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奴凤冠太监宫斗手册刘福全赵无舌免费完整版小说_热门小说大全老奴凤冠太监宫斗手册刘福全赵无舌

血，是黑的。渗进汉白玉的砖缝里，像一条条扭曲的蜈蚣，一路爬向那扇紧闭的寝殿大门。

老太监赵无舌缩在角落阴影里，头低得快埋进肚子。

他听见自己那颗干瘪的心在腔子里“扑通、扑通”，撞得肋骨生疼。门外，

萧贵妃尖利的哭嚎撕破了死寂的夜，

像钝刀子刮着所有人的骨头：“陛下啊——您怎么就撇下臣妾去了呀——！” 这哭声里，

一丝真切的悲都没有，只有满满当当的算计，沉得能压死人。空气里弥漫着古怪的甜腥气，

还有一丝……一丝若有若无的苦杏仁味儿。这味儿像根冰冷的针，猛地扎进赵无舌的天灵盖。

他眼皮跳了跳。苦杏仁？他太熟了。这味道，刻在他那双“死人手”上，一辈子洗不干净。

殿门“哐当”一声被踹开，寒风裹着雪粒子卷进来。萧贵妃一身素白孝服，

眼睛却红得像淬了毒。她身边，跟着条阴冷的影子——司礼监掌印太监刘福全。

刘福全那双三角眼扫过跪了一地筛糠的宫女太监，像屠夫在挑拣待宰的羊。

目光最后落在角落里那团更深的影子上。“赵无舌！” 刘福全的声音又尖又细，

像瓦片刮着锅底，“滚过来！验！”赵无舌浑身一哆嗦，手脚并用爬过去，

膝盖在冰凉的地砖上蹭得生疼。他不敢抬头，只看见萧贵妃裙摆下那双绣着金凤的鞋尖，

尖得能戳死人。他挪到龙榻边。先帝那张脸青紫肿胀，嘴唇乌黑，嘴角还凝着一道黑血。

死相难看极了。赵无舌伸出他那双枯瘦如鸡爪的手——指甲缝里永远带着洗不净的暗色污迹。

这就是他的“死人手”。他屏住呼吸，指尖小心翼翼地探向先帝微张的嘴。

一股更浓的苦杏仁味直冲鼻腔。“看仔细了！” 刘福全的脚尖踢了踢他的屁股，

像踢一条癞皮狗，“陛下怎么去的？说！

”赵无舌的指尖在那冰冷僵硬的舌苔上轻轻刮了一下。他收回手，

指甲缝里沾了点紫黑色的黏液。他凑到鼻尖，深深一嗅。苦杏仁的味道直冲脑门，

带着一股子铁锈似的腥甜。他喉咙一紧，胃里翻江倒海。错不了。是“鸩羽”。

宫里最阴毒、最利落的玩意儿。他猛地趴伏在地，额头“咚”地磕在冷硬的地砖上，

声音抖得像秋风里的破叶子：“回……回贵妃娘娘，

回刘公公……陛下……陛下是……是……”他故意卡住，浑身筛糠似的抖。“是什么？！

” 萧贵妃的声音陡然拔高，像根绷紧的钢丝。赵无舌像是被吓破了胆，猛地抬起头，

涕泪糊了满脸，一张老脸皱得像揉烂的纸：“是……是风疾！急症！急症啊娘娘！

奴才……奴才瞧过不少，就……就是这样子！呜呜呜……” 他哭得情真意切，

眼泪鼻涕混在一起，流进嘴里。他偷偷用舌头舔了舔，咸的，苦的。他趴在地上，

哭得像个真正的老废物。萧贵妃紧绷的下颌线似乎松了一瞬。她冷冷哼了一声，没再说话。

刘福全三角眼里的杀意淡了些，但依旧冰冷：“算你老东西还有点眼力见儿。滚一边儿去！

”赵无舌连滚带爬缩回角落，把头埋得更深，像只受惊的老龟。

没人看见他埋在臂弯里的嘴角，极其轻微地向上扯了一下。成了。鸩羽的味儿，他闻出来了。

他这条贱命，暂时保住了。活人的命保住了，死人的活儿还得干。深更半夜，

宫里的梆子敲得人心里发毛。赵无舌和几个小太监推着沉重的板车，车轮碾过宫道，

发出“嘎吱嘎吱”的呻吟，压着人心。车上堆着麻袋，鼓鼓囊囊，渗着暗红的水。

