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小远?你那边装修什么时候完事儿啊?"我哥孟伟的电话总是这么单刀直入。
我夹着手机,手里还端着刚泡好的方便面。"至少还得两周吧,工头说...""那正好,
"我哥打断我,"我明天出差广州,你来家里住吧,顺便陪陪你嫂子。"没等我回答,
电话那头已经传来嘟嘟声。我哥就这样,雷厉风行,
连亲弟弟的住宿问题都安排得跟开会似的。第二天我拖着行李箱按响门铃。开门的不是我哥,
是嫂子林雅。"哎呀小远来啦!"她穿着瑜伽裤和宽松T恤,头发随便扎了个丸子头,
"快进来,正好赶上吃饭。"我鼻子一动就闻见红烧肉的香味。要说我嫂子,
做饭是真有一手。"孟伟呢?"我探头往屋里看。"书房呢,临出门前还在赶方案。
"林雅帮我拎行李,"别管他,咱们先吃。"餐桌上,
我哥终于舍得从手机里抬起头:"住多久都行,别给你嫂子添乱。
""我能添什么乱..."我嘟囔着,筷子已经伸向红烧肉。"小远现在可是大设计师了,
"林雅给我夹了块肥瘦相间的,
"上次我看杂志还看到你设计的那个什么...loft公寓?
"我差点被米饭呛着:"嫂子你还看建筑杂志?""你哥从来不看,
"她笑着瞥了眼埋头吃饭的丈夫,"我觉得挺有意思的。"晚上十点,我听见主卧传来争吵。
声音压得很低,但那种剑拔弩张的气氛隔着墙都能感觉到。"...每次都这样!
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林雅的声音带着哭腔。我赶紧把耳机音量调大。夫妻吵架,
小叔子还是装聋作哑比较明智。第二天天没亮,我哥就拖着行李箱走了。我睡到日上三竿,
推开房门就看见林雅在阳台做瑜伽。乖乖,那姿势,整个人对折起来头还能碰到小腿。
阳光透过纱帘照在她身上,跟拍广告似的。"醒了?"她倒着看见我,脸不红气不喘,
"冰箱里有包子,自己热。"下午我闲得发慌,决定去林雅的瑜伽馆看看。地方挺高档,
前台小姑娘听说我是林老师小叔子,眼睛都亮了。"林老师课可火了,特别是男士课程。
"小姑娘神秘兮兮地指指里面。透过玻璃门,我看见林雅穿着紧身瑜伽服,
正在带一群学员做下犬式。人群中有个肌肉男特别扎眼,动作不怎么样,
眼神倒是很专注——盯着林雅的屁股。下课了,那肌肉男立刻凑上去:"林老师,
我这个姿势总做不好,您给指导指导?"他那只咸猪手眼看就要搭上林雅的肩。我正要上前,
林雅已经轻巧地退开半步:"张先生,建议您先练习基础体式。
"回家的路上我忍不住问:"那肌肉男谁啊?看着不像好人。""张健,建材城老板,
VIP会员。"林雅撇撇嘴,"烦人得很,但一年交两万会费。"晚上吃火锅的时候,
林雅突然问我:"谈女朋友没?""没呢,穷设计师谁看得上啊。"我往锅里下肥牛。
"少来,是你眼光太高吧?"她笑着戳穿我,"上回你哥同事那妹妹...""打住!
那姑娘微信里全是自拍,我害怕。"我们笑作一团。说真的,跟林雅聊天比跟我哥舒服多了。
半夜我被尿憋醒。迷迷糊糊上完厕所,经过主卧时听见里面有男人说话声。
我哥不是出差了吗?我蹑手蹑脚凑近门缝。好家伙,白天那个张健居然在林雅卧室!
林雅穿着睡裙坐在床边,张健就站在她面前,手都快摸到她大腿了。
"...照片的事你考虑清楚。"张健声音阴森森的,"我耐心有限。
"林雅声音发抖:"你这个月已经来了三次..."我赶紧掏出手机,咔嚓拍了几张。
手一抖,闪光灯亮了。屋里瞬间安静。我撒丫子就跑,心跳得跟擂鼓似的。回到客房锁上门,
我盯着手机里的照片发愣。这算捉奸在床吗?可我哥怎么办?第二天早餐时,
林雅眼下挂着黑眼圈,却还给我煎了荷包蛋。"睡得还好吗?"她问得自然,
好像昨晚啥事没有。"还...还行。"我低头猛喝豆浆,差点烫着舌头。这事儿太诡异了。
我决定先按兵不动,看看情况再说。毕竟,家丑不可外扬,何况是我亲哥的家。
我正琢磨着要不要把昨晚的事告诉我哥,手机突然响了。是工头老陈。"孟设计师,
您那房子漏水把楼下天花板泡了,业主正闹呢!"得,这下有理由出门了。
我抓起外套就往外冲:"嫂子我出去趟!""等等!"林雅从厨房追出来,
往我手里塞了个保温杯,"带着豆浆路上喝。"她手指冰凉冰凉的。
处理完工地破事已经下午三点。我蹲在马路边啃煎饼果子,手机又响了。这次是个陌生号码。
"孟远是吧?"电话那头男声粗哑,"你嫂子挺带劲啊。"我煎饼差点掉地上:"你谁啊?
""张健。"那声音带着笑,"见个面?就现在,建材城三楼办公室。
"我打了个车直奔建材城。这地方像个巨型仓库,三楼办公区静得吓人。
张健的办公室门虚掩着,我推门进去差点被烟味呛死。"来了?
