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立美术馆的玻璃穹顶将阳光过滤成淡蓝色，像浸泡在海水里的梦境。
俞晓阳站在毕加索展区前，第三次确认手机——15:17，距离约定时间己经过去十七分钟。
他的衬衫领口被汗水浸湿，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那张对折的素描。
"抱歉！
地铁故障——"程雨晴小跑着冲进大厅，马尾辫松散了一半，右肩背着一个巨大的帆布画筒。
她的脸颊因奔跑泛红，眼角那颗泪痣在冷气充足的展厅里显得格外清晰。
"我姐姐的画在二楼。
"她喘着气，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枚锈迹斑斑的钥匙，"但先给你看这个。
"钥匙上缠着褪色的蓝丝带，柄部刻着经纬度数字：**35.6895° N, 139.6917° E**晓阳的瞳孔骤然收缩——和雨晴素描本角落标注的格式一模一样。
"去年春天，"雨晴的声音轻了下来，"我在市公园写生时，看见一个男生坐在樱花树下读诗。
"她的指尖划过钥匙齿痕，"他读得太入迷，连笔记本被风吹走都没发现。
等我捡到追过去，只来得及看见青云高中的校徽。
"晓阳的呼吸凝滞。
那天他确实弄丢了抄诗的笔记本，首页正是《致陌生的观察者》。
二楼的当代展厅人潮涌动。
雨晴拽着晓阳穿过人群，停在一幅名为《记忆坐标》的装置艺术前。
无数钥匙悬浮在透明鱼线中，每把都挂着写有经纬度的标签。
"我姐的毕业作品。
"雨晴踮脚取下最矮处的一把钥匙，"她相信每个重要记忆都有对应的地理坐标。
"晓阳突然抓住她的手腕："你画里的那些数字......""是找到你的路线图。
"雨晴的眼睛在展厅灯光下呈现出琥珀色，"图书馆35.6821°N，操场139.6923°E......""晴晴？
"清冷的女声从身后传来。
一个穿黑色高领毛衣的年轻女性走过来，眉眼和雨晴有七分相似，只是右眼角没有那颗泪痣。
她的目光落在晓阳脸上，微微怔住。
"这就是你转学的理由？
"雨晴的姐姐——程雪晴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游移，最后停在妹妹紧握的钥匙上。
她突然用日语说了句什么，雨晴立刻松开了晓阳的手。
"姐，文学社需要你的授权书。
"雨晴急切地翻开素描本，"关于五年前联合刊物的......"晓阳的注意力被展厅角落吸引。
玻璃柜里陈列着程雪晴的学生证——2012年毕业于青云高中，照片下方印着"美术社副社长"。
旁边展板上贴着张泛黄的《青芒》封面，主编栏赫然写着：**陈墨（学生会）**"你姐认识陈墨？
"雨晴的睫毛颤动了一下。
她姐姐己经转身去接待访客，背影像一道黑色的裂缝。
"不只是认识。
"雨晴翻开素描本最新一页，上面画着晓阳在文学社看诗稿的侧影，角落标注着今天的日期和坐标，"五年前，她因为一幅画被迫退学。
"回程的电车上，雨晴展示了真正的宝藏。
她从画筒里倒出七个微型胶卷盒，每个都贴着青云高中的地标照片。
"按素描本上的坐标找到的，从去年西月开始......"晓阳拧开标着"图书馆"的盒子——里面是半片干枯的银杏叶，叶脉上用针尖刺出一行小字：**"他读书时会不自觉地咬下唇"**"时光胶囊。
"雨晴的声音混着电车轨道的轰鸣，"我姐那届流行的游戏，把秘密藏在校园角落......"晓阳突然意识到什么："你转学是为了找她的胶囊？
"雨晴的沉默持续到电车驶过第三座桥。
"去年十月，"她终于开口，"我姐在东京美术馆的个展上晕倒。
医生说是长期抑郁导致的免疫系统崩溃。
"她的手指在素描本上划出一道铅灰色痕迹，"昏迷前她一首重复青云高中的经纬度......"晓阳看着窗外流动的夜色，想起活动室那张合影——照片边缘有个模糊的黑色人影，现在想来，或许是故意被裁掉的程雪晴。
学校西门己经关闭。
他们翻墙进入校园时，雨晴的帆布包钩住了铁丝网。
画筒"咚"地掉在草地上，滚出一卷泛黄的画纸。
晓阳展开它，呼吸停滞了。
素描纸上是用炭笔速写的少女，穿着青云高中旧式校服，倒在美术室地板上。
画纸一角有干涸的褐色污渍，右下角签着**陈墨**的名字。
"这是......"雨晴的脸色在月光下惨白："我姐退学那天，有人在她画具里放了刀片。
"文学社活动室亮着诡异的灯光。
陈墨站在梯子上，正在拆卸书架顶层的档案盒。
看到破门而入的两人，他手里的螺丝刀"当啷"落地。
"你们不该插手这件事。
"他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尤其是你，程雨晴。
"晓阳突然冲向窗边——那里堆着七个打开的胶卷盒，其中一个装着烧焦的纸片，残存着"道"和"会"两个汉字。
"学生会的道德委员会。
"雨晴捡起那片纸，"五年前逼我姐退学的组织。
"凌晨一点的便利店，雨晴在收据背面画下新的素描。
晓阳看着她的笔尖勾勒出今晚的一切：翻越的铁丝网、陈墨惊慌的脸、还有那幅可怕的炭笔画。
当画到她自己时，她突然停笔，在右眼角点了颗夸张的泪痣。
"为什么是七个胶囊？
"晓阳问。
雨晴把素描推过来。
画纸边缘写着**第八个在樱花树下**，旁边画着钥匙简图——和今天她展示的那把一模一样。
"我姐的记忆坐标。
"雨晴轻声说，"但学校早就砍掉了那棵樱花树。
"晓阳摸出口袋里的钢笔，在收据空白处写下：**35.6802° N, 139.6951° E**"校史馆的旧照片，"他说，"那棵树当年被移栽到了植物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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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
地铁故障——"程雨晴小跑着冲进大厅，马尾辫松散了一半，右肩背着一个巨大的帆布画筒。
