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了三天,像要把这座城市泡透。我撑着伞站在巷口,看着对面咖啡馆的玻璃门被推开。
沈聿之走出来,黑色大衣的肩线被雨水打湿,勾勒出清瘦却挺拔的轮廓。
他身边跟着个穿米白色风衣的女人,长发挽成利落的发髻,
手腕上的翡翠镯子在雨幕里泛着温润的光——那是陆家的小姐,陆晚晴,他下个月要娶的人。
我们隔着一条街的雨雾对视。他的眼神很淡,像蒙着层磨砂玻璃,看不真切。
我忽然想起很多年前,也是这样的雨天,他把我堵在大学图书馆的后巷,浑身湿透地看着我,
眼里的执拗几乎要溢出来:“苏念,你跑什么?”那时的雨比现在大,他把伞全倾在我这边,
自己半边身子淋得透湿,白衬衫贴在背上,能看到肩胛骨的形状。“沈聿之,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雨里发飘,“恭喜。”他没说话,只是微微颔首,
动作礼貌得像在对待一个无关紧要的商业伙伴。然后他转身,
自然地接过陆晚晴手里的文件袋,替她拢了拢被风吹乱的碎发,动作熟稔又温柔。
他们并肩走进雨里,背影很快融进灰蒙蒙的水汽里。我站在原地,
直到伞骨被风吹得咯吱作响才回过神。手机在口袋里震动,
是编辑发来的信息:“《浮城旧事》定稿了,出版社说下周可以签合同。
”那是我写的第一本书,主角叫阿念,爱上了一个姓沈的少年。合上手机时,指尖冰凉。
巷子里的积水漫过脚踝,混着落叶的气息,像极了那年他带我去的苏州老宅,
天井里的青苔总在雨后泛着腥甜的潮气。认识沈聿之那年,我十七岁。他是转学生,
来我们班第一天就成了焦点。不是因为他好看——虽然他确实好看,
是那种带着疏离感的好看,睫毛很长,
看人时总像隔着层什么——而是因为校长亲自把他领到教室,
班主任的语气里带着小心翼翼的讨好。后来才知道,他是沈家人。沈家在这座城市的分量,
就像老槐树的根,盘根错节地扎在各个角落。而我,苏念,
只是住在老城区巷子里的普通女孩,父亲是修表匠,母亲开着家小小的花店,
日子过得像巷口那台老旧的绿皮邮筒,缓慢,却安稳。我们本该是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
直到那年夏天,我在学校后巷被几个校外的混混堵住。他们抢了我的书包,
还笑着说要“借”我去酒吧坐坐。我吓得浑身发抖,
却死死咬着牙不肯动——书包里有我刚取的学费,那是母亲凌晨三点去花市进货攒下的钱。
就在这时,沈聿之出现了。他背着单肩包,校服拉链松垮地拉到一半,漫不经心地靠在墙上,
看着那几个混混:“放下。”混混们显然认识他,脸色变了变,骂骂咧咧地把书包扔给我,
骂了句“晦气”就跑了。我抱着书包蹲在地上喘气,他走过来,踢了踢我的鞋跟:“起来。
”“谢……谢谢。”我抬头看他,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落在他脸上,明暗交错,
他的眼睛很亮,像盛着夏天的光。“苏念?”他忽然叫我的名字。我愣住了:“你认识我?
