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菲回老家前叮嘱我:张瑞,小美刚分手,帮我看着她别做傻事。那晚我做了清蒸鱼,
小美却开了烈酒。她手腕上还带着前男友留下的淤青:喝一杯,死不了人。酒瓶空了,
她突然吻上来时,我闻到了和菲菲一样的洗发水味道。天亮时床单皱得像团废纸,
小美赤脚站在满地衣服里冷笑:这事烂在肚子里,对你,对我,对菲菲……都好。
可菲菲回来后总盯着我衬衫领口发呆,那里有几道小美慌乱抓破的血痕。我在厨房洗菜做饭,
目光穿过推拉门,落在客厅那个蜷缩在沙发角落的身影上。小美。菲菲回老家前,
几乎是揪着我的耳朵,把这句话烙进我脑子里:张瑞,小美刚分手,状态特别差,
你可得帮我好好看着她,千万别让她做傻事!菲菲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焦灼,
仿佛小美下一秒就能从我家十八楼的阳台飞出去。
小美确实像一根绷紧到极限、随时会断裂的弦。她把自己缩成小小一团,脸埋在膝盖里,
长发凌乱地披散下来,遮住了大半张脸。下午她拖着行李箱进门时,就是这样,
沉得像一块吸饱了水的海绵,沉重得拖不动步子。只有行李箱轮子碾过地板那单调的咕噜声,
还有她身上那股浓得化不开的、属于陌生出租屋的潮湿霉味,宣告着她的存在。
菲菲心疼地忙前忙后,把客房铺得又软又暖,又拉着她絮絮叨叨说了好久,
临走事叮嘱又叮嘱让我看着点她,小美,我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稳自然,像往常一样,
带着点朋友间的熟稔,鱼快好了,洗洗手,准备吃饭吧。沙发上的身影动了一下,
缓缓地抬起头。那张脸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眼睛红肿得像熟透的桃子,
眼下的乌青浓重得吓人。她没看我,空洞的眼神越过我,落在酒架上的那一瓶伏特加。鱼?
她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像是砂纸在粗糙的木头上摩擦,带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嘲弄,没胃口。
她说着,动作却异常麻利。她几乎是把自己从沙发里拔了出来一样,几步就走到酒架边,
一把抄起了那瓶伏特加。瓶盖在她手里发出“咔哒”一声脆响,被她粗暴地拧开。
浓烈刺鼻的酒精味瞬间在狭小的厨房里弥漫开来,
霸道地盖过了清蒸鱼刚刚升腾起的、带着姜丝葱段的鲜香。小美!我的声音陡然拔高,
下意识地伸手去拦。我的手指碰到了她试图举起酒瓶灌下的手腕——冰凉,纤细得惊人。
就在那电光火石的一瞬,我的指尖清晰地触碰到她小臂内侧一处皮肤异常的触感。
不是光滑的,是微微凸起、带着硬边的淤痕,藏在她宽松的灰色家居服袖口之下。
像一条丑陋的、潜伏的蜈蚣。我的动作猛地一僵。那是……那个混蛋留下的?
菲菲只含糊提过小美男友脾气不好,动手了。
小美似乎也感觉到了我的停顿和那一刹那的震惊。她猛地抽回手,
动作大得差点把酒瓶甩出去,袖口被带得滑落下去一小截,
那圈深紫色的、边缘发黄的陈旧淤青在厨房惨白的灯光下暴露无遗,像一记无声的耳光,
狠狠抽在空气里。她飞快地拉下袖子,盖住那耻辱的印记,抬起下巴,
那双红肿的眼睛死死盯着我,里面燃烧着一种近乎疯狂的火焰,
混合着绝望、挑衅和一种破釜沉舟的狠戾。一杯酒而已, 她扯了扯嘴角,
那笑容扭曲得难看,声音却异常清晰,带着冰碴子,喝不死人的,张瑞。那眼神,那伤痕,
像两把烧红的烙铁,烫得我喉咙发紧,
所有劝阻——菲菲的叮嘱、空腹喝酒的伤身、借酒浇愁愁更愁的大道理——全都被堵了回去,
烧成了灰烬。一种沉重的、令人窒息的无力感攫住了我。看着她仰起脖子,
咕咚咕咚灌下两大口透明的液体,喉管被辣得剧烈收缩,呛咳起来,咳得弯下腰,
眼泪混着酒水一起往下淌。慢点!你疯了!”我抢上前,
几乎是半搂半抱地把她从酒架边拉开,她身体软绵绵的,带着绝望的重量靠在我身上,
伏特加浓烈的气息混杂着她头发上残留的、和菲菲一模一样的淡淡花香型洗发水味道,
扑面而来,形成一种极其怪异、令人眩晕的混合体。陪我喝。她咳得撕心裂肺,
好不容易缓过气,抬起头,脸上湿漉漉一片,分不清是酒是泪还是汗,
眼神却执拗地钉在我脸上,带着孤注一掷的哀求,就今晚。就现在。一个人……太冷了。
那个冷字,被她咬得极重,带着牙齿打颤的余音。客厅的顶灯明晃晃地照着,
餐桌上那盘精心烹制的清蒸鲈鱼正袅袅冒着热气,碧绿的葱丝点缀在莹白的鱼肉上,
本该是温馨的晚餐时刻。而此刻,客厅却弥漫着烈酒的辛辣和无声的悲鸣。
我看着她手腕上被衣袖重新遮盖住、却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的那圈淤青,
看着她眼中那摇摇欲坠、濒临崩溃的脆弱,
