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直播惊魂深夜直播时,楼上传来暧昧噪音。弹幕疯狂刷屏,
我强笑解释:“……激烈健身操而已。”话音未落,房门轰然炸裂。一群制服警察涌入,
为首的男人帅得令人窒息。他锐利的视线扫过镜头:“扫黄。你是同谋?”电脑屏幕上,
粉丝正在同步观看这场突袭:这健身操好猛!主播牛逼!制服组!制服组!
我要看警官正脸!我心跳骤停——角落移动硬盘刚自动备份隔壁监控录像。
那里清清楚楚录下一桩凶杀案。而屏幕上滚动的巨额打赏ID……赫然是凶案死者的名字。
2 午夜暧昧午夜十二点整。城市像头蛰伏的庞大困兽,窗外漆黑一片,
只剩隔壁楼几点零星灯火。空气滞重得吸不进肺里,电脑屏幕的冷光是我房间里唯一活物。
耳机里的甜美背景乐和脸上公式化的笑容像是戴久了的僵硬面具,黏得难受。“宝宝们,
喜欢今天的眼妆吗?水光细闪妆教哦!”我掐着嗓子,尾音带钩,朝摄像头熟练地飞了个吻。
屏幕上彩色弹幕飞速滚动。悠悠眼技杀我!主播手慢点!链接求求!
……咚咚、咚咚咚!楼上猝不及防撞下一串声响,沉闷,带着某种扭曲变调的节奏。
一声女人压抑不住的长吟骤然刺破隔音效果奇差的楼板,紧接着是男人含糊的低吼。
我的笑容瞬间僵在嘴角。弹幕池炸了锅。???哈?什么声?卧槽!
楼上这是……午夜健身?激烈啊!健身操?背景音怪怪的……是我想的那样吗?
主播脸红了哈哈哈!邻居这么猛?心脏像被无形的手攥紧,血直冲头顶,
太阳穴突突地跳。我脑子里嗡嗡一片,指甲下意识狠狠抠进掌心,
脸上却条件反射地挤出一个更甜更夸张的笑,活像劣质玩偶嘴角生硬的弧度:“哎呀,
宝宝们耳朵真尖!对呀对呀,”我忙不迭调高音响里甜得发腻的流行乐声,
试图淹没楼上的“现场直播”,“楼上张哥嘛,你们懂的啦!
人嘛……就是爱好广泛点……天天这时候……练、那个……超级激烈的健身操!
哈哈……可能地板有点薄嘛……”哈哈哈主播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样子好可爱!
神他妈激烈健身操!悠悠你不对劲!笑死,主播的嘴角在抽!这直播效果,
我愿称之为本月最佳!3 破门而入电脑右下角的时间滴答走着,
每一秒都像踩在烧红的铁板上。额头渗出冷汗,后背衬衫黏腻一片。
该死的张哥李嫂王八蛋邻居!你们搞快点儿行不行!这他妈是第几个晚上了?要人老命!
我努力想把注意力扯回眼影盘,准备强打精神再带个货。眼前屏幕却忽然剧烈一晃!轰!!
一声巨响,像是把巨大的斧头活生生劈进了我的头骨!
整片门板瞬间从我的视野里被一股蛮力彻底撕碎!木屑、粉尘、金属碎渣疯狂地爆裂开来!
刺眼的光线利剑般撕裂了房间里的阴暗,粗暴地涌入每一个角落,将我完全钉死在椅子上!
“警察!不许动!”炸雷般的厉喝穿透飞扬的粉尘,劈头盖脸地砸了下来!
一群黑压压的身影伴随着呛人的烟尘和冰冷的光柱蛮横地涌入。他们动作迅猛如虎,
黑色作战服肩臂上警徽的反光在混乱的光线里锐利地一闪而过,像黑暗中亮起的冰冷狼眼。
我脑子一片空白,心脏在喉咙口疯狂捶打,眼前甚至阵阵发黑。
整个人就像案板上被骤然钉住的待宰活鱼。“——双手抱头!离开电脑!”又是那声喝令,
冷酷,带着绝对不容置疑的威压。我的身体比脑子更快一步执行命令。
双手像两根麻木的木棍猛地举过头顶,身体弹起来,带倒了转椅,哐当一声巨响砸在地板上。
双腿软得不听使唤,差点当场跪下。烟尘还在乱舞,我惊魂未定,目光却像被磁石吸住,
死死定格在门口。为首一人收势站定。他微微侧身,让开身后鱼贯而入的同袍,
那双极具侵略性的眼睛穿透尚未散尽的尘埃,精准无比地锁定了我惊魂未定的脸。帅。
这是脑子里炸开第一个念头。不,不是普通的帅。走廊昏暗的光线斜切在他脸上,
勾勒出刀削斧凿般的侧脸轮廓,鼻梁过分挺拔,下颌线绷得像冰冷的弓弦。
身高带来的压迫感直逼天花板。黑色作战服包裹下的身躯贲张着蓄势待发的爆发力。
最要命是那双眼睛,漆黑,深邃,却像蕴着极地冰川,不带一丝温度地扫视过来,
冻得我呼吸都差点停止。这种级别,这种地方出现?这他妈是扫黄?
