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病,是在冬天彻底发作的。起初只是低烧,我以为是换季感冒,我吃了点药凑合扛着。
程远劝我:“小病而已,医院都是骗钱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信了他。
可后来我开始乏力,头晕,胸闷,腹泻,每到夜里,整个人像被水泡过一遍——盗汗。
湿透了被子。我开始请假,但病情没有一点好转。后来白细胞直线下降,
我身上开始出现皮疹,肌肉关节也开始疼痛,连刷牙都会恶心干呕想吐。有时候躺在床上,
只觉得一整块肋骨像要裂开。最离谱的是——我开始莫名发热发冷,全身淋巴结肿胀,
低烧一直不退。我终于忍受不住去了医院,挂号,抽血,验尿,拍片。医生的脸变得很难看,
最后他把报告压在桌子上,开口前沉默了整整十秒。“你最近有没有输血?
”或者做过器官移植?我摇头,“我贫血,从没达到过输血要求。”他抬起眼,
轻轻吐出四个字:“不是事故”“你的病,是性传染。”我愣在原地,连呼吸都停了。
他盯着我:“你知道你伴侣的病史吗?”我听到这句话的一瞬间,脑子像被劈开了一道缝。
什么东西疯了一样往外涌。——是程远。程远早就知道。他一直知道!
我想起他半夜哭着向我求婚,说“要好好照顾我一辈子,”那时候我还以为他是感动。
我甚至想起他总说“你身体差,别太劳累,”还让我别去医院,说“都是庸医骗钱。
”我甚至想起那段时间他手机响的特别频繁,每次都是凌晨。我问他是谁,
她眼皮都不抬:“客户,烦死了,催我报价。”我信了。可现在,我坐在医院走廊的角落,
打开他的手机——信息弹框最上面的,是那个叫“红姐”的人。语音,转账,短视频,
一条接着一条地往下翻。“今晚还能见你吗?”“她快睡了,我等她睡着了溜出去。
”“你那个老婆怎么样?还傻不傻?”程远回:“她一直很乖,骗她太容易了。
”那一刻我的指间已经在抖。再往下,是个短视频,点开。画面晃动的得很厉害,
但还能看清:那人穿着红色裙子,带着口罩,拿着相机笑:来都来了,不露脸的。
床上的男人转过头——程远。他没带口罩,神色放松,眼角微弯,像是做什么什么好事,
表情极为享受。背景是我家卧室的颜色,床单还是我亲手铺上去的,
甚至枕头边还放着我落下的那本书。我屏住呼吸,喉咙像是被玻璃塞住,发不出任何声音,
甚至有些反胃,直接吐了出来。我去找到程远质问他,哭着抓住他的手臂。
他说的第一句话却是:“你怎么知道密码的?”不是解释,也不是道歉,
而是恐惧自己怎么被抓包了。他删除聊天记录的手比谁都快。可惜——我早就录下来了。
也没用了。那时候的我,已经在急救床上,插着氧气管,输着抗病毒药。
医生告诉我:“你是最后一阶段了,器官已经开始衰竭。”程远没来看我,
他说他“怕影响情绪。”我最后一次见他,是在社交平台上首页推荐。他穿着黑衣,
在我病房门口录制了个十几秒的视频,配文:“她是我女朋友,曾是个好女孩,
但她交友不慎,甚至出轨,走错了路,才得了艾滋病......愿大家引以为戒。
”他用我的病跟死当了流量封面。弹幕里全是:“原来她是那种人”“谁让她不洁”不自爱。
“这种人活该,放着那么好的男朋友不要,还把自己搞了一身病。”那一夜,
我挣扎着想拔掉氧气管,像疯子一样尖叫。但我连力气都没有。手机屏幕里,
“红姐”正在直播。穿着红色的裙子,带着假发,画着浓妆,
拿着酒杯轻飘飘地笑:“来都来了。”我看着他脸上那副人皮面具,耳边嗡嗡作响。
他毁了我。程远毁了我,这个世界也毁了我。在我死去的最后一分钟,我突然没那么怕了。
也没那么痛了。我只想再活一次,哪怕只有一天。我会亲手把这两个男人,一刀一刀刮下来。
第二章他出轨那天,我睁开了眼我睁开眼,大口呼吸,鼻腔里不再是医院病房的消毒水味道,
而是........出租屋里沾满油渍和廉价香水的味道。冰冷潮湿的空气钻进胸腔,
我被活生生的拉回现实。墙上的日历:2020年12月12日。
这个事件我记得清楚得不能再清楚。再过三天,程远第一次和“红姐”见面的日子。
地点是他谎称自己加班的时间,绕行的地铁口——南京南站后街旅馆,老地方。我坐起来,
双手抱膝盖,颤着指尖掐进肉里。血的疼痛感清清楚楚,跟死亡前那种屯屯的虚无不一样。
我真的,重生了。浴室里传来哗哗水声,程远正在洗澡,哼着他一惯的小调,
声音轻快又刺耳。我坐在床上,盯着他放在床头的那部手机。OPPO旧款,
密码我记得很清楚,他的生日+我名字的首部字母,我曾感动得一塌糊涂,现在却觉得讽刺。
