我们班曾经的班长，这次上了重本。他显然也看到了我，脚步顿了一下，

脸上的笑容似乎凝固了一瞬，随即又迅速漾开。哟，陈默？他几步走过来，

带着点调侃的尾音，在这安静的林荫道上显得格外突兀。这么早？来……报名复读班？

他微微歪着头，嘴角噙着的那抹笑，明晃晃地写着不可思议和你也配。

我脸上瞬间火烧火燎，烫得几乎要滴出血来。啧，他没等到我的回应，轻轻咂了下嘴。

复读也挺好，『体验生活』嘛！毕竟……不是谁都能一次成功的，对吧？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施舍意味。加油啊，明年说不定就……嗯，

上个好点的二本？说完，迈着轻快的步子，吹着不成调的口哨，径直走了过去。

体验生活。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我恨他的轻描淡写，

恨他那理所当然的成功者姿态。但更恨的。

是此刻这个懦弱无能、连一句反驳都说不出口的自己。4 往死里学！听懂了吗？

复读生活在一个阴沉的周一早晨开始了。教室被安排在实验楼顶层最偏僻的一间，

窗户对着学校后墙外一条堆满杂物的窄巷。教室里坐得满满当当，

几十张年轻却过早蒙上灰暗的脸孔，眼神大多空洞或躲闪，鲜少交流。班主任姓李，

是个教物理的瘦高男人，四十多岁，头发有些稀疏，眼神却异常锐利。第一天上课，

他就站在讲台上，没有任何开场白。冷冰冰地扫视了一圈底下这些残兵败将。

你们坐在这里，原因只有一个。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金属般的穿透力，

清晰地砸在每个人的耳膜上。失败。高考的失败者。教室里死一般寂静，

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别跟我扯什么发挥失常、心态不好！失败就是失败！在这里，

没人会可怜你们过去的眼泪，没人会照顾你们脆弱的自尊心！他猛地一拍讲台，

粉笔灰簌簌落下。想明年滚出这个鬼地方，想不浪费你们爹妈的血汗钱，

就给我把脑子里那些没用的矫情、委屈、不甘心，统统倒干净！在这里，你们唯一的任务，

就是像牲口一样，给我往死里学！听懂了吗？！没有回答。只有一片死寂，

和几十双低垂下去的头颅。5 浑浑噩噩的状态我的座位在倒数第二排靠窗。

同桌是个沉默寡言、戴着一副高度近视眼镜的男生，叫王浩。他几乎从不主动说话，

总是埋着头，疯狂地刷题。那声音像某种催促，更让我心烦意乱。第一天的数学课，

老师讲的是导数压轴题。我努力集中精神，试图跟上那飞快的板书和讲解。

但思绪总是不由自主地飘回查分那晚阳台上的背影，赵阳轻蔑的笑容，

还有我爸在阳台抽烟的佝偻侧影。那些画面像幻灯片一样在我脑子里自动播放，

搅得我心神不宁。等回过神，黑板上早已写满了我看不懂的符号，老师已经在讲下一题了。

下课铃响，我颓然地靠在冰冷的椅背上，看着周围同学纷纷拿出习题集开始讨论或埋头苦算。

一种强烈的、被整个世界抛弃的恐慌感攫住了我。翻开习题册，尝试做一道基础的选择题，

却发现自己连基本的概念都混淆不清。笔尖悬在纸面上方，迟迟落不下去。

日子就在这种浑浑噩噩的状态中流逝。白天在教室里强打精神，

听着那些似乎永远也听不懂的讲解。晚上回到家，面对摊开的书本，更是心浮气躁，

一个字也看不进去。书桌上那本崭新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拟》，

崭新的页边已经开始卷起毛边。但里面干干净净，除了名字，几乎没留下任何笔迹。

我妈依旧沉默地准备着三餐，我爸回家越来越晚。家里的空气像凝固的水泥，

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他们不问我的学习，甚至很少跟我说话，那种小心翼翼的沉默，

比任何责骂都更让我痛苦。我像一只困在透明玻璃罩里的苍蝇。看得见外面的光亮，

却怎么也冲不出去，只能徒劳地四处碰壁。夜已经很深了，接近十一点。小区里一片寂静，

我像个游魂一样漫无目的地走着，冷冽的夜风吹在脸上，稍微驱散了一点胸口的窒闷。

巷子深处，却突兀地透出一团温暖的橘黄色灯光。是老张面馆。

那家开了很多年的夫妻店，门脸又小又旧，红色的招牌被油烟熏得发黑，面

字的一撇还掉了漆。此刻，卷帘门半拉着，里面亮着灯。这么晚了还开着？

一股浓郁的、带着勾人香气的骨汤味随着夜风飘了过来，霸道地钻进我的鼻孔，

瞬间唤醒了沉睡的饥饿感。肚子不争气地咕咕叫了起来。店里很小，

只摆着三四张油腻腻的小方桌。角落的一张桌子旁，坐着两个人。我的脚步猛地钉在了原地，

全身的血液似乎瞬间凝固了。6 我爸……我妈……下跪？是李老师！

我们那位严厉得不近人情的复读班班主任！

还有……旁边那个穿着藏蓝色夹克、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的侧影……竟然是张校长！

