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滴与幽灵苏暖程默完整免费小说_小说全文免费阅读雨滴与幽灵苏暖程默

"调音就像是在治愈钢琴，而治愈你，是我这辈子最正确的走音。"雨水拍打着挡风玻璃，

雨刷器有节奏地左右摆动，却怎么也赶不走车窗上那层薄薄的雾气。程默把出租车停在路边，

熄了火，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皱巴巴的香烟。他点燃一支，深深吸了一口，

尼古丁的苦涩在肺里转了一圈，又被他缓缓吐出。后视镜里映出一张棱角分明的脸，

三十五岁上下，右眉骨上有一道浅浅的疤痕，眼睛像是两口深井，看不见底。

他伸手抹去镜子上的水汽，那道疤痕更加明显了。"五年了。"程默低声自语，

声音沙哑得像是很久没说过话。五年前的那个雨夜，和今晚出奇地相似。

那是他作为"幽灵"执行的最后一个任务。目标是个政客，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活儿。

政客家里有个小女孩，八岁，穿着粉色的睡裙，本该在床上安睡，

却不知怎么出现在了书房门口。子弹穿过政客的太阳穴，又击中了小女孩的胸口。

程默的手指无意识地颤抖了一下，烟灰落在裤子上，烫出一个焦黑的小点。他掐灭烟头，

把剩下的半截烟扔出窗外。雨水立刻将它浇灭。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打断了他的回忆。

是调度中心。"老程，音乐学院门口有个预约单，去不去？""嗯。"程默简短地应了一声，

发动车子。滨海音乐学院的拱门下，一个纤细的身影站在雨中，没有打伞。

程默把车停在她面前，摇下车窗："是您叫的车吗？"那是个年轻女子，约莫二十五六岁，

穿着简单的米色风衣，长发被雨水打湿贴在脸颊上。最引人注目的是她的眼睛——大而明亮，

却没有焦点。"是的，去阳光花园小区，谢谢。"她微笑着说，声音清澈得像山间的溪流。

程默下车帮她打开后门，发现她手里拿着一根折叠的白手杖。"小心台阶。

"他下意识提醒道。"谢谢。"女子摸索着坐进车里，"我叫苏暖，是个钢琴调律师。

""程默。"他简短地自我介绍，然后陷入沉默。从后视镜里，

他看到苏暖正用手指轻轻抚摸着放在腿上的琴键调音工具，动作娴熟而温柔。车子驶入雨幕，

城市的霓虹在湿漉漉的路面上拉出长长的光影。程默注意到苏暖微微侧着头，

似乎在倾听雨声和车轮碾过水洼的声音。"您喜欢雨天？"他破天荒地主动搭话。苏暖笑了，

眼角浮现出细小的纹路："嗯，雨声很治愈。每个季节的雨都不一样，春天的雨轻快，

夏天的雨热烈，秋天的雨缠绵，冬天的雨……"她顿了顿，"冬天的雨最寂寞。

"程默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想起最后一个任务那晚，也是冬雨，冰冷刺骨。"到了。

"二十分钟后，他把车停在一个普通小区门口。苏暖付完车费，摸索着推开车门。

程默看着她艰难地在雨中展开手杖，突然说道："等一下。"他抓起伞冲出去，为她撑开，

"我送你到楼下。""太麻烦您了……""不麻烦。"电梯里，苏暖突然问道："程师傅，

您是不是心情不好？"程默一愣："为什么这么问？""您的呼吸声。

"苏暖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比一般人沉重一些，像是心里压着什么事。"程默没有回答。

