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腐朽的甜,重逢的刺“姜晚!你还有脸回来!”尖利女声,淬毒锥子。
狠狠扎进甜品展喧嚣。我端着“镜花水月”,手,稳如磐石。这是情绪甜品。我能感知情绪,
用甜酸苦辣,调配慰藉。此刻,我感知到的,是扑面而来的怨毒。我缓缓转身,前婆婆,
林佩云,妆容精致,面容扭曲。五年了,她还是老样子,珠宝名牌堆砌高高在上。她身边,
沈宴。我曾爱一辈子的男人。他更挺拔冷峻,高定西装,矜贵疏离。看我的眼神,
比陌生人更冷。带着审视,厌恶。我的心,瞬间冻结。“够了。”沈宴开口,低沉磁性,
毫无温度。他拉了拉林佩云手臂。目光却死死锁在我脸上。林佩云甩开他。几步冲到我面前。
指着我鼻尖。“沈宴,你看看她!为钱抛弃你的女人!现在摇身一变,什么狗屁甜品大师!
还敢回国抛头露面!她怎么配!”空气凝固。闪光灯疯狂闪烁。宾客窃窃私语,
像蚂蚁爬满皮肤。“抛弃?”我放下甜品。淡淡一笑。“林女士,您忘了?五年前,
是谁拿着支票,让我永远滚出沈宴的世界?”林佩云脸色煞白。沈宴瞳孔骤缩。“你胡说!
”他刀子般目光刺来。我看着他。心口结痂伤疤,瞬间撕裂,汩汩冒血。他不知道。
他什么都不知道。他以为,我就是拜金女。“妈咪?”软糯声音。小手紧抓衣角。
我全身一僵。完了。最不想发生的事,发生了。我下意识想藏小糖。来不及了。
林佩云和沈宴目光,齐刷刷落在小女孩身上。时间静止。小糖仰着脸。乌溜溜大眼睛,
好奇打量。她小脸上,我的鼻子,小巧嘴巴。可那双眼,微蹙时,
与沈宴如出一辙的眉眼……简直是沈宴的缩小版!林佩云呼吸急促,死死盯着小糖。
嘴唇哆嗦,说不出话。沈宴,永远泰山崩于前色不变的男人。此刻,他脸上冰冷面具,
寸寸龟裂。他死死盯着小糖,眼底惊涛骇浪,震惊、疑惑、不可置信……最终,
化为冰冷刺骨审问,几乎要吞噬我。“姜晚!”他声音沙哑,一字一顿,从齿缝挤出,
“她是谁?”2 回忆的刀,现实的网“她是我女儿,与你无关!”我将小糖紧紧护在怀里。
用尽全力,筑起脆弱防线。沈宴目光像X光,要将我们母女寸寸看透。他向前一步。
强大压迫感,让我无法呼吸。“无关?”他冷笑。笑意淬满冰。“姜晚,看着我眼睛,
再说一遍!”我不敢看。怕一看,五年爱恨委屈不甘,全部决堤。五年前雨夜,
也是这双眼睛,我说了分手。“为什么?”他浑身湿透,雨水泪水混淆。他死抓我手腕,
力道大得捏碎骨头。“不为什么,腻了,不爱了。”我逼自己,刀子捅他,再捅自己。
“不爱了?”他笑得比哭还难看。“是!”我狠心甩开他。“沈宴,我受够了穷日子!
我要名牌包豪车大房子!你给不了!”那天,林佩云找到我。五百万支票,高傲推来。
“离开我儿子。你这种穷人,不配沈家。”我冷笑。那时,不知他是盛鼎继承人。
我们挤出租屋,吃泡面,以为未来光明。“五百万就想打发我?”我故意贪婪。
林佩云轻蔑笑。“你想要多少?开个价!”“我不要钱。”我看着她。“除非你跪下求我!
”她脸色铁青。以为她会走。她却拿出文件,丢我面前。“沈宴有遗传性心脏病,
不能受刺激。你若跟他在一起,让他为对抗家族而死。这张支票,是封口费,是救命钱。
你自己选!”伪造天衣无缝的病历报告,催命符。瞬间抽走我所有力气勇气。我爱他,
为他去死。所以,我只能离开。让他活着,健康活着。我收下支票。演了恶毒拜金女。
在他心上狠狠刻下一刀。带着所有伤痛,带着我们未出世的孩子,狼狈逃离。……“姜晚!
