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女车祸第 7300 天。我蹲在十字路口。雨水混着泥水溅在裤腿上。
我望着屏幕上的母女,雨水流进眼里,涩得发疼。所有人都说我疯了。说我根本没结过婚,
更没什么女儿。可左手无名指上的戒痕还在。衣柜里挂着的女士风衣还留着她惯用的雪松香。
抽屉深处,那个画着歪歪扭扭一家三口的蜡笔画还在。他们说那是我臆想出来的。
可 7300 个日夜的寻找,心脏每分每秒的钝痛,怎么可能是假的?手机在口袋里震动。
是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只有一个链接。点进去。
黑色页面上跳出来一行白字:想知道她们为什么 “消失” 吗?平行世界通道已开启,
通关即可找回她们。警告:任务失败,你将永远忘记她们。我几乎是立刻按了确认。
忘记她们?不如让我死。1 平行世界的陌生人再次睁眼时。刺眼的灯光晃得我眯起眼。
鼻尖是消毒水和高级香水混合的味道。“林先生?”有人在叫我。我猛地坐起来。
白色的病房,穿着西装的男人站在床边,手里拿着个文件夹。“您终于醒了,
” 男人推了推眼镜,“我是晚星集团的特助,周明。昨天在酒会外,您突然晕倒,
苏总让我送您来医院。”晚星集团。苏总。我的心脏像被一只手攥紧,又猛地松开。
“苏晚…… 在哪?” 我声音沙哑。周明愣了下,
眼神里闪过一丝异样:“苏总是我们集团的总裁。林先生,您认识苏总?”我没回答。
掀开被子就要下床。脚刚沾地,一阵眩晕袭来。周明赶紧扶住我:“医生说您低血糖,
还需要休息。”我甩开他的手。“酒会在哪?”“已经结束了。” 周明递过来一件外套,
“这是您昨天穿的。”我接过外套。不是我的。是件陌生的黑色夹克,口袋里有张名片。
林舟,自由摄影师林舟。我的名字没错。可我不是摄影师。我是个汽修工。三年前,
我开着家小修理厂,苏晚在对面开了家花店,我们的念念刚上初一。手机响了。
还是那个陌生号码。短信内容变了:平行世界坐标:2024 年,申城。
身份:自由摄影师林舟。任务:获取苏晚、林念念的信任。失败惩罚:抹杀存在痕迹。
抹杀存在痕迹?比忘记更狠。我笑了。反正这个世界,早就没人记得我是谁了。
周明还在旁边看着我。“苏总…… 今天在哪?” 我问。“苏总在集团总部开会,
” 周明犹豫了下,“林先生,您和苏总……”“我是她的粉丝。” 我扯了个谎。
周明眼里的疑惑更深了。没人会为了见 “粉丝” 晕倒在酒会外。但他没再问。
“如果您想找苏总,或许可以去集团楼下等,” 他递来一张名片,“这是我的联系方式,
有需要可以打给我。”我接过名片。捏在手里,指节泛白。晚星集团总部。
在申城最繁华的 CBD。我打车过去的时候,司机师傅一直在感慨。“看那栋最高的楼没?
