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望着手中的结婚证,我有些失神……和我结婚的人是我喜欢了16年的男人,他叫黎晗。
次和他在一起的过程和画面——暧昧、拉扯、恋爱、结婚……然而现实与幻想终归有些出入,
我们直接省略了确定关系的过程,他一句“我们结婚吧”,便来民政局领了证。
而此时此刻身旁这个高大帅气、有才华的男人就这样在我毫无心理准备的时候,
成了我的老公。对他的喜欢虽已长达16年,但我认识他不只16年。我们两家是世交,
我自幼便认识他——明白他的为人,知晓他的三观,也了解他的家庭环境。于是,
我遵从自己的内心,答应了他的“求婚”。和喜欢的人成立属于自己的小家,
我自然是开心和对未来有满满期待的。半个月后,便是我们的婚礼。结婚是神圣的,
而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它更是一件非常珍贵的事。这半个月,黎晗陪我试了上百套婚纱,
我挑了几套我很喜欢的,但有些难以抉择——挑出最喜欢的那套。“都喜欢的话,
就都买了吧。毕竟这一生只有一次婚礼。”黎晗的话,让我有些错愕,又有些惊喜。
“好~”我初次尝到了恋爱的味道,刚开始虽有些涩,但越品越甜。应我的要求,
黎晗陪我去了我最喜欢的城市圣托里尼拍了结婚照。
我们的婚礼在所有亲朋好友的见证和祝福下,如期举行。我和他都是博士毕业,
他学的是计算机专业,目前已经有了自己的网络科技初创公司;而我学的法律专业,
毕业后就进入了红圈律所工作。我的样貌谈不上很出众,但也不赖,从小到大不缺追我的人,
但我一心都在黎晗身上。我今年28,黎晗只比我大几个月。这样看起来,我和他样貌匹配,
学历相当,门当户对,事业有成,
都是有丰富社会阅历、心智成熟的人——所有人都认为我们是一对即将走入幸福婚姻的佳人。
“新娘,你愿意嫁给面前的这位先生吗?无论贫穷、富贵……”“我愿意。
”我的声音清脆坚定,想告诉黎晗,我想和他携手走下去。“新郎,
你愿意娶面前这位女士吗?无论贫穷、富贵……”我抬头用噙着满眼笑意的眼睛望着他,
他的眼眸很深,但此刻我看不出他任何情绪——高兴?期待?难过?后悔?
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他终于开口:“我愿意。”我提在嗓子眼的心也终于重重地沉了下去,
有些涩有些疼。“新郎,你现在可以亲吻你的新娘了。”司仪的话落,
黎晗迈着小步靠近了我几分,俯身,左手捧上我的脸,
低头……在我以为我要和他有第一次接吻的时候,他在大家看不到的盲区,
用带着薄茧的右手大拇指覆上了我的唇,隔着拇指,吻了上来。
02我在带着祝福的掌声中僵化,身体却促使我挤出一个尴尬的微笑回应着大家。
仪式结束后,我随便找了个借口一个人进了休息室。坐在沙发上,我无神地望着天花板,
久久不能从黎晗刚刚那个举动中回过神来。我们没结婚之前也是有感情的,
像对家人一样的感情,只是没有爱情。没有爱情,那就培养爱情;没有恋爱的过程,
那就从结婚开始谈恋爱。我不知道这是清醒地宽慰自己,还是迷乱地沉沦,但我相信黎晗,
也相信自己的选择。婚礼结束后,我们的生活回到了正轨。我和黎晗的感情也在朝夕相处中,
一点一点地升温。黎晗有早起运动的习惯,也因此我每天能吃到他做的早餐。
稍微起得早一点,我们能共进早餐;起晚一点,
也会看到一张贴心的小纸条——早饭在恒温箱里,要记得吃!他现在正处在创业关键阶段,
