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霜雪染朱颜寒风卷着细雪掠过朱红宫墙,苏晚裹紧狐裘倚在窗前,
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窗棂上凝结的冰花。自十岁那年感染寒症,她的生命便如烛火般飘摇,
连呼吸都带着细碎的咳嗽声。"小姐,沈公子和顾护卫长来了。"丫鬟翠儿掀开珠帘,
暖意裹挟着檀香涌入。苏晚转身时,绣着并蒂莲的裙裾扫过满地霜色,
苍白的面容在炭火映照下泛起病态的嫣红。沈墨着一身月白锦袍,
温润如玉的笑容仿佛能化开冬雪:"晚晚今日气色又差了些。"他从袖中取出个精致的漆盒,
"这是江南进贡的雪顶含翠,最是润肺。"苏晚正要道谢,
余光瞥见角落立着的黑影——顾沉舟身披玄色大氅,腰间佩剑在烛火下泛着冷光,
他垂眸敛目,整个人隐在阴影里,唯有偶尔扫向她的目光带着灼热温度。三日前,
父亲苏城城主在议事厅掷下一句话:"待开春,便从这两人中择婿。"沈墨是世家公子,
自幼与她青梅竹马,总变着法子讨她欢心;而顾沉舟作为护卫长,
沉默寡言却总在她咳得整夜难眠时,悄然送来温好的汤药。当夜,苏晚咳得险些昏厥。
朦胧间,她听见屏风外传来压抑的脚步声,睁开眼便撞进一双布满血丝的眸子。
顾沉舟单膝跪地,手中瓷碗还腾着热气:"小姐,这是新煎的药。"他喉结滚动,
声音低沉如大提琴,"若觉得苦...属下有糖。"苏晚忽然伸手抓住他的衣袖,
病弱的身躯因用力而微微颤抖:"顾沉舟,你说...我还能活多久?"少年浑身僵硬,
剑眉紧蹙,指腹无意识擦过她冰凉的指尖:"只要按时服药,定能...""沈墨会娶别人,
而我会在大婚半年后病死。"苏晚忽然轻笑,咳出的血珠落在他手背,"你信吗?
"顾沉舟猛地攥住她的手腕,却在触及她脆弱的脉搏时骤然松开,
喉间溢出压抑的低吼:"胡说!"窗外风雪骤然大作,苏晚靠在他肩头,
感受着他紧绷的胸膛传来的温度。命运的齿轮早已转动,既然注定早夭,
她偏要在这有限的时光里,握住最炽热的那缕光。2 暗香引沉舟惊蛰那日,
苏晚执意要去城郊踏春。沈墨百般劝阻无果,只能命人准备软轿。
顾沉舟沉默着将毛毯仔细裹住她膝头,指腹擦过她泛红的耳垂时,呼吸都变得粗重。
梅林深处,苏晚倚着顾沉舟的手臂赏梅。病弱的娇躯在他怀中显得格外纤巧,
发间茉莉香混着寒梅气息,令他喉头发紧。"顾护卫长的手,比剑还冷。
"苏晚突然将他的手按在自己脸颊,"要我给你暖暖吗?"顾沉舟如遭雷击,正要抽手,
却见她剧烈咳嗽起来。慌乱间,他伸手揽住她的腰,却不小心触到她单薄的脊背。
苏晚顺势倒进他怀里,苍白的唇擦过他喉结:"抱紧些...我冷。"远处传来沈墨的呼唤,
顾沉舟猛地将她扶正,后退半步单膝跪地:"属下逾越了。
"苏晚却笑着将沾了血的帕子塞进他掌心:"明日卯时,在后花园等我。"次日破晓,
顾沉舟鬼使神差地来到约定之处。晨雾中,苏晚穿着单薄的寝衣,赤脚踩在青石板上。
她的发丝凌乱,脖颈处还带着未褪去的潮红,眼神却亮得惊人:"顾沉舟,
你说...我们这样算不算是私会?"顾沉舟喉结滚动,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小姐自重。
"苏晚却步步紧逼,直到将他逼至墙角。她踮起脚尖,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耳畔:"可我听说,你每晚都会在我窗下守到子时?"少年浑身紧绷,
佩剑抵在身后发出轻响。苏晚伸手解开他领口的盘扣,指尖划过他滚烫的肌肤:"父亲说,
三日后便要定亲。"她突然剧烈咳嗽,鲜血溅在他衣襟,"你说...我该选谁?
"顾沉舟猛地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抵在墙上。压抑多年的情愫如洪水决堤,
他低头咬住她的唇,带着近乎绝望的力道。苏晚却笑着回吻,
任由鲜血混着唇齿间的甜腻蔓延。晨光穿透云层,在两人交缠的身影上镀上金边。
顾沉舟终于松开她,额间抵着她的额头,声音沙哑得可怕:"选我...我带你走。
"苏晚却将脸埋进他颈窝,低笑中带着泪水:"来不及了,我要你在所有人面前,
光明正大地娶我。"3 惊鸿断良缘选婿那日,苏府宾客如云。沈墨手持白玉折扇,
风度翩翩地向众人行礼;顾沉舟则一身劲装立于廊下,腰间玉佩是苏晚亲手所赠。
城主端起茶盏轻抿:"晚晚,你意下如何?"苏晚扶着侍女起身,
病态的红晕衬得她愈发娇艳。她缓步走到顾沉舟面前,
纤弱的手指抚上他冰凉的手背:"女儿愿嫁顾沉舟。"满堂哗然。沈墨的折扇"啪"地合拢,
难以置信地看着她:"晚晚!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他不过是个护卫!"苏晚剧烈咳嗽起来,
鲜血染红帕子,却仍笑着看向顾沉舟:"可唯有他,会为我摘星揽月。"当夜,
沈墨闯进苏晚的房间。他攥着她的手腕,眼中满是疯狂:"为什么?我哪里比不上他?
