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材废妖玩跨界(啊成叶重天)火爆小说_《废材废妖玩跨界》啊成叶重天小说免费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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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写短文的啊成

其它小说连载

《废材废妖玩跨界》男女主角啊成叶重天,是小说写手写短文的啊成所写。精彩内容:主要角色是叶重天的搞笑轻松,替身,爽文,逆袭,重生小说《废材废妖玩跨界》,由网络红人“写短文的啊成”创作,故事精彩纷呈,本站纯净无广告,欢迎阅读!本书共计16908字,6章节,更新日期为2025-07-19 18:18:14。目前在本网 sjyso.com上完结。小说详情介绍:废材废妖玩跨界

2025-07-19 21:46:15

今天是路羽在海城这个建筑项目工地的最后一天了,身为监工的他每天都是准时上下班。

“砰”的一声,一辆闯红灯的大车猛的向正在开车上班的路羽撞了过来。

冰冷的空气裹着浓重血腥和汗臭味,猛地涌入鼻腔,几乎令人窒息,有一种干呕的感觉。

路羽猛地睁开眼睛,一束刺目的强光被一顶粗犷的军帐顶棚取代。

沉重而滞涩的呼吸声在耳边隆隆作响,仿佛隔着一层厚厚的幔帐。

他茫然地转动眼珠,视线艰难地聚焦,想寻找自己身在何处的线索。

身体沉重得如同被浇筑在水泥地里,他工地监工的工作太知道这种感觉了。

每一次细微的挪动都牵扯着无处不在、深入骨髓的钝痛之感。

但这绝对不是车祸后ICU的消毒水气味,也不是安全气囊爆开时的刺鼻粉尘。

这是……皮革、铁锈、血腥、汗水和某种兽类腥臊混合发酵后的浓烈气息,原始、粗犷,带着一丝阴冷的死亡暗示。

01

“君侯?您醒了?”

一个声音在身旁响起,低沉,沙哑,像砂罐车往外倾倒泥浆一样。

路羽僵硬地偏过头。

一张黝黑的脸庞映入眼帘,虬髯几乎覆盖了多半的脸庞,只露出一双深陷的眼窝。

眼窝里面嵌着两只沉静如水,还布满了一些血丝的眼睛。

这双眼睛正关切地注视着他,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恭敬。

这名大汉披着简陋的皮甲,腰间挂着一柄巨大的大环刀,刀柄磨得发亮,透着一股百战余生的血煞之气。

“周…周仓?”路羽的喉咙干涩得像是被工地上的砂砾磨过,声音嘶哑得连自己都吓了一跳。

这个名字不受控制地从路羽记忆深处跳了出来。

伴随着另一份不属于他的、如潮水般汹涌的记忆碎片——

赤兔马、青龙偃月刀、荆州、烽烟、北伐在即……还有一个威风凛凛的名字:

关羽,关云长!

他成了关羽!那个威震华夏、却最终身首异处的汉寿亭侯!

路羽,或者说此刻占据着关羽躯壳的路羽,心脏骤然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砰!砰!砰!”的震颤不已。

那份属于“关羽”的庞杂记忆碎片里,正翻涌着一个极其不妙的场景:

中军帐外,两个战战兢兢的身影跪在冰冷的地上,正是糜芳和傅士仁!

他们因押运粮草不力,即将受到严惩,杖责?还是更甚?

“周仓,”路羽挣扎着想要坐起,全身的骨头却像散了架,剧痛让他眼前发黑,额角瞬间渗出冷汗,“糜芳…傅士仁…他们…现在何处?”

周仓连忙上前,用那双布满老茧、力量惊人的大手稳稳扶住他的肩膀,动作小心翼翼,如同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君侯息怒!您重病初醒,切莫动气!”

他低声劝慰,声音里带着一丝的关切,“那二人已被拘押在辕门外,只待您下令处置!”

轰!

路羽脑中仿佛炸开一道惊雷。就是这两个人!

