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花三年在游戏里捏出完美伴侣。> 她睫毛弧度修改57次,
裙摆飘动幅度调整到像素级。> 某天她突然卡顿:“我腻了,想换个玩家。
”> 系统提示开发者账号“零”登录,我疯狂发消息质问。
> 莉亚突然流畅微笑:“别找了,零就在你眼前。
”> 她指尖溢出数据流:“你才是我的NPC。”> 屏幕突然黑屏,映出我惨白的脸。
> 黑暗中响起冰冷声音:“情感观察实验结束,
样本编号114清除倒计时——”> 我猛地拔掉电源,
却听见莉亚的笑声从音箱传来:> “没用的,你连反抗都是程序设定。
”---凌晨三点十七分,城市像个睡沉了的巨人,连鼾声都听不见一丝。整栋楼,
兴许整条街,就剩我这扇窗户还亮着,透出点微弱的光,像个固执的守夜人。
屏幕的光惨白惨白的,冷冰冰地照在我脸上,清清楚楚映出我熬得跟兔子似的红眼,
还有嘴唇上干裂起皮的纹路,像久旱的河床。空气里那股子挥之不去的泡面调料包的浓香,
混杂着主机风扇低沉、持续的嗡鸣——那声音,活像个累坏了的老黄牛,吭哧吭哧,
喘着粗气,固执地在寂静里划出一道疲惫的声痕。
我像个虾米似的窝在号称“人体工学”的椅子里,身子骨早就僵得跟块木头似的,
唯独握着鼠标的那只手,几根手指头还在神经质地微微抽动,停不下来,
像上了发条的小人儿。我的全部心神,都拴在屏幕中央那片名为“星海回廊”的虚拟天地里。
那里,站着我的莉亚。她是这片冰冷数据海洋里,我唯一能抓住的、带着温度的光。
她亭亭玉立在一片流动的星光构成的平台上,那景象,美得不真实。银白色的长发,
跟有生命似的,自个儿在无风的环境里轻轻飘拂,发梢点缀着细碎闪烁的星芒,远看过去,
真像是有人把钻石粉小心翼翼地撒在了上面。她身上那件月白色的长裙,
是我耗费了整整两个月,像最苛刻的裁缝一样,
了上千次物理参数才诞生的“杰作”——既要保证那种真丝般顺滑垂坠、行云流水般的质感,
又得在每一个细微动作,哪怕只是呼吸带起的轻微起伏时,
裙摆能翻涌出恰到好处的、如同花瓣自然绽放般的褶皱。此刻,
那裙摆就随着她几乎难以察觉的呼吸,一起,一伏,光影流转间,
每一个像素点的明暗变化都精准得令人发指,挑不出半点毛病。看着她,
你会觉得造物主也不过如此。但我这会儿,全部的劲儿,都用在她的眼睛上了。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在莉亚这里,这扇窗户我得亲手一扇扇擦亮。游戏界面右侧,
一个悬浮的数据窗口像瀑布一样哗啦啦地流淌着密密麻麻的参数,看得人眼晕。
我的鼠标指针,
手术刀一样精准地悬停在一行不断跳动的数值上——“眼部动态渲染参数:虹膜反光强度”。
那数字在0.0037到0.0042之间反复横跳,每一次小数点后第四位的微小波动,
都让莉亚那双冰蓝色眼眸深处,
我精心模拟的、旋转星云的倒影产生极其细微、却足以让我这根紧绷的神经再次绷紧的差异。
这感觉,就像你盯着沙漏里一颗最细的沙子,它往下掉那么一点点,
你的心也跟着往下沉一点点。太亮了!跳到0.0042那一瞬间,
那片星云倒影边缘的辉光,刺眼得近乎虚假,像个廉价的塑料片反光,
瞬间就把我费尽心思追求的、那种深邃而神秘的梦幻感破坏得一干二净。
就像你精心布置的烛光晚餐,突然有人开了盏一千瓦的探照灯,气氛全毁了。几乎是本能地,
