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军的契约新娘陈锋陆聿珩最新完结小说推荐_最新更新小说督军的契约新娘(陈锋陆聿珩)

1雨水混着血水，在我指缝间黏腻地流淌。教会医院的废墟里，

那个学生的腿骨已经碎得不成样子，我握紧手术刀，刀刃在闪电下泛着冷光。“按住他。

”我哑着嗓子对身旁发抖的修女说。没有麻药，没有无菌布，只有一柄刀、一根烧红的铁棍，

和暴雨砸在残垣上的轰鸣。刀锋切入皮肉时，少年的惨叫撕破夜空。

我的手很稳——在柏林医学院的三年，我曾在解剖室连续站十二个小时，

直到教授掰开我僵直的手指，说：“沈，你该休息了。”可此刻，我的白裙早已被泥浆染黑，

发丝黏在脸上，像一条条蜿蜒的蛇。远处忽然亮起车灯。一辆漆黑的军车碾过瓦砾，

雨水在车窗上划出扭曲的痕迹。后座的男人半张脸隐在阴影里，只有军装肩章反射着寒光。

我与他视线相撞的刹那，刀尖正挑出一块碎骨。他眯了眯眼。车没有停。2“沈清澜！

你弟弟活不过今晚了！”警察署长的唾沫星子喷在我脸上，

他手里捏着油印传单——清宇的字迹，那些“反军阀”“求民主”的标语，此刻成了催命符。

刑场在城东乱葬岗，我跑丢了一只鞋，赤脚踩进泥水里。

“求您……”我抓住每一个路过军官的袖口，直到被枪托砸中膝盖。“滚远点！

督军府也是你能闯的？”我撞上一堵人墙。抬头，

是陈锋——云州城没人不认识陆聿珩的副官，他腰间两把枪，一把杀人，一把杀鬼。

“沈医生？”他挑眉，“督军要见你。”3书房里，雪茄烟雾像一张网。陆聿珩坐在阴影里，

指尖推过一张纸。“签了它。”墨迹未干的契约上，

字字如刀：- **甲方陆聿珩**：保障沈清宇性命及沈氏诊所存续。

- **乙方沈清澜**：履行督军夫人职责，包括但不限于挡桃花、治旧伤、陪演戏。

- **附加条款**：若甲方重伤昏迷，乙方拥有最终医疗决策权。我的笔尖悬在纸上，

一滴墨砸落，晕开成黑色的花。“为什么是我？”他忽然起身，军靴踏在地毯上无声无息。

手指捏住我下巴，虎口有火药灼烧的疤。“因为你在死人堆里拿刀的样子——”他俯身，

雪茄味混着血腥气扑在我耳畔，“像极了阎罗殿前抢命的疯子。”4督军府的床太软，

我睡不着。三更时，陈锋来敲门：“督军旧伤发作。”陆聿珩的卧室像座冰窖。

他赤着上身趴在床上，肩胛骨到腰际横贯一道狰狞疤痕——是迫击炮的弹片，

我一眼就认出来。酒精棉擦过伤口时，他肌肉骤然绷紧。“怕了？”他突然攥住我手腕。

我直视他：“比这更恶心的伤我都见过。”窗外忽然有黑影闪过。

陆聿珩的反应比我快十倍——他扯过军装外套罩住我，另一只手已经扣动了枕下的扳机。

玻璃爆裂声中，他冷笑：“看来有人不想我活到婚礼那天。”5天还没亮透，

督军府的门就被砸得震天响。我披衣起身，

铜镜里的女人眼下泛青——昨夜陆聿珩那一枪之后，府里上下兵荒马乱，我直到寅时才合眼。

"冲喜新娘也配睡到日上三竿？"珠帘一挑，香风先至。林曼丽穿着桃红旗袍站在我妆台前，

蔻丹鲜红的手指拨弄着我的银针包："听说沈小姐在德国学的是扎小人？

"我捻起一根三寸针，头也没回："督军最厌吵闹。"银光闪过，

针尖精准刺入她颈后哑门穴。林曼丽的尖叫卡在喉咙里，化作一串滑稽的"嗬嗬"声。

我顺手把剩下的针排开在案上："再有下次，

我就让你尝尝足三里穴的滋味——听说扎对了地方，能让人当众失禁。

"陈锋在门外憋笑憋得咳嗽。6"禁足？"我摔了药箱，纱布滚了一地，

"陆聿珩当我是他养的画眉鸟？"陈锋后退半步："督军说，

外头不太平......""不太平？"我冷笑，"云州城哪天太平过？"正要发作，

走廊突然传来杂乱的脚步声。两个勤务兵架着个面色惨白的年轻人冲进来，军裤上全是血。

"夫人！张副官肚子疼得打滚！"我一把扯开病人衣襟，手指按在他右下腹——肌卫反应，

反跳痛，体温39.2℃。"急性阑尾炎，马上手术。"我卷起袖子，

"准备酒精、纱布、刀——""不行！"陈锋拦住我，

"督军令......"我抄起手术刀抵住他喉咙："现在，要么你去找陆聿珩要手令，

要么我剖开你喉咙看看督军令长什么样。"刀尖压出一道血线。7临时手术室设在书房。

