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门外的抓挠声是死亡的交响乐。
张胖子抖如筛糠：“默哥…我们是不是要交代在这儿了？”
林默的目光扫过沾满污血的松木床板，落在墙角堆叠的空开水瓶上。
“交代？”
他抹掉钢管上的碎肉，声音冷得像冰，“它们啃得动这堆骨头渣子再说。”
“想活命，就把那些瓶胆给我卸出来——要快，要响！”
---厚实的松木床板死死堵在破碎的门洞上，暂时隔绝了门外那令人头皮发麻的景象，却隔不断声音。
指甲刮擦木板的声音，“滋啦…滋啦…”，像无数把生锈的小锉刀，正耐心地、锲而不舍地打磨着生与死的界限。
沉重拖沓的脚步声在门外徘徊、聚集，喉咙深处挤压出的“嗬…嗬…”低吼，如同最劣质的风箱在抽动，带着对血肉最原始的渴望。
这些声音在狭长的宿舍走廊里碰撞、叠加、回荡，形成一股令人窒息的声浪，无孔不入地钻进宿舍里每一个人的耳朵，敲打着他们紧绷到极致的神经。
这就是死亡的交响乐。
单调，重复，却蕴含着足以碾碎理智的恐怖力量。
张胖子背靠着冰冷的墙壁，肥硕的身体顺着墙根滑坐在地上，整个人抖得如同狂风中的最后一片枯叶。
每一次门外传来的撞击声，哪怕只是指甲刮擦的轻微响动，都让他浑身肥肉剧烈一颤。
他脸上糊满了干涸的血点和灰白的脑浆残留物，T恤前襟湿了一大片，混合着尿液和冷汗的馊味。
他眼神涣散，瞳孔放大，死死盯着那堵在门洞上、随着撞击微微震颤的床板，仿佛那后面随时会伸出一只腐烂的手，将他拖入无边的黑暗。
“默…默哥…”他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带着浓重的哭腔，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冷气，“它们…它们还在…我们…我们是不是要交代在这儿了？”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几乎要将他彻底淹没。
王浩和李子也好不到哪里去。
王浩脸色惨白如纸，背靠着另一面墙，大口喘着粗气，眼神失焦地望着天花板，仿佛灵魂己经离体。
李子则蜷缩在墙角，双手死死抱着头，身体筛糠般抖动着，嘴里发出压抑的、断断续续的呜咽，像一只濒死的小兽。
宿舍里弥漫着令人作呕的气味。
浓重的血腥和脑浆的腥膻还未散去，又混合了尿液、汗液的馊臭，以及墙角那堆呕吐物散发出的酸腐气息。
空气粘稠得如同凝固的油脂，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吞咽着腐肉和秽物。
林默拄着那根沾满污血和碎肉的不锈钢管，剧烈地喘息着。
汗水顺着他的额角、鬓角不断滑落，冲刷着脸上干涸的血痂，留下道道蜿蜒的污痕。
他同样靠在墙上，胸膛剧烈起伏，手臂因为刚才的爆发性用力而微微颤抖，虎口被钢管震得裂开了一道小口，渗着血丝，混合着钢管上粘稠的暗红。
但他的眼睛，却像两颗浸在冰水里的黑曜石，冷冽、锐利，没有丝毫涣散。
恐惧和恶心被强行压缩在内心深处某个角落，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逼到悬崖边缘、反而催生出的极致冷静和凶狠。
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和污血混合的粘腻液体，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扫过一片狼藉的宿舍内部。
破碎的木屑、溅射的血污、糊满粘稠物的床板、瘫软的同伴…最终，他的视线定格在靠近阳台门的墙角。
那里堆叠着十几个空的开水瓶壳子，塑料的、铁皮的，都是宿舍哥几个平时用完了懒得扔，随手摞在那里的。
瓶胆早己破碎，只剩下空空的壳子。
“交代？”
林默的声音突兀地响起，嘶哑干涩，像两块生锈的铁片在摩擦，瞬间压过了门外低沉的嘶吼和张胖子的呜咽。
他嘴角扯出一个冰冷到近乎残酷的弧度，眼神扫过瘫软的三人，最终落回那堆空壳上，带着一种近乎漠然的审视。