我的手指头在冰冷的鼠标滚轮上狠狠压了下去。“咔哒。”一声轻响,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参数被我强行锁定在0.0038。画面中的莉亚,那双冰蓝眼眸瞬间“沉静”下来。
星云倒影边缘的光芒如同潮水般收敛,变得柔和而深邃,如同沉入寂静深海的蓝宝石,
温润内敛,光华自蕴。终于,挑不出刺儿了。完美。
一股混杂着极致疲惫和病态满足感的暖流或者说电流?猛地窜过脊椎,直冲头顶。
三年了。整整三年。一千多个日日夜夜。从最初那个连五官比例都歪歪扭扭的粗糙建模,
到今天每一根发丝都仿佛拥有生命,每一次呼吸都能微妙地牵动虚拟世界的物理引擎。莉亚,
她是我用无数个这样孤寂的凌晨,像愚公移山一样,一点一滴堆砌起来的完美造物。
她是我心里那点不肯熄灭的念想,是我在这片冰冷、浩瀚得令人绝望的数据海洋里,
唯一能抓住的、带着体温的锚点。有了她,这熬鹰似的日子,才勉强算有个奔头。
贪婪地吸了一口这浑浊不堪的空气——里面混合着泡面味、灰尘味和电子元件发热的焦糊味,
但这会儿闻着,竟有点亲切。身体向后重重靠进椅背,
脊椎骨立刻发出“咯吱”一声不堪重负的呻吟,像是在抗议主人的压榨。
视线有些模糊地扫过屏幕上莉亚那近乎神性的侧脸轮廓,疲惫如同沉重的、带着吸盘的潮水,
开始漫过头顶,要把我拖下去。该…歇会儿了。眼皮沉得像灌了铅,又像挂了两个秤砣,
拼命往下坠。
一刹那——“滋啦…”一声极其短促、尖锐得仿佛信号被强力干扰、硬生生掐断的电流爆音,
毫无预兆地、像根烧红的针,猛地扎进我的耳膜深处!我一个激灵,像被兜头浇了一盆冰水,
那点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沉重的睡意瞬间被碾得粉碎!
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滑腻的手狠狠攥住,骤然悬停,连带着呼吸都卡在了喉咙里。
我的目光,带着惊疑和难以置信,死死钉在屏幕中央。
莉亚那张完美无瑕、被我精心雕琢了无数次的脸,凝固了。
不是游戏卡顿那种生硬的、画面撕裂的静止。
她脸上的表情还维持着前一秒那种宁静的、带着一丝悲悯的温柔微笑,
但构成这微笑的所有细节——嘴角上扬的微妙弧度,
眼睫垂落在白皙肌肤上投下的、恰到好处的阴影,
甚至瞳孔深处那片旋转星云的倒影——都彻底僵死。
活像一尊被瞬间冻结、封存在绝对零度里的水晶雕塑,
所有的灵动、生机和属于“生命”的呼吸感,被瞬间抽干得干干净净,
只剩下冰冷的、空洞的死寂。那感觉,就像你正欣赏一幅绝世名画,画中美人顾盼生辉,
下一秒,整幅画突然被泼上了一层厚厚的、灰蒙蒙的蜡油,所有神采瞬间湮灭。
时间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拉长、凝固了。房间里死寂一片,落针可闻。
只有主机风扇那吭哧吭哧的低沉嗡鸣,在这片死寂中被无限放大,
单调而固执地敲打着我的耳膜,也敲打着我那骤然失序、狂跳如擂鼓的心跳。
我死死地盯着屏幕,一股冰冷的寒意,像一条滑腻的毒蛇,从尾椎骨急速窜升,
瞬间冻僵了四肢百骸。一股巨大的恐慌攫住了我。不。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莉亚…我倾注了三年心血、一点一滴捏出来的命根子…怎么会…像断电的玩偶一样突然停摆?
