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顺着周雨晴的黑色风衣滴落,在脚边积起小小的水洼。她站在锈迹斑斑的铁门前,
抬头望着门楣上摇摇欲坠的"慈心孤儿院"几个字。二十年了,红漆剥落殆尽,
木质的牌匾被雨水泡得发胀,"慈"字的竖钩已经断裂,像一只扭曲的手指指向阴沉的天空。
这个地方依然如她记忆中的阴森可怖,只是更加破败。围墙爬满了枯死的藤蔓,
砖缝里钻出几株灰绿色的野草,在秋风中瑟瑟发抖。二十年前,她也是这样站在雨中,
看着消防车的红光映红半边天,听着林修女在警戒线后低声说:"都结束了,7号。
""你终于回来了。"一个沙哑的女声从身后传来,像生锈的铁片在摩擦。周雨晴猛地转身,
雨水模糊了她的视线,但她依然一眼认出了那张脸——林修女。
岁月在那张曾经美丽的脸上刻下了深深的沟壑,眼角的皱纹堆叠着,像干涸河床上的裂纹。
但那双眼睛,那双总是半眯着、却能精准捕捉到每个孩子细微动作的眼睛,如鹰般锐利,
丝毫未变。"林院长,"周雨晴强迫自己露出微笑,嘴角的肌肉却僵硬得像块石头,
"好久不见。"她的声音在雨声中显得有些飘忽,她下意识地收紧了手指,
掌心的冷汗浸湿了行李箱的拉杆。林修女撑着一把黑伞,伞面是沉闷的黑色,边缘有些脱线。
伞下的阴影让她的表情晦暗不明,只能看到她微微动了动嘴角:"我收到你的信了,
说要回来捐赠。"她上下打量着周雨晴,目光像带着钩子,从她的风衣领口滑到高跟鞋尖,
"看来你在外面过得不错。"周雨晴下意识地摸了摸左腕上的手表。
那是一块价值不菲的定制款,表盘是深海蓝,表带是哑光的黑色皮质。没人知道,
表带内侧藏着一个暗格,里面嵌着一把三厘米长的钛合金小刀,刀刃薄如蝉翼,
足以划破皮肤。"托您的福。"她的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什么。"进来吧,雨大了。
"林修女转身推开铁门,生锈的铰链发出刺耳的呻吟,
"吱呀——"的声音在空旷的巷子里回荡,让周雨晴的耳膜一阵发麻。
周雨晴跟着她走进院子,脚下的碎石子被踩得咯吱作响。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带着铁锈和潮湿的气息。二十年前的那个夜晚,也是这样的雨天,空气中弥漫着煤油的味道,
大火舔舐着木质的窗棂,发出噼啪的声响。尖叫声从各个房间传来,有她的,有其他孩子的,
还有她拼命拉却拉不开的那扇门——门把手烫得像烙铁,她的手心至今留着浅褐色的疤痕。
"你的房间还留着,"林修女突然说,声音被雨声切割得有些破碎,"三楼尽头那间。
"周雨晴的心跳漏了一拍,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了。"您还记得?"她的声音有些发颤。
"记得每一个孩子。"林修女的声音轻得像叹息,风一吹就散了,"特别是你,7号。
"7号。这个编号像一根针,猛地刺进周雨晴的心脏,让她胃部一阵绞痛。在孤儿院,
他们没有名字,只有编号。1号、3号、5号...男孩是单数,女孩是双数。
她一直是7号,直到十八岁被周家收养,才拥有了"周雨晴"这个名字。
主楼的大厅比记忆中更加阴暗潮湿,墙角结着蛛网,网住了几片枯叶。墙皮大块剥落,
露出里面发霉的木板,
上面隐约能看到一些模糊的刻痕——是当年孩子们用指甲或石块划下的歪歪扭扭的数字。
几个孩子蹲在角落里玩积木,积木是缺角的,颜色褪得看不出原本的样子。看到陌生人进来,
他们齐刷刷地抬头,眼神空洞得不像孩子该有的,没有好奇,没有胆怯,只有一片死寂,
像蒙着一层灰的玻璃珠。"现在院里有多少孩子?"周雨晴问道,目光扫过那些孩子。
他们穿着洗得发白的灰色罩衣,衣服上打着补丁,款式像是几十年前的旧物。"十二个。
"林修女回答,语气平淡得像在说天气,"比你在的时候少多了。现在的人啊,
宁愿把孩子丢在垃圾桶也不愿送来孤儿院。"她顿了顿,补充道,"丢在垃圾桶的,
活不过一夜。"周雨晴注意到一个瘦小的女孩躲在柱子后面偷看她。女孩的头发枯黄,
梳着两条细弱的辫子,辫子梢沾着灰尘。她的眼睛很大,却没什么神采,像受惊的小鹿,
怯生生的眼神让周雨晴想起了小雨。小雨总是躲在她身后,攥着她的衣角,像只温顺的小猫。
周雨晴向女孩微笑,试图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柔和些,但女孩却像受惊的兔子一样,