"张健大剌剌靠在真皮沙发上,手里把玩着个打火机。他比瑜伽馆里看着更壮实,
花臂纹身从短袖里爬出来。我直接掏出手机:"昨晚的照片我拍到了。你想怎样?
""年轻人就是急躁。"张健咧嘴一笑,金牙闪得晃眼。他拉开抽屉甩出几张照片,
"先看看这个?"照片上是我哥,搂着个年轻姑娘在酒店门口。日期是上个月。
"这..."我脑子嗡的一声。"你哥玩得挺花啊。"张健又甩出几张,
全是我哥和不同女人的亲密照,"林雅早知道,忍一年多了。"我手开始发抖:"你拍的?
""我哪有这闲工夫。"张健突然凑近,烟味混着口臭喷我脸上,"是你嫂子雇我拍的。
本来谈好价钱,现在她想反悔。"办公室空调开得贼冷,我后背却全是汗。"她要离婚?
"我嗓子发干。张健突然大笑:"离婚?她是要保你哥!"他敲敲照片,
"这些要是传到孟伟公司,他那个副总位子还坐得稳?"我猛地站起来:"你到底想干嘛?
""简单。"张健把脚翘到桌上,"再加十万封口费,否则..."他划拉手机,
屏幕上突然出现林雅的裸照。我抄起烟灰缸就砸过去。张健躲得快,玻璃渣子溅了一地。
"小子挺横啊?"他一把揪住我衣领,"告诉你,昨晚我是去收钱的。
你嫂子卖瑜伽馆凑了八万,还差两万..."我挣脱开就往门外跑。
身后传来张健的吼声:"周五前不给钱,照片全网发!"回到家天都黑了。林雅不在,
餐桌上压着张字条:"去爸妈家住两天,冰箱有饺子。"我冲进主卧翻箱倒柜。
在梳妆台暗格里找到个牛皮纸袋,
里面是汇款单和借条——林雅这半年陆续给张健转了二十多万。最底下有张诊断书:林雅,
妊娠6周。日期是去年冬天。我坐在地上发愣。那时候我哥正在外地搞项目,
回来还跟我们吹他睡了甲方女总监。手机突然震动,我哥发来微信:"小远,明天晚上到家,
带你嫂子吃顿好的。"我盯着那条消息看了十分钟,打了一行字又删掉。
最后只回了个"好"。窗外开始下雨,雨点子砸在空调外机上,跟敲鼓似的。
我正盯着诊断书发愣,突然听见钥匙转动的声音。林雅回来了?可这才晚上九点,
她说要去住两天的。蹑手蹑脚走到门边,猫眼里却看见我哥那张胡子拉碴的脸。
他不是说明天才回来吗?门一开,酒气扑面而来。我哥西装皱得像咸菜,
领带歪在一边:"你嫂子呢?"他舌头都大了。"说是去爸妈家了。"我扶住踉踉跄跄的他,
"你怎么...""操!"他突然把行李箱踹飞,砸倒玄关的盆栽,"又他妈躲我!
"我从来没见过我哥这样。他可是连年终奖被截胡都能笑着敬酒的主儿。"哥,
到底...""张健死了。"他瘫在沙发上,扯开领口,"刚才...刚才派出所来电话,
说建材城失火..."我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什么时候的事?""就两小时前。
"我哥摸出烟,手抖得打不着火,"警察说...说可能是电线老化..."放屁!
我下午才去过那办公室,全是新装修的防火材料。手机突然在兜里震动,
是个陌生号码发来的彩信。视频里,张健的办公室浓烟滚滚。
镜头突然转向地面——有只打火机,就是我白天砸过去的那个水晶烟灰缸,现在碎在血泊里。
"你下午去找他了?"我哥突然抓住我手腕,力气大得吓人。
我咽了口唾沫:"他...他约我谈嫂子的事。"我哥脸色瞬间惨白。他松开我,
从内衣袋掏出张照片拍在茶几上:"认识这姑娘吗?"照片上是瑜伽馆前台小妹,
就是夸林雅课好的那个。她倒在血泊里,胸口插着把瑜伽刀。
"这...这什么时候...""昨晚。"我哥声音哑得像砂纸,"张健发给我,
说林雅干的。"我脑袋要炸了。不可能,昨晚林雅明明在家...等等,我睡着后呢?
手机又震。这次是文字信息:"孟设计师,更衣柜里有你要的答案。密码1225。
——小美"1225...是我哥林雅的结婚纪念日。"哥,我得去趟瑜伽馆。
"他猛地抬头:"现在?""现在。"我抓起车钥匙,"你在这等着,
千万别..."话没说完,主卧突然传来玻璃碎裂声。我们冲进去一看,
林雅正从阳台翻进来,白裙子下半截全是泥水,左手还在流血。"老...老公?
"她看见我哥,整个人僵住了。我哥跟被雷劈了似的:"你不是在...""我去拿个东西。
"林雅把流血的手背到身后,却露出袖口的血迹——等等,那血迹的形状,
怎么像半个血手印?我悄悄退到走廊,拨通小美电话。响了七八声才接,
传来的却是重物拖行声和...林雅在瑜伽馆上课时常用的梵语冥想音乐?"小美?
"我压低声音。电话那头传来女人的轻笑:"孟设计师,你嫂子刚才来取走的U盘,
是我复制过的哦。"不是小美的声音。这声音我听过,在..."对了,"那声音突然压低,
"张总保险箱密码是你生日呢。"电话挂了。我浑身发冷——这声音是瑜伽馆的保洁阿姨,
那个永远低着头拖地的哑巴。我站在走廊,手机屏幕还亮着那个诡异的通话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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