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的两种温柔温棠林砚热门小说免费阅读_完本完结小说月光下的两种温柔(温棠林砚)

林砚第一次见到温棠，是在市殡仪馆的告别厅外。女人穿着一身素白连衣裙，

裙摆沾着未干的草屑， barefoot 踩在冰凉的大理石地面上。

她的脚踝处有块明显的淤青，大概是急着赶来时崴的。哀乐从敞开的门缝里飘出来，

她却只是站在廊下，望着玻璃上自己模糊的倒影，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腕骨处一道浅淡的疤痕。“温小姐？”林砚走过去，

手里捧着刚整理好的骨灰盒，“仪式结束了。”温棠猛地回神，眼里的空茫碎开，

露出点仓促的歉意：“抱歉，我……”“没关系。”林砚把骨灰盒递过去，

动作轻得像在托着易碎品，“节哀。”这是沈教授的葬礼。温棠是他最疼爱的学生，

曾是舞团最被看好的首席舞者，却在半年前的一次演出中从舞台跌落，脚踝韧带断裂，

从此再没登上过舞台。而林砚，是殡仪馆的遗体化妆师，

沈教授生前亲自指定的殡葬服务负责人。温棠接过骨灰盒时，指尖触到林砚的手套，

那是双薄而贴手的乳胶手套，带着点消毒水的凉意。她低头看着盒子上嵌着的沈教授的照片，

忽然轻声问：“他……走的时候，安详吗？”“嗯。”林砚点头，声音平稳无波，

“我给他整理了遗容，梳了他常梳的发型，穿了件灰色衬衫，是他生前最喜欢的那件。

”温棠的眼眶红了，却没掉泪。她抱着骨灰盒转身，脚步有些踉跄。

林砚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转身回了化妆间。镜子里的男人穿着深蓝色工作服，

眉眼清俊，只是眼底总蒙着层化不开的淡青。洗手池上方的架子上摆着排瓶瓶罐罐，

遮瑕膏、定妆粉、无色唇膏，和舞台后台的化妆箱里的东西没什么不同，只是用途天差地别。

一 墓园重逢再次见面是三周后。温棠去墓园看沈教授，

恰逢林砚来给一位老人的墓碑献花——那是他入行后接待的第一位逝者，

家属每年都会委托他来打理。深秋的风卷着落叶，吹得人脖子发凉。温棠蹲在墓碑前摆白菊，

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回头就看见林砚。他换了便装，一件深灰色连帽衫，

手里捧着束黄色的康乃馨。“你也来了。”她站起身，拍了拍裙摆上的土。“嗯。

”林砚把花放在相邻的墓碑前，弯腰拂去碑上的落叶，“沈教授生前说，你跳舞的时候，

像踩着月光。”温棠愣了愣，这是沈教授私下里对她的评价，从未对旁人说过。

“他……跟你提过我？”“他来咨询殡葬服务时，翻看过你的演出海报。”林砚直起身，

“说你是他见过最有灵气的舞者。”提到跳舞，温棠的眼神黯淡下去。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脚踝，那里还隐隐作痛。“已经不是了。”林砚没接话，

只是望着沈教授的墓碑沉默了会儿。“我以前学过几年画，”他忽然说，

“总觉得人体和线条很像，活着的时候有生命力，离开后需要温柔对待。

”温棠不太明白他想表达什么，却莫名觉得安心。这个每天与死亡打交道的男人，

身上有种奇异的平静，像深潭里的水，无论投什么进去，都只泛起浅浅的涟漪。

那天离开墓园时，他们顺路。林砚开着辆半旧的白色轿车，车里弥漫着淡淡的松木香气。

温棠坐在副驾，看着窗外掠过的街景，忽然问：“你为什么会做这份工作？

”“大学时辅修过雕塑，”他目视前方，“觉得遗体修复和雕塑很像，都是让形态回归完整。

”“不怕吗？”“怕什么？”“怕……死人。”温棠的声音很轻。林砚笑了笑，

那是她第一次见他笑，嘴角弯起个浅淡的弧度：“他们只是换了种方式存在。

活着的人才更让人捉摸不透。”车子停在温棠家楼下时，她犹豫了一下，

问：“你……有空吗？上去喝杯茶？”林砚看了眼腕表：“还有半小时，来得及。

”温棠的家不大，却收拾得很雅致。客厅的墙上挂着她以前的演出照，

照片里的女孩穿着芭蕾舞裙，足尖点地，身姿轻盈得像只天鹅。阳台上摆着几盆绿植，

角落里堆着没拆开的康复器械。她泡了杯菊花茶递过去：“家里没什么好茶。”“挺好的。

”林砚接过杯子，目光落在她放在茶几上的脚踝康复计划表上。“医生说，恢复得好的话，

也许还能跳现代舞。”温棠像是在解释，又像是在自言自语，“但古典舞肯定不行了，

足尖撑不住。”林砚放下茶杯：“现代舞也很好。”“你看过？”“陪我奶奶看过一次，

”他说，“自由，有力量。”温棠的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自从受伤后，

所有人都在惋惜她失去的古典舞天赋，没人告诉她，换一种舞蹈也很好。

二 温柔守护他们开始有了零星的联系。温棠去康复中心训练时，会路过林砚工作的殡仪馆。

有时她会提前下车，在对面的咖啡馆坐一会儿，看他穿着工作服从里面出来，

手里提着个黑色的工具箱，大概是要去接新的逝者。林砚休息时，会给她发消息，

问她康复训练的进度。温棠拍了张脚踝缠着绷带的照片发过去，他回了个“加油”的表情，

后面跟着句“别太急”。有次温棠练得太狠，脚踝肿得像个馒头。她疼得坐在地上掉眼泪，

手机响了，是林砚。“在干嘛？”他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点电流的沙沙声。

温棠吸了吸鼻子：“没干嘛。”“哭了？”她没说话，眼泪掉得更凶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他的声音：“地址发我。”林砚来得很快，