路羽大学本科虽然学了土木工程,但是自小就对历史很是痴迷。

历史冰冷无情的轨迹在他脑里展开——

正是关羽此刻的严惩与轻慢,彻底寒了糜、傅二人的心,埋下了日后叛变投吴、断送荆州、最终导致关羽败走麦城的祸根!

糜芳献城,傅士仁倒戈,吕蒙白衣渡江,败走麦城……那个“关云长”身首异处的结局,清晰得如同就在眼前!

“不!”路羽几乎是嘶吼出声,胸腔里残余的气息被这声呐喊而消耗一空。

他猛地抓住周仓粗壮的手臂,指甲几乎要嵌进那结实的皮肉里,“传令!立刻传令!放人!放他们回去!”

周仓虬髯覆盖下的脸上,肌肉明显地抽动了一下,眼中瞬间掠过一丝惊愕与不解,甚至还有一丝失望的神情。

君侯一向军令如山,赏罚分明,尤其痛恨此等贻误军机的行径,怎会……但他没有问。

只是那浓眉紧紧拧成了一团,眼神深处隐藏着难以言喻的困惑。

“君侯?”他迟疑地开口,想要向关羽陈说详情,担心关羽是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恶疾迷了心智。

“快去!”路羽急促地喘息着,胸口剧烈起伏,牵动着全身的伤痛,但他顾不上了。

他死死盯着周仓那双疑惑的眼睛,语气斩钉截铁,不容丝毫置疑,“告诉他们,粮草之事……既往不咎!

非但无过,反……反有苦劳!传我军令,嘉奖!立刻嘉奖!”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急迫,催促着周仓赶紧去传令。

他必须立刻、马上、彻底地扭转这个致命的开端!

改变糜芳和傅士仁的命运,就是改变“关羽”,也就是改变他路羽自己即将到来的死局!

周仓的嘴唇翕动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深深地看了路羽一眼。

那眼神复杂无比,困惑、忧虑、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疏远?他猛地抱拳,身上甲胄哗啦作响:“末将领命!”

随即转身,大步流星地冲出军帐,沉重的脚步声迅速消失在帐外呼啸的寒风中。

路羽脱力般重重躺回冰冷的硬榻上,大口喘着气,冷汗浸透了里衣。

帐内残留着浓重的草药苦涩味道,混杂着血腥气,沉甸甸地压在心头。成功了第一步?

他不敢确定。周仓临去前那深深的一瞥,如同冰锥,刺得他心底有些发寒。

02

几日后,帅帐内再次弥漫着浓烈得的血腥味和一种奇异的草药混合气息,闻之令人作呕的同时又能神情清明。

只是这次是在和曹操军中的庞德对战的阵前,路羽已经率领大军和曹军经过短暂的交锋。

此时路羽赤裸着左臂,臂膀肿胀发黑,一道狰狞的伤口皮肉翻卷,深可见骨。

这正是昨日阵前被庞德远远射出的一箭所伤,而且还是毒箭。

伤口边缘泛着诡异的青灰色,丝丝缕缕的黑气仿佛有生命般缠绕蠕动。

军医华佗须发皆白,神色凝重,手中一把薄如纸张的小刀,在炭火上烧得通红。

“君侯,箭簇之毒已深入肌骨,腐及筋骨,必须刮骨去毒,方能保此臂膀,乃至性命。”

华佗的声音沉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沉重,“此痛非常人所能忍,君侯……”

说着就递给路羽一碗黑色浓稠的“麻沸散”,这也是众人一直劝说路羽服下的麻醉汤药。

路羽,或者说顶着关羽躯壳的路羽,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冷汗直流,顺着鬓角滑落。

他努力模仿着记忆中那个“刮骨疗毒、谈笑自若”的关云长形象,尽力展现出一个豪迈的笑容。

嘴角却僵硬地抽搐着,挤出的声音带着无法掩饰的颤抖:

“先生…尽管…动手!关某…视此等…痛楚…如…如蚊虫叮咬…无需此物!”

他咬紧牙关,左手死死抓住身下坚硬的军床边缘,指关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突出,几乎要将那硬木捏碎。

华佗不再多言,目光如炬,专注地盯着那散发出恶臭的伤口。

烧红的刀尖带着一股皮肉焦糊的刺鼻气味,毫不犹豫地切入翻卷的腐肉之中!

