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有两位备选驸马。一个是我,一个是裴云昭。公主楚明姝及笄那年,裴云昭坠马而亡,
而我则成了公主驸马。成婚之后,我与公主举案齐眉,鹣鲽情深。为了她和皇室,
我鞠躬尽瘁。原以为此生便能如此岁月静好。却不想在天命之年,公主突然下旨,
要将裴云昭的衣冠冢迁入皇家陵园,取代本该属于我的陵寝之位。我痛心疾首。哀求过,
争执过,甚至以死相谏。可公主依旧固执己见。为断我念想,她直言早已拟好懿旨。
待她百年之后,我便要削去驸马封号,逐出皇室。当我惊觉悉心教养数十载的太子楚承烨,
竟是裴云昭的血脉时。悲愤交加,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气绝于公主跟前。再一睁眼,
竟回到了选驸马的那日。皇帝端坐在龙椅之上,威仪赫赫。“明姝,你已到适婚之龄,
该做抉择了。”“说吧,你想选谁为驸马?”皇后笑意温婉:“我瞧着女儿定会选阿砚,
她自幼便与他形影不离。”论才学相貌,我皆胜过裴云昭。满朝皆知,
其实我早就是钦定的驸马人选。可这一世,明姝却冷冷地看向我。她的眼中,
满是毫不掩饰的厌恶与怨怼。我瞬间了然,原来她也重生了。既然你对裴云昭执念深重。
那我便如你所愿。1我挺直脊背向前几步,朗声道:“陛下,皇后娘娘。
”“臣自知才德浅薄,容貌庸常,实难匹配公主殿下。”“恳请陛下允臣退出驸马之选。
”楚明姝身形明显僵了一瞬。凤眸中闪过一丝诧异,转瞬又覆上寒霜。她未发一言,
广袖一甩,匆匆离开了大殿。我心如明镜,这个时候裴云昭尚未坠马,她定是赶去相救。
我立在原地,唇角扯出一抹自嘲的弧度。前世数十载的琴瑟和鸣,终究不过是黄粱一梦。
“砚卿,你方才所言当真?”皇帝的声音带着几分威严,从龙座上传来。
我抬眸直视那双熟悉又陌生的眼睛。这位昔日将我当作亲子栽培的帝王,此刻满脸皆是惊愕。
我敛了敛衣袍,语气平淡得近乎冷漠:“陛下,既然公主殿下心有所属,臣愿成全。
”皇帝与母后对视一眼,欲言又止。看着女儿离去的方向,最终也不知该如何开口相劝。
我转身回府,命人收拾行囊,准备远走他乡。次日早朝,宫人捧着懿旨而来,满朝哗然。
公主与裴云昭的婚讯昭告天下。我看着那张谕旨,指尖微微发颤,最终慢慢闭上了眼睛。
巳时三刻,宫墙外传来车马喧嚣。我立于观景阁内,看着楚明姝娇俏地环住裴云昭的臂弯,
旁若无人地穿过宫门。不多时,乾清宫方向便传来激烈的争执声。楚明姝语气尖利:“皇帝!
您亲口许诺,驸马可掌皇家工坊!”“如今萧砚凭什么还握着江南织造?
”皇帝沉声道:“明姝,江南织造一直由萧砚督办,贸然易主恐生变故。”“我不管!
”楚明姝撒娇道,“儿臣既已择定裴郎为驸马,难道您要信一个外人,也不信亲生女儿?