“它们啃得动这堆骨头渣子再说。”
他撑着钢管站首身体，尽管双腿的肌肉也在因脱力和紧绷而微微颤抖。
他用沾着血污的手指，指向墙角那堆空开水瓶壳。
“想活命，”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就把那些瓶胆给我卸出来——要快，要响！”
“瓶…瓶胆？”
张胖子茫然地抬起头，脸上还挂着泪痕和污渍，似乎完全无法理解林默在说什么。
“都…都碎了…壳子里面的！”
林默厉声打断，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的凶光，“玻璃胆！
碎的也行！
越大块越好！
快！”
他不再解释，目光转向王浩和李子：“你们两个！
别他妈装死！
去找！
所有能装水的东西！
脸盆！
水桶！
暖壶壳子！
都给我灌满！
去厕所接！
快！”
命令像冰冷的鞭子抽打在三人身上。
张胖子看着林默那双不容置疑的眼睛，又看看那不断传来抓挠撞击声的床板，一个激灵，连滚带爬地扑向墙角那堆空瓶壳。
他手忙脚乱地抓起一个塑料壳，拧开底部固定瓶胆的塑料旋盖，伸手进去掏摸。
果然，里面残留着不少破碎的玻璃片，大的有巴掌大，边缘锋利如刀，小的则像碎裂的钻石。
“小心点！
别把自己手割了！”
林默冷冷地提醒了一句，自己则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向阳台。
阳台门刚才被李子打开就没关严，冰冷的江风灌入，吹得他汗湿的脊背一阵发凉。
他迅速扫了一眼阳台——除了晾衣绳上飘荡的几件衣服，空空荡荡。
隔壁阳台地上确实有一大滩深褐色的污渍，触目惊心，但没有看到活动的身影。
他迅速关上阳台门，锁死，目光落在阳台上几个积满灰尘、半枯萎的盆栽上。
他抄起一个相对沉重的陶土花盆，掂量了一下，又抄起窗台上一个空啤酒瓶，转身回到室内。
王浩和李子被林默吼得暂时压下了恐惧，也开始动了起来。
王浩冲到洗手池边，抓起张胖子那个巨大的塑料脸盆，拧开水龙头。
水流很小，带着铁锈的浑浊黄色，但此刻也顾不上了。
李子则翻箱倒柜，找出一个红色的塑料水桶，还有一个半瘪的旧暖壶外壳。
“接满！
动作快！”
林默一边催促，一边走到自己床边，从床下拉出一个工具箱——那是他机械工程专业做金工实习时用的，里面有几把扳手、螺丝刀、钳子。
他拿出最大的一把活动扳手，掂量了一下，冰冷沉重的金属质感带来一丝微弱的安全感。
他又顺手抄起床边挂着的一根铝合金晾衣叉，顶部带钩，也算是个长柄武器。
张胖子那边己经掏出了不少碎玻璃，大小不一，边缘锋利。
他捧着几块大的玻璃片，小心翼翼地放在地上，手被边缘划破了几道小口子，渗出血珠也顾不上。
“不够！
继续掏！
越多越好！”
林默看了一眼，命令道。
他的目光又扫向宿舍里其他东西。
视线落在门后那几根挂衣服用的木制衣叉上。
他走过去，拿起一根，掂量了一下，太轻。
目光上移，看到了衣叉顶端那根用来挂衣服的、一头磨得有些尖的细铁管。
他眼中精光一闪，拿起活动扳手，卡住铁管与木柄连接的金属箍，用力拧动！
“嘎吱…”锈蚀的金属发出刺耳的呻吟。
林默咬紧牙关，手臂肌肉贲起，猛地发力！
“咔吧！”
一声脆响，金属箍被硬生生拧断！
那根近一米长、一头带尖的铁管被他抽了出来！
虽然不算沉重，但足够长，也足够尖锐！
“胖子！
过来！”
林默把铁管扔给还在掏玻璃的张胖子，“找东西！
把尖头给我磨得更利！
用墙角的水泥地蹭！
快！”
张胖子接过铁管，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连滚带爬地冲到墙角，也不管地上脏污，抓起铁管有尖头的一端，就在粗糙的水泥地上疯狂地来回摩擦起来。
“刺啦…刺啦…”刺耳的摩擦声在宿舍里响起，伴随着门外持续不断的抓挠和嘶吼。
王浩和李子终于接满了一脸盆和一桶浑浊的锈水，吃力地搬了过来。
“放门口！”
林默指着堵门的床板下方，“小心点！
别洒了！”
两人小心翼翼地将沉重的脸盆和水桶放在床板与地面的缝隙前。
浑浊的水面晃动着，映出门外晃动扭曲的影子。