我拿起手机,熟练地解开屏幕,找到微信,很快,我找到了那条聊天记录。
“红姐”:今晚出来吗?程远:她今晚回家晚,我可以九点之后红姐:记得洗干净点,
来都来了我手指一点一点划着消息记录,胸口却像被一整块石头压住,窒息,恶心想吐,
还有愤怒,整个人冷的发抖。原来不是后来才背叛我。是早就准备好了,只是在等一个机会。
我合上手机,指尖捏的泛白,抬头望向镜子。镜子里的人年轻,健康,眼睛里还有光。
可我知道,那不是希望,那是火,是劫后余生的本能求生,也是某种被压抑到极限的恨。
浴室里传来熟悉的旋律。“你爱我像谁.....”他永远只爱他自己。我轻声开口,
声音几乎贴着镜面:“程远,红姐,你们最好祈祷,我还是个好人。
”因为如果不是——我会让你们下地狱。镜子里的我一动不动地看着自己,五官柔和,
眉眼干净,是他曾说“最喜欢素颜时的样子。”我笑了,笑意从嘴角掠过,却没有抵达眼底。
这一张脸,曾为他通宵熬夜做简报,也曾站在面试现场为他拉资源,求人,低声下气。
我记得那天深夜,发烧到四十度,浑身发抖躺在床上给他打电话。他说“在外面应酬”,
凌晨三点才回来,身上是洗不干净的香水味。我没问,只是递温水给他,帮他脱鞋,
像个怕他累到的小保姆。那时候我以为,只要我坚持,不吵不闹,就能换来他的真心相待。
直到有一天,我查出自己感染了艾滋。我哭着质问他,他只是低头抽烟,
说了句:"不是我故意的。"他从来没有为此内疚,只有厌烦和冷漠。
“你怎么就不长点脑子?”那是他看着我时说的最后有一句话,像丢垃圾一样。
我死在了那年冬天。冻雨砸在医院窗台,天灰得就像一张旧脸皮。医生走出病房,
说了一句“家属在哪里?”可没人回应。我闭眼那一刻,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我不甘心,
凭什么?如今,我回来了。不是上天的眷顾,也不是命运的垂怜,
而是老天爷看我死的不够狠,要我亲手拿回属于我的一切,再把这个背叛者一个个送进地狱。
我走到衣柜前,那件灰色大衣还挂着。他前几天刚送的,说“看你穿着应该好看。
”我笑了笑,拿下来穿上,动作缓慢却笃定。目光却落在角落那双运动鞋上——我记得清楚,
出轨那天他穿着的就是这双。他们订的旅馆房间还有一张照片,偷拍的,
我捏在手里看了很久。鞋底的划痕都一模一样。今夜我会照旧为他做饭,笑着说“你辛苦了。
”我会继续做那个“体贴又懂事的傻女人。但明天开始,局会一步步落下。”我要他松懈,
放心,然后亲手揭开他藏在我生活里的每一处恶心与龌龊。我要他哭着后悔,
趴在地上求我放过。可惜我已经死过一次了,心早就不是以前那颗。我要让他尝尝,
爱我是什么代价,背叛我又是什么代价。第三章不演了上一世我演了太久的傻子。这一世,
我不打算再演了。程远洗完澡出来时,我乖乖缩在被子里,
仿佛回到了前世某个普通的夜晚——那个我天真到骨子里,死心塌地爱着他的阶段。
他一边吹着头发,一边坐在床边,还带着点水汽,身上的洗发水味道仍旧熟悉,
甚至让我一瞬间产生错觉。我下意识往后缩了缩,又强迫自己安静。
他把手搭在我腿上:“宝贝,手机看到什么啦,盯了那么久?”我朝他笑了笑,
笑得温柔极了,像一只乖顺到极致的猫,只是爪子藏在心口没露出来:“在看外卖平台,
等你饿了点外卖。”他说他不饿。我转头亲了下他的额头,轻轻的,怕他查出异样。
他抬头看着我,我却抬手搂住他的脖子:“你不饿,但是我饿了。
”他当然以为我是说“那方面。”男人,总是容易被欲望遮住脑子。他从来没发现,
我把他手机调成了“自动同步微信聊天记录。”bbytvff三天。我只要再演三天,
就能拍下他出轨的证据。这三天里,我照旧和他出双入对笑的跟上辈子一样天真。
但只有我知道,这笑容背后藏着刀子。白天他去上班,我假装回家,
实际上是绕到城南的小电脑城,去租了台旧笔记本,临时翻墙,登陆他的账号。
晚上一切如常,我甚至比上一世还要温柔体贴。他越来越放心,甚至主动和红姐约得更频繁。
“周五晚上九点,老地方见”地点是——南京南站,
南五街的“某某旅馆”我前世等死的时候,反复咀嚼想过这个名字,
像是把刀子含在舌头上一遍一遍念着。现在,这个名字在我脑海里一次次浮现,不再是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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