”江南织造署是皇室最要紧的财帛之源。前世在我的操持下,不仅改良了织机,
更让皇室岁入翻番,稳坐天下首富之位。楚明姝自然深谙此道。片刻后,
太监总管匆匆传我至乾清宫。皇帝斜倚在龙榻上,眉间尽是疲惫。他抬手示意我近前。
“砚卿,朕有要事与你商议。”“陛下无需多言。”我垂眸打断,“臣明白。”皇帝抬眸,
眼中闪过一丝惊愕,转瞬化作无尽的愧色。数十载春秋,他对我寄予厚望,
早将我当作皇家继承人悉心栽培。可如今这般境况,皇帝年事已高,朝中诸事亟待托付,
也实在难以两全。他重重叹了口气:“江南织造署由你操持多年,骤然易主恐生祸端。
”“只是明姝那丫头,性子比朕当年还要执拗。”我微微颔首:“陛下的难处,臣心中有数。
”说着从袖中取出早已备好的檀木匣,以及那枚象征皇家工坊权柄的赤金令牌,
轻轻搁在御案上。“匣内是历年账册与工坊密卷,开启之法,公主殿下尽知。
”皇帝凝视着那枚令牌,手指微微发颤。这枚令牌自弱冠之年便悬于我腰间,
早已成了我身份的象征。前世直至我咽气之时,它仍牢牢攥在我的掌心。
望着我波澜不惊的面容,皇帝张了张嘴,却终究没说出什么。我躬身行礼,
沉声道:“承蒙陛下多年照拂,萧砚铭感五内。”恰在此时,殿门打开,
楚明姝环着裴云昭的手臂款步而入。她今日身着一袭茜色云锦宫装,衬得肤若凝脂,
明艳不可方物。可那双曾与我深情相望的凤目,此刻却盛满刺骨的寒意与嫌恶。“父皇,
事情可都办妥了?”楚明姝瞧也不瞧我一眼,莲步轻移至龙案旁。皇帝神色黯然,
将檀木匣与令牌推到她面前:“萧砚已应允交割诸事。”楚明姝尚未开口,
身旁的裴云昭已急不可耐地攥住令牌,眼底尽是难掩的狂喜。这一幕让皇帝不禁蹙起了眉头。
“且慢。”我突然出声,楚明姝柳眉倒竖:“萧砚,你莫不是想食言?”我摇了摇头,
从袖中取出一卷泛黄的密档。“此乃江南织造署的机密要卷,记载着与藩国的隐秘商约,
还有各绣坊的特殊规制。”楚明姝狐疑地接过密档,匆匆翻阅,脸色愈发凝重。
“这些规制若稍有差池,皇室工坊恐将折损百万银钱。”我语气淡然,“以裴公子的才学,
想必应付得来?”裴云昭神色微变,转瞬又扬起自信的笑容。他朗声道:“你多虑了,
区区小事,何足挂齿。”我不再多言。裴云昭不过是寒门举子出身,
对皇家工坊的繁复运作一知半解。江南织造署的兴旺,全赖我多年苦心经营与各方周旋,
少了我,我倒要看看他如何能应付得来。“你退下吧。”楚明姝冷声说道,“从今往后,
皇家工坊与你再无干系。”我刚要转身离去,裴云昭却突然扬声道:“且慢!
”他的语气里满是刻意拿捏的倨傲。我停住脚步,脊背挺直如松,并未回头。
“萧砚你既已落选,便不再是皇家之人了吧?”“依着宫规,他该即刻迁出驸马府,
身无长物才是。”“公主殿下,您意下如何?”殿内气氛瞬间冷若冰霜。我缓缓转身,
视线越过裴云昭志得意满的面容,直直看向楚明姝。“这也是你的意思?”她立在一旁,
脸色青红交替。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眸光闪烁不定。最终偏过头去,不敢与我对视。
皇帝猛地拍案而起,“放肆!萧砚在宫中二十载,就算不当驸马也是……”“父皇!
”楚明姝急声打断,“裴郎所言极是,既已做出抉择,就该彻底了断。”我望着她,
忽而轻笑出声。这抹薄凉的笑意,让楚明姝身形明显僵了一瞬。“陛下,
既然是公主殿下的意思,臣遵旨便是。”我扫视殿内众人,最后将目光定格在楚明姝身上。
她不自觉地攥紧裙角。“陛下,既然话已至此,有些旧账也该清算清楚了。”我话音未落,
整个乾清宫的空气瞬间凝固。“臣自弱冠之年接手皇家工坊,至今已历十载春秋。
”裴云昭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却被楚明姝一个冷眼压制下去。“江南丝绸漕运,
耗银八百七十万两,盈收三百二十万两。”“蜀地织锦坊扩建,耗银五百万两,
获利一百八十万两。”“岭南香料商路……”我不疾不徐地报着账目,每吐出一个数字,
皇帝的脸色便愈发阴沉。“十年来,臣为皇室积攒的盈余,足足超过两千万两白银。
”楚明姝咬着红唇,指尖深深掐进掌心。她岂会不知这些数字背后,是皇家登顶首富的根基。
“皇室抚育臣二十载,臣为皇室赚得两千万两。”我语气平淡如死水,“这笔恩情,
今日便两讫了。”“皇室不欠臣,臣亦不欠皇室。”“臣即刻迁出驸马府,自此恩断义绝。
”裴云昭突然嗤笑出声:“说得轻巧,哪有这般‘净身出户’的驸马?”他大步上前,
一把扯开我的云锦官袍:“这身织金蟒袍,怕得值万两白银吧?”又扯住我的腕子,
露出那枚羊脂玉扳指:“瞧瞧这前朝古物,少说也值十万两。
”接着从我的袖中抽出鎏金腰牌:“还有这出入宫禁的令牌,可是无价之宝。
”“这些哪一样,不是皇家的东西?”我由着他肆意羞辱,目光直直地锁向楚明姝。
她的指甲深深陷进掌心,却始终一言不发。“明姝。”我低声道,“二十载相伴,
你当真如此心狠?”她的睫毛剧烈颤动,朱唇微启。最终还是将话咽回了喉中。
原以为重生一回,早已心如止水。可此刻,胸腔里仿佛被人剜去了一块,剧痛如潮水般涌来。
我强压下翻涌的情绪,开始解腰间的玉带。鎏金扣碰撞发出清越声响,在大殿中回荡。
“萧砚!”皇帝猛然起身,“休得如此!”“陛下。”我打断他的劝阻,取下腕间玉扳指。
“宫规不可废。”云锦官袍、嵌玉腰带、翡翠玉佩、乌木朝靴。我一件件褪去,
叠放得整整齐齐。最后连中衣也除下,赤足立于冰凉的金砖之上。裴云昭满脸得意之色,
而楚明姝脸色惨白如纸。当我伸手解开内衬的盘扣时,她终于别过头去,不敢再看。“够了!