这都是今晚“知道得太多”的人。他们被无声无息地“处理”掉了。

目的地是西华门外那片乱葬岗。野狗的天堂。“快点！磨蹭什么！

” 刘福全裹着厚厚的大氅，远远站着监工，声音在寒风里冻得硬邦邦的。他嫌脏，

也嫌晦气。乱葬岗到了。一股浓烈的腐臭味扑面而来，混杂着血腥和新翻泥土的土腥气。

月光惨白，照着地上东倒西歪的烂棺材和裸露的白骨。野狗绿莹莹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

低吼着，却不敢靠近这群活人。小太监们脸都白了，手软脚软。“埋！

” 刘福全不耐烦地挥手。小太监们忍着呕吐的欲望，哆嗦着挖坑。赵无舌也佝偻着背，

费力地用一把旧铁锹铲土。他动作笨拙，气喘吁吁，好几次差点把自己绊倒。

刘福全看得直皱眉，骂了句“没用的老棺材瓤子”，转身走到背风的地方，

缩着脖子躲清静去了。坑挖得差不多了。小太监们七手八脚把麻袋往里扔，动作粗暴。

赵无舌也跟着搬。就在他吃力地拖拽一个特别沉的麻袋时，脚下不知被什么枯骨一绊，

整个人“噗通”一声摔进了坑里，正好砸在那些尸体上。“哎哟！要了老命了！

” 他发出一声凄惨的哀嚎，手脚乱蹬，挣扎着想爬起来，弄得满身满脸都是血污和泥土。

“赵公公！” 小太监们吓坏了，赶紧伸手去拉他。“别管他！让他自己爬！

” 刘福全在远处吼了一声，声音里全是厌恶，“废物点心！埋个人都能把自己埋了！

”小太监们不敢违抗，缩回了手。赵无舌在坑里扑腾得更厉害了，像是随时要断气。

他压在冰冷的尸体上，手在那些僵硬发紫的脖颈间、在沾满污血的嘴角处，飞快地摸索。

借着坑壁的掩护，借着身体的遮挡，他的动作精准得不像个老人。

他的指尖触到一块黏腻的东西，藏在某个小太监尸体紧握的拳头里。他不动声色地抠了出来。

一小块没化尽的、颜色诡异的点心渣子，带着熟悉的、若有若无的甜腥气。没人看见。

只有乱葬岗的寒风，吹过他低垂的眼帘。他一边痛苦地呻吟，

一边极其自然地将那点碎渣塞进自己破旧棉袄内衬一个不起眼的、被油垢浸透的暗袋里。

动作快如鬼魅。“拉……拉我一把啊……” 赵无舌的声音有气无力，透着绝望。

小太监们看刘福全没有过来的意思，最终还是七手八脚把他从死人堆里拽了上来。

赵无舌瘫在冰冷的泥地上，大口喘气，像个刚从鬼门关爬回来的真废物。

月光照着他浑浊的老眼，里面一丝波澜也无，只有深不见底的黑。日子像裹了糖衣的毒药，

一天天滑过去。十岁的新帝登基了，坐在宽大的龙椅上，小脚丫都够不着地。金銮殿上，

垂下一道珠帘。珠帘后面，坐着真正的掌权者——萧太后。她不再是贵妃了。

她穿着太后的朝服，华贵威严，像一尊镀了金的冰冷神像。

她的目光偶尔扫过龙椅旁侍立的老太监赵无舌，那眼神，比腊月的冰凌子还冷，还利。

赵无舌的头垂得更低了，腰弯得更驼了。他成了小皇帝身边最不起眼的老奴。像个影子，

沉默地移动。小皇帝坐不住。龙椅硬邦邦的，硌得他屁股疼。他扭来扭去，小脸皱成一团。

那些大臣们嗡嗡嗡的声音，像无数只苍蝇在耳边飞，吵得他脑仁突突地跳。他抱着小脑袋，

痛苦地哼哼：“头疼……朕的头好疼……”“陛下？” 萧太后的声音从帘后传来，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忍忍。”赵无舌动了。他像个幽灵，无声无息地凑近。