”沈宴厉喝。将我拉回痛苦回忆。他已到我面前。高大身影,完全笼罩我和小糖。他蹲下身。
试图看小糖。小糖被他冰冷气场吓到。小脑袋直拱我怀里。“别碰她!”我像被激怒母狮,
厉声尖叫。我的反应,似乎更证实他猜测。他缓缓站起。居高临下看我。眼底寒意冻僵人。
“好,很好。姜晚,你带着我的种,跑了五年,现在还敢回来?”他话如炸雷,人群炸开。
所有人都看好戏。林佩云脸色青白。她也没想到。“沈总,误会……”展会负责人满头大汗。
“滚开!”沈宴低吼,吓得负责人后退。他掏出手机,拨号。声音冷得无一丝感情。
“法务部?立刻发律师函。城西‘晚来甜’甜品店,我要它永远开不了业!”我的心,
瞬间沉入谷底。晚来甜,我五年心血,我的新生。“沈宴,你凭什么!”我红着眼质问。
他俯身,凑我耳边。只有我们能听到,残忍低语。“凭什么?凭我是沈宴。姜晚,欢迎回来。
回到我为你编织的地狱!”3 怀疑的种子,紧逼的牢笼沈宴报复,又快又狠。第二天,
“晚来甜”被贴封条。消防、工商、卫生,轮番上门。各种“莫须有”理由,无限期叫停。
我所有积蓄,所有心血,全投进这家店。它像被宣判死刑囚徒,静静立着,嘲笑我不自量力。
我找律师,无能为力。盛鼎法务部,业内顶尖。他们有百种方法,让一切“合法合规”。
我坐在空无一人店里。抱着膝盖。前所未有的无助。五年前,为他活下去,我选择离开。
五年后,他却要这样,将我逼上绝路。手机铃声突兀。沈宴号码。我深吸气,按下接听。
“感觉怎么样?”他冰冷声音,带着报复快感。“沈宴,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声音颤抖。
“我想干什么,你不是清楚吗?”他顿了顿,声音更低。“姜晚,把孩子带过来,
做个亲子鉴定。如果她是我的,孩子留下,你可以滚了。”“你做梦!”我几乎吼出来。
“小糖是我的!谁也别想抢走她!”电话那头一声冷笑。“是吗?我倒要看看,是你嘴硬,
还是我手段硬。给你三天考虑。否则,我不介意让你在这城市彻底混不下去。
包括你的那个‘天赋’。”我的心猛地一沉。他知道了。他连我能感知情绪的秘密都知道了。
这个天赋,我最大依仗,最深秘密。如果被公之于众,我会被当成怪物,骗子。这个男人,
精准找到我所有软肋。毫不留情,一刀刀扎下来。挂掉电话。浑身冰冷。“妈咪,你怎么了?
你不开心吗?”小糖不知何时来到身边。仰着小脸,担忧看我。我从她清澈眼睛里,
感知到纯粹关心和爱。我勉强挤出笑容,摸摸她头。“妈咪没事,有点累。
”“那小糖给妈咪做个‘开心蛋糕’好不好?”她跑到操作台前。有模有样拿起打蛋器,
比划。看着她可爱模样,我心软得一塌糊涂。不!我不能认输!为了小糖,绝不能认输!
接下来两天,我疯狂联系人脉。试图突破。所有人都对盛鼎讳莫如深。没人敢帮我。
沈宴像无形大网,将我牢牢困住。不断收紧。第三天下午。幼儿园老师电话。“姜女士,
小糖被她爸爸接走了。”我脑子里“轰”的一声。炸弹炸开。眼前一黑。“你说什么?!
”我尖叫。声音变调。“谁接走的?!”“就是……沈先生啊。盛鼎集团的沈总。
他说小糖爸爸。还拿出户口本……”老师声音慌乱。户口本?他怎么会有户口本?!
我疯了一样冲出甜品店。冲向盛鼎集团总部大楼。闯进金碧辉煌大厦。前台保安想拦。
我像疯子。什么都顾不上。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找到小糖!冲到顶楼总裁办公室。
一把推开厚重门。办公室里,沈宴沙发上。女儿小糖,对面坐着。手里捧着精致慕斯蛋糕,
小口小口吃着。看到我,小糖眼睛一亮,开心喊:“妈咪!”沈宴缓缓抬头。
目光落在我身上。平静,冷漠。像胜券在握猎人,欣赏落入陷阱的猎物。他桌上,
赫然放着一根,小糖的头发。旁边,他的私人医生。他,终究还是用最卑劣手段,
拿到了他想要的东西。4 天赋的反击,一线的生机“沈宴,你这个混蛋!”我冲过去。
一把将小糖抱起。紧紧护在怀里。仿佛下一秒,他就会抢走她。小糖被我吓到。
手里蛋糕“啪”地掉在昂贵地毯上。她委屈瘪着嘴,却懂事没哭。沈宴目光扫过地毯污渍,
眉头微蹙。随即落回我身上。眼神嘲弄。“怎么?怕了?”“我警告你!离我女儿远一点!