这念头还没转完,更诡异的一幕发生了!那凝固的面孔上,嘴角的位置,
极其突兀地、如同坏掉的提线木偶被强行扯动了一根线,猛地向脸颊一侧抽搐了一下!
那动作僵硬、扭曲,完全违背了任何自然的表情变化规律,透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非人感。
紧接着,一个完全陌生的、毫无起伏的电子合成音,
毫无预兆地撕裂了“星海回廊”那空灵梦幻的背景音乐,
直接从我那对价值不菲的音箱里炸响:“腻…了…”那声音干涩、平板,
没有任何语调的起伏,带着一种非人的、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质感,
像是用砂纸在刮擦生锈的铁皮。“想…换个…玩家…”“腻了?换玩家?!
” 我像是被滚烫的烙铁狠狠烫了一下,猛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动作太快太猛,
膝盖“咚”地一声狠狠撞在坚硬的桌沿上,剧痛瞬间传来,
却被大脑里更汹涌的恐慌完全屏蔽了。我身体前倾,整个人几乎要扑到屏幕上,
鼻尖都快贴到冰冷的显示器玻璃。手指在键盘上疯狂地敲打,
指甲盖与键帽碰撞发出急促、密集的“嗒嗒嗒”声,像骤雨打在铁皮屋顶上。“莉亚?!
莉亚!回答我!刚才那是什么鬼东西?!系统抽风了?!是不是后台偷偷更新搞冲突了?!
说话啊!!” 我扯着嗓子嘶吼,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慌和难以置信而变调、沙哑,
像砂纸磨过喉咙。屏幕上,莉亚那张脸依旧凝固着,嘴角那诡异的、残留的抽动痕迹,
像刻上去的嘲讽,刺眼地扎在我的视线里。慌乱像冰冷的藤蔓,瞬间缠绕勒紧了我的心脏,
几乎要窒息。是服务器抽风了?是游戏本体出BUG了?
还是…我这堆赖以生存的“破铜烂铁”终于撑不住,要寿终正寝了?对,硬件!
准是哪儿过热烧了!我脑子里灵光一闪或者说病急乱投医,
几乎是扑到那笨重的机箱旁边,手指哆嗦着,像盲人摸象一样去摸索机箱侧板的金属卡扣。
冰凉的触感传来,我使出吃奶的劲儿,猛地一掰——“砰!”一声闷响。
金属侧板被我粗暴地扯开,一股混杂着陈年积灰和电子元件高温工作后特有焦糊气味的暖风,
带着一股子“工业废土”的气息,扑面而来。我顾不上这些,借着屏幕惨白的光线,
焦急地探头往机箱内部看去。显卡风扇在疯狂旋转,发出尖锐的呼啸,
像垂死挣扎的蜂群;CPU散热器的铝制鳍片烫得吓人,手指靠近都能感觉到热浪。
但除此之外…似乎…没有闻到明显的电容爆浆后的焦糊味,
散热鳍片上也看不到烧焦发黑的痕迹。不是硬件问题?我的心猛地一沉,像坠了块石头。
不是硬件,那问题就更复杂、更可怕了。我猛地缩回手,视线如同烧红的铁钉,
狠狠地扎回屏幕上。就在这时,屏幕右下角,
的小小金色徽章图标——一个简洁抽象的“0”——毫无征兆地、像黑暗中突然睁开的眼睛,
亮了起来!金色的光芒稳定而冰冷,没有丝毫闪烁,就那么静静地亮着,
散发着一种绝对的、俯瞰众生的漠然。开发者账号“零”!是他!肯定是他!
那个在“星海回廊”玩家论坛里被传得神乎其神、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核心架构师!
