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一章 青天殿上的 “规矩”林澈觉得自己大概是全修真界最离谱的穿越者。
三天前他还在电脑前敲着《论古代官场潜规则对现代职场的启示》,
下一秒就被雷劈进了这个叫 “玄渊界” 的地方,成了青云宗负责收发文书的小吏。
更离谱的是,这个修仙世界的官场,比他写过的任何史料都要 “规矩”。“林师弟,
今日是新弟子入职的日子,按规矩,该去给李执事递‘启门符’了。
” 同屋的王吏员一边用灵力熨烫着官服褶皱,一边漫不经心地提醒。林澈握着手里的文书,
指尖泛白。他到现在都没搞懂,为什么递交入职名册前,
要先给管事执事塞一张刻着 “通融” 二字的玉符。这玉符是用下品灵石打磨的,
一块就够普通修士半个月的开销,而他这个职位,月薪才两块。“王师兄,
” 林澈试图讲道理,“宗门律例第 37 条写着,文书往来不得私授财物。
”王吏员 “嗤” 地笑出了声,手里的灵力差点把官服烧出个洞。“律例?
林师弟是读书读傻了?律例是给凡人看的,咱们修士讲的是‘情分’。” 他凑近了些,
压低声音,“李执事上个月刚突破筑基,正缺灵石稳固修为,你这点‘心意’,
是为了宗门办事更顺畅,懂吗?”林澈看着对方理直气壮的样子,
突然想起穿越前看过的那些新闻。他深吸一口气,揣着名册走向执事堂。
青云宗的执事堂修得气派,梁柱上刻满了静心咒,可堂内的气氛却比菜市场还热闹。
几个穿着官服的修士围着李执事,
手里都捧着各式各样的 “符篆”—— 有的是嵌着珍珠的拜帖,有的是裹着灵草的锦盒,
还有人直接递上了装着灵石的乾坤袋。“李执事,这是外门弟子的法器申领表,
您看……”“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还望执事在长老面前多美言几句。
”李执事笑眯眯地接过,眼睛都没往文书上瞟,只掂量着手里的物件,随口应着:“好说,
好说,都是为宗门效力嘛。”轮到林澈时,他把名册递上去,手里空落落的。
李执事的笑容僵了一瞬,接过名册翻了两页,突然 “咦” 了一声。“林吏员,
” 他指着名册上的名字,“这位叫赵青的新弟子,灵根测试是上品金灵根?”“是。
” 林澈点头,这是他昨天核对过的,错不了。李执事放下名册,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
慢悠悠地说:“哦,我记得上个月法器库刚丢了一柄金系法剑,按规矩,
新弟子入职前得先去刑堂做个‘灵犀比对’,免得混入了盗匪。”林澈愣住了。
灵犀比对是针对嫌疑修士的,一个刚入门的弟子哪需要这个?
他看了看旁边刚递完乾坤袋的修士,对方的名册上明明有个灵根测试不合格的名字,
李执事却连问都没问。“可是执事,” 林澈咬了咬牙,“律例规定,
上品灵根弟子可直接入内门,无需额外核查。”“律例?” 李执事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
“林吏员是新来的吧?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现在宗门正值多事之秋,谨慎点总是好的。
” 他拿起朱笔,在赵青的名字上画了个圈,“去刑堂吧,什么时候比对完了,
什么时候再来报备。”林澈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
他突然明白王吏员说的 “情分” 是什么了 —— 那是用规矩搭起来的戏台,
台下的人都得按剧本掏钱,谁不掏钱,谁就得被请去 “喝茶”。走出执事堂时,阳光正好,
透过云层洒在青云宗的牌匾上,金光闪闪。林澈抬头看着那块写着 “公正廉明” 的匾额,
突然觉得有些刺眼。他摸了摸怀里藏着的一枚玉简,那是他穿越时带过来的,
里面存着他没写完的论文。“看来在哪都一样啊。” 他低声自语,转身走向刑堂。
路过法器库时,
他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 李执事的亲传弟子正背着一柄崭新的金系法剑,
跟几个修士有说有笑地走出来。那柄剑的样式,和名册上登记的失窃法器一模一样。
林澈停下脚步,回头望了望执事堂的方向,那里依旧人声鼎沸,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他深吸一口气,继续往前走,只是这一次,他的眼神里多了些别的东西。或许,
这个修仙世界的官场,比他想象的更需要一点 “不一样” 的规矩。
2 第二章 刑堂里的 “通融”刑堂的门槛比执事堂矮了半截,
门楣上挂着的 “明镜高悬” 匾额漆皮都掉了大半,露出底下暗沉的木头。林澈刚踏进去,
就闻见一股混合着铁锈和灵力腐败的味道 —— 那是常年处理修士争端留下的气息。
负责刑堂文书的是个姓周的老吏,头发白了大半,却总眯着眼睛装糊涂。
他看见林澈手里的名册,没等问话就先打了个哈欠:“又是来做灵犀比对的?李执事批的?
”“是。” 林澈把名册递过去,“新弟子赵青,上品金灵根,李执事说按‘规矩’得核查。
”周老吏翻到赵青的名字,指尖在纸上顿了顿,突然朝里间喊了声:“张刑官,来活儿了。
”里间应声走出个精瘦的修士,穿着绣着獬豸图案的刑服,
腰间挂着串用来测谎的 “真言珠”。他接过名册扫了眼,眉头立刻皱起来:“上品金灵根?