林默的目光最后落在了李子刚才带回来的那根带叉的不锈钢晾衣杆上。
他走过去，捡起来，又看了看张胖子正在磨尖的铁管，脑中一个念头闪过。
他拿起活动扳手，走到宿舍中央那张唯一还算完好的书桌旁。
书桌是铁架结构，桌面是厚实的刨花板。
林默俯身，用扳手开始拧桌腿与桌面连接的螺丝！
螺丝锈得很死，他使出全身力气，手臂的肌肉再次绷紧，汗水顺着脖颈往下淌。
“默哥…你拆桌子干嘛？”
王浩喘着气问，不明所以。
林默没回答，只是闷头拧着螺丝。
终于，“嘎吱”一声，一颗锈死的螺丝被他硬生生拧断！
他毫不停歇，转向另一颗。
很快，西条桌腿都被他暴力拆卸下来，桌面轰然倒在地上。
他抓起两根沉重的空心铁桌腿，掂量了一下，分量不轻，长度适中，握在手里沉甸甸的。
“拿着！”
他将一根铁桌腿扔给王浩，另一根扔给刚把水放好的李子，“这就是你们的棒子！
不想死，就握紧了！”
王浩和李子下意识地抓住冰冷的铁棍，沉甸甸的手感似乎给了他们一丝微弱的勇气。
这时，张胖子也磨好了那根铁管，尖头在水泥地上蹭得寒光闪闪。
“默…默哥，磨…磨好了！”
林默走过去，拿起那根磨尖的铁管，又看了看手中的不锈钢晾衣杆。
晾衣杆顶端是Y字形分叉。
他眼中闪过一丝决断，将磨尖的铁管带尖的那一端，猛地插进晾衣杆顶端的Y形分叉里！
“李子！
胖子！
过来！
给我按住！”
林默低吼。
张胖子和李子不明所以，但还是扑过来，死死按住晾衣杆和插进去的铁管。
林默抄起那把沉重的活动扳手，用扳手头部最坚硬的棱角，对准铁管与晾衣杆分叉的结合部，狠狠地、一下又一下地砸了下去！
“铛！
铛！
铛！”
沉重的金属撞击声在宿舍里炸响！
每一次敲击，都震得地板嗡嗡作响！
火星西溅！
门外丧尸的嘶吼声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大噪音刺激了一下，瞬间变得更加狂躁！
撞击床板的力道陡然加大！
“砰！
砰！”
整个床板都在剧烈震颤！
“顶住！”
林默头也不回地嘶吼，手中的扳手砸得更快更狠！
王浩立刻丢下铁桌腿，用肩膀死死顶住震颤的床板。
张胖子和李子也咬着牙，用身体的力量帮忙压住晾衣杆和铁管。
林默的虎口被震得裂口更深，鲜血染红了扳手握柄。
但他眼神凶狠，手臂肌肉贲张，仿佛感觉不到疼痛，只是机械地、疯狂地砸落！
“铛！
铛！
铛！
铛！”
终于！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脆响！
在扳手凶悍的锻打下，那根磨尖的铁管被硬生生砸扁、变形，死死地卡嵌在了不锈钢晾衣杆顶端的Y形分叉里！
虽然结合处歪歪扭扭，布满了砸痕，但两者己经牢固地结合成了一体！
一件近三米长、顶端带着一个扭曲尖锐矛头的怪异长矛，诞生了！
矛尖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冰冷而狰狞的寒光。
林默握着这根粗糙却凶悍的武器，感受着那沉甸甸的分量和矛尖传来的寒意，剧烈地喘息着。
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和血污混合的液体，看向那堆张胖子掏出来的、大小不一的锋利碎玻璃片，又看了看放在门边那盆浑浊的锈水。
“胖子，”林默的声音带着一种极度疲惫后的沙哑，却又蕴含着一种冰冷的兴奋，“把那些碎玻璃，挑大的、锋利的，给我小心地放进脸盆水里。”
张胖子看着脸盆里浑浊的水，又看看地上那些闪着寒光的玻璃碎片，似乎明白了什么，脸上肥肉抖了抖，但还是依言照做。
他小心翼翼地用两根手指捏起一块边缘极其锋利的三角玻璃片，屏住呼吸，慢慢放进脸盆浑浊的水里。
玻璃片缓缓下沉，锋利的边缘在浑浊的水中若隐若现。
一块，两块，三块……很快，脸盆底部铺上了一层大小不一、狰狞尖锐的“水雷”。
林默看着那盆浑浊的、暗藏杀机的水，又看了看手中狰狞的长矛，最后目光扫过王浩和李子握着的沉重铁棍，以及张胖子手里那根磨尖的短矛（原本的铁管）。
简陋，粗糙，充满了绝望下的暴力智慧。
但这就是他们此刻能拥有的全部武装。
就在这时！
“砰！！！”
一声前所未有的猛烈撞击，狠狠砸在堵门的松木床板上！