手里提着个医药箱。他蹲在她面前，小心翼翼地解开她脚踝上的绷带，

动作轻柔得像在处理一件珍贵的艺术品。“你怎么会带医药箱？”温棠抽噎着问。

“工作需要，经常遇到家属情绪激动受伤。”他从箱子里拿出冰袋，

裹上毛巾敷在她的脚踝上，“疼就说出来。”温棠咬着唇，看着他认真的侧脸。

他的睫毛很长，垂下来时在眼睑下方投出片浅浅的阴影。她忽然觉得，

这个每天面对死亡的男人，其实比谁都懂得如何温柔地对待生命。那晚林砚给她做了晚饭，

很简单的番茄鸡蛋面。温棠坐在餐桌旁，看着他系着她的草莓图案围裙在厨房忙碌，

忽然觉得这间冷清了很久的屋子，有了点烟火气。“你好像什么都会。”她捧着面碗，

小口地吃着。“以前一个人住，逼出来的。”林砚坐在她对面，没怎么动筷子，

“我爸妈走得早，跟着奶奶长大。她去世后，我就自己过了。”温棠愣住，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是我接的第一个‘客户’，”他语气很平静，“亲手给她化的妆，送她走的。

”“会不会很难过？”“难过了很久，”他看着她，“但后来想通了，

她只是换了个地方看着我。就像沈教授现在看着你一样。”温棠的眼眶又热了。她放下筷子，

忽然说：“我给你跳段舞吧，刚学的现代舞片段。”不等林砚回答，她就走到客厅中央。

没有音乐，没有舞鞋，她赤着脚，随着心里的节奏缓缓舒展身体。脚踝还有点疼，

动作也不够流畅，但每一个转身、每一次抬手，都带着种破釜沉舟的力量。林砚坐在沙发上，

静静地看着。他不懂舞蹈，却能看懂她动作里的挣扎与不甘，看懂她藏在肢体语言里的倔强。

舞到最后，温棠的动作停在一个俯身的姿势，额发垂下来，遮住了眼睛。

她轻声说：“以前总觉得，跳舞是为了得到别人的掌声。现在才明白，

是为了自己心里那点火苗。”林砚站起身，走到她面前，

伸手帮她把额发别到耳后：“你的火苗，很亮。”温棠抬头看他，撞进他深邃的眼眸里。

那里面没有同情，没有惋惜，只有纯粹的欣赏，像在看一件独一无二的艺术品。

她的心跳忽然乱了节拍。三 雨夜告白他们的关系在一个雨夜变得清晰。

那天温棠接到舞团的电话，说有个现代舞剧的角色想让她试试。她犹豫了很久，

还是决定去 audition试镜。试镜的结果不太好。她的动作还不够协调，

导演的眼神里带着明显的失望。走出舞团大楼时，外面下起了瓢泼大雨，她没带伞，

站在屋檐下，忽然觉得很疲惫。手机响了，是林砚。“结束了？我在对面。”她抬头，

看见那辆熟悉的白色轿车停在马路对面。林砚撑着把黑色的大伞站在车旁，

雨水打湿了他的裤脚。温棠跑过马路，钻进他的伞下。“你怎么来了？”“猜你需要人接。

”他把伞往她这边倾斜了些，“怎么样？”“不好。”她低下头，声音闷闷的，

“我好像……真的不行了。”林砚没说话，只是牵着她的手，把她带回车上。

车里的暖气很足，他从后座拿了条毯子盖在她腿上，又递给她一杯热可可。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他发动车子，“去年有个逝者，是位老木匠，生前得了帕金森，

手抖得连筷子都握不住。但他儿子说，他年轻的时候，能在木头上刻出会飞的蝴蝶。

”温棠静静地听着。“我给老人整理遗容时，发现他的手指关节变形得很厉害，

但指尖却很光滑，全是常年握刻刀磨出来的茧子。”林砚的声音很平稳，“有些东西，

就算身体做不到了，也会刻在骨子里。”车子停在温棠家楼下，雨还在下。林砚转过头，

认真地看着她：“你跳舞跳了二十年，那些旋转、跳跃、呼吸的节奏，早就刻在你骨子里了。

身体需要时间适应，但灵魂不会忘。”温棠望着他，眼眶一热，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不是因为试镜失败的委屈，而是因为有人看穿了她的逞强，温柔地告诉她：没关系，慢慢来。

“林砚，”她吸了吸鼻子，声音带着哭腔，“你是不是……对谁都这么好？”“不是。

”他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只对你。”车厢里很安静，只有雨点敲打车窗的声音。

温棠的心跳得像擂鼓，她看着林砚近在咫尺的脸，忽然鼓起勇气，凑过去，

轻轻吻了吻他的嘴角。林砚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即反客为主，加深了这个吻。他的吻很温柔，

带着热可可的甜味，还有种让人安心的力量。雨停的时候，林砚送她上楼。站在门口，

温棠犹豫了一下，问：“你……要不要上去坐坐？”林砚笑了笑：“不了，你该早点休息。

”他抬手，轻轻拂去她头发上的雨珠，“明天早上，我来接你去康复中心。”“好。

”温棠点头，看着他转身走进电梯。门关上的瞬间，她靠在门板上，捂住发烫的脸颊，

嘴角忍不住上扬。四 重生之舞温棠最终还是接了那个现代舞剧的角色。不是主角，

只是个戏份不多的配角，但她很认真地对待。每天早上，林砚会送她去康复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