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一院的食堂总是人满为患。
乔琉璃端着餐盘找座位时，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瑾瑜穿着便装，浅灰色的卫衣衬得她脸色好了些，左臂的石膏己经拆了，换成了轻便的护具，正笨拙地用右手跟餐盘里的排骨较劲。
“需要喂吗，瑾队？”
乔琉璃把餐盘放在她对面，语气里的讥诮藏着点看戏的意味，“还是说，刑警队长连个排骨都对付不了？”
瑾瑜的脸瞬间涨红，像被煮熟的虾子。
她把叉子往餐盘里一戳，气鼓鼓地说：“我只是不习惯用左手。”
话虽如此，那根被戳得乱七八糟的排骨还是倔强地躺在盘子里，丝毫没有要被吃掉的迹象。
乔琉璃看着她气呼呼的样子，忽然觉得有点好笑。
乔琉璃拿起自己的勺子，把瑾瑜盘里的排骨夹过来，动作麻利地剔除骨头，再切成小块放回她盘子里——她做这个动作熟练得像呼吸，以前给术后患者喂食时练出来的，此刻却用在了一个能徒手制服歹徒的刑警队长身上。
“谢谢。”
瑾瑜的声音小得像蚊子哼，低头扒着米饭，耳根却红透了。
她偷偷抬眼，看到乔琉璃正专注地对付自己盘里的青菜，阳光透过窗户落在她的睫毛上，投下细碎的阴影，竟比审讯室里最亮的灯还要让人安心。
“你们队里的案子破了？”
乔琉璃忽然开口，用筷子拨弄着碗里的鸡蛋，“看你这么闲，居然有空来医院食堂吃饭。”
“还没。”
瑾瑜的声音低了些，“嫌犯还有个同伙在逃，队里正在布控。”
她顿了顿，夹起块乔琉璃切好的排骨，“不过张队放我假，让我把伤养利索了再归队。”
乔琉璃的动作顿了顿。
她想起昨天在医生办公室看到的卷宗，那个在逃的同伙是出了名的亡命之徒，手里可能有枪。
外科医生低头喝了口汤，滚烫的液体滑过喉咙，却没压下心底那点莫名的烦躁。
“归队后注意安全。”
乔琉璃的声音很轻，几乎被食堂的嘈杂淹没，“别总想着逞英雄，命是自己的。”
瑾瑜的眼睛瞬间亮了，像落满了星星。
她看着乔琉璃泛红的耳根，忽然觉得今天的排骨比平时好吃了百倍：“知道了，乔医生。”
接下来的几天，瑾瑜成了市一院食堂的常客。
有时是带着队里的年轻刑警来感谢乔琉璃，有时是借口复查，实则手里拎着刚买的新鲜水果。
乔琉璃嘴上说着“别总来烦我”，却会在看到她时，默默多打一份糖醋排骨，还细心地把葱姜挑出来——她注意到，瑾瑜吃排骨时总会把这些挑到一边。
这天下午，乔琉璃刚结束一台手术，就看到瑾瑜站在办公室门口，手里拎着个保温桶，脸上带着点讨好的笑。
“我跟队里的阿姨学的糖醋排骨，”她把保温桶递过来，像只等待夸奖的小狗，“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没放太多糖。”
保温桶打开的瞬间，酸甜的香气漫了满室。
乔琉璃看着里面炖得软烂的排骨，色泽红亮，汤汁浓稠，显然下了不少功夫。
她夹起一块放进嘴里，熟悉的味道在舌尖化开——和她妈妈做的味道几乎一模一样，连收汁的火候都掐得刚刚好。
“还行。”
乔琉璃的声音有点发哑，努力掩饰着眼底的惊讶，“比食堂的强点。”
瑾瑜笑得像个得到糖果的孩子，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看着乔琉璃小口小口地吃着排骨，忽然觉得这画面比破获大案还要让人满足。
她从口袋里摸出个小本本，上面用娟秀的字迹写着：“琉璃不爱吃葱蒜，排骨要炖到脱骨，收汁时加半勺醋提鲜”，每一条后面都画了个小小的对勾。
乔琉璃的余光把这一切看得真切，嘴里的排骨忽然变得有点烫。
她想起妈妈去世前，也是这样把她的喜好记在小本本上，想起每个周末回家，餐桌上永远有她爱吃的糖醋排骨。
乔琉璃放下筷子，看着瑾瑜手腕上那道新添的疤痕——是学做菜时被油溅到的，此刻却比任何装饰都要耀眼。
“下次别做了。”
乔琉璃的声音冷了些，把保温桶盖好，“我很忙，没时间天天吃你的东西。”
瑾瑜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像被戳破的气球。
她攥紧手里的小本本，指尖泛白，却还是努力挤出个笑脸：“好，我知道了。”
乔琉璃看着她转身离开的背影，看着那只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的手，忽然觉得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她拿起保温桶，闻到里面残留的香气，忽然想起刚才瑾瑜递过来时，手腕上那道清晰的烫伤——原来有人会为了让她吃口热饭，笨手笨脚地学做菜，哪怕被烫得通红也不吭声。
傍晚下班时，乔琉璃绕到了医院门口的水果店。
她挑了串最新鲜的葡萄，付账时才发现，自己选的正是瑾瑜上次带来的那种。
乔琉璃拎着葡萄站在路边，看着夕阳把影子拉得很长，忽然拿出手机，给那个熟悉的号码发了条消息：“明天中午有空吗？
食堂的排骨好像不太新鲜。”