”我双眼通红。护崽野兽。“你的女儿?”他站起身,一步步逼近。
强大气场压得我喘不过气。“姜晚,鉴定结果很快出来。到时候,
我们再来讨论她到底是谁的女儿。”他私人医生朝他点头。拿着样本袋,悄无声息退出去。
我的心,沉入无底深渊。我知道,一切都完了。只要鉴定结果出来,他就有足够理由。
用他强大权势财力,从我身边夺走小糖。到时候,我将一无所有。不!我不能坐以待毙!
抱着小糖离开盛鼎大厦。我脑子飞速运转。沈宴软肋是什么?不,他没有软肋。
那他目的是什么?他不是要我的店,他要我这个人。要我低头,要我屈服。要用折磨我,
报复我当年“背叛”。他要我痛苦。我就偏不能让他如愿。“晚来甜”被封,但我的人还在,
手艺还在,天赋还在。第二天。一个名为“情绪甜品师”账号,出现在各大社交平台。
我发布第一条视频。视频里,我没露脸。只有一双干净修长的手。
制作一款名为“遗忘”的甜品。“你是否也有想要忘记的痛苦?这款甜品,最苦黑巧,
象征无法言说伤痛;最烈朗姆酒,代表麻痹决心;最后,一丝极清甜桂花蜜收尾。因为,
真正的遗忘,不是忘记。是释怀。回想起过去,心中不再波澜,只剩一缕清甜余香。
”我声音处理过,空灵。最重要,我将感知到的,大众普遍“伤痛”情绪,融入解说词。
这条视频,像石子投入湖中。起初小涟漪。很快,口碑发酵。“天啊,这甜品师是我知己吗?
刚失恋,听到她的话,瞬间哭了!”“我靠,什么神仙文案!大男人都听破防了!”“博主,
甜品卖不卖?多少钱都买!”我趁热打铁,推出线上预订。每天限量三十份。亲自制作。
预订规则特别:下单写下最强烈情绪。我根据情绪,定制独一无二甜品。这,
是沈宴用钱和权势,永远无法复制的东西。我的“情绪甜品”火了。病毒式速度,火遍全网。
每天三十个名额,不到一分钟抢空。黄牛把价格炒到上万元一份,供不应求。我赚到钱。
更重要,找回了价值和尊严。我不再是被动挨打的姜晚。沈宴那边,很快收到消息。
我能想象他坐在办公室,看我视频,脸色多难看。他想封杀实体店。我线上开辟新战场。
他想扼住我咽喉,我找到另一片呼吸空气。这天,我工作室制作“勇气”甜品。
给即将面试的女孩。门铃响了,我开门,是沈宴冷峻的脸。他手提一个我做的甜品盒子。
显然,他也是“客户”。“聊聊?”他声音沙哑。我没让他进门,靠在门框上,冷冷看他。
“沈总日理万机,怎么有空来我这小地方?”他没理会嘲讽。打开甜品盒子。里面,黑色,
造型奇特。像即将喷发火山。“这是你给我做的?”他问。我扫一眼,点头。我记得这订单,
客户备注情绪:悔恨与愤怒。“我很好奇。”他抬眼,目光锐利如鹰,紧锁我。
“你怎么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他终于,开始正视我的“天赋”了。“商业机密。
”我淡淡吐出四个字。他突然笑了,笑容带着自负和掌控一切的笃定。“姜晚,
别玩小把戏了。亲子鉴定结果出来了。”我的心,骤然一停。他向前一步。将我逼退屋内。
反手关上门。“她是我的女儿。”他盯着我,一字一顿,像宣判死刑。“现在,
我们可以好好谈谈,她的抚养权。以及……我们之间的账,怎么算!”5 家族的漩涡,
真相的裂缝沈宴压迫感,几乎撑破小小公寓。他将亲子鉴定报告,像利剑,拍在我桌上。
白纸黑字。父女关系概率99.999%。我最后侥幸,彻底击碎。“你想怎么样?