猛地缩回柱子后面,只留下一道晃动的影子。"他们怕生。"林修女说,语气里听不出情绪,
"晚饭六点,你可以先休息。捐赠的事明天再谈。"周雨晴点头,拎着行李上楼。
楼梯是木质的,每踩一步都发出"吱呀"的呻吟,仿佛随时会坍塌。扶手上的油漆早已剥落,
露出里面粗糙的木头,摸上去黏糊糊的,像是积了一层厚厚的污垢。她数着台阶,
一级、两级、三级...一共三十七级,和二十年前一模一样。三楼的走廊尽头,
那扇蓝色的门依然在那里,只是油漆剥落了大半,露出底下的原木色,像一块陈旧的伤疤。
门把手上缠着一圈铁丝,铁丝上挂着一把小铜锁,锁身已经锈成了绿色。林修女没有跟上来,
大概是回了自己的房间。周雨晴从包里翻出一根发夹,这是她早就准备好的。她屏住呼吸,
将发夹掰直,小心翼翼地插进锁孔。几秒钟后,"咔哒"一声轻响,锁开了。推开门,
灰尘扑面而来,带着霉味和时间的气息。周雨晴忍不住咳嗽了两声,用手扇了扇。
房间小得可怜,大约只有六平米,一张铁床靠着墙,床板是拼接的,
中间有条缝隙;一个掉了漆的衣柜立在床尾,
柜门歪歪斜斜地挂着;一扇小得只能伸出头去的窗户嵌在墙壁上方,玻璃上蒙着厚厚的灰尘,
透进来的光线微弱得像蜡烛。但令周雨晴震惊的是,
墙上贴满了泛黄的报纸剪报——全是关于她的。
"周氏集团继承人周雨晴出席慈善晚宴"——照片上的她穿着白色礼服,挽着养父的手臂,
笑容得体。剪报旁边用红笔圈出了她的项链,项链吊坠是周家的家徽。
"商业才女周雨晴收购科技公司"——标题用加粗的黑体字,旁边用红笔打了个问号,
问号的钩划得特别深,几乎要戳破报纸。
"周雨晴被授予年度杰出青年企业家"——这张剪报最新,边缘还没完全变黄,
旁边用红笔写着一行小字:像他,真像他。周雨晴的血液几乎凝固了。
这些剪报的时间跨度长达十年,从她刚进入周氏集团,到成为商界举足轻重的人物。
林修女一直在监视她,像盯着笼子里的猎物。她从内衣口袋里摸出一张照片,照片被塑封过,
边角有些磨损。那是她和小雨唯一的合影,是偷偷用一个好心的义工留下的旧相机拍的。
照片上的两个女孩穿着同样的格子裙,那是义工阿姨给她们做的,笑得灿烂。
小雨比她小两岁,总是跟在她身后,"7号姐姐,7号姐姐"地叫。
她是周雨晴在孤儿院唯一的亲人,是黑暗里的一点光。火灾那晚,小雨没能逃出来。
"这次我一定会找到真相,"周雨晴对着照片轻声说,指尖轻轻拂过小雨的笑脸,
"也会找到你,不管你在哪里。"她一直怀疑,小雨没死。火灾后,
警方说没有找到小雨的尸体,但林修女坚持说她死了。她不信,从来都不信。
晚餐在一楼的大食堂进行。长桌是用几块木板拼接的,桌腿垫着石块才勉强放平。
桌上摆着简单的饭菜:稀粥、咸菜和几个干瘪的馒头。稀粥清得能照见人影,
咸菜是黑乎乎的一团,不知道是什么菜做的,馒头硬得像石块。孩子们安静地排队取餐,
动作机械得像木偶。没有一个人说话,甚至没有碗筷碰撞的声音,
只有勺子碰到搪瓷碗的轻响。周雨晴注意到他们的手腕上都有编号,用蓝黑墨水写着,
有的已经模糊了,又被重新描了一遍。12号、14号、15号...和当年的她一样。
"坐这里。"林修女指了指自己旁边的位置,那是唯一一张看起来干净些的木凳。
周雨晴坐下,发现自己的碗里比别人多了一个鸡蛋。鸡蛋是白煮的,壳上还有裂痕,
像是煮的时候没拿稳。"您太客气了。"她拿起鸡蛋,蛋壳冰凉。"贵客当然要特殊招待。
"林修女微笑,那笑容让周雨晴后背发凉。她的嘴角咧开一个僵硬的弧度,
眼睛却没什么笑意,像蒙着一层薄冰。饭吃到一半,周雨晴装作不经意地问:"林院长,
我这次回来,其实还想查查当年的档案。我有个妹妹...""小雨,"林修女打断她,
声音突然变得很清晰,压过了雨声,"编号11。"周雨晴的勺子"当啷"一声掉在桌上,
瓷勺磕在水泥地上,缺了一小块。"您记得她?"她的心跳得飞快,像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我说过,我记得每一个孩子。"林修女的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着,像两点鬼火,
"特别是你和11号。"她顿了顿,用勺子轻轻敲着碗沿,"你们俩,最像。
"周雨晴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我想看看当年的记录,火灾调查报告之类的。
