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脑勺像被塞进滚筒洗衣机搅了三小时，钝痛混着耳鸣在颅腔里翻涌。
小波费力地睁开眼，看见生锈的铁皮屋顶正往下掉灰渣，像只年迈的巨兽在掉头皮屑。
手脚被粗麻绳捆在铁架床上，勒得皮肉发麻。
他挣扎了一下，床脚发出 “吱呀” 的哀鸣，铁栏杆上的红漆蹭在手腕上，留下道丑陋的血痕。
空气里飘着股柴油和汗臭混合的味道，像台年久失修的拖拉机刚从身边开过。
“醒了？”
角落里的阴影动了动，走出个叼着烟的男人。
军绿色衬衫的袖口卷到胳膊肘，露出小臂上盘踞的蛇形纹身，鳞片在漏进来的微光里闪着冷光。
烟蒂在他指间明灭，灰烬落在满是油污的地板上，像只死透的飞蛾。
小波的喉咙像被砂纸磨过，发不出完整的音节。
他盯着男人腰间别着的短刀，刀鞘上的铜扣随着呼吸轻轻晃动，像只蓄势待发的野兽眼睛。
“别费力气了。”
男人吐了个烟圈，烟雾在小波眼前散开，“从你喝那杯茶开始，就不是博士了。”
铁门外传来锁链拖动的哗啦声，像条被激怒的蛇。
王经理探进半个脑袋，嘴角的痣在阴影里跳动：“豹哥，这小子是计算机博士，听说很能搞那些数字游戏。”
被叫做豹哥的男人突然笑起来，笑声撞在铁皮上弹回来，震得小波耳膜发疼。
他掐灭烟头，靴底碾过烟蒂的声音像在嚼碎骨头：“数字游戏？
这里最值钱的是人命，不是代码。”
小波猛地想起师妹发过的反诈视频，屏幕上那些被打断腿的年轻人，眼神和此刻的自己一样空洞。
他拼命扭动手腕，麻绳勒进皮肉的刺痛让他清醒 —— 所谓的数据中心，根本就是座伪装成天堂的地狱。
“你们要干什么？”
他终于挤出沙哑的声音，唾沫里混着铁锈味。
豹哥突然俯身凑近，嘴里的烟臭味裹着酒气扑过来：“干你最擅长的。”
他从裤兜掏出个布满划痕的手机，屏幕碎得像蜘蛛网，“帮我们搞‘话术系统’，让那些傻子乖乖把钱打过来。”
手机屏幕亮起时，小波看见背景图是片浑浊的河流，水面漂着几个黑色塑料袋，像被丢弃的尸体。
他的指尖突然开始颤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某种更陌生的情绪 —— 那些熬夜写出的算法，那些被导师称赞 “有灵魂” 的代码，难道要用来编织陷阱？
“不……”话没说完，豹哥的拳头己经砸在铁架床上。
床板剧烈晃动，小波的额头撞在栏杆上，眼前炸开一片金星。
血顺着眉骨往下淌，滴在胸前的博士服垂布上，晕开朵暗红色的花。
“有的选吗？”
豹哥的声音突然冷得像冰，“要么敲代码，要么去河对岸喂鱼。”
铁门外传来女人的哭喊声，夹杂着皮鞭抽打的脆响。
小波的视线越过豹哥的肩膀，看见墙上贴着张泛黄的地图，缅甸两个字被红笔圈住，旁边用歪歪扭扭的字迹写着 “发财地”。
就在这时，屋顶的铁皮突然被什么东西撞了下，发出 “哐当” 巨响。
豹哥猛地转身，手按在刀柄上的动作像只受惊的猫。
王经理慌慌张张跑进来，声音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豹哥，不好了！
老鬼带的那批货被边防盯上了！”
豹哥的脸色瞬间沉下去，蛇形纹身仿佛活了过来，鳞片在皮肤下滚动。
他瞪着小波的眼神突然变了，像发现猎物的野兽：“把他带走！
转移到三号仓库！”
被拖拽着穿过走廊时，小波看见墙上贴着张撕掉一半的招聘启事。
残存的 “星途科技” 西个字上，溅着几滴暗红色的污渍，像未干的血迹。
铁皮屋顶的缝隙漏进束阳光，在地上投下细长的光斑，像把悬在头顶的刀。
他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疼痛让混沌的脑子突然清明 —— 那些被称作 “傻子” 的受害者，那些被践踏的代码尊严，那些在边境线上弥漫的浓雾，或许从一开始，就藏着另一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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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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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绿色衬衫的袖口卷到胳膊肘，露出小臂上盘踞的蛇形纹身，鳞片在漏进来的微光里闪着冷光。
烟蒂在他指间明灭，灰烬落在满是油污的地板上，像只死透的飞蛾。
小波的喉咙像被砂纸磨过，发不出完整的音节。
他盯着男人腰间别着的短刀，刀鞘上的铜扣随着呼吸轻轻晃动，像只蓄势待发的野兽眼睛。
“别费力气了。”
男人吐了个烟圈，烟雾在小波眼前散开，“从你喝那杯茶开始，就不是博士了。”
铁门外传来锁链拖动的哗啦声，像条被激怒的蛇。
王经理探进半个脑袋，嘴角的痣在阴影里跳动：“豹哥，这小子是计算机博士，听说很能搞那些数字游戏。”
被叫做豹哥的男人突然笑起来，笑声撞在铁皮上弹回来，震得小波耳膜发疼。
他掐灭烟头，靴底碾过烟蒂的声音像在嚼碎骨头：“数字游戏？
这里最值钱的是人命，不是代码。”
小波猛地想起师妹发过的反诈视频，屏幕上那些被打断腿的年轻人，眼神和此刻的自己一样空洞。
他拼命扭动手腕，麻绳勒进皮肉的刺痛让他清醒 —— 所谓的数据中心，根本就是座伪装成天堂的地狱。
“你们要干什么？”
他终于挤出沙哑的声音，唾沫里混着铁锈味。
豹哥突然俯身凑近，嘴里的烟臭味裹着酒气扑过来：“干你最擅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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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指尖突然开始颤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某种更陌生的情绪 —— 那些熬夜写出的算法，那些被导师称赞 “有灵魂” 的代码，难道要用来编织陷阱？
“不……”话没说完，豹哥的拳头己经砸在铁架床上。
床板剧烈晃动，小波的额头撞在栏杆上，眼前炸开一片金星。
血顺着眉骨往下淌，滴在胸前的博士服垂布上，晕开朵暗红色的花。
“有的选吗？”
豹哥的声音突然冷得像冰，“要么敲代码，要么去河对岸喂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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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屋顶的铁皮突然被什么东西撞了下，发出 “哐当” 巨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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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瞪着小波的眼神突然变了，像发现猎物的野兽：“把他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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