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离婚吧。”程雪晴看着关峰的脸,疲惫的说出这句话。他们相识,相知,相爱,
相恨……已经十五年了。她还年轻,她才二十九岁,她不想往后余生,
还和这个人绑在一起互相折磨。她累了。她真的累了。她的前半场人生已经被关峰毁了,
至少后半场……她想重新来过。“离婚?”关峰眯着眼,缓缓吐出一口烟。
褪去年轻时的痞气,现在的他多了点成熟男人的魅力。他那双锐利的凤眸看着眼前的女人,
时间在她身上没有留下什么印记,只是那双眼睛,里面全是疲惫。没有了一丝爱意。
他突然有些怀念年少时候的程雪晴了。那时候那双晶亮的眼睛里全是他,全是对他满满的爱。
那时候的他们,有爱,就能破除万难。“我为了你打架斗殴,偷盗,进局子,辍学,
你现在和我提离婚?”关峰直起身子,凑到了程雪晴面前,:“程雪晴,你配提吗?
”程雪晴红着眼看着眼前英俊的男人:“那年你非要在我家里做,
被我奶奶看见气的她不要我了,那可是我最爱的奶奶,她到死我都没有见过她最后一面!
我父母离异我就只有奶奶了,她把我从小拉扯大,就是因为你!
”关峰冷笑一声:“那我不是辍学去打工养你了?我看你和我做的也挺开心的,现在后悔了?
那时候你拒绝我不就行了?现在装什么……”“啪!
”程雪晴再也受不了一巴掌打在了关峰的脸上。关峰被这一巴掌打的偏过了头。
他嗤笑了一声,把手里的烟递给了程雪晴:“抽一口,冷静冷静。”程雪晴没有接,
只是冷漠的注视着他,仿佛两个人是仇人。关峰叹了一口气猛的吸了一口,
一手扶住程雪晴的头,吻了上去。把那口烟渡了过去。“我看你是最近戒烟戒的太烦躁了,
压力大来一根不行就抽一包,实在不行我去请两天假,再去买两瓶牛栏山,
我们做一晚上就好了。”“做做做,你只会这样!”“我老婆这么漂亮,我看着忍不住,
你……”程雪晴又是一巴掌甩过去了:“关峰我没有和你开玩笑,
也没有功夫听你说这些恶心的话!明天星期三,我们去离婚。”说完程雪晴不等关峰说话,
就离开了。盛夏的蝉鸣,吱吱吱,格外恼人。程雪晴为什么要要离婚,
因为她发现自己怀孕了。真的很可笑,在一起十五年,她打了那么多胎,
以为不会再有孩子了,没想到……老天爷也是垂怜她,所以这一次她一定会生下这个孩子。
但,她绝不会让孩子出生在这样的生活环境里。不论是家庭氛围还是关峰这个父亲,
都不适合这个孩子。程雪晴摔门出去时,楼道里的声控灯应声亮起,
暖黄的光落在她颤抖的肩膀上。她扶着冰凉的栏杆往下走,每一步都像踩在碎玻璃上。
口袋里的验孕棒被攥得发皱,那两条红杠像烧红的烙铁,烫得她心口发疼。
二十五年来的画面在眼前翻涌。十六岁那年关峰翻墙进她宿舍,手里攥着偷来的草莓,
汁液沾在指尖像血;二十岁他蹲在派出所门口等她送吃的,隔着铁栏对她笑,
说“等我出来就娶你”;二十五岁他们挤在十平米的出租屋,
他抱着发高烧的她跑三条街找诊所,汗水浸透的衬衫贴在背上,像幅皱巴巴的地图。
可后来呢?后来他学会了用最刻薄的话戳她的痛处,学会了在她哭的时候冷笑,
学会了把“我为你付出那么多”挂在嘴边,像挥舞一把生锈的刀,
反复切割着早就腐烂的感情。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关峰发来的消息,只有两个字:“别作。
”程雪晴走到楼下的梧桐树下,夏夜的风带着燥热的潮气,吹不散眼底的红。她摸着小腹,
那里正孕育着一个新生命,一个和关峰血脉相连,却注定要和她一起逃离的生命。
她回了条信息:“明早九点,民政局门口见。”发送成功的提示弹出时,
她好像听见心里有什么东西碎了,轻得像片落叶坠地。第二天程雪晴醒得很早。
晨光透过窗帘缝隙照在地板上,她对着镜子梳头发,发现鬓角竟有根白头发。
她拔掉那根白发,指尖捏着那截纤细的白发,忽然笑了——原来被磋磨到枯萎,
是真的会从根开始变的。手机响了,是陌生号码,
接通后传来关峰母亲尖利的声音:“程雪晴你个白眼狼!我儿子为你毁了一辈子,
你现在要离婚?你对得起他吗!我告诉你,这婚离不了,除非我死!