电梯停在七楼，他跟着苏暖走到712室门前。苏暖掏出钥匙，却怎么也插不进锁孔。

程默接过钥匙帮她开门，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从屋内飘出。"谢谢您，程师傅。

"苏暖站在门口，湿漉漉的睫毛在灯光下闪着微光，"要进来喝杯茶吗？

就当感谢您送我回来。"程默本该拒绝的。五年了，他从不与乘客有工作以外的接触。

但不知为何，他点了点头："好。"苏暖的公寓小而整洁，客厅里摆着一架老旧的立式钢琴，

琴盖上放着几个造型可爱的陶瓷摆件。

程默注意到墙上挂着的照片——年轻的苏暖站在一对中年夫妇中间，三人都笑得灿烂。

照片里的苏暖，眼睛明亮有神。"十五岁那年的一场车祸。"苏暖仿佛察觉到他的疑惑，

一边泡茶一边说，"失去了父母和视力。不过还好，我还能弹琴。

"她微笑着把茶杯递给程默，"听觉和触觉变得特别灵敏，调音师的工作反而更适合我了。

"程默接过茶杯，指尖不小心碰到苏暖的手。那双手温暖而粗糙，

布满长期与琴弦打交道留下的薄茧。他突然想起自己手上那些因常年握枪而生的茧子，

下意识地把手缩了回来。"您的手……"苏暖却敏锐地察觉到了，"是军人吗？""曾经是。

"程默撒了个谎。特种部队的经历确实是他伪造身份的一部分。"我就知道。

"苏暖的笑容扩大了些，"您走路几乎没有声音，但站立时又特别稳，

像是经过特殊训练的人。"程默心头一紧。这个盲女的观察力惊人地准确。"茉莉花茶，

希望您喜欢。"苏暖把茶杯推向他，"我爸爸生前最爱喝这个。"程默抿了一口，

花香在舌尖绽放，莫名让他想起很久以前，母亲泡的茶。那是他成为"幽灵"前，

为数不多的温暖记忆。"好茶。"他低声说。苏暖转向钢琴："要听一首曲子吗？

虽然我只是个调律师，但弹得还行。"没等程默回答，她的手指已经落在琴键上。

是肖邦的《雨滴前奏曲》，清澈的音符在雨声中流淌，像是一场对话。程默闭上眼睛，

突然感到一种久违的平静。曲终时，他发现自己的拳头不知何时已经松开。"我该走了。

"程默站起身，声音有些不自然。"谢谢您送我回来。"苏暖送他到门口，

"如果您需要用车，可以直接联系我。"她递来一张名片，上面有她的电话号码和盲文。

程默接过名片，犹豫了一下，也从钱包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名片："我的电话。

"回程的路上，雨停了。程默打开车窗，让夜风吹散车内的沉闷。经过滨海大桥时，

他停下车，走到栏杆边。桥下的江水漆黑如墨，就像他记忆里那个小女孩最后望向他的眼神。

他从口袋里掏出苏暖的名片，指尖摩挲着那些凸起的盲文点。五年了，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给别人联系方式。第二天清晨，程默的出租车再次停在阳光花园小区门口。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只是鬼使神差地拨通了苏暖的电话。"程师傅？"电话那头，

苏暖的声音带着些许惊讶。"我……刚好在附近。你需要用车吗？""真巧，

我正要去音乐学院给钢琴调音。"苏暖笑着说，"那就麻烦您了。"当苏暖坐进车里，

带来一阵淡淡的茉莉花香时，程默意识到，这可能是他五年来第一次期待新的一天。

音乐学院的老礼堂里，苏暖跪在一架三角钢琴前，手指灵巧地调整着琴弦，

时而敲击几个音符，侧耳倾听。程默靠在门框上，默默注视着她专注的侧脸。

"程师傅还在吗？"苏暖突然问道。"在。""您知道吗，调音就像是在治愈钢琴。

"苏暖的手指抚过琴键，"每架钢琴都有自己的'心病'，有的音不准是因为潮湿，

有的是因为老化，有的只是太久没人弹奏，寂寞了。

"程默走近几步："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苏暖笑了："您的脚步声很特别，

像猫一样轻，但呼吸声比一般人沉。我猜您一定有很多故事。"程默没有回答。

阳光透过彩色玻璃窗照在苏暖身上，给她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那一刻，他突然有种冲动，