市一中的一把手！他们背对着门口，显然没发现我的闯入。桌上是两个空了大半的啤酒瓶，

还有两个盛着残汤的面碗。李老师平时总是紧抿着的嘴唇此刻松弛着，脸色微红，

手里捏着一支没点燃的烟，眉头紧锁。张校长则微微前倾着身体，手指轻轻敲着桌面，

似乎在斟酌着词句。……李老师，我知道你压力大，张校长的声音压得很低，

带着一种安抚的意味。这批复读生，底子薄，心气散，难带。但……他停顿了一下，

声音似乎更低了些，带着一种复杂的情绪：有些情况，你可能不知道。

我下意识地屏住呼吸，身体僵硬地贴着冰冷的墙壁阴影里，一动不敢动。

就比如你们班那个陈默……张校长说出我名字的瞬间，我感觉自己的头皮猛地一炸！

……他爸妈，上个礼拜，在我办公室……待了一下午。

张校长的声音里透着一种沉重的叹息，两口子，老实巴交的工人，话不多……最后，他爸，

那么个大男人，『扑通』一声就……就跪下了……他妈也跟着跪下了……咚！

我听见自己的心脏狠狠砸在胸腔底部的声音。我爸……我妈……下跪？为了我？

为了我这个废物？一股难以言喻的剧痛猛地攥紧了我的心脏，痛得我几乎无法呼吸。

老两口……唉，张校长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说孩子考砸了之后，整个人都垮了，在家不吃不喝，也不说话，