”程雪晴把手机拿远了些,等对方骂够了才轻声说:“阿姨,十五年前您也是这么骂我的,
说我勾引您儿子学坏。可这十几年,关峰半夜喝醉回家是谁照顾?他赌钱欠的债是谁偷偷还?
您生病住院是谁端屎端尿?这些您都忘了,我没忘。”她顿了顿,
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死水:“这婚,我必须离。”挂了电话,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忽然想起奶奶还在时,总说她笑起来眼睛像月牙。她试着扯了扯嘴角,那笑容比哭还难看。
八点五十,程雪晴站在民政局门口。阳光刺眼,她抬手挡了挡,看见关峰的车远远驶来,
停在路边。他摇下车窗,隔着一条街对她喊:“程雪晴,你确定要走这一步?”她没说话,
只是朝着他的方向,轻轻点了点头。风掀起她的衣角,像只终于要挣脱束缚的蝶。
关峰冷冷的看着程雪晴,想从她的眼睛里看出点什么。但是程雪晴始终低着头,不与他对视。
“雪晴,要是最近心情不好的话我们可以出去旅游,婺女洲听过没,最近都流行去那,
我们也……”关峰的话没有说完,程雪晴就抬起头看着他,眼睛里全是冷漠与恨意。“关峰,
”程雪晴的声音像淬了冰,每个字都带着细碎的寒意,“你觉得现在说这些还有意义吗?
”她往前走了两步,阳光落在她脸上,把眼底的红血丝照得一清二楚。
“你忘了上个月你喝醉了,把我推倒在茶几角上?忘了去年冬天我发烧到三十九度,
你却在外面跟人赌钱打通宵?忘了我们结婚纪念日,你说要陪客户,
结果被我撞见在KTV搂着别的女人?”她深吸一口气,
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这些我都可以忍,
可我不能让我的孩子生下来就看着他爸对他妈动手,听着他爸满嘴谎话,
活在一个连‘家’字都玷污的地方。”关峰脸上的表情猛地僵住。他像是没听清,
又像是不敢信,喉结滚动了两下才哑声问:“你说什么?”“我说我怀孕了。
”程雪晴一字一顿,声音稳得不像话,“六周了。但这孩子,跟你没关系了。
”关峰猛地推开车门冲过来,攥住她的手腕,
力道大得像是要捏碎她的骨头:“你早就知道了?所以才铁了心要离婚?程雪晴你敢!
这是我的种!”“是你的又怎么样?”程雪晴用力挣开他,手腕上立刻红了一片,
“你就不配当任何人的丈夫,更不配当父亲。”她看着他眼底翻涌的震惊和怒火,
忽然觉得很可笑。这个男人,永远只在事情脱离他掌控时才会慌乱,
从来不会真正反思自己做过什么。民政局的大门在身后缓缓打开,程雪晴转身要走,
却被关峰再次拽住。这一次他的力气小了些,
语气里甚至带上了一丝她从未听过的慌乱:“雪晴,我们不离婚了好不好?我改,我真的改。
我不抽烟不喝酒不赌钱了,我好好上班,我们……我们好好养孩子。”程雪晴看着他,
忽然想起十七岁那年,他也是这样攥着她的手,在巷口对她说“我会对你好一辈子”。
那时候他眼里的光,和现在的慌乱真像,又真不像。她轻轻挣开他的手,
指尖拂过手腕上的红痕,像在抚摸一道陈年旧疤。“关峰,太晚了。”她轻声说,
“二十年了,我等你的‘改’,等得太久了。现在我不等了。”说完,
她转身走进民政局的大门,背影挺得笔直,像一株终于从石缝里挣脱出来的野草,迎着光,
再也没有回头。关峰站在原地,看着那扇玻璃门缓缓合上,把她的身影彻底挡在里面。