需要经常加班。我下班得早,也会做些家常菜,送去公司陪他吃。“黎总,您真是好福气,
嫂子能干漂亮,又这么贴心!”给他送饭的时候,公司里的同事会忍不住调侃几句,
而黎晗也是笑着点头。结婚前和他相处时,我很少会看到他笑。结了婚以后,
我发现他的笑容越来越多。他会在吃饭的时候跟我分享工作时遇到的困难;公司扩建时,
会征询我的意见;甚至也会笑着说,要把我挖过去做公司的法务,
但又怕“小舞台”施展不了我的才华。周末,我们会一起逛超市;他也会陪我逛街,
给我买我喜欢的衣服、首饰和包包,对我大方,对我的父母也大方。去我家时,
会抢着帮我父母干活,也会关心他们的身体,陪他们说笑。我想,这些都是幸福的征兆,
我和他不再是两个单独的个体,而是在慢慢融为一体。我在参与他的生活,
他也在参与我的生活。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就到了新年。饭桌上,
我们两家坐在一起开开心心地吃着团圆饭。“棠棠,黎晗有没有欺负你啊?欺负了的话,
尽管告诉妈,妈给你做主。”说话的是黎晗的妈妈,我的婆婆。“妈,他对我挺好的,
没有欺负我。”我笑着回复,想让他们放心。那天,在我答应黎晗的“求婚”后,
他便叫了我们两家的父母出来,说了我们要结婚的事。事情发生的很突然,
两家父母显然有些惊讶。“爸妈,叔叔阿姨,我们没有胡闹,这是我们经过慎重考虑的结果。
”“我和云棠结婚后,我会尽到一个做丈夫的责任,关心她、照顾她、保护她。
”黎晗很坚定地向他们保证,而我也附和着点头。两家父母是看着我和黎晗从小长大的,
知根知底,能结成亲家,自然也是愿意的。只是婚后,我爸妈经常会问我,过得开不开心?
有没有烦心事?有没有受委屈?我婆婆也经常嘱咐黎晗,要他对我好。告诉我,
如果他对我不好的话,她会替我撑腰。所有人都很关心我,这样的氛围让我觉得温暖又留恋。
“小晗,棠棠,大家都说‘成家立业’,现在你们事业有成,家也成了,如果有个新生命,
这个家会更圆满。”我妈很喜欢小孩,这是她第一次,表达她希望我们有个小孩的想法。
“是啊,家里有个小生命,会更热闹的。你们放心,生了以后,自有我们帮着带,
你们可以尽管去忙你们的事业。”婆婆也笑着补充。我也很喜欢小孩,
当然也希望和黎晗有一个属于我们自己的宝宝。结婚后,我和他提过一次,他没有回答,
故意岔开了话题。宝宝应该是爱的结晶,如果他不愿意,我也不能强求。“爸妈,
现在公司在上升发展的关键阶段,黎晗每天工作都很辛苦;况且我的事业也在上升期,
等公司发展稳定了,我有时间了,我们再考虑这件事。”我看出了黎晗的窘迫,
开口缓解了尴尬。“公司正在上升期”,“我的事业在上升期”,这些看似是合理的理由。
其实,只有我自己知道,它们都是次要的借口。真正的原因在于,黎晗还从未碰过我。
03婚礼的那晚,我以为我会和他发生顺理成章的事。但那夜灯光隐暗,
不远处摆放着黎晗爱下的围棋,棋盘上一黑一白的棋子始终无法落在同一个格纹秤上。那夜,
我久久难以入眠,但床的另一边还睡着他,我也无法辗转。
我们的婚姻本就是以没有爱情开始的,但我始终相信,时间久了,我能感化他,
我和他会有爱情。新年一过,大地春暖花开。我依旧带着对生活的美好期盼开始新的一年。
“棠棠,再过一个星期就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你想怎么过?”黎晗的话,
让我内心隐隐的期待开始慢慢放大——我们的感情开始有了新变化。“要不,
把没有度的蜜月补上?”他似乎知道我的内心所想,默契地提了我想说的话。“好!