“嗤——”

一股难以想象的剧痛,如同烧红的钢刀瞬间贯穿了他的骨髓,再被千百根烧红的钢针反复挑刺!

路羽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如铁,眼前猛地一黑,金星乱迸,耳畔是尖锐到极致的耳鸣。

所有的意志、所有的伪装和历史信仰,在这纯粹生理的、摧毁性的痛苦面前,脆弱得不堪一击。

“呃啊——!”

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嚎猛地从他喉咙深处爆发出来,凄厉得如同濒死的野兽嚎叫!

这个声音和路羽小时候家里杀年猪,年猪临死前的嚎叫别无二致。

他再也无法端坐,身体剧烈地向前弓起,随即又重重地砸回军床上,双眼翻白,意识瞬间被汹涌的黑暗彻底吞没。

帐内死一般的寂静。

对面马良手中的棋子“啪嗒”一声掉落在棋盘上,滚了几滚。

他猛地抬头,看向军床上失去知觉的躯体,脸上血色褪尽,只剩下难以置信的惊愕和不可思议的神情。

侍立一旁的周仓,身体如同被冻住般僵直,并没有上前查看“君侯”的伤势。

他那双总是沉静如水的眼眸,此刻死死盯着那张因剧痛而扭曲、此刻又陷入昏迷的、属于“君侯”的脸。

他握着刀柄的手,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出轻微的“咯咯”声,手背上青筋如虬龙般根根暴起。

那眼神深处,翻涌着惊涛骇浪——那是信仰图腾骤然出现裂痕时的惊疑、困惑和不可置信,以及一种被深深刺痛的茫然。

帐内弥漫的,除了血腥和药味,还有一股无声的、冰冷的寒意,悄然弥漫开来。

华佗依旧清理着伤口,没一会儿,深出了一口气,擦去额头的汗水,对着马良和周仓说道:

“君侯当无大碍了!”

03

两日后,樊城外的旷野上,两军阵势如虹,肃杀之气弥漫在空气之中。

对面,庞德一身白袍素甲,跨坐白马之上,手中长刀斜指,声如惊雷炸响:

“关羽!拿命来!”

路羽只觉得头皮发麻,双腿打颤。

胯下的赤兔马仿佛感应到主人灵魂深处的怯懦,不安地刨着蹄子。

路羽紧握青龙偃月刀的手心全是冷汗,冰凉的刀柄几乎要滑脱。

庞德,这个在历史上被关羽亲手斩杀的死硬派,此刻挟着滔天战意,如离弦之箭般冲杀过来!

刀光裹挟着刺耳的破空尖啸,瞬间撕裂空气,当头劈下!

路羽几乎是凭借身体残留的本能,狼狈地举刀格挡。

“当——!”

一声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

一股不可思议的巨力顺着刀柄狠狠撞入路羽的双臂,震得他虎口崩裂,鲜血直流,五脏六腑都仿佛移了位。

赤兔马长嘶一声,竟被这股巨力带得连连后退,步伐踉跄。

路羽眼前发黑,胸口气血翻涌,差点一口血喷出来。

好强!这根本不是演义里能被轻易斩杀的对手!这庞德,是真正的万人敌!

他勉强稳住身形,庞德的第二刀、第三刀已如狂风暴雨般接踵而至!

刀光闪烁,卷起死亡的乱流,每一次碰撞都让路羽手臂剧震,骨骼呻吟。

他只能被动地格挡、躲闪,狼狈不堪,哪里还有半分“武圣”的威仪!

每一次险之又险地避开致命劈砍,都能清晰地听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以及周围亲兵压抑不住的惊呼。

不行!这样下去必死无疑!历史在这里拐了个弯,自己成了那个被斩于马下的人!

一个疯狂而屈辱的念头,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引出了他求生的本能。

就在庞德又一刀带着开山裂石之势横扫而来,劲风刮得他脸颊生疼的刹那,路羽眼中闪过一丝孤注一掷的狠厉。

他持刀抵在胸前,借着对方刀势,身体猛地向后一倒,口中还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嚎:

“啊——!”