”我抱手臂,努力不显脆弱。“我说了。孩子留下,你可以走。”他重复条件。
眼神无一丝温度。仿佛在谈论商品,不是我们女儿。“不可能!
”我护住身后房间里午睡的小糖,声音尖锐,“沈宴,你别逼我!”“逼你?”他冷笑。
“五年前,你拿着我妈的钱潇洒离开,怎么没想过今天?姜晚,你欠我的,这辈子还不清!
”我看着他眼中恨意。真实,刻骨。我的解释苍白无力。心脏病……伪造病历,
不能说的秘密。我答应过林佩云,永远不能告诉他真相。否则,
她有办法让那份“病历”变成真的。我不能拿他生命去赌。“好。”我深吸一口气。
做出重大决定。“抚养权可以给你,但我有条件。”沈宴脸上闪过一丝意外。
没想到我这么快妥协。“第一,‘晚来甜’恢复正常营业。盛鼎永远不能再打压我。第二,
小糖可以跟你住,但我随时要见她。第三……”我顿了顿,抬头,直视他。
“我要盛鼎集团旗下所有高端酒店的甜品供应权!”沈宴眯起眼,审视我。他以为我会哭闹,
歇斯底里。没想到我冷静谈条件,胃口还这么大。“你在跟我讨价还价?”“是。
”我挺直脊梁。“沈宴,你想要女儿,我想要事业。各取所需,公平。否则,
大不了鱼死网破。就算我争不过你,我也会让全天下人知道,你沈大总裁如何逼迫前女友,
抢夺亲生女儿。盛鼎股价,应该会很精彩吧?”我赌他不敢。沈家最重声誉。
他是未来继承人。绝不会让丑闻毁他前途。果然,沈宴脸色极其难看。我们对峙。
空气中火药味弥漫。“好,我答应你。”许久,他终于从牙缝挤出这几个字。“但是,姜晚,
你也给我记住。你得到的一切,都是用你女儿换来的。在你心里,钱和事业,
永远比任何人都重要!”他眼中鄙夷,像毒刺,深深扎进我心。我疼得快窒息。
脸上依旧挂着无所谓笑。就这样,我们达成一笔最残忍交易。“晚来甜”很快解封。
盛鼎订单如期而至。我成了商界小传奇。人人都说我手段了得,搭上盛鼎大船。没人知道,
我付出了什么代价。每个周末,沈宴司机准时来接小糖。去那栋我从未踏足的沈家老宅。
我只能周日晚,再接她回来。每一次分离,小糖都哭得撕心裂肺。我的心也碎成一片片。
“妈咪,我不想去那个大房子,老奶奶不喜欢我,她看我的眼神好凶。”小糖抱我脖子,
小声抽泣。老奶奶,她说的是林佩云。我心脏一紧。林佩云当年能逼走我,
现在自然不会给小糖好脸色。不行,我必须去看看。这个周六,
我开车悄悄跟在沈家司机车后。一路来到那座戒备森严的半山庄园。我进不去。
只能把车停远处,焦灼等待。傍晚。庄园里似乎有宴会。灯火通明。宾客云集。这时,
手机响了。陌生号码。“姜晚吗?我是沈宴的姑姑,沈清。我想,有些事,
我们有必要谈一谈。我在庄园门口咖啡厅等你。”沈清?沈宴那个常年在国外,
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姑姑?她找我做什么?满心疑惑,我还是去了。咖啡厅里,沈清端坐。
她比林佩云更温和。但眼神里,透着洞察一切的锐利。“坐吧。”她示意。
“您找我有什么事?”我开门见山。沈清叹气,递给我一份文件。“你先看看这个。
”我疑惑打开。瞳孔瞬间放大。那是一份沈宴真正的体检报告。上面清清楚楚:心脏功能,
健康。下面,还有一份录音笔。我颤抖着手,按下播放键。
林佩云尖利声音传出:“……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必须让她相信沈宴有病!必须让她滚!
我们沈家的媳妇,绝不能是这种一无所有的孤女!”对面男人声音:“夫人,
伪造三甲医院报告风险太大,万一被沈总发现……”“发现?他永远都不会发现!
只要那个女人滚了,一切就都结束了!”录音很短。每一个字,像重锤,狠狠砸在我心上。
我浑身冰冷。血液仿佛凝固。原来,从头到尾,都是一场骗局。一场,毁了我五年人生的,
恶毒骗局。“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我抬头,声音沙哑。“因为我看不下去了。
”沈清看我,眼神复杂。“我哥,也就是沈宴的父亲,当年就是因为家族联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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