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总说:“要不是我带着你,谁带没妈的残疾人的孩子出门?”>我蜷缩在霉味被子里,
哭湿了枕头。>直到图书馆里,“PUA”和“愧疚式教育”两个词击中了我。
>大专毕业进卫生院,姑姑骂我丢人现眼:“陈阿姨儿子都考公了!
”>这次我平静地放下听诊器:“姑,前一万天你养我。”>“后面两万天,
我要自己养自己了。”---被子像一块吸饱了潮气的旧抹布,沉沉地压在身上。
空气里永远浮动着那股气味——老房子经年不散的霉味,混杂着廉价樟脑丸刺鼻的假香,
钻进鼻孔,黏在喉咙里。外面客厅的灯还亮着,一道昏黄的光线像把钝刀,
从门缝底下切进来,在地板上划出一道暧昧不明的界限。姑姑的声音,隔着薄薄的门板,
依旧带着那种永不疲倦的控诉腔调,刀片一样刮着我的耳膜:“……我这命哟,
天生就是个操劳的!老的老,小的小,没一个省心的!要不是我拉扯着,谁管?啊?
谁管一个没妈的、爹还是个残废的拖油瓶?”我把自己更深地埋进被子,蜷缩成更小的一团。
黑暗中,冰冷的液体无声地滑过太阳穴,渗进枕头里粗糙的棉布。那布料吸饱了泪水,
变得又冷又硬,硌着脸颊。又是这句话。像一句恶毒的咒语,被姑姑反复念诵,
刻进我的骨头缝里。“要不是我带着你,林溪,”她的声音陡然拔高,穿透门板,
精准地钉在我蜷缩的背上,“就凭你那个瘫在床上的爹?谁带你出去下馆子?
谁带你参加个像样的聚会?谁看得起你?早就饿死冻死在哪个犄角旮旯了!”心脏猛地一抽,
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然后揉搓。喉咙堵得发不出一点声音,只有身体在微微发抖。
是啊,我是个拖累,是个累赘。我活着,本身就是一种罪过,一种对姑姑慈悲的挥霍。
每一次呼吸,吸入的空气都是偷来的,都是对姑姑辛苦付出的辜负。
沉重的、粘稠的愧疚感像沼泽底下的淤泥,从四面八方涌来,包裹住我,
把我一点点往下拖拽。黑暗里,只有无声的眼泪滚烫地流着,而外面那个世界,
连同姑姑那理所当然的抱怨声,显得那么遥远又那么沉重,压得我喘不过气。
日子在灰扑扑的底色里缓慢爬行。那个沉闷的午后,图书馆高大的窗户滤进浑浊的天光,
空气里弥漫着旧纸张特有的、干燥而疲惫的气息。我像一条搁浅的鱼,
机械地在一排排高耸的书架间游荡,指尖划过一排排或厚或薄的书脊,
却激不起心底任何涟漪。直到指尖碰到一本硬壳书,封面冷峻,
书名直白得近乎冷酷——《情感勒索与精神操控》。鬼使神差地,我把它抽了出来。
随便翻开一页,密密麻麻的文字像一片陌生的丛林。目光漫无目的地扫过,
”、“情感勒索”、“施压者”、“牺牲者”……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猝不及防地烫了一下。
那些字眼,冰冷,锋利,却带着一种奇异的魔力,一下子攫住了我全部的注意力。
我找到一个角落,蜷缩在硬邦邦的塑料椅上。阳光透过积满灰尘的高窗,
斜斜地切割出一片光斑,灰尘在光柱里疯狂地舞动。书页在我手中变得滚烫。
案例描述里那些被亲人、伴侣反复灌输的“牺牲论”、“要不是我……”,
那些利用内疚感进行控制的模式……每一个字都像一根烧红的针,
精准地刺向我记忆深处那些腐烂化脓的伤口。
那些姑姑带着悲愤神情说出的“要不是我带你出去,谁看得起你?