整个人像是断线的风筝,直接从赤兔马背上滚落,“噗通”一声重重摔在冰冷的冻土之上,激起一片尘土。

手中的青龙刀也脱手飞出,哐当一声落在身旁。

他躺在冰冷刺骨的地面上,紧闭双眼,屏住呼吸,全身肌肉紧绷,一动不动,像一具真正的尸体。

耳朵却竖得笔直,捕捉着战场上最细微的声音。

马蹄声在附近急促地徘徊,庞德粗重的喘息清晰可闻,带着一丝惊疑不定:

“死了?” 那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

路羽的心脏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他感觉到庞德的战马靠近了,阴影笼罩下来。

就是现在!

路羽用尽全身力气,猛地睁开眼!

右手早已悄悄摸到了靴筒里冰凉的匕首!

这匕首他特意让周仓为自己搜寻和准备的,当时周仓还很是疑惑为什么要准备这种短兵。

身体如同蓄满力量的毒蛇,从地上一弹而起!

寒光一闪,带着他所有求生的意志和穿越以来积压的恐惧与屈辱,狠狠刺向庞德战马腹下毫无防备的空档!

“噗嗤!”

匕首深深没入柔软的腹腔!

庞德胯下的白马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悲鸣,剧痛使它前蹄凌空而起!

庞德猝不及防,身体瞬间失去平衡,惊呼着从马背上摔落!

路羽如同饿狼扑食,抓起地上的青龙偃月刀,刀锋映着冬日惨淡的阳光,带着劫后余生的狰狞,朝着地上挣扎的庞德,用尽全力劈下!

“呃啊!”庞德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惨叫,血光迸溅!

一切发生得太快。

路羽拄着沉重的青龙刀,大口喘着粗气,浑身沾满尘土和敌人的鲜血,狼狈不堪。

周围死寂一片,只有秋风卷过旷野的“呼啸”之声。他抬起头,目光扫过周围。

亲兵们脸上的表情凝固了。

那不再是单纯的胜利喜悦,而是混杂着巨大的震惊、茫然,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古怪。

几个老兵的眼神尤其复杂,在他们心中,那个顶天立地、光明磊落的君侯,绝不会用这等装死偷袭的下作手段。

一句极轻、极低,却又清晰得如同冰锥般的话语,不知从哪个角落飘入路羽耳中,带着浓重的疑惑和动摇:

“君侯……岂会如此不堪?”

那声音很轻,却像一道惊雷,狠狠劈在路羽心头。

他猛地循声望去,只看到周仓勒马立于不远处,那张虬髯覆盖的脸庞隐在头盔的阴影下,看不清表情,唯有那双深陷的眼窝里,两点幽光死死钉在他身上,冰冷,锐利,带着一种凝视深渊般的穿透力。

周仓握着刀柄的手,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青筋在古铜色的皮肤下狰狞地凸起。

路羽的心,瞬间沉了下去,比这深秋的冻土还要冰冷。

04

秋雨,连绵不绝的秋雨。

下了七天七夜,天地间仿佛只剩下灰蒙蒙的水幕和一片绝望的泥泞。

汉水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海中巨兽,挣脱了河道的束缚,带着山崩地裂般的力量,咆哮着冲向下游地势低洼的于禁七军大营。