这等好苗子,测什么灵犀?”林澈刚想解释,周老吏突然凑过来,
用袖子挡着嘴嘀咕:“张头儿,是李执事那边的意思。” 他冲张刑官挤了挤眼,
又指了指林澈,“这位是新来的,不懂事。”张刑官的脸色瞬间缓和了,他把名册丢回桌上,
从怀里摸出个巴掌大的铜盘 —— 那是灵犀比对用的法器,盘底刻着繁复的法阵。“行了,
让那新弟子过来吧,走个过场。”林澈正纳闷 “过场” 是什么意思,
就见周老吏摸出块下品灵石,偷偷塞进张刑官手里。张刑官掂了掂,不动声色地揣进袖袋,
然后对林澈说:“你去把人叫来,我这儿正好有空。”等林澈领着赵青回来时,
刑堂里多了个穿灰袍的修士。那修士见到赵青,眼睛亮了亮,
拉着他的手嘘寒问暖:“小赵啊,我是你三师叔的远房师弟,以后在宗门有难处尽管找我。
”赵青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穿着洗得发白的布衣,手里攥着个破旧的乾坤袋,
拘谨得手足无措:“谢…… 谢谢仙长。”张刑官咳嗽了一声,示意灰袍修士退后,
然后指着铜盘对赵青说:“把手放上去,运转灵力就行。”赵青刚按吩咐做了,
铜盘突然 “嗡” 地一声亮起红光,
法阵里浮现出几行扭曲的字迹 —— 那是灵犀比对失败的征兆。“不对啊。
” 张刑官故作惊讶,“怎么会这样?难道你真跟失窃案有关?
”赵青吓得脸都白了:“仙长,我没有!我昨天才从乡下赶来,连法器库的门都没见过啊!
”“这可不好办了。” 张刑官摸着下巴,“按规矩,灵犀比对失败得关入静思崖,
等查清了才能出来。”赵青的眼泪当时就下来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仙长明鉴!
我真的没偷东西!”林澈看得心头火起,刚要开口,就被周老吏拉住了。
老吏朝他使了个眼色,又指了指旁边的灰袍修士。林澈这才发现,
那修士正偷偷往张刑官手里塞了个玉瓶,嘴里还念叨着:“小徒不懂事,给仙长添麻烦了,
这点‘清心丹’您收下,权当润润喉。”张刑官接过玉瓶,掂量了两下,
突然一拍大腿:“哎呀,瞧我这记性!这灵犀盘上个月受过潮,法阵有点失灵。
” 他拿起铜盘晃了晃,“你再试试?”这次赵青的手刚放上去,铜盘就亮起了柔和的绿光,
法阵上浮现出 “清白” 二字。“你看,我就说嘛,上品灵根的好苗子,怎么会是盗匪?
” 张刑官哈哈大笑,在名册上盖了个 “核查无误” 的印,“行了,回去吧,好好修炼,
将来为宗门效力。”灰袍修士连忙拉着还在发愣的赵青道谢,
临走时还不忘塞给张刑官一块中品灵石。林澈看着这出闹剧,突然觉得胃里一阵翻涌。
等两人走后,周老吏凑到林澈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林老弟,看明白了?这刑堂的规矩,
比执事堂复杂多了。” 他指了指张刑官手里的玉瓶,“那灰袍是外门的刘管事,
跟李执事不对付。李执事想拿捏赵青,刘管事就想把人抢过去,咱们啊,就是个看场子的。
”林澈拿起盖好印的名册,指尖冰凉:“那赵青要是没靠山呢?”周老吏愣了愣,
随即叹了口气:“没靠山?那就只能去静思崖待着了。运气好的,
三五个月能出来;运气不好的,可能就‘病逝’在里面了。” 他压低声音,
“去年有个木灵根的女弟子,因为没给管事塞钱,被安了个‘私藏禁术’的罪名,
至今还关着呢。”林澈走出刑堂时,天已经擦黑了。晚风卷着山雾掠过石阶,
把远处练功场的呼喝声吹得支离破碎。他想起赵青那双惶恐的眼睛,
想起张刑官变脸时的熟练,突然觉得这个修仙世界的 “仙气”,比凡间的铜臭更让人窒息。
回到住处,王吏员正对着镜子试一件新道袍,见他回来,得意地扬了扬下巴:“怎么样?
我说得没错吧?这‘规矩’啊,就是咱们修士的生存之道。” 他指了指道袍,
“刚从内门库房领的,用你那赵青的名额换的 —— 反正他有刘管事撑腰,
少件法器也不碍事。”林澈看着那件绣着云纹的道袍,
突然想起穿越前写的论文结尾:“潜规则的可怕之处,不在于它的存在,
而在于它会变成所有人都习以为常的‘规矩’,最终吞噬掉每一个试图坚守原则的人。
”他没说话,默默走到桌前,从怀里摸出那枚玉简。指尖划过冰凉的玉面,
他突然有了个念头 —— 或许,他这篇没写完的论文,该换个地方继续写了。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照进来,在玉简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影子,像一把蓄势待发的剑。
3 第三章 账本里的 “玄机”林澈是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的。天刚蒙蒙亮,
王吏员已经穿戴整齐,手里捧着个沉甸甸的紫木匣子,
脸上堆着他从未见过的谄媚笑容:“林师弟,快起来搭把手!这是给库房刘长老的‘月例’,
耽误了时辰可要出大事!”林澈揉着眼睛坐起来,
瞥见那匣子缝隙里露出的绸缎 —— 那是装灵石的专用锦缎,看匣子的大小,
里面至少有百块上品灵石。他猛地想起宗门律例里写的 “长老月俸五十上品灵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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