”我笑眼弯弯地点了头,踮起脚尖,不带任何犹豫地在他的侧脸落下一吻。
我和他之间总有一种无形的枷锁在束缚,而这次,我想勇敢地一点一点地冲破它。
黎晗没有后退,颔首看着我的眼睛,温柔地摸了摸我的头。“棠棠,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我知道他话里的意思,摇了摇头表示回应,贴上他的胸膛,紧紧地环上他的腰。
这是我和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近得几乎没有缝隙的接触,而他没有推开,
用实际行动回应着我。“黎晗,我已经喜欢你这么多年了,我不怕时间久,我可以等,
等你把心丝丝缕缕地腾干净了,然后完整地留给我。”感受着彼此共振的心跳,
我在心里一遍一遍地告诉自己,我可以等。看着桌上迷你的日历被一页一页地撕掉,
我和黎晗在一起的第二个新年也在渐渐到来。那天傍晚,我像往常一样洗漱完,
坐在书房里处理需要收尾的工作。屋外星光点点,像被谁随手打翻的碎钻,
零零散散地铺落在浩瀚无边的夜空。我意外地碰上了书桌桌檐下一个很隐秘的小玄关,
随着一声吱呀声响起,脚底下的两块橡木地板悄然打开,
映入我眼帘的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椴木机关盒。我本能地拿起它,指尖沿着椴木纹路游走,
一点一点地触摸着这些些许硌人的被岁月折叠的痕迹,
而第九枚木环也在榫卯咬合的轻响里被解开。我颤抖着小心翼翼地拿起盒中的物件,
本带着困意的眼睛倏地有些酸胀。盒中有一沓稍微泛黄的照片,有几张像是被水渍晕开过。
我知道,这或许是黎晗思念她时流下的泪水。
照片里黎晗正含情脉脉地看着一位面靥如花的女孩,而那个女孩并不是我。
照片下有好几张从上海飞往巴黎的机票,最新的飞行日期是今年。
盒子底下是几封被封印的信,每个信封上都写有“这是我寄不出的信,
也是我无法诉说的话——黎晗·书”我像小丑一样看着眼前这些与我没有任何关系的东西,
像小丑一样窥探着和我朝夕相处的男人对另一个女人缠缠绵绵,始终没有被时间冲淡的爱意。
我不得不承认,此刻的我有些嫉妒,有些发狂,人生第一次,有了实在的崩溃感。
我看着和我在同一个屋子下生活的男人,眼底从暗沉到有了光亮。
我原以为他眼底的星光是因我而亮,却直到现在才发觉,
这零零散散的光只不过是浩瀚夜空中月亮投下的倒影。我再次小心翼翼地归原椴木盒,
装作若无其事地出了书房,但眼泪却不争气地大颗大颗地往下掉,心疼得犹如刀绞。
过往那些让我困惑的点点滴滴开始在我脑海中闪现,而一切困惑在今天有了答案。
04为了给公司拉投资,黎晗少不了要出去喝酒应酬。他酒量好,喝酒应酬了这么多次,
只有一次喝得有些醉。我拖着醉醺醺的他进了卧室,试图将他放在床上,
去煮碗醒酒汤给他喝。刚松开的手被他一把拉住,天旋地转间,我被他重重地压在了身下。
我看着近在咫尺的他,在他即将压下来的那一刻,奋力地抵抗住。“黎晗,你知道我是谁吗?
”“知道,是我老婆。”我松开抵抗他的双手,任由他欺身而下。他的吻带着酒精的灼热,
烧得我神志昏沉。被他吻得有些迷离,我的第一次是在他醉了的情况下,又如何?
我想放肆一次,任由自己清醒地沉沦。直到他在我耳边喘息着,喊出那个名字。不是我的。
空气骤然凝固,那个名字像一把利刃,精准地立在了我和他之间自欺欺人的帷幕里。
我猛地推开他。他踉跄着撑起身,醉眼里的情欲还未散去,却已经浮起一层茫然的愧疚。
他张了张嘴,最终只是哑声说:“……抱歉。”我知道他离开卧室后,在书房待了一夜。
那夜,我的心口被划上了重重一刀,疼得厉害,而直到今天,
我才意识到心口的那处伤疤将永远无法完完整整地愈合。明明是盛夏,
我却发觉今晚的夜异常的冷。原来从头到尾,这场意乱情迷里,清醒的不只是我,
只是清醒又愚笨的我,自愿地陪他演了一出荒唐戏。我没有大哭大闹,
第二天接了个外地的案件,暂且让自己逃离。黎晗只知道我是去出差,并没有发现我的异样。
出差到北京,我听了一场讲座,
讲座的主题与我当下的情形非常契合——身处一场无爱的婚姻,女性该怎么办?
我和黎晗的婚姻不是不再沸腾的温水,因为从未经历过沸腾;也不是早已腐败的沼泽,
因为按事实来说,它并不是一趟浑水。
这场讲座给了我很多启发——我的深意识里一直都明白,我和黎晗很难有爱情。既然如此,
维持现在这样的现状,和他做相敬如宾的夫妻,相互扶持的家人,也未尝不可?回到上海后,
我依旧像之前一样和他相处。但一通电话打破了我们生活的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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