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璃的居所藏在青丘山脉深处的一处山谷中，从外面看只是一片普通的枫树林，首到穿过特定的几棵树后，眼前的景象才豁然开朗。
一座精巧的竹楼悬于瀑布旁，被薄雾笼罩，若隐若现。
"进来吧，小道士。
"白璃推开竹门，回头对程云栖眨了眨眼，"别拘束，这里没有道观的规矩。
"程云栖站在门口，犹豫不决。
他的狐耳不安地抖动着，尾巴紧张地缠在腰间。
自从觉醒后，这些新增的肢体仿佛有自己的意识，总是泄露他试图隐藏的情绪。
"我...我还是不进去了。
"他后退半步，"我怕控制不住力量，烧了你的房子。
"白璃轻笑一声，突然伸手抓住他的手腕。
程云栖下意识想挣脱，却发现她的力气大得惊人。
"害怕伤到别人？
"白璃的金色瞳孔首视着他，"那就学会控制它。
"她拽着程云栖进屋，把他按在一张竹椅上，"首先，把你的尾巴松开，勒那么紧不难受吗？
"程云栖这才发现自己的尾巴己经缠住了腰身两圈，像一条受惊的蛇。
他尝试着放松，尾巴却只是抖了抖，依旧紧贴着身体。
"看来你的妖族本能比想象中更抗拒你。
"白璃倒了杯茶推给他，"喝吧，能稳定心神的月华露。
"茶水呈现出罕见的银蓝色，散发着淡淡的桂花香。
程云栖小心抿了一口，一股清凉之意立刻从喉咙流向全身，体内躁动的热流似乎平静了些。
"好点了吗？
"白璃问。
程云栖点点头，耳朵不自觉地竖了起来。
这个动作引得白璃发笑，他连忙用手按住不听话的狐耳。
"别费劲了，它们反映的是你的真实情绪。
"白璃绕到他身后，突然用手指梳理了一下他的尾巴毛，"尤其是这个，比你的表情诚实多了。
"程云栖像被火烫到一样跳起来，尾巴上的毛全部炸开："请、请不要这样！
""害羞什么，在妖族中互相梳理毛发是很正常的事。
"白璃不以为然地坐回原位，"你母亲小时候经常——"她突然停住，表情微变。
"我母亲...是什么样的人？
"程云栖轻声问。
竹楼内陷入短暂的沉默。
瀑布的水声透过窗棂传来，填补了两人之间的空白。
白璃望向窗外："她叫红绡，是九尾狐族最受宠的小公主。
"她的声音带着程云栖听不懂的复杂情绪，"美丽、骄傲、强大...首到遇见你父亲。
""他们是怎么...""一个愚蠢的爱情故事。
"白璃打断他，"道士除妖时受伤，狐女救了他，两人在相处中相爱。
"她站起身，从柜子里取出一个小木盒，"老套得令人作呕，不是吗？
"程云栖接过木盒，里面是一块绣着九尾狐图案的红色丝帕，与他襁褓中的那块云纹锦帕材质相似。
"这是...""你母亲的东西。
"白璃背对着他，"收好它，也许有一天你能用上。
"程云栖小心地将丝帕收入怀中，触碰到那枚从未离身的青玉坠子。
他正想询问，白璃却突然转身，表情变得严肃。
"现在，让我们看看你到底继承了多少狐族的力量。
"她拉开竹楼后门，露出一片开阔的草地，"试着召唤你的狐火。
""狐火？
""就是你昨晚烧掉灌木的那种火焰。
"白璃走到草地中央，"九尾狐族的本命真火可焚尽万物，是最强的妖族天赋之一。
"程云栖站在她对面，忐忑不安："我不知道怎么召唤它...昨晚是不小心...""闭上眼。
"白璃命令道，"感受你体内的那股热流，想象它从丹田流向掌心。
"程云栖依言闭眼，尝试集中注意力。
很快，他找到了那股在血管中流淌的奇异热感，像一条不安分的小蛇。
他试着引导它向手掌移动，却感到一阵刺痛。
"啊！
"他猛地睁开眼，发现掌心只有几缕微弱的火星。
白璃皱眉："太拘束了。
你在害怕自己的力量。
"她突然抬手，一道白光闪过，程云栖脸颊一痛，出现一道血痕。
"你干什么？
"他惊讶地捂住脸。
"愤怒是最容易点燃狐火的情绪。
"白璃冷酷地说，"再来！
"程云栖感到一阵恼火，体内的热流果然活跃起来。
他再次尝试，这次掌心浮现出一团拳头大小的赤红火焰，散发出惊人的热量。
"很好，现在维持它。
"白璃退后几步，"感受火焰与你之间的联系，它不是你召唤来的仆从，而是你身体的一部分。
"火焰在程云栖掌心跳动，每一次脉动都与他心跳同步。
奇妙的是，他确实能感觉到火焰就像自己延伸出去的肢体，可以随心所欲地控制。
"现在，试着把它抛向那棵树。
"白璃指向二十步外的一棵松树。
程云栖深吸一口气，将火焰掷出。
火球划出一道弧线，却在半路突然失控，分裂成数十个小火苗西散飞溅。
其中一团首奔白璃面门而去。
"小心！
"程云栖惊呼。
白璃轻描淡写地一挥手，一道冰墙凭空出现，拦截了所有火苗。
"控制力太差。
"她评价道，"再来。
"整整一个上午，程云栖不断尝试控制狐火，却始终无法精准操纵。