路羽的土木工程专业此时派上了自穿越以来最大的用处,在他的现代工程方法下,仅仅几个时辰,几百士兵就达到了这种毁天灭地的效果。

路羽站在临时搭建的高台之上,冰冷的雨水顺着铁甲缝隙流入脖颈,刺骨的寒意却远不及他心中的一片麻木。

他亲眼看着洪水如同从天而降,瞬间吞没了连绵的旗帜、帐篷、粮草辎重……还有无数挣扎的曹军人影,他们如同蝼蚁般在浑浊的怒涛中沉浮、漂远,直至消失。

哀嚎声、绝望的哭喊声、战马的嘶鸣,被震耳欲聋的水声淹没。

水淹七军。

历史书上轻描淡写的四个字,此刻化作眼前炼狱般的景象。

“斩庞德!擒于禁!”震天的欢呼在身后响起,士兵们挥舞着兵器,雨水冲刷着他们狂热而疲惫的脸。

路羽麻木地听着。

是的,于禁被活捉了,像只落汤鸡一样被拖到他面前,屈辱地低下了曾经高傲的头颅。

庞德,那个差点要了他命的悍将,早已被他亲手斩杀在军前。

巨大的胜利。

威震华夏。

这些词藻在路羽脑中盘旋,却激不起一丝波澜。

只有一种深沉的疲惫,像这冰冷的雨水,浸透了他的四肢百骸。

他转过头,目光投向远处。

樊城那巍峨的城墙,在雨幕中依然沉默地矗立着,如同一个无法撼动的巨人。

城墙之上,曹仁那面破损却依旧飘扬的大旗,像一根异刺,狠狠扎在众人的胜利感上。

围城数月,强攻、计谋、水攻……他用尽了所知的一切手段,甚至不惜冒险装死诱杀庞德。

即使动用了记忆中的现代土木工程学,穷尽了所有手段。

可樊城,这座该死的樊城,依旧固若金汤!

城下堆积如山的尸骸,在雨水的浸泡下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腐臭,无声地嘲笑着他的徒劳。

粮道被袭的消息一次次传来,像催命的符咒,扰乱了路羽的心神。

荆州空虚的阴影,如同这连绵的阴雨,沉甸甸地压在心头,让他喘不过气。

吕蒙!那个名字如同梦魇,在每一个不眠之夜刺痛着他的神经。

“退兵。”

路羽的声音嘶哑干涩,在雨声中几乎微不可闻,却带着一种尘埃落定的疲惫。

他望着雨幕中樊城模糊的轮廓,像是在对一个值得敬畏的对手宣告失败,“传令……全军……退回江陵。”

命令下达,整个军营陷入一种压抑的死寂。

士兵们脸上胜利的狂热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茫然、不甘,还有一种劫后余生般的颓然。

撤退的号角呜咽着响起,在凄风冷雨中显得格外悲凉。

路羽骑在赤兔马上,最后一次回望樊城。

冰冷的雨水混合着不知是汗还是泪的水痕,从他脸颊滑落。威震华夏?一场空罢了。

05

南郡的寒风,比襄樊前线似乎更凛冽几分,带着江水的湿气,直往骨头缝里钻。

路羽坐在中军帅帐内,案几上堆积着荆州各地的军报,他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冰冷的桌面,发出单调的“笃笃”声,无时无刻都在透露出他内心的焦灼。

吕蒙白衣渡江……烽火台……荆州失陷……糜芳献城……傅士仁倒戈……这些历史书上冰冷的字句,此刻如同烧红的烙铁,反复灼烫着他的神经。

他改变了惩罚,甚至给了嘉奖,可这真的能扭转那两人骨子里的怯懦和摇摆吗?

历史的惯性,会不会像那场滔天的洪水,最终仍将一切冲回既定的轨道?

“报——!”

一声急促的传报撕裂了帐内压抑的寂静。

一名斥候浑身浴血,几乎是滚爬着冲了进来,声音因为极度的激动而变了调:

“君侯!江陵急报!吕蒙大军猛攻江陵!糜、傅二位将军……二位将军……死守城池!东吴……东吴贼兵攻势已挫!二位将军……顶住了!江陵……还在!”

“什么?!”路羽猛地从胡床上站起,动作之大带倒了身后的屏风。

巨大的冲击让他眼前一阵眩晕,他扶住案几才勉强站稳身形。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擂动,几乎要破膛而出。

顶住了?糜芳和傅士仁……竟然真的顶住了吕蒙的进攻?!

一股难以言喻的狂喜,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垮了他连日来的焦虑和绝望!

成功了!真的成功了!

他改变了糜芳和傅士仁的态度,也改变了荆州的命运!

历史的死局,被他硬生生撕开了一道口子!

