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之暖(陆远程暖)最新章节在线阅读_(七年之暖)完整版免费在线阅读

《七年之暖》第一章程暖站在厨房里，手腕因长时间浸泡在洗碗水中而泛红发皱。

水龙头流出的水已经变凉，但她似乎没有察觉，只是机械地重复着擦洗的动作。

耳边传来客厅里婆婆尖锐的嗓音："明辉啊，你看看你娶的好媳妇，连个汤都煲不好，

今天那海带排骨汤咸得能齁死人！"她听见丈夫赵明辉低声应和着："妈，您别生气，

我明天说说她。"程暖的手停顿了一下，一滴洗洁精泡沫顺着她的指尖滑落，

在水面上无声地破裂。这是他们结婚的第七个年头，婆婆搬来同住的第三年。一千多个日夜，

类似的对话几乎每天都在上演。"暖暖，你洗完了吗？妈想喝热牛奶。"赵明辉推开厨房门，

脸上带着疲惫的微笑。他三十出头的年纪，眼角已经有了细纹，头发也比结婚时稀疏了不少。

"马上好。"程暖挤出一个笑容，迅速擦干手，从冰箱里取出牛奶。

她动作熟练地倒进小奶锅，开小火慢慢加热，就像过去三年里每天晚上做的那样。

赵明辉靠在门框上看着她："今天妈心情不太好，你别往心里去。"程暖搅动着牛奶，

没有抬头："我知道。"她顿了顿，"明辉，我下周公司有个去杭州出差的机会，

大概三天...""不行。"赵明辉打断她，"妈最近血压不稳定，你不在家谁照顾她？

而且我也要加班。"牛奶表面开始冒出细小的气泡，程暖关掉火，

将它倒入婆婆专用的陶瓷杯。"我只是提一下。"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端着牛奶走进客厅时，婆婆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见她进来，眼皮都没抬一下。

程暖小心翼翼地将杯子放在茶几上："妈，牛奶热好了，您趁热喝。""放着吧。

"婆婆挥了挥手，眼睛依旧盯着电视屏幕，"明辉说你下周想出差？家里这一摊子事不管了？

"程暖的手指无意识地绞在一起："不去了，我已经推掉了。"婆婆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拿起牛奶抿了一口："这还差不多。女人结了婚就该以家庭为重，你那工作能挣几个钱？

要不是明辉心软，早该让你辞职在家专心照顾家里。"程暖站在原地，

感觉胸口像压着一块石头。七年前婚礼上，赵明辉当着所有亲友的面承诺会让她幸福。

那时的她怎么也想不到，幸福会变成每天晚上的热牛奶和永远不够咸或太咸的汤。回到卧室，

赵明辉已经躺在床上刷手机。程暖轻手轻脚地洗漱完毕，在他身边躺下。

两人之间隔着一道看不见的鸿沟，谁都没有主动靠近。"睡吧，明天还要早起。

"赵明辉说着，关掉了他那边的台灯。黑暗中，程暖睁着眼睛，听着丈夫逐渐平稳的呼吸声。

手机屏幕突然亮起，一条微信消息弹出。她拿起来看，是陆远发来的：明天老地方，

给你带了云南小粒咖啡，你上次说想尝的。简短的文字让程暖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陆远是她大学同学，也是这些年来唯一知道她婚姻真实状况的人。

他们每周三中午都会在公司附近的咖啡馆见面，那是程暖生活中为数不多的亮色。放下手机，

程暖翻了个身，眼泪无声地浸湿了枕头。她想起上周婆婆当着亲戚的面说她"肚子不争气"，

结婚七年都没能给赵家生个一男半女。而事实上，是赵明辉在婚检时查出精子活力低下，

却碍于面子不让程暖说出真相。第二天早晨，程暖像往常一样六点起床，

准备早餐、打扫卫生、帮婆婆量血压。出门前，婆婆叫住她："晚上早点回来，

明辉他姑妈一家要来吃饭，多准备几个菜。""好的，妈。"程暖应着，

心里计算着要取消和陆远约好的电影。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三次了。上午的工作会议上，