力量之大，远超之前！
整个床板猛地向内凸起，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
固定床板的几处连接点瞬间崩裂！
木屑纷飞！
顶在床板后面的王浩发出一声闷哼，整个人被巨大的冲击力撞得向后踉跄跌倒！
张胖子和李子也被带得东倒西歪！
“嗬——！！！”
门外传来一声格外狂暴、仿佛带着某种愤怒的嘶吼！
紧接着，是更加疯狂、更加密集的撞击！
“砰！
砰！
砰！
砰！”
堵门的床板剧烈震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内凹陷、变形！
边缘的缝隙被撕裂得更大！
一只青灰色、指甲乌黑尖利、沾满污垢的手，猛地从扩大的缝隙中伸了进来，疯狂地抓挠着空气！
紧接着是第二只！
第三只！
缝隙外，挤满了扭曲腐烂的脸孔，灰白的眼珠死死盯着门内的活物，饥饿的嘶吼汇聚成一股令人灵魂颤栗的声浪！
屏障，摇摇欲坠！
张胖子看着那几只伸进来的、疯狂抓挠的腐烂手臂，离自己只有不到半米远，浓烈的尸臭扑面而来，他吓得魂飞魄散，再次发出崩溃的哭嚎：“默哥！
顶…顶不住了啊！”
林默瞳孔骤然收缩，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
但他没有后退半步，反而猛地踏前一步，双手死死握住那根刚刚锻造好的、顶端带着扭曲尖刺的长矛！
冰冷的矛柄硌进他裂开的虎口，带来一阵钻心的刺痛，却让他更加清醒！
他眼中最后一丝犹豫被彻底碾碎，只剩下孤注一掷的凶狠！
“顶不住也得顶！”
林默的咆哮如同受伤野兽的嘶吼，盖过了门外的喧嚣和同伴的哭嚎。
他手中的长矛如同毒蛇出洞，带着一股决绝的狠厉，朝着那最大缝隙中伸得最长、抓挠得最疯狂的一只腐烂手臂，狠狠捅刺过去！
矛尖撕裂空气，带着冰冷的死亡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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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顺手抄起床边挂着的一根铝合金晾衣叉，顶部带钩，也算是个长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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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捧着几块大的玻璃片，小心翼翼地放在地上，手被边缘划破了几道小口子，渗出血珠也顾不上。
“不够！
继续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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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中精光一闪，拿起活动扳手，卡住铁管与木柄连接的金属箍，用力拧动！
“嘎吱…”锈蚀的金属发出刺耳的呻吟。
林默咬紧牙关，手臂肌肉贲起，猛地发力！
“咔吧！”
一声脆响，金属箍被硬生生拧断！
那根近一米长、一头带尖的铁管被他抽了出来！
虽然不算沉重，但足够长，也足够尖锐！
“胖子！
过来！”
林默把铁管扔给还在掏玻璃的张胖子，“找东西！
把尖头给我磨得更利！
用墙角的水泥地蹭！
快！”
张胖子接过铁管，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连滚带爬地冲到墙角，也不管地上脏污，抓起铁管有尖头的一端，就在粗糙的水泥地上疯狂地来回摩擦起来。
“刺啦…刺啦…”刺耳的摩擦声在宿舍里响起，伴随着门外持续不断的抓挠和嘶吼。
王浩和李子终于接满了一脸盆和一桶浑浊的锈水，吃力地搬了过来。