枯瘦的手从袖子里摸出一个小小的、磨得发亮的玛瑙鼻烟壶。盖子轻轻旋开，

一股极其清凉、提神的薄荷混合着不知名草药的奇异香气，瞬间弥漫开来。

这味道清冽、醒脑，像一股冰泉注入浑浊的脑海。“陛下，” 赵无舌的声音又轻又哑，

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老奴这儿有点土方子，吸一吸，能通窍，头就不那么疼了。

” 他小心翼翼地把鼻烟壶凑到小皇帝鼻子下面。小皇帝好奇地吸了吸鼻子。

那股清凉气直冲天灵盖，像一只温柔的手拂过那些乱糟糟的苍蝇。他紧皱的小眉头，

居然慢慢舒展开了。他舒服地叹了口气，小脑袋下意识地往赵无舌枯瘦的手边靠了靠。

珠帘后，萧太后的手指猛地攥紧了扶手，指甲几乎要嵌进木头里。她没说话。

但那股冰冷的杀意，隔着珠帘，赵无舌都感觉到了。他像没察觉，只是更谦卑地弓着腰，

收起鼻烟壶，退回到阴影里。只有小皇帝，在头疼发作时，会下意识地寻找那个佝偻的身影，

寻找那股能让他舒服的清凉气息。赵无舌成了小皇帝离不开的“老薄荷”。他给小皇帝梳头，

手法轻柔得不像话。乌木梳齿划过细软的发丝，一下，

两下……每一次都恰到好处地落在特定的穴位上。小皇帝闭着眼，舒服得像只被顺毛的猫。

赵无舌浑浊的老眼低垂着，没人看见他眼底深处偶尔闪过的一丝精光。他梳头，

总比别人多梳三下。这三下，是先帝还在时，他伺候先帝的规矩。一个刻在骨子里的旧规矩。

三年。风平浪静下的暗流汹涌。赵无舌像颗深埋的钉子，锈迹斑斑，毫不起眼。

他每天最大的事，就是去御花园最偏僻的西北角，那里有几株半死不活的老槐树。

他怀里总揣着一小包碾碎的肉糜。他站在树下，

喉咙里发出一种极其古怪、低沉又连续的“咕噜”声。这声音不像人，也不像鸟。起初，

只有几只胆大的乌鸦在枯枝上歪着脑袋看他。后来，乌鸦越来越多。它们扑棱着翅膀落下，

也不怕他，就围在他脚边，啄食他洒下的肉糜。黑压压一片。赵无舌看着它们，

浑浊的眼睛里，偶尔会掠过一点微弱的光。一个阳光猛烈的午后，

宫里的空气却凝滞得如同暴风雨前。噩耗像炸雷般劈开了死寂：摄政的肃亲王，

那位耿直敢言、手握部分兵权的皇叔，在府中暴毙！据说，是吃了御赐的点心，

七窍流血而亡。朝堂瞬间炸开了锅。大臣们脸色煞白，嗡嗡的议论声压都压不住。

小皇帝吓得小脸惨白，紧紧抓住龙椅扶手。珠帘后，萧太后捻着佛珠的手指，

平稳得没有一丝颤抖。她缓缓开口，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沉痛：“肃亲王为国操劳，