程暖心不在焉。她是一家广告公司的文案策划，最近接的一个母婴产品项目让她倍感压力。

总监在会上点名批评她的方案"缺乏生活体验"，同事们投来或同情或幸灾乐祸的目光。

午休时间，程暖拖着疲惫的步伐走进"静岸"咖啡馆。角落里，陆远已经等在那里，

见到她便扬起笑容。他穿着简单的深蓝色衬衫，袖口挽到手肘处，露出结实的小臂。

三十岁的陆远比大学时更加挺拔，眉宇间的沉稳取代了年少时的张扬。"脸色这么差，

昨晚又没睡好？"陆远皱眉，推过一杯冒着热气的拿铁，"加了双份糖浆，你需要的。

"程暖捧起杯子，热度透过陶瓷传到她冰凉的指尖。"谢谢。"她小声说，突然鼻子一酸，

赶紧低头喝了一口掩饰情绪。陆远静静地看着她，没有追问。

他从包里拿出一个精致的铁盒："云南保山的小粒咖啡，烘焙度刚好，不酸不苦。

"程暖打开盒子，咖啡豆的香气扑面而来。"你还记得啊。

"一个月前她随口提过想尝尝这种咖啡，没想到陆远真的找了来。"你说的每句话我都记得。

"陆远的声音很轻，但程暖听得一清二楚。她抬头对上他的眼睛，

那里面的情感让她心跳加速，又立刻感到一阵罪恶感。"我...我今晚不能去看电影了，

家里来客人。"程暖转移话题，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咖啡杯边缘。陆远的眼神暗了暗，

但很快又恢复平静："没关系，下次再约。"他顿了顿，"暖暖，你考虑过我上次的建议吗？

"程暖知道他在指什么——两周前，陆远建议她搬出来住一段时间，

甚至提出可以帮她找房子。当时她拒绝了，因为"明辉会难过的"。现在想来，

赵明辉更在意的可能是没人照顾他母亲。"我不知道..."程暖咬着下唇，

"婆婆身体不好，明辉工作又忙...""那你的身体呢？你的心情呢？

"陆远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意，"你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比上次见面又瘦了一圈，

黑眼圈都快掉到嘴边了！"程暖被他突如其来的情绪吓了一跳，咖啡馆里有人转头看向他们。

陆远深吸一口气，放低声音："对不起，我只是...看不得你这样。""我明白。

"程暖挤出一个微笑，"再给我点时间，好吗？"陆远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他们沉默地喝完咖啡，在咖啡馆门口分别时，