”“上次作文竞赛,你拿了第一。”他从口袋里掏出块巧克力,扔给我,“我看过你的文章。
”那是我第一次和沈聿之说话。后来才知道,他转来我们班,是因为和家里闹了别扭,
被老爷子“下放”到普通中学磨性子。他成了我后桌。我总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味,
像洗干净的白衬衫晒在阳光下的味道。他不常说话,上课要么睡觉,要么就望着窗外发呆,
但每次老师提问,他总能答得又快又准。有次我数学题卡住了,
铅笔在草稿纸上划得乱七八糟。他忽然从后面递过来一张纸条,
上面用瘦劲的字体写着解题步骤,末尾还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笑脸。我红着脸回头看他,
他却已经转回去看窗外了,耳根却悄悄红了。那个夏天很长,蝉鸣聒噪,阳光炽烈。
我们会一起在晚自习后穿过长长的巷子,他送我到巷口,看着我家窗口亮起灯才离开。
他话不多,但会记得我不吃香菜,会在我被提问卡壳时悄悄敲敲我的后背,
会在下雨天把伞塞给我,自己淋着雨跑开。我知道我们之间隔着什么。他是沈聿之,
放学回家有司机接,穿的球鞋是我几个月生活费都买不起的牌子;而我,
连和他一起走在路上,都会被同学指指点点,说我“想攀高枝”。母亲也告诫过我:“念念,
人和人是不一样的,别痴心妄想。”我把那些话都藏在心里,
只在日记本里写:今天沈聿之帮我捡了掉在地上的书,他的手指很长。高三那年,
他忽然不来上学了。班主任说他转学了,回了重点高中。我在他空荡荡的座位后面站了很久,
桌洞里有本他没带走的《百年孤独》,扉页上写着他的名字,旁边还有一行小字:“赠苏念,
愿你永远自由。”那天我抱着书,在操场角落里哭了很久。再次见到沈聿之,是在三年后。
我考上了本地的大学,学的中文系。那天系里举办迎新晚会,我作为新生代表上台发言,
下台时被人绊了一下,差点摔下去。有人稳稳地扶住了我的腰,熟悉的雪松味漫过来。
“苏念?”我抬头,撞进他含笑的眼睛里。他比高中时更高了,穿着剪裁合体的西装,
眉眼间的疏离淡了些,多了几分成熟的锐利。“沈聿之?”我结结巴巴地说。“好久不见。
”他松开手,递给我一杯温水,“刚才发言很棒。”后来才知道,他是学生会的特邀嘉宾,
在读金融系,是学校里神话级别的人物——成绩优异,家世显赫,身边总围着一群人,
却依旧独来独往。我们的联系渐渐多了起来。他会约我去图书馆,他看金融报告,
我写我的散文;会在我兼职晚归时,开车等在路口,摇下车窗对我笑:“上车,送你回去。
”他从不提高中时的突然离开,我也不敢问。我们像两只小心翼翼的刺猬,靠近,
又怕刺伤对方。直到那个跨年夜,学校举办篝火晚会。他拉着我跑到操场的看台上,
远处的烟花在夜空里炸开,流光溢彩。“苏念,”他忽然开口,声音在烟火声里有些模糊,
“高中时我走,不是因为不想见你。”我心跳得厉害,攥着衣角没说话。
“我爷爷知道了我们的事,把我禁足了。”他看着我,眼睛里有我看不懂的疲惫,
“沈家的孩子,很多事由不得自己。”“我知道。”我说。其实我不懂,我只知道,
我们之间隔着的,从来都不只是距离。“但我不想算了。”他忽然抓住我的手,
他的手心很热,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苏念,给我点时间,等我……”“别等了。
”我打断他,抽回手,“沈聿之,我们不合适。”那晚的风很冷,吹得我眼睛发涩。
我知道他想说什么,可我不敢听。我见过他母亲,在一次商业酒会上,雍容华贵,
眼神却像冰锥,落在我身上时,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我也听过那些流言,
说沈家和陆家早就有了默契,等沈聿之毕业,就和陆晚晴订婚。我不想成为他的负担,
更不想最后落得个被人像垃圾一样丢掉的下场。他看着我,眼里的光一点点暗下去,
像燃尽的篝火:“苏念,你就这么不信我?”“不是不信。”我别过头,不敢看他,
“是我们……本来就不是一路人。”那之后,我们又疏远了。他不再约我,
我也刻意避开所有可能遇见他的场合。我把所有精力都放在写作上,稿子一篇篇投出去,
又一篇篇被退回来,像在撞一面看不见的墙。直到有天,我收到一封邮件,
是家知名出版社发来的,说看中了我的一篇短篇,想和我谈谈出版事宜。我激动得跳起来,
后来才知道,是沈聿之托人把我的稿子递过去的。我找到他,把合同放在他面前:“沈聿之,
你到底想怎么样?”他正在看文件,闻言抬起头,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我想帮你。
”“我不需要你的施舍!”“这不是施舍,”他看着我,眼神很沉,“苏念,
我只是想让你过得好一点,这有错吗?”“有错!”我声音发颤,“你的好太贵重了,
我要不起!沈聿之,你放过我吧,也放过你自己。”他沉默了很久,
久到我以为他不会再说话。然后他拿起笔,在合同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是作为出版社的“推荐人”。“苏念,”他把合同推给我,声音很轻,“我不会逼你,
但我也不会放手。”我签了合同,那篇短篇后来收录进了一本合集里,销量平平,
却让我有了继续写下去的勇气。沈聿之还是会出现在我的生活里,像空气一样,无处不在,
却又小心翼翼地保持着距离。他会在我熬夜写作时,
让外卖送来热粥;会在我被难缠的编辑刁难时,
不动声色地帮我解决;会在我父亲生病住院时,安排最好的医生,却从不露面。
我知道我在动摇。人心不是铁做的,在那些孤立无援的时刻,他的存在像一根浮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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