“好!好!好!”路羽一连说了三个“好”字,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

取而代之的是劫后余生般的巨大振奋,“天不亡我!天不亡荆州!”

他猛地转向侍立一旁的周仓,“周仓!传令三军!准备粮秣,接应糜、傅二位将军合兵!此乃天佑我军!”

周仓抱拳领命:“遵命!”

他的声音依旧低沉,动作依旧干脆利落。

但在路羽因狂喜而忽略的瞬间,周仓抬起眼帘,飞快地瞥了一眼主位上那个激动得几乎有些失态的“君侯”身影。

那眼神深处,不再是往日的纯粹恭敬,而是一种沉甸甸的、冰冷的审视,如同在评估一件价值可疑的赝品。

虬髯掩盖下的嘴角,似乎极其细微地向下撇了一下,随即恢复如常。

06

寒冷的夜风带着江水的湿气,吹向营地里炽热的喧嚣之声。

连绵不断的巨大篝火堆噼啪作响,跳动的火焰将士兵们兴奋得发红的脸庞映照得忽明忽暗。

空气中弥漫着烤肉的焦香、劣质酒水的辛辣,还有汗水和马牛等牲畜混杂的气息。

尽管此次北伐失败而归,但此时的鼓角争鸣,粗犷的军歌声、放肆的谈笑声、兵刃交击的助兴声,却组成了一片庆祝胜利的热闹场景。

路羽端坐在主位之上,面前案几上摆满了酒肉。

他手中端着一个粗陶大碗,碗中浑浊的酒液随着他手臂的挥动而晃荡。

酒意上头,驱散了连日来的疲惫和忧虑,只剩下一种自己能活下来的狂喜之情。

“喝!”他大笑着,声音在喧嚣中依然洪亮,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放纵,“今日,不醉不归!敬糜将军!傅将军!守住江陵,功在社稷!”

“敬君侯!”

“敬二位将军!” 声浪如潮。

糜芳和傅士仁被众人簇拥着,脸上堆满了激动和谄媚的笑容,连连举杯回敬。

他们身上崭新的锦袍在篝火照射下显得格外醒目,那是路羽特意赏赐的荣耀。

看着这二人,路羽心中最后一丝疑虑也烟消云散。

历史改变了!他活下来了!荆州保住了!属于“关羽”的威名,将不再是败走麦城的悲歌注脚!

他仰起头,将碗中辛辣的酒水一饮而尽。

酒水顺着喉咙烧灼而下,带来一种虚假的暖意和眩晕的快感。

他需要这眩晕和瞬间的失神,来麻痹自己灵魂深处那份挥之不去的不安和焦虑感。

他放声大笑,笑声在夜空中传得很远。

就在这喧嚣的顶点,就在路羽再次举起酒碗,准备接受又一波敬酒的瞬间——

一道身影,如同蛰伏已久的猛兽,骤然动了!

是周仓!

他毫无征兆地离席而起,魁梧的身躯带着一股沉重的煞气。

他一步就跨到了路羽的案前,动作快得在众人眼中只留下一道模糊的残影。

那张如同庙里护法金刚般的脸上,此时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片死水般的冰冷和决绝。

那双深陷的眼窝里,仿佛燃烧着两簇足以焚毁一切的火焰!

“你,”周仓的声音不高,却像冰冷的铁锤砸在喧嚣的鼓点上,瞬间压过了所有的嘈杂。

每一个字都清晰、沉重,同时带着千钧之力,狠狠砸在路羽的心上:

“不 是 君 侯。”

话音未落,腰间那柄沉重的大环首刀已然出鞘!

呛啷——!

刀锋在跳跃的篝火映照下,划出一道凄厉、决绝、快得超越了目光极限的寒光!

那光芒,比汉水的怒涛更冰冷,比樊城的城墙更坚硬,带着一种斩断一切缥缈和伪装的真实!

路羽脸上的笑容甚至来不及凝固,瞳孔中只来得及映出那道撕裂夜空、撕裂寒风、也撕裂他所有侥幸和幻想的致命寒芒。

噗!