盛夏的阳光晒得他头皮发疼,蝉鸣依旧聒噪,可他却觉得耳朵里嗡嗡作响,什么都听不清了。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是他妈又打来的,可他没接。他只是盯着那扇门,忽然蹲下身,
捂住了脸。有温热的液体从指缝里渗出来,混着阳光落在地上,快得像从未存在过。
离婚冷静期的三十天,像一场漫长的凌迟。程雪晴搬去了闺蜜空置的老房子,带了个行李箱,
装着二十年来最不值钱的东西,几件旧衣服,奶奶留的银镯子,还有一张泛黄的合照。
照片里十七岁的她扎着马尾,踮脚搂着少年关峰的脖子,两个人笑得露出虎牙,
背景是他们出租屋斑驳的围墙。关峰每天都来。起初是堵在门口,
红着眼问她能不能回家;后来是蹲在楼下的梧桐树下,抽完烟就默默离开,
烟头堆成了小山;再后来,他开始带东西来,刚出锅的包子,
她爱吃的草莓这次是超市买的,红得规整,甚至有一次扛来个暖风机,说老房子潮,
怕她着凉。程雪晴从不开门,东西也不收。直到有天清晨,她隔着窗帘看见他蹲在花坛边,
给那盆快枯死的月季浇水。那是他们刚结婚时一起种的,后来被他醉酒踢翻,
她捡回来又养了几年,终究还是在去年冬天蔫了。他浇水的动作很轻,
像在呵护什么稀世珍宝,晨光落在他背上,竟生出几分陌生的温顺。第三十天那天,
关峰没来。程雪晴反而有些恍惚。她走到窗边,看见楼下空荡荡的,
只有那盆月季抽出了嫩芽,嫩得像抹新绿的雾。手机响了,是关峰的短信,
只有一句话:“冷静期到了,我在民政局等你。”签字的时候,关峰的手一直在抖。
他盯着离婚协议书上“自愿离婚”四个字,看了很久才抬头,眼底有红血丝,
却没像从前那样歇斯底里。“雪晴,”他声音哑得像砂纸磨过木头,
“我知道我说什么你都不信,但我真的会改。你……照顾好自己。”程雪晴没说话,
签完字就起身离开。走到门口时,听见他在身后低低地说:“孩子出生那天,
能不能告诉我一声?我就远远看一眼,不打扰你。”她脚步顿了顿,终究还是没回头。
日子像老房子墙上的爬山虎,悄无声息地蔓延。程雪晴找了份药店营业员的工作,
日子过得平静又缓慢。肚子一天天大起来,胎动时像有小鱼在游,她会摸着肚子笑,
那笑容里有了奶奶说的月牙形状。偶尔会从闺蜜那里听到关峰的消息。说他把烟戒了,
酒也断了,以前那帮狐朋狗友来找他,被他拿着扫帚赶出去;说他去了南方,
跟着以前的老邻居学做酱菜,起早贪黑地蹲菜市场,晒得黑瘦,
手上全是裂口;说他注册了公司,就叫“晴峰酱菜”,包装上印着片模糊的梧桐叶。
程雪晴只是听着,不接话。孩子出生那天是初春,细雨濛濛。程雪晴躺在产房里,
听见护士说有个男人在走廊站了一夜,手里提着保温桶,天亮才走。桶里是刚熬的小米粥,
温得正好。她没问是谁。一年后,程雪晴带着女儿在公园晒太阳,忽然有人喊她,
声音既熟悉又陌生。她回头,看见关峰站在不远处。他穿着合身的西装,头发剪得利落,
脸上没了戾气,恍惚回到了少年时帅气的模样,不过比当年多了些成熟的韵味。
他身后跟着两个员工模样的年轻人,手里拿着文件,看样子是刚谈完生意。“雪晴。
”他走近几步,目光落在小婴儿身上,眼神软得像化了的糖,“这是……孩子?”“嗯。
”程雪晴语气淡淡的。“很可爱,像你。”关峰笑了笑:“我来附近谈合作,
没想到能遇见你。酱菜厂做起来了,在省内开了二十多家分店,不算大生意,