消息发送成功的瞬间，乔琉璃的脸颊有点发烫，却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原来有些心动，就像糖醋排骨的味道，在不知不觉中，己经悄悄变了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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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要喂吗，瑾队？”
乔琉璃把餐盘放在她对面，语气里的讥诮藏着点看戏的意味，“还是说，刑警队长连个排骨都对付不了？”
瑾瑜的脸瞬间涨红，像被煮熟的虾子。
她把叉子往餐盘里一戳，气鼓鼓地说：“我只是不习惯用左手。”
话虽如此，那根被戳得乱七八糟的排骨还是倔强地躺在盘子里，丝毫没有要被吃掉的迹象。
乔琉璃看着她气呼呼的样子，忽然觉得有点好笑。
乔琉璃拿起自己的勺子，把瑾瑜盘里的排骨夹过来，动作麻利地剔除骨头，再切成小块放回她盘子里——她做这个动作熟练得像呼吸，以前给术后患者喂食时练出来的，此刻却用在了一个能徒手制服歹徒的刑警队长身上。
“谢谢。”
瑾瑜的声音小得像蚊子哼，低头扒着米饭，耳根却红透了。
她偷偷抬眼，看到乔琉璃正专注地对付自己盘里的青菜，阳光透过窗户落在她的睫毛上，投下细碎的阴影，竟比审讯室里最亮的灯还要让人安心。
“你们队里的案子破了？”
乔琉璃忽然开口，用筷子拨弄着碗里的鸡蛋，“看你这么闲，居然有空来医院食堂吃饭。”
“还没。”
瑾瑜的声音低了些，“嫌犯还有个同伙在逃，队里正在布控。”
她顿了顿，夹起块乔琉璃切好的排骨，“不过张队放我假，让我把伤养利索了再归队。”
乔琉璃的动作顿了顿。
她想起昨天在医生办公室看到的卷宗，那个在逃的同伙是出了名的亡命之徒，手里可能有枪。
外科医生低头喝了口汤，滚烫的液体滑过喉咙，却没压下心底那点莫名的烦躁。
“归队后注意安全。”
乔琉璃的声音很轻，几乎被食堂的嘈杂淹没，“别总想着逞英雄，命是自己的。”
瑾瑜的眼睛瞬间亮了，像落满了星星。
她看着乔琉璃泛红的耳根，忽然觉得今天的排骨比平时好吃了百倍：“知道了，乔医生。”
接下来的几天，瑾瑜成了市一院食堂的常客。
有时是带着队里的年轻刑警来感谢乔琉璃，有时是借口复查，实则手里拎着刚买的新鲜水果。
乔琉璃嘴上说着“别总来烦我”，却会在看到她时，默默多打一份糖醋排骨，还细心地把葱姜挑出来——她注意到，瑾瑜吃排骨时总会把这些挑到一边。
这天下午，乔琉璃刚结束一台手术，就看到瑾瑜站在办公室门口，手里拎着个保温桶，脸上带着点讨好的笑。
“我跟队里的阿姨学的糖醋排骨，”她把保温桶递过来，像只等待夸奖的小狗，“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没放太多糖。”
保温桶打开的瞬间，酸甜的香气漫了满室。
乔琉璃看着里面炖得软烂的排骨，色泽红亮，汤汁浓稠，显然下了不少功夫。
她夹起一块放进嘴里，熟悉的味道在舌尖化开——和她妈妈做的味道几乎一模一样，连收汁的火候都掐得刚刚好。
“还行。”
乔琉璃的声音有点发哑，努力掩饰着眼底的惊讶，“比食堂的强点。”
瑾瑜笑得像个得到糖果的孩子，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看着乔琉璃小口小口地吃着排骨，忽然觉得这画面比破获大案还要让人满足。
她从口袋里摸出个小本本，上面用娟秀的字迹写着：“琉璃不爱吃葱蒜，排骨要炖到脱骨，收汁时加半勺醋提鲜”，每一条后面都画了个小小的对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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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琉璃放下筷子，看着瑾瑜手腕上那道新添的疤痕——是学做菜时被油溅到的，此刻却比任何装饰都要耀眼。
“下次别做了。”
乔琉璃的声音冷了些，把保温桶盖好，“我很忙，没时间天天吃你的东西。”
瑾瑜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像被戳破的气球。
她攥紧手里的小本本，指尖泛白，却还是努力挤出个笑脸：“好，我知道了。”
乔琉璃看着她转身离开的背影，看着那只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的手，忽然觉得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她拿起保温桶，闻到里面残留的香气，忽然想起刚才瑾瑜递过来时，手腕上那道清晰的烫伤——原来有人会为了让她吃口热饭，笨手笨脚地学做菜，哪怕被烫得通红也不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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