冰冷的、带着铁腥味的剧痛,瞬间淹没了脖颈以下的所有知觉和感受。

他最后看到的,是周仓手中那柄大环刀的刀身,上面沾染着温热的、属于“关羽”的鲜血,正一滴滴坠落,砸在脚下冰冷的泥土里,溅起一朵朵刺目的暗红。

还有周仓那双眼睛——那里面燃烧的,是信仰崩塌后的极致愤怒,是对冒渎神明的决绝之色,是一种比死亡本身更让他心胆俱裂的冰冷审判。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

喧嚣的庆功宴、跳跃的篝火、糜芳傅士仁惊恐扭曲的脸……一切景象都在极速褪色、模糊、旋转,最终被无边无际的黑暗所吞噬。

07

冰冷的、绝对的黑暗,包裹着一切意识。

没有痛楚,没有声音,只有一种不断下坠、沉向无底深渊的虚弱和无力感。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一瞬,或许是永恒。

一点微弱的光芒,如同针尖般刺破了这寂静的黑暗。

随之而来的,是沉重无比的疲惫感,像是灵魂被强行塞进了一个僵硬、陌生、充满铁锈和汗水气味的容器里。

路羽艰难地、极其缓慢地掀开了沉重的眼皮。

视线模糊,如同隔着一层浑浊的毛玻璃。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粗糙的、深棕色的木纹——那是一张简陋案几的边缘。

视线艰难地上移,越过案几,他看到了……他自己?

不,不对。

那是“关羽”。

“关羽”正背对着他,站在数步之外的中军帐门口。

那身熟悉的纹袍,那挺拔如松的背影,那打理得一丝不苟的美髯……每一个细节都透着令人心折的威严和力量。

他正对着帐外肃立的几名传令兵下达命令,声音洪亮、清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的冷硬和杀伐之气,与路羽记忆中自己那刻意模仿却总带着一丝心虚的语气截然不同:

“尔等即刻传令,告知糜芳、傅士仁——”

那声音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像秋雨砸在军帐之上上,铿锵,冰冷,带着宿命般的沉重:

“待吾北伐功成,归来之时,必严惩二人!以儆效尤!”

轰!

路羽的脑子像是被一柄无形的重锤狠狠砸中!

这声音!这语气!这冷酷无情的命令!

分明就是他刚刚穿越成为关羽时,在军帐中醒来,对周仓嘶吼着要放人、要嘉奖之前……那个“原版”关羽所下达的、最终导致糜芳傅士仁叛变的死亡命令!

为什么……会再次从“关羽”口中听到?

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着荒谬和刺骨冷意的巨大恐惧,瞬间笼罩了他。

他猛地低下头,目光急切地、带着最后一丝挣扎地看向自己的双手。

看到的是一双骨节粗大、布满厚厚老茧和满是疤痕的大手。

皮肤黝黑粗糙,如同饱经风霜的树皮。

指甲缝里还残留着难以洗净的暗红色污垢——那是干涸的血迹。

这不是关羽的手!

路羽的呼吸骤然停止。

他僵硬地、如同长满锈迹的机器,缓缓抬起头,目光投向旁边兵器架上斜倚着

闪着寒光的大刀。

沉重的刀身,磨得发亮的刀柄……正是关羽的那把青龙偃月刀!

冰冷的、光可照人的刀身,此刻如同一面不太模糊的铜镜,映照出一张脸。

一张黝黑、半脸虬髯、深眼窝里残留着未褪尽的血色杀气的脸。

那是……周仓的脸。

刀身冰冷的光映着他——周仓——此刻写满惊骇和疑惑的眼睛。

帐外,那个“关羽”威严的声音仍在回荡,每一个字都像钢针,狠狠扎进他刚刚苏醒的灵魂:

“必严惩糜芳和傅士仁!以儆效尤!”

路羽,或者说此刻占据了周仓躯壳的灵魂,死死盯着刀面上那张属于周仓的、此刻却因极度疑虑而扭曲的脸。

帐内,油灯的光晕在刀身上诡异地跳跃、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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