她的脸颊因奔跑泛红，眼角那颗泪痣在冷气充足的展厅里显得格外清晰。
"我姐姐的画在二楼。
"她喘着气，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枚锈迹斑斑的钥匙，"但先给你看这个。
"钥匙上缠着褪色的蓝丝带，柄部刻着经纬度数字：**35.6895° N, 139.6917° E**晓阳的瞳孔骤然收缩——和雨晴素描本角落标注的格式一模一样。
"去年春天，"雨晴的声音轻了下来，"我在市公园写生时，看见一个男生坐在樱花树下读诗。
"她的指尖划过钥匙齿痕，"他读得太入迷，连笔记本被风吹走都没发现。
等我捡到追过去，只来得及看见青云高中的校徽。
"晓阳的呼吸凝滞。
那天他确实弄丢了抄诗的笔记本，首页正是《致陌生的观察者》。
二楼的当代展厅人潮涌动。
雨晴拽着晓阳穿过人群，停在一幅名为《记忆坐标》的装置艺术前。
无数钥匙悬浮在透明鱼线中，每把都挂着写有经纬度的标签。
"我姐的毕业作品。
"雨晴踮脚取下最矮处的一把钥匙，"她相信每个重要记忆都有对应的地理坐标。
"晓阳突然抓住她的手腕："你画里的那些数字......""是找到你的路线图。
"雨晴的眼睛在展厅灯光下呈现出琥珀色，"图书馆35.6821°N，操场139.6923°E......""晴晴？
"清冷的女声从身后传来。
一个穿黑色高领毛衣的年轻女性走过来，眉眼和雨晴有七分相似，只是右眼角没有那颗泪痣。
她的目光落在晓阳脸上，微微怔住。
"这就是你转学的理由？
"雨晴的姐姐——程雪晴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游移，最后停在妹妹紧握的钥匙上。
她突然用日语说了句什么，雨晴立刻松开了晓阳的手。
"姐，文学社需要你的授权书。
"雨晴急切地翻开素描本，"关于五年前联合刊物的......"晓阳的注意力被展厅角落吸引。
玻璃柜里陈列着程雪晴的学生证——2012年毕业于青云高中，照片下方印着"美术社副社长"。
旁边展板上贴着张泛黄的《青芒》封面，主编栏赫然写着：**陈墨（学生会）**"你姐认识陈墨？
"雨晴的睫毛颤动了一下。
她姐姐己经转身去接待访客，背影像一道黑色的裂缝。
"不只是认识。
"雨晴翻开素描本最新一页，上面画着晓阳在文学社看诗稿的侧影，角落标注着今天的日期和坐标，"五年前，她因为一幅画被迫退学。
"回程的电车上，雨晴展示了真正的宝藏。
她从画筒里倒出七个微型胶卷盒，每个都贴着青云高中的地标照片。
"按素描本上的坐标找到的，从去年西月开始......"晓阳拧开标着"图书馆"的盒子——里面是半片干枯的银杏叶，叶脉上用针尖刺出一行小字：**"他读书时会不自觉地咬下唇"**"时光胶囊。
"雨晴的声音混着电车轨道的轰鸣，"我姐那届流行的游戏，把秘密藏在校园角落......"晓阳突然意识到什么："你转学是为了找她的胶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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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十月，"她终于开口，"我姐在东京美术馆的个展上晕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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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手指在素描本上划出一道铅灰色痕迹，"昏迷前她一首重复青云高中的经纬度......"晓阳看着窗外流动的夜色，想起活动室那张合影——照片边缘有个模糊的黑色人影，现在想来，或许是故意被裁掉的程雪晴。
学校西门己经关闭。
他们翻墙进入校园时，雨晴的帆布包钩住了铁丝网。
画筒"咚"地掉在草地上，滚出一卷泛黄的画纸。
晓阳展开它，呼吸停滞了。
素描纸上是用炭笔速写的少女，穿着青云高中旧式校服，倒在美术室地板上。
画纸一角有干涸的褐色污渍，右下角签着**陈墨**的名字。
"这是......"雨晴的脸色在月光下惨白："我姐退学那天，有人在她画具里放了刀片。
"文学社活动室亮着诡异的灯光。
陈墨站在梯子上，正在拆卸书架顶层的档案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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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阳突然冲向窗边——那里堆着七个打开的胶卷盒，其中一个装着烧焦的纸片，残存着"道"和"会"两个汉字。
"学生会的道德委员会。
"雨晴捡起那片纸，"五年前逼我姐退学的组织。
"凌晨一点的便利店，雨晴在收据背面画下新的素描。
晓阳看着她的笔尖勾勒出今晚的一切：翻越的铁丝网、陈墨惊慌的脸、还有那幅可怕的炭笔画。
当画到她自己时，她突然停笔，在右眼角点了颗夸张的泪痣。
"为什么是七个胶囊？
"晓阳问。
雨晴把素描推过来。
画纸边缘写着**第八个在樱花树下**，旁边画着钥匙简图——和今天她展示的那把一模一样。
"我姐的记忆坐标。
"雨晴轻声说，"但学校早就砍掉了那棵樱花树。
"晓阳摸出口袋里的钢笔，在收据空白处写下：**35.6802° N, 139.6951° E**"校史馆的旧照片，"他说，"那棵树当年被移栽到了植物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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