陆远突然拉住程暖的手腕："有事随时打电话给我，任何时候。"他的手掌温暖干燥，

程暖有一瞬间想就这样被他牵着不放开。但她还是轻轻抽出手："嗯，谢谢你的咖啡。

"回到公司，程暖的办公桌上放着一束白色满天星，没有卡片。她环顾四周，

同事们各自忙碌，没人注意她。拿起花束，

她发现下面压着一张电影票——正是她今天本该和陆远一起看的那场。手机震动，

陆远发来消息：花是赔罪，票是希望。无论何时，你想去都有效。程暖把花放进抽屉，

却忍不住一次次打开看。白色的细小花朵像夜空中散落的星星，

在她灰暗的生活里投下一束微光。下班时间，程暖匆匆收拾东西准备回家招待客人。电梯里，

她收到赵明辉的短信：临时加班，你先回家准备，我尽量早点回来。程暖叹了口气，

回复好的。走出公司大楼，天空阴沉沉的，像是要下雨。她加快脚步向地铁站走去，

手机又响了，这次是婆婆：怎么还没回来？客人都快到了！程暖小跑起来，

却在拐角处撞上一个人。她的包掉在地上，东西散落一地。"对不起，

我..."她蹲下去捡，抬头时愣住了。面前的男人也同时认出了她。"程暖？

"男人惊讶地叫道，"真的是你！"程暖站起身，看着眼前西装革履的男人，

记忆一下子回到七年前。周子豪，赵明辉的大学室友，也是当初疯狂追求过她的人。

后来听说他出国了，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好久不见。"程暖勉强笑了笑，

匆忙把东西塞回包里。周子豪上下打量她，

目光在她憔悴的脸上停留："你看起来...过得不好。"这句直白的评价让程暖无地自容。

她避开他的视线："我还有急事，先走了。""等等。"周子豪拦住她，递过一张名片，

"我现在是明辉他们公司的法律顾问，下周还会见面。有任何需要帮忙的，随时联系我。

"程暖接过名片塞进口袋，匆匆道别。地铁上，她想起大学时光，那时她和赵明辉刚恋爱，

周子豪曾公开表示反对，说赵明辉配不上她。如今看来，他或许是对的。回到家，

程暖马不停蹄地开始准备晚餐。婆婆在一旁指手画脚，嫌她动作太慢。姑妈一家准时到达，

带着他们五岁的小男孩。孩子活泼好动，把客厅弄得一团糟，婆婆却满脸笑容，

不停地夸"这孩子真聪明"。"程暖啊，你们结婚这么多年，怎么还没动静？

"姑妈一边吃着她做的菜一边问，"要不要我介绍个老中医？

"程暖握筷子的手微微发抖："谢谢姑妈关心，我们...顺其自然。""什么顺其自然！

"婆婆插话，"现在医学这么发达，该检查检查，该治疗治疗。我们老赵家可不能绝后！

"程暖看向门口，希望赵明辉能出现解围，但他迟迟未归。饭桌上的话题越来越尖锐，

姑妈甚至开始建议他们做试管婴儿。程暖感到呼吸困难，借口去厨房拿汤，躲在那里深呼吸。

当她端着汤回到餐厅时，听到婆婆压低声音说："...实在不行就让明辉离了再娶，

总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汤碗从程暖手中滑落，砸在地上发出巨响。

滚烫的汤汁溅在她的脚踝上，她却感觉不到痛。"哎呀！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婆婆跳起来，

"多贵的碗啊！"程暖站在原地，看着一地的碎片和汤汁，耳边嗡嗡作响。

姑妈尴尬地打圆场，婆婆还在喋喋不休地抱怨。突然间，所有的声音都远去了，

程暖只听见自己血液流动的声音。"我出去一下。"她听见自己说，然后转身走向大门。

"你去哪？客人还在呢！"婆婆在身后喊道。程暖没有回答，径直走出门去。夜色已深，

天空中飘着细雨。她没有拿伞，也没有带手机，就这样漫无目的地走着。

雨水打湿了她的头发和衣服，冰冷的触感让她清醒了一些。她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

回过神来时已经站在河边公园。这里是城市里少有的安静去处，她和陆远有时会在这里散步。

雨越下越大，河面被雨点击打出无数涟漪。程暖站在栏杆边，望着漆黑的河水。

七年婚姻生活的片段在脑海中闪回：婆婆的冷言冷语，赵明辉的沉默逃避，

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和妥协。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就像这河里的浮萍，没有根基，随波逐流。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是赵明辉。程暖看着屏幕上闪烁的名字，没有接听。铃声停止后，

又立刻响起，这次是陆远。程暖按下接听键，电话那头传来陆远焦急的声音："暖暖，

你在哪？赵明辉说你突然离家出走，他很担心。""我在河边公园。

"程暖的声音平静得不像自己，"陆远，你说得对，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别做傻事！

"陆远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等我，我马上到！十分钟，不，五分钟！"程暖挂断电话，

泪水混合着雨水流下脸颊。她翻过栏杆，站在河堤边缘。河水在脚下翻涌，仿佛在召唤她。

"就这样结束吧。"她轻声说，向前迈出一步。冰冷的河水瞬间淹没了她的头顶，

程暖感到一种奇异的平静。水流带着她下沉，耳边只有汩汩的水声。意识开始模糊时，

她似乎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然后一只有力的手臂环住了她的腰...刺眼的白光。

这是程暖恢复意识后的第一个感受。她微微睁开眼睛，立刻被头顶的日光灯刺痛得闭上。

全身像是被拆散重组一般疼痛，喉咙火辣辣的，仿佛还残留着河水的腥味。"暖暖？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