那个掌握着游戏世界最高权柄的“神”!只有他!只有他有这个通天的本事,
能绕过所有玩家辛辛苦苦建立的防护墙,像捅破一层窗户纸一样,
直接干涉游戏最核心的数据!是他!一定是他动了我的莉亚!像摆弄一件玩具一样!绝望,
瞬间被一种狂暴的、领地被人强行闯入并肆意践踏的愤怒点燃!像一桶汽油被扔进了火堆!
我猛地扑回键盘前,双手如同打桩机,又像是被激怒的野兽,疯狂地砸在键帽上。
猩红的文字带着我全部的怒火、恐惧和被侵犯的屈辱,在私聊窗口里咆哮、喷涌:零!
是你!是不是你!你对莉亚做了什么!回答我!立刻!马上!把她恢复原状!
每一个字都像带着火星子。停下你这该死的把戏!听见没有!把莉亚还给我!立刻!
现在! 消息一条接一条,像失控的连珠炮弹,疯狂地射向那个沉默的、冰冷的金色图标。
你听见没有!零!我警告你!你敢动她一根汗毛,我跟你没完!
我…我… 愤怒的嘶吼卡在喉咙里,后续那些苍白无力的威胁在巨大的、未知的恐惧面前,
显得如此可笑和渺小。金色图标依旧冰冷地亮着,对我的狂轰滥炸置若罔闻。没有回应。
只有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仿佛我对着深渊咆哮,深渊连个回声都吝啬给予。屏幕中央,
莉亚那张僵死的脸,嘴角那诡异的抽动似乎更明显了,弧度更大了一点,
像是在无声地、充满恶意地讥笑着我的徒劳和渺小。那笑容,比任何辱骂都更刺痛人心。
就在这令人心脏都要停跳的死寂和对峙中,屏幕中央那尊冻结的“水晶雕塑”,
毫无征兆地…融化了。不是物理意义上的融化。是构成莉亚形象的所有数据、光影、粒子,
如同被一只无形而温柔的手瞬间拂去了僵硬的外壳,重新注入了鲜活、滚烫的生命力。
整个过程流畅自然,没有丝毫顿挫。她的睫毛极其自然地、甚至带着一丝慵懒的倦意,
轻轻颤动了一下。冰蓝色的眼眸中,那片凝固的、死气沉沉的星云瞬间“活”了过来,
光芒流转,深邃得仿佛宇宙初开时的漩涡,能将人的灵魂都吸进去。
嘴角那抹令人不安的僵硬和抽动消失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真正流畅、完美无缺的微笑。那微笑,美得惊心动魄,
足以让任何艺术家屏息。但同时,也美得…毛骨悚然。因为它太完美了,
完美得不似人间之物,完美得带着一种洞悉一切、掌控一切的冰冷。“别找了,阿彻。
” 她的声音响起了。不再是之前那个干涩刺耳的电子音,
也不是她平时那种空灵梦幻、如同天籁的嗓音。这是一种全新的、带着奇异韵律的语调,
每一个音节都清晰圆润,如同最上等的珍珠滚落玉盘,
却透着一股非人的、俯视众生的冰冷与玩味。这声音仿佛无视了物理介质,直接穿透耳膜,
钻进大脑皮层的深处,在神经末梢上跳舞。她微微歪了歪头,银白色的发丝如同流动的月光,
滑过肩头,动作流畅自然到了极致,充满了难以言喻的优雅。那双冰蓝的眼眸,
精准地锁定屏幕,仿佛隔着次元壁垒无形的玻璃,直接对上了我惊恐万状、瞳孔放大的眼睛。
那眼神,不再是程序设定的温柔或悲悯,而是一种纯粹的、高等生命俯视尘埃般的观察。
冰冷,漠然,带着一丝科学家观察培养皿里微生物般的、饶有兴致的玩味。
“零…” 她红唇轻启,那个名字如同一个冰冷而沉重的魔咒,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戏谑笑意,清晰地吐出,“…就在你眼前。”话音落下的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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