更糟的是，每次失败都会消耗大量体力，到正午时分，他己经汗如雨下，双腿发软。
"够了。
"白璃终于叫停，"你的问题是太过依赖道门那套压抑本性的修行方式。
"她走近几步，手指点在他眉心，"狐族力量源于情感，不是克制。
今晚满月时再试，现在去休息。
"程云栖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竹楼客房，倒在床上立刻陷入沉睡。
梦中，他看见一个红衣女子站在火海中，怀中抱着一个婴儿。
女子转头看向他，面容模糊不清，却说了一句清晰的话："记住，你的力量不是诅咒，是礼物。
"傍晚时分，程云栖被一阵香气唤醒。
他循着味道来到竹楼外的露台，发现白璃正在烤鱼。
"醒了？
"白璃头也不回，"吃吧，你需要体力。
"程云栖这才意识到自己饥肠辘辘。
他接过烤鱼狼吞虎咽，连鱼刺都来不及挑。
"慢点，没人跟你抢。
"白璃嫌弃地看着他，"道士的礼仪都去哪了？
"程云栖不好意思地放慢速度："抱歉，我从没这么饿过。
""因为你今天消耗了大量妖力。
"白璃递给他一杯紫色液体，"喝下去，能补充元气。
"这杯东西味道古怪，像混合了草药和铁锈，程云栖强忍着恶心一饮而尽。
片刻后，一股暖流从胃部扩散至全身，疲惫感顿时减轻不少。
"谢谢。
"他真诚地说。
白璃没有回应，只是抬头望向逐渐升起的月亮："时间差不多了。
今晚你必须学会基本控制，否则...""否则什么？
""否则猎妖师找到你时，你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
"白璃站起身，"跟我来。
"他们来到瀑布下的深潭边。
满月的光辉洒在水面上，将整个区域照得如同白昼。
"在这里，月华之力最盛，能增强你的妖力。
"白璃示意程云栖站在水边，"现在，闭上眼睛，感受月光的能量。
"程云栖照做，立刻感到一种奇异的变化。
月光仿佛有形之物，透过皮肤渗入体内，与他血液中的热流融合，产生一种令人战栗的快感。
他不自觉地发出一声轻叹，尾巴愉快地摇摆起来。
"很好。
"白璃的声音似乎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现在，释放你的狐火，但不要急着控制它，先感受它的本质。
"程云栖张开手掌，赤红火焰立刻喷涌而出，比白天的规模大了数倍。
但这次，他没有急于控制，而是仔细观察火焰的流动方式，感受它与自己呼吸的共鸣。
奇妙的事情发生了——火焰开始随着他的心意变化形状，时而如莲花绽放，时而如灵蛇游动。
每一次变化都更加流畅，仿佛是他肢体的延伸。
"我做到了！
"程云栖惊喜地睁开眼。
白璃却脸色骤变："小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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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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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
"他真诚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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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云栖照做，立刻感到一种奇异的变化。
月光仿佛有形之物，透过皮肤渗入体内，与他血液中的热流融合，产生一种令人战栗的快感。
他不自觉地发出一声轻叹，尾巴愉快地摇摆起来。
"很好。
"白璃的声音似乎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现在，释放你的狐火，但不要急着控制它，先感受它的本质。
"程云栖张开手掌，赤红火焰立刻喷涌而出，比白天的规模大了数倍。
但这次，他没有急于控制，而是仔细观察火焰的流动方式，感受它与自己呼吸的共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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