四盏汽灯吊在头顶，我把珍珠耳坠咬在齿间，免得碎发垂落。刀刃划开皮肤的瞬间，

张副官闷哼一声。化脓的阑尾像条腐烂的蚯蚓，黏连着腹膜。门外突然传来靴跟叩地声。

"继续。"陆聿珩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别手抖。"汗珠滑进眼睛，刺痛。

我摘了耳坠当器械垫，脓血溅在上面，像雪地里开出的红梅。最后一针缝合线打结时，

有人往我旁边放了杯茶。"西街诊所。"陆聿珩把钥匙抛进我染血的围裙兜，"明天起，

陈锋每天接送。"茶是参汤，苦得我皱眉。抬头时只看见他军装下摆消失在门边，

衣角沾了星点血迹——不知道是刚才蹭上的，还是他旧伤又裂了。8深夜回房时，

发现枕下多了一把勃朗宁。枪管下压着张字条，笔迹凌厉如刀："打不准就抵着太阳穴开火，

吓人也够用。"我摩挲着枪柄发愣，忽然听见窗棂轻响。诊所钥匙还在兜里硌着大腿，

但门缝里却多出一张带血的纸条："救青石巷16号，天亮前。

"落款画着朵荼蘼花——是地下党的暗号。9青石巷16号是间棺材铺。

我踹开摇摇欲坠的木门时，血腥味扑面而来。一个男人蜷在角落，子弹嵌在肩胛骨，

伤口已经泛黑——是马家军的铅弹，故意淬了粪水增加感染。"《晨报》记者？

"我剪开他血衣，露出锁骨下方的荼蘼花纹身。他猛地攥住我手腕："你是……沈医女？

"手术钳夹出弹头时，门外突然传来整齐的踏步声。我反手将勃朗宁塞进他怀里："后门走，

去教会医院找苏婉如。"刚用脚踢散血纱布，大门就被马靴踹裂。"陆夫人好雅兴。

"马占山金牙闪光，肥硕身躯堵住整个门框，"半夜给赤匪疗伤？

"我慢条斯理地擦手："马师长眼神不好，这明明是条野狗。"10督军府正厅，

我的茶盏被摔得粉碎。"通敌？"陆聿珩的声音从二楼飘下来，冷得像冰刀刮骨，

"马师长是觉得，我陆某人的枪管也生锈了？"他一步步走下楼梯，

马靴踏在碎瓷片上咯吱作响。马占山刚要开口，

突然被一记耳光抽得踉跄——陆聿珩戴着白手套的右手，在他脸上留下五道血痕。

"这一巴掌，是教你认清云州城姓什么。"陆聿珩摘下手套扔进火盆，"陈锋，送客。

"火焰吞没锦缎的焦糊味里，我注意到他无名指在微微抽搐——是乌头碱中毒的初期症状。

11子时三更，书房传来重物倒地声。我冲进去时，陆聿珩正呕出一口黑血，

军装前襟浸得发亮。王厨娘跪在一旁哭嚎："督军突然就……""闭嘴！

"我掰开他眼皮查看瞳孔，"取十枚鸡蛋，三斤牛奶，快！"蛋清灌进他喉咙时，

他痉挛的指尖抠裂了檀木椅扶手。我跨坐在他腰上用力按压胃部，听见他牙关咬得咯咯响。

"吐出来，"我掐着他下巴，"陆聿珩，你给我吐干净！"又是一口秽物，

混着尚未消化的燕窝羹——王厨娘今晚的"孝心"。12高烧烧到后半夜，他开始说明话。

"冷……"我抱着军用毯子回来时，突然被他拽倒在床榻上。他滚烫的掌心贴着我后颈，

像烙铁钳住猎物。"清澜。"这是我第一次听他叫我的名字。没有姓氏，没有头衔，

只是两个字，烫得我耳膜发疼。窗外传来打斗声，接着是陈锋的怒喝。

王厨娘癫狂的笑声刺破夜色："马师长要你们夫妻共死！"陆聿珩在昏迷中，

把我的手攥得更紧了。13天还没亮，陈锋就带着血回来了。"三十七个。

"他站在病榻前汇报，刺刀尖还在滴血，"马家埋在城里的钉子，全拔了。

"陆聿珩靠在床头，苍白的手指在军事地图上画了个红圈。

我伸手盖住他的眼睛："病人就该闭眼睡觉。"他睫毛在我掌心颤动，像受伤的鹰隼。

"沈清澜。"他忽然扣住我手腕，"你手上有人命吗？"我抽回手，

拿起床头的苹果削皮："在柏林第一次解剖尸体，我吐了三天。"刀尖旋下一长条果皮，

"现在？我能边切阑尾边吃午餐。"苹果递到他唇边，他咬下去的瞬间，齿尖擦过我指尖。

14林曼丽是踩着午饭点来的。"督军病中寂寞，

我特意炖了鹿茸汤......"她掀开食盒的刹那，

我闻见熟悉的甜腥——是西班牙苍蝇粉混着曼陀罗，妓院常用的下作东西。我假装打翻汤碗，

瓷片割破她手腕："哎呀，手滑。"她尖叫着被请去客房更衣。

我转头对《申报》记者微笑："王先生，不是要采访战时医疗吗？带你看场好戏。

"推开主卧门时，林曼丽正穿着我的睡袍往陆聿珩怀里钻。他浴袍半敞，