但……能站直腰杆了。”他从口袋里掏出个小盒子,递过来:“给孩子的,金锁,我妈挑的,
她说以前对不住你,没脸见你,让我一定交给孩子。”程雪晴没接。关峰也不勉强,
把盒子放在旁边的长椅上。“我没别的意思,”他声音很轻,“就是想让你知道,
我真的改了。以前是我混蛋,毁了你的前半生,现在……我不敢奢求别的,
只希望你后半生能好好的。”自那以后每天早上七点,
她窗台会准时出现一袋热乎的豆浆油条,是她以前总买的那家;药店轮值晚班,
他就开着车远远跟在后面,车灯在巷口亮到她走进楼道才熄灭;女儿夜里发烧,
她抱着孩子手足无措时,手机会突然响起,是他低沉的声音:“我在楼下,送你们去医院。
”他从不踏过那条界线,像株沉默的树,守在她看得见又碰不到的地方。女儿周岁那天,
程雪晴请了几个相熟的朋友。关峰没来,却托人送了个巨大的城堡蛋糕,
奶油上坐着个捏得不太像的小娃娃,怀里抱着片梧桐叶。
闺蜜打趣说:“这关峰现在是脱胎换骨了,雪晴你真不再考虑考虑?”程雪晴没说话,
只是看着女儿抓周时,一把攥住了蛋糕上那片塑料梧桐叶,咯咯地笑。转折发生在一个雨夜。
程雪晴下班时发现自行车链条断了,雨下得像瓢泼,她站在公交站台下,抱着刚买的菜,
浑身都快湿透了。突然有辆车停在面前,车窗降下,是关峰。“上车。”他声音很沉,
递过来一把伞,“别让孩子等急了。”车里暖气很足,他递来一条干净毛巾,
自己却抹了把脸上的雨水。“你不用这样。”她低声说。关峰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
过了半天才说:“雪晴,我不是要逼你什么。就是……看见你难,我不管不行。
”车停在老房子楼下,程雪晴解开安全带时,他忽然开口:“明天我要去南方谈个合作,
大概要去半个月。”他从储物格里拿出个本子,“这是我手机号、公司地址、合作方电话,
还有……家里水电煤缴费的账户,都记在上面了。孩子要是有什么事,或者你不舒服,
随时打给我,我让助理先过来。”本子封面是那种最普通的牛皮纸,扉页上是他的字迹,
一笔一划写得很认真,不像从前那样龙飞凤舞。程雪晴捏着本子,纸页边缘被磨得有些毛糙,
像是写了又改,改了又写。雨还在下,敲得车窗噼啪响。
她忽然抬头问:“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关峰转过头,路灯的光落在他眼里,
有她看不懂的情绪。“因为我爱你。”他声音很轻,“雪晴,
我知道我欠你的这辈子都还不清,但我想慢慢还,让我当个能帮上忙的朋友也行。
”程雪晴没回答,推开车门冲进雨里。跑到楼道口时回头,看见他还坐在车里,车灯亮着,
像两盏守夜的灯。那半个月,程雪晴没打过一次电话。但每天晚上,手机都会收到他的消息,
有时是“今天谈成了个大单,想告诉你”,有时是“这边的梅干菜很好吃,给你寄了点”,
有时只是张照片,拍的是异乡的月亮,配文“和家里的一样圆”。他回来那天,
程雪晴去了酱菜厂。厂房很大,机器运转得有条不紊。关峰穿着蓝色工装,
正在和工人交代什么,脸上沾着点酱色,看见她时愣了愣,手在裤子上蹭了半天才迎上来。
“你怎么来了?”“来看看。”程雪晴看着包装线上印着梧桐叶的瓶子,忽然笑了,“关峰,
你还记得十七岁那年,你翻墙给我送草莓,摔在冬青丛里,腿上划了个大口子吗?