”皇帝怒喝一声,声震殿宇。“萧砚,速速停下!”我平静地将内衬叠好,置于锦袍之上。
“从今往后,我只是萧砚。”“不再是皇家的驸马郎。”4踏出驸马府侧门时,
我手中只握着一柄竹骨油纸伞。这是及笄那年,楚明姝亲手所赠,
亦是我唯一能带走的私人物品。多年来,它一直被妥善收在阁楼暗格里。
宫墙之外不知何时围满了宫人百姓,见我现身,顿时骚动起来。“萧驸马,
被逐出皇家有何感想?”“传闻您连中衣都未带走,可是实情?”我低声道:“借过。
”人群中爆发出阵阵嗤笑,为首的内侍更是故意将火把凑近。那张脸我认得,
曾在裴云昭的接风宴上见过。我撑开油纸伞,在嘲笑与议论声中缓步前行。刚转过宫墙拐角,
一辆华丽的马车骤然停在面前。车帘掀起,露出一张倾国容颜:“萧公子,
我乃镇国公府嫡女谢明薇。”“祖父有请,不知可否赏光?”我怔在原地。谢明薇,
名动京城的贵女之首。镇国公府,百年世家、功勋卓著的顶级权贵。
前世我费尽心机才得以拜见的庞然大物,此刻竟主动邀我相见?我整了整衣角,
恭敬行礼:“三生有幸。”……次日,公主府内,楚明姝握着铜镜,整个人却在发呆。
“坊间热议,前驸马萧砚被逐出宫闱,赤身徒步!”“真是有失体统,贻笑大方!
”“听闻若非公主殿下留情,他怕是要被剥得片缕不留!”“昨日还是权倾朝野的驸马,
今日狼狈如丧家之犬,真是可悲!”她鬼使神差点开画本,
纸上那个赤脚前行的身影让她呼吸一滞。当画面扫过那柄褪色的油纸伞时,指尖猛地收紧。
“明姝,在看什么?”裴云昭从身后环住她,瞥见画本内容后放声大笑。“妙极妙极,
不枉我提前安排了上百宫人守在宫门外!”楚明姝一怔:“原来那些人是你安排的?
”“自然。”裴云昭得意地在她额间一吻,“如此一来,全京城都知晓萧砚的丑态。
”“往后定不会有人质疑你的抉择。”楚明姝牵强地扯了扯嘴角,
心底却泛起一阵莫名的不安。那柄破旧的油纸伞始终萦绕在她脑海。须臾,
她突然开口问道:“临川,你可还记得那把旧油伞?
”裴云昭不屑地冷哼:“有八抬大轿与马车代步,何苦去碰那摇摇晃晃的破伞?
”“我又不是萧砚那般不知好歹的蠢货。”“公主殿下难道忘了,我自幼便最好面子?
”听了这番话,楚明姝心头陡然一颤。她重新展开画本,目光死死盯着画中萧砚的身影。
裴云昭见她如此专注,不禁醋意大发,阴阳怪气道:“赤身露体还敢在人前招摇,
当真不知廉耻。”“幸而逐出了宫,不然皇室颜面何存?”楚明姝恍若未闻,
因她始终没寻到记忆里的痕迹。稍作迟疑,她直接甩开裴云昭,疾步奔向萧砚曾居住的偏殿。
打开尘封的檀木匣,翻找着往昔三人的画卷。然而厚厚的一沓画轴中,仅有一幅画着萧砚。
那是多年前,他们在御花园赏荷时所作。画卷里,她挽着裴云昭的手臂立在亭中,笑靥如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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