看着就揪心……说孩子以前其实不笨，就是……就是这次打击太大了……求学校，求我们，

再给他一次机会……李老师一直沉默地听着，手里的烟被他无意识地捏得变了形。

咳……咳……他喘着气，声音有些沙哑，我知道……我知道难……可这口子一开……

他用力搓了把脸，似乎想让自己清醒一点。校长，你是不知道，那孩子现在在班里，

完全就是个行尸走肉！眼神都是空的！基础差得离谱！我……再看看吧。

张校长打断他，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收都收了。老李，我知道你刀子嘴豆腐心。

这孩子……心里那道坎儿，怕是比知识那道坎儿更难迈。多留点心吧。

我蜷缩在冰冷肮脏的角落里，牙齿因为寒冷和剧烈的情绪冲击而咯咯作响。为了我，

他们放下了做人的尊严，弯下了挺直的脊梁！而我呢？我在干什么？我在自怨自艾！

我在虚度光阴！我在浪费他们豁出脸面、拼尽全力为我争取来的机会！废物！陈默！

你他妈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废物！一个声音在心底疯狂地嘶吼，

带着血淋淋的痛楚和前所未有的愤怒！这愤怒不再针对赵阳，不再针对命运，

而是完完全全地指向了自己！指向这个懦弱、自私、逃避、辜负了一切期望的自己！

身体仿佛被彻底击碎了，又有一种更坚硬、更沉重的东西，在废墟里，在剧痛中，

被强行锻造出来。我转过身，一步一步，朝着家的方向，

朝着那堆崭新的、几乎还未曾触碰的复习资料，走了回去。每一步，

都像是踩在烧红的炭火上，也像是踩在自我重塑的起点上。7 浪费掉的时间，

一点一点地抢回来那一夜之后，我像彻底换了一个人。天还没亮透，

闹钟只响了一下就被我按掉。我猛地坐起身，没有丝毫犹豫，掀开被子。五分钟内洗漱完毕，

灌下一杯凉白开，抓起昨晚就放在床头的英语单词本和语文古诗文小册子，

悄无声息地溜出家门。翻开单词本，借着路灯残余的光亮和渐渐亮起的天光。

开始机械地、一遍遍地诵读、记忆。早自习提前半小时到教室。复读班的教室门通常还没开，

我就靠着冰冷的走廊墙壁，继续背单词，或者拿出昨晚标记的错题本，

一遍遍看那些红叉和旁边自己歪歪扭扭的批注。王浩，我的同桌，依旧是第一个到的。

他推开门看到我，厚厚的镜片后面闪过一丝极细微的惊讶，

但很快又恢复成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只是微微点了下头，

便迅速投入到他自己的题海战术中。李老师的物理课依旧像高强度的轰炸。

但我强迫自己睁大眼睛，像要把他的每一个字、板书的每一个符号都刻进脑子里。听不懂？

那就死死盯住！大脑飞速运转，调动所有残存的记忆碎片去拼凑、去理解。

实在跟不上的地方……下课铃一响，我不再像过去那样趴在桌上装死，

而是立刻抓起笔记本和习题册，冲向讲台。李老师身边瞬间围满了人。我挤不进去，

就站在人群外围，踮着脚，竖着耳朵听，努力捕捉他解答问题的每一个词。轮到我时，

我把那个画着巨大红问号的笔记本推到他面前，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发紧：老师，

这里……能再讲一遍吗？推导到第三步……我卡住了。李老师从厚厚的镜片后抬起眼，

那眼神里似乎有审视，有探究。但最终，他只是拿起笔，在我潦草的笔记旁边，

用清晰有力的笔迹，唰唰地重新写下了关键的几步推导，语速比课堂上慢了一些：这里，

受力分析错了。看，这个摩擦力方向反了，所以力矩平衡方程就全错了。重新受力分析，

从这一步开始……讲完，他抬头看我：懂了？懂了！我用力点头，

声音带着点嘶哑，但异常清晰。虽然心里可能只有七八分把握，但我知道，

不懂装懂是死路一条。回去把这道题，连带着受力分析图，重做三遍。

李老师丢下一句话，又转向下一个学生。好！我抓起笔记本，回到座位上，

开始一遍遍地画图、分析、计算。一遍，错了，对照老师的推导修改；两遍，思路顺了，

但计算又出错；三遍，终于磕磕绊绊地得到了正确答案。汗水顺着额角滑下来，

滴在草稿纸上。

但我心里却涌起一股微弱的、近乎陌生的暖流——那是弄懂一个问题后的踏实感。深夜，

成了我和自己死磕的战场。我妈起夜时，会轻手轻脚地走到我房门外，停一会儿。

她从不敲门，也不说话，只是安静地站一会儿，然后又悄悄离开。我知道她在担心我的身体，

但此刻，我需要的不是睡眠，是时间！是把我浪费掉的时间，一点一点地抢回来！

书桌右上角，我用红笔在便利贴上写下了那个耻辱的数字441。

又在旁边画了一个巨大的、血淋淋的箭头，指向一个空位。那里，

是我要填上的、必须洗刷这个耻辱的新分数。8 坚持，

本身就是一种力量日子在疯狂的学习节奏中变成了模糊的色块。日历一页页撕去，

桌角的习题册和试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厚、变旧，

书页上爬满了密密麻麻、五颜六色的笔记、推导和红蓝黑的批注。手指因为长时间握笔，

在指关节处磨出了一层薄薄的茧子。老张面馆成了我深夜补给和短暂喘息的重要据点。

去的次数越来越多，时间也越来越晚。卷帘门总是半拉着，

那团橘黄色的灯光成了我深夜归途中最温暖的信标。老板老张，是个沉默寡言的老头子，

背有些驼，脸上总带着一种被生活打磨过的平静。

他好像永远都在那口热气腾腾的大锅后面忙碌着，动作不紧不慢。每次我去，不用开口，

他就知道我要什么——一碗素面，加一个煎蛋。老样子？他隔着缭绕的水汽看我一眼。

嗯。我总是简短地回应，然后径直走向最角落那张桌子，放下沉重的书包，

摊开书本和习题。面很快端上来。粗瓷大碗，清亮的汤底，筋道的面条，几片碧绿的青菜，

还有一个煎得金黄的荷包蛋卧在最上面。热气腾腾，香气扑鼻。

我总是先狼吞虎咽地把面和蛋吃掉，补充消耗殆尽的体力，然后喝几口热汤暖胃。

接着就立刻埋下头，继续和那些艰深的题目搏斗。老张很少说话。

他要么在灶台后安静地收拾，要么就坐在靠近门口的小板凳上，

就着昏暗的灯光看一份卷了边的旧报纸。店里通常只有我一个人，

偶尔会有一两个晚归的出租车司机进来匆匆吃一碗面。只有煮面汤咕嘟咕嘟的翻滚声，

和我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一种奇异的、令人心安的宁静。他从不打扰我。

只是在看到我水杯空了的时候，会无声地走过来，添满热水，再轻轻放回我桌角。

这种沉默的、不打扰的陪伴，像冬日里一件厚实却不显臃肿的棉衣，

给我一种难以言喻的支撑力量。有时，当我学到头昏脑涨，目光会不经意间掠过灶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