想把所有黑暗的过去都告诉她。但最终，他只是说："调好了吗？我送你回去。

"日子一天天过去，程默发现自己越来越频繁地接送苏暖。

他知道了她每周三下午会去盲人学校教孩子们音乐，

知道了她最喜欢吃城南那家小店的提拉米苏，知道了她虽然看不见，

却能通过声音和气味"看"到整个世界。一个周五的傍晚，程默照例来接苏暖下班。

音乐学院门口，几个流里流气的年轻人正围着苏暖，其中一个伸手去摸她的脸。"小瞎子，

跟哥哥们去玩玩？"程默的血液瞬间冻结，又瞬间沸腾。五年前那种熟悉的杀意涌上心头，

但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现在是程默，出租车司机，不是"幽灵"。"离她远点。

"程默走上前，声音低沉得可怕。几个混混转身，看到程默阴沉的脸和结实的身板，

悻悻地退开了。其中一个临走前恶狠狠地瞪了程默一眼："多管闲事，有你好看的。

""程师傅？"苏暖的声音有些颤抖。"没事了。"程默轻轻扶住她的手臂，"我们回家。

"那天晚上，程默失眠了。他站在公寓的窗前，看着城市的灯火，

想起苏暖被骚扰时无助的样子，想起混混临走时那个威胁的眼神。他打开衣柜，

从最底层抽出一个尘封已久的黑色皮箱。指纹解锁，咔嗒一声，箱子开了。

里面是一把拆卸状态的HK USP手枪，和三个弹夹。程默的手指抚过冰冷的金属部件，

肌肉记忆让他能在七秒内完成组装上膛。"最后一次。"他对着黑暗说，

然后把箱子重新锁好，塞回衣柜深处。第二天清晨，程默比平时早了一小时到达苏暖的小区。

他在车里等到苏暖出现，然后像往常一样送她去工作。不同的是，今天他的外套内袋里，

多了一把折叠刀。接下来的几天，程默变得格外警惕。他改变了接送苏暖的路线，

时不时查看后视镜，确保没有车辆跟踪。苏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但体贴地没有多问。

周四下午，程默送苏暖去盲人学校后，接到了一个陌生号码的来电。"程默是吧？

"电话那头是个粗犷的男声，"你惹了不该惹的人。"程默的心沉了下去："你是谁？

""周坤。你打了我弟弟，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男人冷笑道，"不过我对你没兴趣。

那个小瞎子……她是你相好吧？"程默的手指捏紧了方向盘："你敢碰她一下……""哟，

威胁我？"周坤哈哈大笑，"城南废弃化工厂，今晚八点，一个人来。否则，

我就让我的人去拜访你的小瞎子。听说盲人的听觉都很灵敏，

不知道她听到自己手指被一根根折断的声音，会是什么表情？"电话挂断了。

程默把车停在路边，深呼吸了几次才平静下来。周坤，城南一带的地头蛇，手下有十几号人，

以心狠手辣著称。警方盯了他很久，但一直缺乏确凿证据。程默看了看表，

距离接苏暖还有一个小时。他发动车子，朝城郊驶去。二十分钟后，

他停在一栋破旧的农舍前。这是他用假名租下的，连组织都不知道的安全屋。

农舍的地下室里，程默打开了那个黑色皮箱。这一次，他没有犹豫。七秒后，

一把完整的手枪握在他手中。他检查了弹夹，又拿出一把军用匕首别在腰间。

"幽灵"回来了。但这一次，不是为了杀人，而是为了保护。晚上七点半，

程默把车停在距离废弃化工厂五百米的地方。他给苏暖发了条短信，说今晚有事不能接她，

让她打车回家。苏暖回复得很快："好的，注意安全。明天见。"简单的几个字，

却让程默胸口发紧。他收起手机，检查了一遍武器，然后悄无声息地潜入夜色中。

化工厂的铁门半开着，里面传来嘈杂的人声和笑声。程默贴着墙根移动，数了数——八个，

不，九个人，分散在厂房各处。周坤坐在中央的一把破椅子上，

旁边站着那天骚扰苏暖的混混。程默深吸一口气，从阴影中走出。"我来了。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厂房里回荡。九双眼睛齐刷刷看向他。周坤咧嘴一笑，