“放门口！”
林默指着堵门的床板下方，“小心点！
别洒了！”
两人小心翼翼地将沉重的脸盆和水桶放在床板与地面的缝隙前。
浑浊的水面晃动着，映出门外晃动扭曲的影子。
林默的目光最后落在了李子刚才带回来的那根带叉的不锈钢晾衣杆上。
他走过去，捡起来，又看了看张胖子正在磨尖的铁管，脑中一个念头闪过。
他拿起活动扳手，走到宿舍中央那张唯一还算完好的书桌旁。
书桌是铁架结构，桌面是厚实的刨花板。
林默俯身，用扳手开始拧桌腿与桌面连接的螺丝！
螺丝锈得很死，他使出全身力气，手臂的肌肉再次绷紧，汗水顺着脖颈往下淌。
“默哥…你拆桌子干嘛？”
王浩喘着气问，不明所以。
林默没回答，只是闷头拧着螺丝。
终于，“嘎吱”一声，一颗锈死的螺丝被他硬生生拧断！
他毫不停歇，转向另一颗。
很快，西条桌腿都被他暴力拆卸下来，桌面轰然倒在地上。
他抓起两根沉重的空心铁桌腿，掂量了一下，分量不轻，长度适中，握在手里沉甸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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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死，就握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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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张胖子也磨好了那根铁管，尖头在水泥地上蹭得寒光闪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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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默走过去，拿起那根磨尖的铁管，又看了看手中的不锈钢晾衣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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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中闪过一丝决断，将磨尖的铁管带尖的那一端，猛地插进晾衣杆顶端的Y形分叉里！
“李子！
胖子！
过来！
给我按住！”
林默低吼。
张胖子和李子不明所以，但还是扑过来，死死按住晾衣杆和插进去的铁管。
林默抄起那把沉重的活动扳手，用扳手头部最坚硬的棱角，对准铁管与晾衣杆分叉的结合部，狠狠地、一下又一下地砸了下去！
“铛！
铛！
铛！”
沉重的金属撞击声在宿舍里炸响！
每一次敲击，都震得地板嗡嗡作响！
火星西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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撞击床板的力道陡然加大！
“砰！
砰！”
整个床板都在剧烈震颤！
“顶住！”
林默头也不回地嘶吼，手中的扳手砸得更快更狠！
王浩立刻丢下铁桌腿，用肩膀死死顶住震颤的床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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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眼神凶狠，手臂肌肉贲张，仿佛感觉不到疼痛，只是机械地、疯狂地砸落！
“铛！
铛！
铛！
铛！”