晚星集团的。苏晚一个女人,三十岁不到就把集团做到这个份上,厉害啊。
”“就是听说心太狠,前几年把她叔叔一家子都送进去了。”“还有她那个女儿,林念念,
才十六岁,混得比混世魔王还凶,上个月把赵家少爷的腿打断了,
苏晚眼睛都没眨就赔了一个亿。”“啧啧,这对母女,谁敢惹啊。
”司机师傅的话像针一样扎进我耳朵里。狠戾。冷酷。这不是我的苏晚和念念。我的苏晚,
连踩死只蚂蚁都会难过半天。我的念念,上次在学校被同学推了一下,只会躲在我怀里哭,
说 “爸爸我怕”。她们怎么会变成这样?车子停在晚星集团楼下。
我望着那栋直插云霄的玻璃大楼。阳光反射过来,晃得人睁不开眼。像一座冰冷的牢笼。
我深吸一口气。推开车门。2 初见集团楼下有保安。穿着黑色西装,戴着耳麦,眼神锐利。
我刚走到门口,就被拦住了。“先生,请问有预约吗?”“没有。”“抱歉,
非工作人员不能进入。”我攥紧了口袋里的名片。周明说可以等。那就等。
我在对面的咖啡馆坐下。点了杯最便宜的美式。从早上等到下午。玻璃门进进出出的人很多。
大多穿着精致的套装,步履匆匆。没人注意到角落里的我。直到傍晚。
一辆黑色宾利缓缓停在门口。车门打开。先下来的是苏晚。她穿着一身灰色西装,
长发挽成利落的发髻,露出纤细的脖颈。手里拿着份文件,
一边走一边听身边的人汇报着什么。侧脸的线条很冷硬。没有一点我记忆里的柔和。
我的心跳得像要炸开。几乎是本能地想冲过去。可脚像灌了铅一样。我怕。怕她不认识我。
怕她眼里的陌生和冰冷。就在这时。宾利的另一边车门也打开了。林念念跳了下来。
银灰色的短发在夕阳下泛着光。穿着破洞牛仔裤,嘴里嚼着口香糖,手里把玩着一个打火机。
看到苏晚的时候,她翻了个白眼。“说了别等我,烦不烦。”声音很冲。苏晚停下脚步。
回头看她。眼神里没有一点母亲对女儿的温柔。只有不耐烦。“跟我回去。”“不回。
” 林念念转身就要走。“林念念。” 苏晚的声音冷了下来。林念念的脚步顿住了。
但没回头。苏晚没再管她。径直走进了大楼。林念念站在原地,
攥着打火机的手用力到指节发白。过了几秒。她突然转身。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我几乎是立刻跟了上去。她走得很快。拐进一条小巷。巷子里堆着垃圾桶,散发着馊味。
她靠在墙上。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点燃。动作熟练得不像个十六岁的孩子。我站在巷口。
看着她。心脏像被泡在冰水里。我的念念。那个连辣条都不敢多吃,怕长痘痘的小姑娘。
什么时候学会抽烟了?“看够了吗?”她突然回头。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我愣住了。
她的眼睛。和苏晚一样。是浅棕色的。和我记忆里的一模一样。“滚。” 她吐出一口烟圈。
我没动。“我……”“听不懂人话?” 她皱起眉,朝我走来。走到我面前。仰起头看我。
个子只到我胸口。可气势却很盛。“你是谁?” 她问。“我叫林舟。”“林舟?
” 她挑眉,“没听过。”“我是……” 我想说我是你爸爸。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她不会信的。“我是个摄影师,” 我拿出口袋里的相机那是夹克口袋里的,
“想给你拍组照片。”她笑了。笑声里全是嘲讽。“拍我?你知道我是谁吗?”“知道。
林念念。”她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眼神变得危险。“你跟踪我?”“我……”“找死。
”她突然抬脚。踹在我的小腿上。力气很大。我踉跄了一下。她趁机夺过我的相机。
高高举起。就要往地上砸。“别!” 我吼了一声。那是这个世界里,
我和 “林舟” 唯一的联系。她的动作顿住了。看着我。眼神里闪过一丝疑惑。
“这相机对你很重要?”我点头。她突然笑了。“想要回去?”“嗯。”“跪下。
”她吐出两个字。我愣住了。“跪下求我。” 她重复道,举着相机的手晃了晃。
巷子里的风很冷。吹得我鼻子发酸。我看着她。她的脸上没有丝毫玩笑的意思。
只有一种近乎残忍的期待。好像想看我狼狈的样子。我慢慢弯下膝盖。
“爸……”她突然开口。声音很轻。像幻觉。我猛地抬头。她却已经恢复了那副冰冷的样子。
“磨蹭什么?”我咬了咬牙。膝盖快要碰到地面的时候。她突然把相机扔了过来。“没劲。
”相机砸在我怀里。我接住。抬头看她。她已经转身。走出了巷子。我看着她的背影。
她的肩膀。在微微发抖。3 伤疤第二天。我又去了晚星集团楼下。这次。我等到了苏晚。
她出来的时候,身边跟着周明。“苏总,林小姐还没回家。” 周明低声说。
苏晚的脚步没停。“不用管她。”“可是……”“她死不了。”声音冷得像冰。
我跟在她们后面。看着她上了宾利。车子启动。我拦了辆出租车。“跟上那辆宾利。