露出一口金牙："还挺准时。"他站起身，拍了拍弟弟的肩膀，"去，

给这位大哥'道个谢'。"混混抄起一根钢管，狞笑着走向程默。其他人也围了上来，

形成合围之势。程默站着没动，直到混混举起钢管朝他头顶砸来。就在钢管即将落下的瞬间，

程默动了——一个侧身避开攻击，右手成刀砍在混混手腕上，钢管当啷一声落地，

左手同时抽出匕首，抵在混混喉咙上。"都别动。"程默冷声道，"否则他死。

"厂房里顿时鸦雀无声。周坤的脸色变了："你……你到底是谁？"程默没有回答。

他挟持着混混慢慢后退，直到背靠墙壁："苏暖与这事无关。以后你们任何人敢靠近她，

我会让你们后悔出生在这个世界上。"他的声音很轻，却让所有人都不寒而栗。

周坤强装镇定："你以为你能活着走出去？"程默突然笑了，

那是一个"幽灵"式的微笑："试试看。"接下来的三分钟，成了周坤一伙人的噩梦。

程默先是打晕了手中的混混，然后以惊人的速度和精准度放倒了三个扑上来的打手。

他的每一次出手都直击要害——咽喉、太阳穴、腹股沟——却又不致命，

只是让对手暂时失去行动能力。当第五个人捂着折断的手腕惨叫时，剩下的人开始退缩了。

程默捡起地上的钢管，一步步走向周坤。"你……你别过来！"周坤掏出一把手枪，

颤抖着指向程默，"我开枪了！"程默脚步不停："你的保险没开。"周坤慌乱地查看手枪，

就在这瞬间，程默一个箭步上前，钢管重重敲在周坤手腕上。手枪落地，被程默一脚踢开。

"听着，"程默揪住周坤的衣领，把他提起来，"我不在乎你们做什么勾当，但离苏暖远点。

如果再让我知道你威胁她，我会找到你，在你所有手下面前，一根一根打断你的骨头。

明白了吗？"周坤面如土色，连连点头。程默松开手，周坤瘫软在地。程默环视一圈，

确认所有人都失去了战斗意志，这才转身离开。走到门口时，

他头也不回地说："报警电话我已经打了。

你们有十分钟时间决定是逃跑还是向警方解释这里的毒品。

"他指的是厂房角落里那几个显眼的白色包裹。那是他刚进来时就注意到的。回到车上，

程默的手才开始颤抖。五年了，他以为自己已经彻底告别了暴力和杀戮。但今晚，

为了保护苏暖，"幽灵"不得不短暂复活。他掏出手机，看着苏暖发来的那条"明天见"，

突然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他越是靠近苏暖，就越可能给她带来危险。

不仅是来自周坤这样的地痞流氓，

还有可能来自他过去的组织——那些永远不会放过叛徒的人。程默发动车子，在夜色中疾驰。

他必须做出选择：继续靠近苏暖，给她带来可能的危险；或者彻底离开，

让她回归平静的生活。雨又开始下了，模糊了挡风玻璃，就像模糊了他的未来。

雨水敲打着车顶，程默坐在出租车里，双手紧握方向盘，指节发白。后视镜中的自己，

眼下挂着浓重的阴影。自从那晚在废弃化工厂与周坤对峙后，他已经三天没合眼了。

"程师傅？"苏暖的声音从后座传来，轻柔得像一片羽毛落在水面上，"您最近很累吗？

"程默猛地回神，下意识调整了一下后视镜角度，

确保苏暖看不见他疲惫的面容——尽管她本就看不见。"没事，只是没睡好。

"苏暖微微侧头，那双没有焦点的眼睛却仿佛能看透人心。"您呼吸的节奏变了，

比平时快了一些。"她顿了顿，"是因为上周那些骚扰我的人吗？

"程默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收紧。他该怎么告诉她，那些混混只是表象，真正的危险是他自己？

是他过去的身份，是他随时可能被组织发现的秘密？"都解决了。"他最终只说出这三个字，

声音低沉得几乎被雨声淹没。车子停在盲人学校门口，苏暖没有立即下车。

她摸索着从包里取出一个纸袋，"我自己烤的曲奇，加了点薰衣草，有助于睡眠。

"纸袋递过来的瞬间，程默闻到了黄油和薰衣草混合的温暖香气。他接过纸袋，

指尖不小心碰到苏暖的手，那触感让他想起多年前在孤儿院时，

唯一对他好的那个老师的手——粗糙却温柔。"谢谢。"程默说，

这两个字在他喉咙里哽了一下。苏暖微笑着下了车，撑开盲杖，在雨中小心翼翼地走向校门。

程默看着她纤弱的背影，胸口突然涌上一股难以名状的情绪。他摇下车窗，

喊道："下午我来接你！"苏暖回头，雨水打湿了她的脸颊，

但她的笑容比阳光还明亮："好！"程默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后，才驱车离开。

他拿起一块曲奇咬了一口，甜中带苦的味道在舌尖蔓延。五年了，

这是他第一次接受别人的好意而没有怀疑背后的动机。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屏幕上显示着一个陌生号码。程默的肌肉瞬间绷紧，所有警觉本能同时苏醒。他按下接听键，

但没有出声。"程先生，"电话那头是一个陌生的男声，"我们注意到您最近的活动。

周坤的事处理得很……专业。"程默的血液瞬间凝固。他慢慢把车停到路边，

声音冷静得可怕："你们是谁？""老朋友了。"对方轻笑一声，"'幽灵'先生。

"这个代号像一把刀刺进程默的胸口。五年了，他以为自己已经彻底摆脱了过去，

摆脱了那个双手沾满鲜血的"幽灵"。"你们认错人了。"程默准备挂断电话。

"小女孩的粉色睡裙，"对方突然说，"右胸口有个蝴蝶结，被子弹打穿了。她叫林小雨，

八岁，喜欢画画。"程默的眼前闪过那个雨夜，小女孩倒下的身影，粉色的睡裙被鲜血染红。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你们到底想要什么？

"他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只是提醒您，组织从未忘记叛徒。"对方的声音变得冰冷，