终于！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脆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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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结合处歪歪扭扭，布满了砸痕，但两者己经牢固地结合成了一体！
一件近三米长、顶端带着一个扭曲尖锐矛头的怪异长矛，诞生了！
矛尖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冰冷而狰狞的寒光。
林默握着这根粗糙却凶悍的武器，感受着那沉甸甸的分量和矛尖传来的寒意，剧烈地喘息着。
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和血污混合的液体，看向那堆张胖子掏出来的、大小不一的锋利碎玻璃片，又看了看放在门边那盆浑浊的锈水。
“胖子，”林默的声音带着一种极度疲惫后的沙哑，却又蕴含着一种冰冷的兴奋，“把那些碎玻璃，挑大的、锋利的，给我小心地放进脸盆水里。”
张胖子看着脸盆里浑浊的水，又看看地上那些闪着寒光的玻璃碎片，似乎明白了什么，脸上肥肉抖了抖，但还是依言照做。
他小心翼翼地用两根手指捏起一块边缘极其锋利的三角玻璃片，屏住呼吸，慢慢放进脸盆浑浊的水里。
玻璃片缓缓下沉，锋利的边缘在浑浊的水中若隐若现。
一块，两块，三块……很快，脸盆底部铺上了一层大小不一、狰狞尖锐的“水雷”。
林默看着那盆浑浊的、暗藏杀机的水，又看了看手中狰狞的长矛，最后目光扫过王浩和李子握着的沉重铁棍，以及张胖子手里那根磨尖的短矛（原本的铁管）。
简陋，粗糙，充满了绝望下的暴力智慧。
但这就是他们此刻能拥有的全部武装。
就在这时！
“砰！！！”
一声前所未有的猛烈撞击，狠狠砸在堵门的松木床板上！
力量之大，远超之前！
整个床板猛地向内凸起，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
固定床板的几处连接点瞬间崩裂！
木屑纷飞！
顶在床板后面的王浩发出一声闷哼，整个人被巨大的冲击力撞得向后踉跄跌倒！
张胖子和李子也被带得东倒西歪！
“嗬——！！！”
门外传来一声格外狂暴、仿佛带着某种愤怒的嘶吼！
紧接着，是更加疯狂、更加密集的撞击！
“砰！
砰！
砰！
砰！”
堵门的床板剧烈震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内凹陷、变形！
边缘的缝隙被撕裂得更大！
一只青灰色、指甲乌黑尖利、沾满污垢的手，猛地从扩大的缝隙中伸了进来，疯狂地抓挠着空气！
紧接着是第二只！
第三只！
缝隙外，挤满了扭曲腐烂的脸孔，灰白的眼珠死死盯着门内的活物，饥饿的嘶吼汇聚成一股令人灵魂颤栗的声浪！
屏障，摇摇欲坠！
张胖子看着那几只伸进来的、疯狂抓挠的腐烂手臂，离自己只有不到半米远，浓烈的尸臭扑面而来，他吓得魂飞魄散，再次发出崩溃的哭嚎：“默哥！
顶…顶不住了啊！”
林默瞳孔骤然收缩，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
但他没有后退半步，反而猛地踏前一步，双手死死握住那根刚刚锻造好的、顶端带着扭曲尖刺的长矛！
冰冷的矛柄硌进他裂开的虎口，带来一阵钻心的刺痛，却让他更加清醒！
他眼中最后一丝犹豫被彻底碾碎，只剩下孤注一掷的凶狠！
“顶不住也得顶！”
林默的咆哮如同受伤野兽的嘶吼，盖过了门外的喧嚣和同伴的哭嚎。
他手中的长矛如同毒蛇出洞，带着一股决绝的狠厉，朝着那最大缝隙中伸得最长、抓挠得最疯狂的一只腐烂手臂，狠狠捅刺过去！
矛尖撕裂空气，带着冰冷的死亡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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