”关峰愣了愣,随即也笑了,眼角的细纹堆起来:“记得,你抱着我哭,
说以后再也不跟我好了,结果第二天就偷了家里的鸡蛋给我补身子。”“那时候你说,
以后要让我过上好日子。”程雪晴看着他,眼睛里有了湿意,“现在你做到了,
只是……不是和我一起。”关峰的笑僵在脸上,喉结动了动:“雪晴,
我……”“我考虑了很久。”程雪晴打断他,声音轻轻的,却很清晰,
“我不是原谅你以前做的事,那些疤还在。但我想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
也想……给你一个机会。”她顿了顿,看着他瞬间亮起来的眼睛,补充道:“但复婚以后,
规矩得我定。抽烟喝酒堵伯,再有一次,我们就真的完了。”关峰猛地抓住她的手,
力道大得像怕她跑掉,眼眶红得厉害,却咧开嘴笑了,露出点年轻时的痞气,
又带着小心翼翼的珍重:“都听你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夕阳透过厂房的窗户照进来,
把两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像那年出租屋里,她踮脚搂着他脖子的合照,只是这一次,
影子紧紧靠在一起,再也没有分开。复婚的日子定在女儿两岁生日那天。
关峰几乎是把所有心思都扑在了这场婚礼上。他没找婚庆公司,从场地布置到流程细节,
全是自己一点点盯下来的。程雪晴起初不赞成这么铺张,
可每次看到他拿着设计图来问她意见时,眼里的光亮得像少年时攥着偷来的草莓站在她面前,
终究还是没再反对。婚礼场地选在临湖的酒店,草坪上搭了半开放式的花棚,
爬满了程雪晴喜欢的月季——不是当年那盆差点枯死的,是关峰托人从云南空运来的新品种,
粉白相间,层层叠叠像团云。签到台摆着两张照片,一张是十七岁那年在出租屋墙前的合照,
另一张是前阵子拍的全家福,程雪晴抱着女儿,关峰站在旁边,
三个人的影子在阳光下叠成暖融融的一团。宾客来了很多。有关峰生意上的伙伴,
有程雪晴药店的同事,甚至还有当年被他赶出门的狐朋狗友,如今规规矩矩地坐在角落,
看见关峰过来就赶紧起身,嘴里说着“峰哥恭喜恭喜”,眼神里带着点敬畏。
关峰的母亲也来了。老太太穿着簇新的酒红色旗袍,头发梳得整整齐齐,
见到程雪晴时眼圈红了,拉着她的手拍了又拍:“好孩子,以前是我糊涂,
以后……我给你带孩子。”程雪晴没说话,只是轻轻回握了她一下。仪式开始时,
夕阳正落在湖面上,金闪闪的一片。关峰穿着定制的礼服,一步步走向花棚下的程雪晴。
她今天穿了条简约的白色长裙,头发松松挽着,发间别着朵新鲜的月季,
是关峰早上亲手摘的。走到她面前时,关峰突然单膝跪了下来。全场都安静了。
他从口袋里掏出个丝绒盒子,里面不是钻戒,是枚素圈银戒指,
样式和程雪晴手上奶奶留的银镯子很像。“雪晴,”他声音有点抖,却比任何时候都清晰,
“十七岁那年我跟你说,以后要让你过上好日子,结果让你受了这么多的苦。
”“当年我们什么都没有,连个像样的婚礼都给不起你。今天这场婚礼,不是给别人看的,
是我欠你的,我得亲手还给你。”他抬头望着她,眼里的光比湖面的夕阳还亮,
“以前我总以为爱就是拼了命对一个人好,哪怕用错了方式。现在才明白,爱该是懂你疼你,
护着你,不惹你哭。”“程雪晴,再嫁给我一次,好不好?”程雪晴看着他,
忽然想起离婚那天,他蹲在民政局门口捂着脸的样子;想起他在产房外站了一夜,
保温桶里温着小米粥;想起那个雨夜,他车灯在巷口亮到她走进楼道才熄灭。
那些细碎的瞬间像珠子,被时光串成了项链,轻轻落在心口。她伸出手,声音里带着点湿意,
却笑着:“关峰,你起来吧,地上凉。”关峰把戒指套在她无名指上,大小刚刚好。
他站起身,小心翼翼地抱住她,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什么珍宝。女儿被闺蜜抱在怀里,
大概是觉得热闹,咯咯地笑起来,小肉手抓着片梧桐叶——是关峰特意给她做的小玩意儿,
用足金打的,小巧玲珑。音乐响起时,关峰牵着程雪晴的手走向舞台。经过签到台时,
程雪晴回头看了一眼那张旧照片,照片里的少年少女笑得张扬,而身边的男人正低头对她笑,
眼里全是温柔。她忽然明白,有些爱不是消失了,是被岁月磨去了棱角,
沉淀成了更温润的模样。就像当年那盆差点枯死的月季,只要肯用心浇灌,终究会抽出新芽,
在合适的季节,开出比从前更盛的花。晚宴上,关峰被朋友灌了不少酒,
却始终没松开程雪晴的手。他举着酒杯站在台上,对着满场宾客大声说:“我关峰这辈子,
做得最对的事,就是没放开程雪晴的手。”程雪晴看着他,眼里的疲惫早就被暖意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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