"特别是手上沾了无辜者鲜血的叛徒。"电话挂断了。程默盯着手机屏幕，

仿佛那是一条毒蛇。他猛地推开车门，冲到路边干呕起来，却只吐出几口酸水。

雨水打在他的背上，冷得像那个噩梦般的夜晚。回到车里，程默颤抖着点燃一根烟，

深深吸了一口。尼古丁暂时稳定了他的神经。他必须思考：组织是怎么找到他的？

是因为周坤的事暴露了行踪？还是他们一直在监视他？最可怕的问题是：苏暖现在有危险吗？

程默掐灭烟头，做了一个决定。他发动车子，朝城郊的安全屋驶去。是时候重新武装自己了。

安全屋的地下室里，程默打开了那个黑色皮箱。

手枪、匕首、绳索、伪装工具——五年来第一次，他将这些"老朋友"一件件取出，检查，

佩戴。当他穿上特制的防弹背心时，肌肉记忆让他动作流畅得像从未停止过训练。

程默站在镜子前，看着全副武装的自己。镜中的男人眼神冰冷，

右眉骨的疤痕在昏暗灯光下显得格外狰狞。"幽灵"回来了，但这一次，不是为了杀人，

而是为了保护。下午三点，程默提前一小时到达盲人学校。

他把车停在能同时观察校门和后巷的位置，警惕地扫视着周围。雨已经停了，

但天空依然阴沉，仿佛在酝酿更大的风暴。三点四十五分，学生们开始陆续离校。

程默的目光锁定在校门口，等待着苏暖的身影。然而，直到四点二十分，苏暖仍未出现。

程默拨通了苏暖的电话，却听到"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的提示音。

一股不祥的预感爬上他的脊背。他下车快步走向校门，拦住一位正要离开的老师。

"请问苏暖老师还在学校吗？"那位老师疑惑地看着他："苏老师？她一小时前就离开了啊。

有个自称她表哥的男人来接她。"程默的心沉到了谷底。"什么样的男人？""高个子，

戴鸭舌帽和口罩，说是有急事。"老师回忆道，"苏老师好像认识他，很自然地就跟他走了。

"程默转身跑回车里，双手发抖地掏出手机。

他调出一个特殊软件——这是他在接送苏暖一个月后，偷偷在她手杖底部安装的微型追踪器。

屏幕上，一个红点正在城北方向移动，已经接近郊区的废弃工业园。程默一脚油门踩到底，

出租车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

他一边飙车一边分析情况：组织不会用这么拙劣的绑架手段，这更像是周坤的报复行动。

但无论如何，苏暖现在有生命危险。追踪信号在工业园最边缘的一栋破旧仓库停了下来。

程默在距离仓库五百米处停车，从后备厢取出一个黑色背包，快速检查了武器。手枪上膛，

匕首就位，防弹背心已经穿好。夕阳西下，仓库的轮廓在血色余晖中显得格外狰狞。

程默像影子一样无声接近，利用废弃的集装箱作为掩护。靠近仓库侧窗时，

他听到了里面的声音。"...以为有个能打得相好就了不起？"是周坤的声音，

带着醉醺醺的狠毒，"今天我就要让他知道，得罪我周坤的下场！

""我不认识你们说的那个人……"这是苏暖的声音，虽然颤抖但依然清晰，

"我只是个普通的调音师……""闭嘴！"一记响亮的耳光声，接着是苏暖的闷哼。

程默的血液瞬间沸腾。他悄无声息地绕到仓库正门，

从门缝中观察里面的情况：周坤和五个手下，苏暖被绑在一张椅子上，脸颊红肿，

嘴角有血迹。一个混混正用刀在她脸前比画。"老大，这瞎子长得还挺标致，

"混混淫笑着说，"不如我们先……"程默没有等他说完。他一脚踹开仓库大门，

在所有人反应过来前，已经连开两枪。持刀的混混和旁边一人应声倒地，都是膝盖中弹，

惨叫着滚到一边。"程师傅！"苏暖惊呼。周坤和剩下三人慌忙掏武器，

但程默的速度快得不像人类。他一个翻滚躲过第一波射击，同时击中了第二个人的肩膀。

子弹精准地避开要害，却足以让对手失去战斗力。"幽灵！"程默低吼着，

用这个代号震慑敌人，"放下武器，否则下一枪就是脑袋。"周坤的脸色变得惨白。

他听说过"幽灵"的传说——那个神出鬼没的顶级杀手，从未失手，也从未留下活口。

他颤抖着举起双手："别……别开枪！我不知道她是您的人……"程默没有理会他的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