”、“我这辈子都搭在你们爷俩身上了!”,那些曾让我夜不能寐、深信不疑的指责,
此刻在书页冰冷的光照下,扭曲变形,显露出一种狰狞而陌生的底色。指尖冰凉,微微发颤。
胸腔里那颗习惯了被愧疚挤压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猛地往下一沉,
随即又疯狂地、失控地撞击着肋骨,咚咚咚,擂鼓一般,震得耳膜嗡嗡作响。
一股冰冷的寒气和一股灼热的愤怒,在身体里激烈地绞缠冲撞,几乎要破体而出。
我猛地合上书,封面上那几个刺目的字仿佛烙铁,烫得手心发痛。抬起头,
眼前一排排沉默的书架似乎都在无声地旋转、扭曲,整个世界在我眼前晃动、崩塌,
又在新的、刺骨的认知里艰难地、缓慢地重新拼凑。原来,那几乎将我溺毙的沉重愧疚,
竟是别人精心编织的罗网。原来,那根深蒂固的自我厌弃,并非我生命的原罪。
大专毕业证拿到手的那天,外面的阳光亮得晃眼。我捏着那张薄薄的纸,
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指关节都僵硬了。深吸一口气,推开家门,
一股熟悉的、令人窒息的霉味混合着饭菜气息扑面而来。姑姑正坐在掉漆的旧饭桌旁,
手里捏着一把蔫了的青菜。我把毕业证递过去,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姑,毕业了。
我……我找到工作了,在城西那家‘康宁’卫生院。” “康宁”两个字,
被我下意识地放得很轻。“卫生院?”姑姑的动作顿住了,抬起眼皮,
那双锐利的小眼睛里射出审视的光,像探照灯一样在我脸上扫来扫去,“民办的那个?
伺候老头老太太打针发药?”她手里的青菜“啪嗒”一声被扔回盆里,水珠溅到桌面上。
“林溪!”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尖利得如同粉笔刮过生锈的铁皮,
“你是不是读书把脑子读傻了?啊?我供你念书,就为了让你去伺候人?去那种破地方?
丢不丢人!”她猛地站起身,围裙带子跟着一甩,
几乎指到我的鼻尖上:“隔壁楼陈阿姨家的儿子,人家也是大专,瞧瞧人家!头悬梁锥刺股,
今年考上公务员了!坐办公室!吃皇粮!那才叫有出息!光宗耀祖!”她胸脯剧烈起伏着,
唾沫星子几乎喷到我脸上,“你再看看你?卫生院?说出去我都替你臊得慌!
白瞎了我这些年在你身上砸的钱!白瞎了我的一片苦心!”那些曾让我无地自容的话语,
此刻却像一阵裹着沙砾的风,呼啸着刮过耳畔。心底那片被长久浸泡的愧疚沼泽,
似乎正被一种新生的、微弱却执拗的力量缓缓抽干。我站在原地,后背挺得笔直,
没有像过去无数次那样低下头,也没有让眼泪流出来。一种奇异的平静,
像初春湖面刚刚凝结的薄冰,覆盖住心底翻涌的暗流。我只是看着她,
看着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看着她喋喋不休开合的嘴唇,突然觉得这一切,
连同这个弥漫着霉味和怨气的家,都变得遥远而模糊起来。
康宁卫生院诊室狭小的窗口框住一方小小的蓝天。我坐在靠墙的旧木桌后,
刚刚为一个患了重感冒、絮絮叨叨反复询问注意事项的老太太写完药方。
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和廉价肥皂混合的气味,窗台上那盆不知名的绿植蔫头耷脑,
却倔强地探出一片新叶。诊室的门被猛地推开,力道之大,撞在墙上发出一声闷响。
姑姑像一阵裹挟着低气压的狂风卷了进来,那张脸阴沉得能拧出水。
她身上那股熟悉的、混合了廉价脂粉和厨房油烟的气味瞬间盖过了消毒水的味道,
蛮横地充斥了整个小小的空间。“林溪!”她劈头盖脸,声音尖利得刺耳,
“你马上给我去辞职!立刻!马上!”她几步冲到桌前,手指几乎戳到我的鼻尖,
“陈阿姨儿子今天公务员入职报到了!人家妈在小区里走路都带风!你再看看你?
窝在这个耗子洞里!伺候些老棺材瓤子!我的脸都让你丢尽了!”她胸口剧烈起伏,
唾沫星子喷溅:“我托了天大的关系,好不容易求了刘主任一个面子!明天,就明天下午,
你去他公司面试!做文员!体体面面坐办公室!这才是正经姑娘该干的活儿!听见没有?
你哑巴了?”诊室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姑姑粗重的喘息声。窗台上那点蔫蔫的绿意,
在突如其来的风暴中显得格外脆弱。我缓缓抬起头,目光掠过她因激动而涨红的脸。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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