竟遭此横祸……哀家心甚痛！定要彻查凶手，以慰亲王在天之灵！” 她顿了顿，

目光如冰锥，刺向龙椅旁那个几乎被遗忘的老影子：“赵无舌！”赵无舌浑身一哆嗦，

像个受惊的鹌鹑：“奴才……奴才在……”“哀家记得，你那双手，

” 萧太后的声音冷得能冻住空气，“死人堆里刨食练出来的，验毒最是在行。去！

好好验验肃亲王剩下的点心！”赵无舌扑通跪倒，头磕得砰砰响：“太后娘娘！

奴才……奴才这手污秽，恐……恐亵渎了亲王遗体啊！

奴才……奴才不敢……”“哀家说你能验，你就能验！” 萧太后的声音陡然拔高，

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再敢推诿，仔细你的皮！刘福全，带他去！

”刘福全那张阴鸷的脸上掠过一丝狞笑：“嗻！老东西，走吧？太后的恩典，

你可别不识抬举！” 他一把揪住赵无舌的后脖领，像拖一条死狗一样把他拽了出去。

肃亲王府，灵堂森然。肃亲王躺在棺中，面色青黑，死状狰狞。桌上，

摆着一个精致的描金楠木食盒，里面还剩着半碟子精致的芙蓉糕，散发着甜腻的香气。

赵无舌被刘福全死死盯着，哆哆嗦嗦地走上前。他伸出那双枯瘦、指甲缝里藏着污垢的手，

拿起一块点心，凑到鼻尖。那股熟悉的、微不可察的甜腥气再次钻入鼻腔。是它！

和当年先帝暴毙时，他在乱葬岗尸体手里抠出来的那点碎渣，同源！他心头剧震，

面上却依旧是那副惊恐欲绝的老废物模样。他手指颤抖着，

用指甲极其隐蔽地在其中一块糕点的边缘，飞快地刮下了一小撮粉末。

就在他要把这点粉末藏进袖中暗袋的瞬间——“老东西！磨蹭什么！

” 刘福全不耐烦的吼声在背后炸响，同时一只大手猛地拍向他的肩膀！

赵无舌吓得魂飞魄散，手一抖！那小撮致命的粉末，一小半落进了他破烂的袖口深处，

另一小半，竟然飘飘洒洒地落到了他自己油腻的衣襟上！刘福全没看清粉末，

只看到赵无舌抖得像风中的落叶，衣襟上沾了点糕饼碎屑。

他嫌恶地啐了一口：“没用的老阉狗！验个尸都能把自己弄脏！滚开！

”赵无舌连滚爬爬地被刘福全推出了灵堂。他捂着胸口，

心脏狂跳得像要撞破那层薄薄的皮肉。粉末！有毒的粉末！沾在他衣服上了！刘福全没发现，

但……万一呢？冷汗瞬间浸透了他破旧的太监服。他必须立刻处理掉这个致命的证据！现在！

立刻！肃亲王府到皇宫的路，从未如此漫长。赵无舌缩在回宫的马车角落里，

刘福全像尊瘟神坐在他对面，三角眼半闭着，但偶尔掀开眼皮，

那目光都像毒蛇的信子舔过赵无舌的脸。赵无舌感觉自己衣襟上那点粉末，像烧红的烙铁，

烫得他皮开肉绽。他死死低着头，双手拢在袖子里，指甲掐进掌心，

用疼痛提醒自己保持那副半死不活的废物相。马车终于驶入宫门。刚停稳，

赵无舌就“哎哟”一声，抱着肚子滚下了车，

怕是……怕是昨夜在乱葬岗着了凉气……得……得去方便方便……”刘福全嫌恶地皱紧眉头，

像赶苍蝇一样挥挥手：“滚远点！别污了宫里的地！回头再来回太后的话！”得了这句，

赵无舌如蒙大赦，捂着肚子，弓着腰，以一种极其别扭痛苦的姿势，

跌跌撞撞就往御花园方向跑。跑出十几步，他猛地回头，

眼角余光瞥见刘福全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站在原地，狐疑地盯着他的背影！那眼神，

像淬了毒的钩子！赵无舌头皮瞬间炸开！他根本不敢停，反而跑得更快，

更像一个憋不住要拉裤子的老废物。他冲进御花园，专挑假山怪石、树木最茂密的小径钻。

“站住！老东西！” 身后，刘福全阴冷的低喝像跗骨之蛆，紧追而来！脚步声又快又急，

踩碎了地上的枯枝败叶。赵无舌的心沉到了谷底。他慌不择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