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怀里的小树苗动了动。
她的小手摸着我的脸。
“妈妈，饿。”
胃里像有刀在绞。
最后半块压缩饼干，早上就喂给小树苗了。
水也只剩瓶底一点点。
外面是死寂的街道。
灰蒙蒙的天。
风卷着废纸和沙砾。
远处偶尔传来几声不像人的嚎叫。
已经三天没找到任何吃的了。
这该死的末世。
我抱紧小树苗。
她那么小，那么软。
饿得没力气哭，只是哼哼。
不行。
我不能让她死在这里。
得出去。
再拼一次。
我把最后几滴水抹在她嘴唇上。
“乖，等妈妈回来。”
把她藏进衣柜深处。
用几件破衣服盖好。
“别出声，小树苗，千万别出声。”
她的大眼睛看着我，点点头。
我抓起门边那根磨尖了的钢筋。
轻轻打开门。
楼道里一股浓重的霉味和灰尘味。
我屏住呼吸。
贴着墙往下走。
心跳得震耳朵。
每一层都可能有危险。
饿疯了的人。
或者……别的什么东西。
一楼大厅空荡荡。
碎玻璃满地都是。
我溜到临街的窗户边。
小心地往外看。
街对面那家便利店。
门半开着。
上次去，里面除了空货架和碎玻璃，什么都没有。
但也许……也许漏掉了什么角落？
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地方了。
深吸一口气。
冲！
用最快的速度穿过马路。
心脏快从嗓子眼跳出来。
扑进便利店。
立刻蹲下。
藏在收银台后面。
喘得厉害。
等了几秒。
没动静。
安全。
我站起来。
开始翻找。
货架底下。
收银台抽屉。
后面的小仓库。
空的。
空的。
全是空的！
绝望像冰冷的藤蔓缠上来。
难道真要……
我的视线扫过墙角。
一个被踩扁的纸盒。
花花绿绿的包装。
像是什么玩具。
鬼使神差。
我走过去。
捡起来。
上面印着几个大字：小小农夫成长套装。
里面是几小包种子。
番茄。生菜。小白菜。萝卜。
还有一包小小的营养土。
几粒彩色的小石头。
末世前给孩子玩的种植玩具。
种子？
我捏着那几包小小的东西。
塑料包装发出轻微的哗啦声。
这有什么用？
能顶饿吗？
一股巨大的无力感淹没了我。
我靠着冰冷的墙壁滑坐到地上。
手里还攥着那几包种子。
小树苗还在衣柜里等我。
她那么饿。
我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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