胸膛还带着我包扎的绷带，左手却已经按在了枕下的枪上。"滚下去。"三个字，

林曼丽直接瘫软在地。陆聿珩一脚踹在她肋间，我听见清晰的骨裂声。"陈锋。

"他系紧浴袍腰带，"按老规矩，配冥婚。"记者先生的钢笔掉在了地上。15当晚庆功宴，

全云州的军官都来了。陆聿珩当众把勃朗宁拍在我面前："枪还你。"弹匣里少了两颗子弹，

"今早处决王厨娘用了一颗，另一颗......"他忽然托起我右手，在掌心落下一个吻。

"赏你了。"满厅鸦雀无声。我蜷起发麻的手指，

却摸到他留在我掌心的金属——是那枚少了的子弹，弹壳上刻着"陆"字。回房后，

我在梳妆台暗格发现昨天的血纸条。背面多了一行小字："马家军火库在城隍庙地窖。

"窗外突然传来爆炸声，火光染红半边天。陈锋撞门而入："夫人！马占山炸了西城门！

"16城隍庙的炸药库炸穿了半面城墙。我站在督军府露台上，

看着浓烟从西城教会医院升起——那是昨天刚收治了七十多个难民的地方。"开粮仓。

"我解下陆聿珩给我的玉印砸在参谋脸上，"征用醉仙楼做手术室，把酒窖的冰块全运过去。

"陈锋欲言又止："夫人，这不合规...""啪！"玉印在青砖地上摔成两半。

我踩过碎片往外走："现在合规矩了吗？"17转移伤员的路上遇到了马家军的狙击手。

陆聿珩突然从马背上扑过来时，我听见子弹穿透血肉的闷响。他胸口炸开一朵血花，

军装前襟迅速被染成暗红。"沈...清澜..."他咳着血沫抓住我衣领，

"行使你的...条款..."军医周茂才剪开衣服就摇头："心脉断了。

"他故意高声宣布，"准备后事吧！

"我盯着那个汩汩冒血的弹孔——入口在左胸第三肋间隙，但射角偏斜15度。

柏林医学院的解剖课在我脑子里展开立体图：这个角度，

子弹会擦着心脏边缘..."备手术台。"我扯开染血的旗袍下摆，"酒精！纱布！钳子！

"周茂才拦住我："夫人，您这是要..."我从贴身口袋抽出那张契约，

血手印拍在他脸上："现在，我说了算。"18临时手术室设在粮仓地窖。没有电，

四盏马灯吊在房梁上晃得人眼晕。我咬住发簪盘起头发，陆聿珩的血已经浸透了三层棉垫。

"镊子。"弹头卡在胸骨后侧，金属钳每前进一毫米都引发大出血。

房梁上的灰尘簌簌落在手术单上，混着血凝成黑红色的泥点。突然一声巨响，

炮弹炸塌了前半间屋子！陈锋带人用肩膀抵住摇摇欲坠的门框："夫人！撑不住了！

"我摘下陆聿珩送我的珍珠耳坠——现在它是唯一能反射光线的器械。"再给我十分钟。

"我将簪子捅进伤口扩大视野，"否则你们抬出去的就是两具尸体。

"19发簪捅进伤口的瞬间，陆聿珩的身体在手术台上猛地一弹。"压住他！"我冲陈锋吼，

簪尾的珍珠在血泊里滚了半圈。没有血管钳，我只能用簪子卡住断裂的肋软骨，

金属刮擦骨头的声响让人牙酸。房梁又塌了一根，灰尘簌簌落在陆聿珩敞开的胸腔里。

我扯下怀表链扔进酒精灯——这是现在唯一能消毒的东西。"镊子。"弹头嵌在胸膜间，

每动一下都涌出更多血。油灯突然剧烈摇晃，我看见他心电监护的波纹越来越平——停了。

20我甩开器械扑上去，嘴唇压住他冰凉的嘴。"陆聿珩！"渡气的间隙我嘶喊着，

"你欠我一年契约休想赖账！"陈锋在帮我做心脏按压，

他断掉的肋骨在掌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第二次渡气时，我咬破了他的下唇，

铁锈味灌进我们交缠的呼吸里。"活过来...求你..."第三次按压后，

心电监护突然跳起一个尖峰。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像暴雨砸在铁皮屋顶。

弹头终于"当啷"一声落进托盘。我缝完最后一针时，

发现自己的手抖得拿不住针线——原来我满手都是汗，混着他的血，在手术灯下泛着油光。

21三天三夜。我数着他睫毛在晨光里投下的阴影，数他颈动脉微弱的跳动，

数点滴瓶里剩下的葡萄糖。第四天凌晨，他的手指突然动了动。"...水。

"瓷碗递到他唇边，他喝水的样子像头重伤的狼。我正要起身换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