"苏晚挣开他的手,咳得几乎喘不过气:"因为他...从不把我当易碎的瓷娃娃。
"门突然被撞开,顾沉舟浑身浴血闯进来。他挡在苏晚身前,剑指着沈墨:"滚!
"沈墨冷笑一声,甩袖离去。苏晚踉跄着扶住桌案,咳血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顾沉舟慌忙扶住她,声音带着哭腔:"别咳了...是我不好。"苏晚却伸手勾住他的脖颈,
在他唇上轻轻一吻:"带我去屋顶看星星。"顾沉舟将她打横抱起,轻功掠上屋脊。
月光倾泻而下,苏晚倚在他怀里,看着漫天繁星:"顾沉舟,你说...人死后,
会变成星星吗?"少年猛地捂住她的嘴,声音哽咽:"不许说这种话!我一定会治好你!
"苏晚笑着掰开他的手,将冰凉的唇贴在他掌心:"若真有那一天,我便化作最亮的星,
永远照着你。"4 暗潮藏机变婚期将近,苏府上下却暗流涌动。沈墨虽表面恭贺,
却在城中散布顾沉舟罪臣之子的谣言,还买通医馆,称苏晚久病不愈是因顾沉舟命格克妻。
流言如瘟疫般蔓延,连城主都开始动摇。深夜,苏晚倚在顾沉舟怀中,
指尖摩挲着他掌心的剑茧:“明日陪我去医馆。”顾沉舟皱眉:“外面风大,
你的身子...”“正是要让那些人看看,我这‘将死之人’还能如何翻云覆雨。
”她仰头轻笑,眼中闪过狡黠。第二日,苏晚裹着貂裘出现在城西医馆。掌柜见她,
神色不自然地搓着手:“苏小姐大驾光临...”“听闻李掌柜说,我命不久矣?
”苏晚打断他,声音轻柔却带着威压。医馆内瞬间鸦雀无声,
众人都等着看这位病弱千金的笑话。她从袖中取出一卷医书,
翻开泛黄的书页:“李掌柜可知,这《千金方》中记载,寒症需以温药调和,
而你开的药方里却掺了性寒的黄连?”众人凑近一看,药方果然有问题。李掌柜脸色煞白,
额角冷汗直冒:“这...这是笔误!”“笔误?”苏晚冷笑,从怀中掏出一叠银票,
“那这些沈府的银票,也是笔误?”证据确凿,李掌柜瘫倒在地,
将沈墨买通他造谣的事全盘托出。围观百姓议论纷纷,看向苏晚的眼神从怜悯变成了敬佩。
顾沉舟站在她身后,看着少女单薄却挺拔的背影,心中涌起难以言喻的骄傲。苏晚转身时,
冲他眨了眨眼,苍白的脸上泛起红晕:“如何?你的夫人,可不像表面那么柔弱。
”5 迷雾现真凶风波平息后,苏晚开始暗中调查顾沉舟父亲的旧案。她在书房查阅卷宗时,
发现了一份二十年前的密信,信中提到顾家叛国另有隐情。正看得入神,突然一阵头晕目眩,
险些摔倒。顾沉舟眼疾手快扶住她:“又逞强!”“我没事。”苏晚将密信塞进他手中,
“你看这个。”两人正讨论着,翠儿匆匆跑来:“小姐,沈墨求见!
”沈墨带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而来,神色得意:“晚晚,你可知她是谁?”那女子抬起头,
苏晚瞳孔骤缩——竟是数月前失踪的李家小姐!
沈墨冷笑:“她亲眼看见顾沉舟的父亲与敌国勾结,如今真相大白...”“是吗?
”苏晚打断他,语气平静,“李小姐,你确定看到的是顾父?”女子犹豫了一下,
沈墨在旁催促:“快说!”“我...我不确定...”女子声音颤抖,
“当时太黑了...”苏晚从袖中取出一幅画像:“这是根据当年目击者描述所画,你看看,
这是你看到的人吗?”女子盯着画像,突然尖叫起来:“不是他!不是他!”原来,
沈墨为了构陷顾沉舟,特意找了个与顾父身形相似的人冒充。沈墨脸色铁青:“苏晚!
你别太过分!”“过分的是你。”苏晚咳了两声,却依然挺直脊背,“沈墨,
你以为用这些手段就能拆散我们?”顾沉舟握紧佩剑,眼神冰冷:“沈公子,莫要逼我动手。
”沈墨恨恨离去,苏晚却突然眼前一黑。顾沉舟慌忙抱住她:“晚晚!”“别担心。
”她虚弱地笑了笑,“只是旧疾发作。不过,我们离真相,又近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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