”司机师傅看了我一眼。没多问。宾利开得不快。最后停在一家画廊门口。苏晚走了进去。
我也跟着进去。画廊里很安静。挂着很多画。大多是抽象派的。苏晚站在一幅画前。
那幅画是蓝色的。画着一片海。海面上有艘小船。孤零零的。她看了很久。
久到我以为她会一直站下去。她突然转身。看到了我。眼神很冷。“周明。” 她喊了一声。
周明立刻从外面走进来。“苏总。”“把他赶出去。”“是。”周明走到我面前。“林先生,
请你出去。”我没动。看着苏晚。“苏晚。” 我叫了她的名字。她的身体僵了一下。
但很快恢复自然。“你认识我?” 她问。“认识。”“我不认识你。”“三年前,梧桐巷,
你开了家花店,叫‘晚星’。” 我看着她的眼睛,“你最喜欢向日葵,说它们像小太阳。
”她的脸色变了。变得苍白。嘴唇微微颤抖。“你……”“你还说,等念念中考完,
就带她去看海。”“够了!” 她突然吼了一声。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周明也愣住了。他看我的眼神,像在看一个怪物。苏晚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情绪。“周明,
报警。”“苏总……”“报警!” 她的声音很厉。周明不敢再劝。拿出手机。
我知道不能再等了。“你左后腰,有块月牙形的疤。” 我快速说道,“是小时候爬树摔的。
”苏晚猛地抬头。眼睛瞪得很大。里面全是震惊。那块疤。除了我。没人知道。
周明的手机停在拨号界面。空气仿佛凝固了。过了很久。苏晚的声音很轻。“你是谁?
”“我是林舟。” 我往前走了一步,“你的丈夫。”她的身体晃了一下。
扶住了旁边的画架。脸色惨白如纸。“不可能……” 她喃喃自语,
“他已经死了……”“我没死。”“车祸……”“我从医院醒过来,你们就不见了。
” 我看着她,“所有人都说,我从来没有过妻子和女儿。”她的眼泪。突然掉了下来。
一滴。两滴。砸在地上。像断了线的珠子。我走过去。想抱她。她却猛地后退一步。
“别碰我!”她的眼神很复杂。有震惊。有痛苦。还有…… 恐惧。“你是谁?
” 她又问了一遍。“我是林舟。”就在这时。画廊的门被推开了。林念念走了进来。
看到里面的场景。皱起眉。“妈,怎么了?”她的目光扫过我。又落在苏晚脸上。
看到苏晚在哭。她的眼神瞬间变得凶狠。“是你?” 她指着我,“你对我妈做了什么?
”她冲过来。想打我。被苏晚拦住了。“念念,别闹。”“妈!他欺负你!”“他没有。
” 苏晚的声音很哑。她看着我。眼神里的挣扎更深了。“你走吧。” 她说。
“苏晚……”“走!” 她提高了声音。林念念挡在她面前。恶狠狠地瞪着我。我知道。
今天不能再逼她了。我转身。走出画廊。刚走到门口。听到苏晚对周明说。“查他。
”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4 线索周明的效率很高。第二天。我的手机响了。
是他。“林先生,苏总想见你。”我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在哪里?”“晚星集团,
顶楼办公室。”挂了电话。我深吸一口气。镜子里的男人。眼眶有些红。胡子没刮。
看起来很憔悴。但眼神很亮。我洗了把脸。换上那件黑色夹克。去了晚星集团。这次。
保安没拦我。周明在大厅等我。“苏总在等你。”他带我去坐电梯。顶楼。
整个楼层都很安静。只有苏晚的办公室在最里面。周明敲了敲门。“苏总,林先生来了。
”“进来。”推开门。苏晚坐在办公桌后。穿着白色衬衫。头发散着。少了几分凌厉。
多了几分疲惫。她面前放着一叠文件。是我的资料。“坐。”我在她对面坐下。她没看我。
翻着资料。“林舟,32 岁,自由摄影师。父母早逝,无妻无子。
三年前……” 她顿了一下,“车祸,昏迷了半年。”“醒了之后,就变得不太正常。
” 她抬起头,看着我,“医生说,你有妄想症。”我没说话。那些资料。
是这个平行世界里 “林舟” 的人生。不是我的。“你说你是我的丈夫。” 她看着我,
“可资料里,你和我没有任何交集。”“因为这不是我的世界。”“平行世界?” 她挑眉,
语气里带着嘲讽,“林先生,你这妄想症,比医生说的还严重。”“你信不信没关系。
” 我看着她,“我只想知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念念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她的眼神暗了下去。沉默了很久。“我不认识你。” 她重新拿起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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