这特么是入室抢劫的爱情?!我惊恐的脑子里只蹦出这个荒谬绝伦的念头。
他视线只在我脸上停留了零点几秒,凌厉如冰刃的目光随即钉死在我身后那张电脑桌上。
屏幕上,直播画面仍未切断!那张我精心布置、缀满可爱玩偶的背景前,
清晰地定格着我刚才惊惶逃开时那张失血惨白的脸。更刺眼的,
是那一排排像疯了一样弹出来的五彩弹幕,还在以恐怖的速度刷新覆盖屏幕!
卧槽卧槽卧槽!!!制服组??真•扫黄??这什么展开??剧本?
警察叔叔好帅啊啊啊!门??是门被拆了???!主播牛逼!!!
这直播效果炸穿大气层!火箭走起!开门!!!我们要看制服帅哥正脸!!!
这颜值!这制服!这爆门而入的气势!我宣布主播今天赢了整个宇宙!!!
悠悠你还好吗??回个话啊!!巨大的惊惶瞬间冲垮了刚刚还因那张脸而愣神的荒谬。
恐惧像一盆混着冰块的冷水兜头浇下,四肢百骸霎时冰凉。直播!还在直播!
全他妈被拍到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这工作……“关闭直播!立刻!!
”那个极帅却极冷的警官声音炸开,像冰锥砸在玻璃上。
离电脑最近、一个娃娃脸的年轻警察下意识应声伸手。“别碰电脑!”那个男人——江焰,
我后来才知道他叫这个炮火般的名字——再次厉喝,瞬间止住了年轻警察的动作。
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锐利得能刮下铁皮,直直刺向我,
压迫感几乎凝成实质的重量压在我肩头,“任何操作都可能销毁证据!你,退开!
”4 硬盘秘密娃娃脸警察猛地缩回手,像个做错事的学生。另两个警察动作没有丝毫停顿,
如同精密机器的一部分,一个拔掉了墙角的网线插头,屏幕闪了闪,弹幕池瞬间消失,
只剩下我那惊魂未定的脸定格在灰蒙蒙的直播后台界面上。
另一个警察无声无息地贴近我身后,冰冷的目光锁在我的侧颈上,
像一条准备随时发动攻击的毒蛇。恐惧的电流顺着脊椎窜上来,我像个劣质的牵线木偶,
被这无声的威压钉在原地,一动不敢动。“叫什么名字?”江焰的目光终于重新落回我脸上,
声音低沉冰冷。“……鹿…鹿悠悠。” 舌头跟打了结一样,“主播……”“深夜直播?
靠什么营生?”他走近一步,距离带来的压力如同实质的墙。
一股巨大的耻辱感猛地攥紧心脏!冷汗瞬间浸透了薄薄的衬衫,黏腻冰冷地贴在皮肤上。
他怀疑我?!那些弹幕……我明白了,那些狂欢打赏,那些露骨玩笑……在他眼里就是铁证!
“我不是!”我声音控制不住地拔高,尖细得刺耳,“我是正经美妆穿搭主播!我有合同!
有公司!有…有交税的!” 脑子飞速旋转,解释的词语像沸水里的气泡往外冒,
“那个…那个就是特效!吸引流量你懂吗?门也是剧本安排!就是为了效果!假的!
全是假的!警官你一定要查清楚!我……”语无伦次。连我自己听着都觉得苍白无力。
江焰脸上没有丝毫波动,那双审视的黑眸似乎更冷了几分。他根本不在意我的苍白辩解。
目光像手术刀,切割过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桌子上摊开的五颜六色眼影盘,
架子上堆叠得满满当当的护肤品瓶子,床边挂着的几套风格各异的日常衣服……最终,
如同两道冰冷的探照光柱,扫过我那还算整齐但绝对谈不上奢华的化妆台,
以及……桌角那台嗡嗡作响,指示灯规律闪烁的老旧黑色移动硬盘。
角落里那个不起眼的黑色盒子。四四方方,像个沉默的小砖头。
上面只有一个小小的蓝色指示灯,此刻正按着一个恒定的频率,稳稳地亮着,暗着,
再亮起……像是在无声地宣告着一个稳定的心跳。
它负责备份我直播电脑的所有录像文件——从开播到当下这一刻的全部内容。
这是我花了几千块额外买的“保险”,万一电脑崩溃,最后这点辛苦钱打的底,
不至于颗粒无收。此刻,那稳定闪烁的幽蓝色光芒,
却让我的视线像被烫到一样猛地缩了回来。一股更冰冷、更不祥的直觉猛地攫住了我,
比眼前这些警察带来的恐惧更甚。楼上!楼上那对每晚都在制造噪音的邻居!
这该死的破烂老楼……隔音奇差!为了防止意外扯皮,
也为了以后万一他们太过分能留点“讲道理”的证据,
我……我鬼使神差地在窗户对着他们阳台方向的夹缝里,藏了一个微型的无线监控头!
而这个监控的录像……也他妈会定时备份进这个移动硬盘里!脑子里警铃大作,
比刚才被破门而入时还要尖啸得疯狂!删掉!必须立刻马上删掉!
硬盘里那些定时备份的录像包,
、拷走……要是里面有……我猛地想起前些天夜里楼下几个大爷议论的话:“……听说了没?
楼下三单元的周老五,前几天夜里突然没了……”“周老五?就那个收废品的独眼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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