"她的声音有些发紧。林修女放下勺子,金属碰撞的声音在寂静的食堂里格外刺耳,
像敲在心上。"明天吧,档案室在地下室,现在太晚了。"她的目光落在周雨晴的手腕上,
"你的手表很漂亮。"周雨晴的心一紧,不动声色地将手腕往袖子里缩了缩。"朋友送的。
"晚餐后,孩子们被一个跛脚的老妇人带走洗漱。老妇人佝偻着背,走路一瘸一拐,
脸上布满了皱纹,眼神浑浊。她看都没看周雨晴一眼,只是机械地挥了挥手,
孩子们就排着队跟她走了,像一群被驱赶的羔羊。周雨晴借口散步,在院子里转悠。
孤儿院比她记忆中小了许多,围墙只有两米高,上面缠着带刺的铁丝网,
有些地方已经锈断了。围墙外是茂密的树林,树木长得很高,枝桠交错,
在雨夜中如同张牙舞爪的怪物,影子投在墙上,像有无数只手在抓挠。她绕到主楼后面,
那里堆着一些废弃的杂物,有破旧的桌椅,有生锈的铁皮桶,还有几捆干枯的树枝。她记得,
二十年前,这里有一扇小窗户,是地下室的通风口。果然,在杂物堆后面,
她发现了一扇半掩的地下室窗户,窗户玻璃早就碎了,只用一块木板挡着。
二十年前的好奇心此刻又回来了。当年她和小雨总喜欢偷偷跑到这里,
透过窗户缝往地下室看,里面黑漆漆的,只能听到奇怪的声音,像是机器在运转,
又像是有人在哭。林修女说地下室是放杂物的,不许他们靠近,谁靠近就会被关禁闭。
周雨晴看了看四周,确定没人后,移开木板,撬开窗户。窗户不高,她弯下腰就能钻进去。
她深吸一口气,跳进了地下室。地下室里弥漫着霉味和另一种奇怪的气味,
像是消毒水和某种草药混合的味道,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她打开手机照明,
光线刺破黑暗,眼前是一条狭窄的走廊,两侧是一扇扇紧闭的木门,门上挂着生锈的铁锁。
走廊尽头有一扇门,门缝下透出微弱的光,还传来隐约的机器运转声。周雨晴屏住呼吸,
轻手轻脚地靠近。脚下的地面黏糊糊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踩上去发出"吧唧"的声响。
她走到那扇门前,门没锁,虚掩着一条缝。她推开一条缝,手机的光线射进去,
眼前的景象让她差点叫出声来。房间里摆满了医疗设备,有闪烁着绿光的仪器,
有插着管子的玻璃瓶,还有一张不锈钢的手术台,上面放着手术刀、止血钳等工具,
刀刃上沾着暗红色的污渍。墙上贴满了儿童的大脑扫描图和血液检测报告,
每张图下面都标着编号:9号、10号、12号...旁边用红笔写着密密麻麻的数据,
她一个也看不懂。一个玻璃柜靠墙放着,柜子里陈列着数十个小瓶子,
每个瓶子里泡着某种组织,呈灰白色,大小不一。瓶子上贴着标签,写着编号和日期,
最新的一个日期是上周。周雨晴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她捂住嘴,才没吐出来。
最让她毛骨悚然的是房间中央的椅子——那是一张特制的椅子,扶手和椅腿上都有皮带扣,
皮带上的血迹已经变成了深褐色,干硬得像树皮。椅子旁边的桌子上放着一个头套,
上面连着电线,电线另一端接在一台老旧的仪器上。这不是档案室,这是一个实验室。
"你在找这个吗?"周雨晴猛地回头,心脏差点跳出胸腔。林修女站在她身后,
手里拿着一本发黄的档案夹,脸上没什么表情,仿佛早就知道她会来。
"我...我只是..."周雨晴语无伦次,大脑一片空白。她没想到林修女会突然出现,
更没想到她会如此平静。"没关系,"林修女出奇地平静,甚至露出了一丝诡异的微笑,
"我知道你会来。跟我来,我给你看你想看的东西。"她转身走向走廊另一头,
那里还有一扇门,门是厚重的金属材质,上面刷着绿色的油漆。周雨晴犹豫了一下,
但好奇心和恐惧交织着,驱使她跟了上去。她握紧了口袋里的发夹,那是她现在唯一的武器。
林修女打开金属门,里面是一个更小的房间,像是办公室。一张破旧的木桌放在中间,
桌上堆着厚厚的文件,墙角有一个铁皮柜,柜门上挂着一把大锁。墙上挂满了孩子们的合影,
都是黑白的,照片上的孩子穿着统一的灰色罩衣,表情呆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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