听着她牙齿咯咯打颤的声音说出的那个冷字……鬼使神差地,我的手松开了。不是接过酒瓶,
而是转身,从碗柜深处摸出两个平时几乎不用的厚底玻璃杯。咚的一声,
我把杯子重重放在餐桌上。杯子。我只吐出两个字,声音干涩得厉害。小美愣了一下,随即,
那抹扭曲的笑意又回到了她脸上,只是这次,似乎多了一丝如释重负的惨然。她没说话,
只是把酒瓶倾斜,琥珀色的液体带着决绝的姿态,凶猛地注入两个空杯,
撞击杯壁发出哗啦的声响,溅起细小的酒花。浓烈到呛人的酒精气味瞬间再次炸开。
没有碰杯,没有言语。她抓起自己那杯,仰头又是一大口,喉头滚动,吞咽得异常艰难,
眉头紧紧锁着。我端起我面前那杯,冰冷的玻璃杯壁激得掌心一缩。伏特加的味道直冲鼻腔,
辛辣、灼热,带着工业酒精般的纯粹和粗暴。我闭上眼,也灌了一大口。
液体像一条烧红的铁线,从喉咙一直烧到胃里,瞬间点燃了一片燎原之火,
烧得四肢百骸都滚烫麻木起来,也烧得脑子里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一杯接一杯。起初还带着自虐般的清醒,机械地吞咽,
试图用这灼烧感压住心底翻腾的不安和对菲菲的愧疚。小美的话渐渐多了起来,破碎,跳跃,
前言不搭后语。她咒骂那个名字都模糊不清的前男友是人渣、畜生,声音尖利,
带着刻骨的恨意;转瞬又蜷缩起来,抱着膝盖蹲在地上,
呜呜咽咽地哭诉自己有多蠢、多不值得,泪水鼻涕糊了一脸。我靠在冰箱门上,
身体里的火越烧越旺,视野开始摇晃、旋转,天花板上的吸顶灯分裂成模糊的光团。
胃里翻江倒海,喉咙火烧火燎,却还是麻木地往嘴里倒着那辛辣的液体。意识像退潮的海水,
一点点被酒精的泡沫淹没、带走。……他说我穿那件裙子……像站街的……小美吃吃地笑着,
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眼神涣散地飘向我,脚步虚浮得像踩在云端,
张瑞……你说……我是不是……真的很贱啊……她踉跄着朝我扑过来。我下意识地伸手去扶,
手臂碰到她滚烫的身体。她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死死攀住我的胳膊,
滚烫的呼吸喷在我的颈侧,带着浓重的酒气和绝望的气息。她仰起脸,
那张泪痕狼藉、苍白脆弱的脸近在咫尺,红肿的眼睛空洞地望着我,
里面是深不见底的痛苦漩涡。然后,毫无征兆地,她踮起脚尖,
沾满酒液的、冰凉而柔软的嘴唇,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疯狂,猛地贴了上来。
轰——大脑里仿佛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最后一点残存的意识碎片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彻底击碎。
那混合着伏特加辛辣和与菲菲同款洗发水清甜的气息,像最猛烈的迷幻剂,
瞬间麻痹了所有神经。身体里燃烧的酒精化作一股原始的、失控的洪流,冲垮了所有的堤坝。
菲菲担忧的脸、她临行前的叮嘱、道德感的警铃……所有的一切,
都在那熟悉又陌生的香气和唇齿间冰冷的酒意里,被搅得粉碎,沉入一片混沌的黑暗。
我忘了自己是怎么回应的。只记得手臂像有了自己的意志,猛地收紧,
将她滚烫颤抖的身体更用力地箍进怀里。一个混乱而激烈的吻,像是在啃咬,
又像是在溺水时抢夺最后一口空气。动作粗暴,毫无章法,只剩下本能的撕扯和纠缠。
布料摩擦发出刺耳的窸窣声,不知是谁撞倒了放一边空了的酒瓶,
玻璃碎裂的声音清脆又遥远,像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
我们像两个在黑暗泥沼中扭打、撕咬的困兽,跌跌撞撞,一路撞翻了椅子,踢倒了垃圾桶,
最终倒在一片更深的黑暗里——那张客房的床铺,
带着菲菲特意换上的、散发着阳光味道的干净床单。
黑暗中只剩下粗重紊乱的喘息、布料被撕裂的声响、和肉体撞击的沉闷回音。
酒精像一层厚厚的油污,蒙蔽了感官,模糊了对象,
只剩下最原始的、被痛苦和空虚点燃的生理冲动。一切都在失控地旋转、下坠。混乱中,
她的指甲划过我的颈侧,留下几道尖锐火辣的刺痛,像几道瞬间被点燃的引线。
不知过了多久,像一场耗尽所有力气的搏斗终于结束。粘稠沉重的黑暗里,
只剩下两颗心脏在死寂中疯狂擂动的声音,如同困在胸腔里垂死挣扎的野兽。
每一次沉重的搏动都撞击着耳膜,震得太阳穴突突地跳。汗水早已冷却,黏腻地贴在皮肤上,
中弥漫的、浓烈到令人作呕的酒气、以及某种难以言喻的、属于情欲的腥甜气息混合在一起,
沉甸甸地压在胸口,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咽污浊的泥浆。极致的疲惫感如同冰冷的潮水,
瞬间淹没了四肢百骸,连抬起一根手指都显得无比艰难。
意识在酒精的余威和刚才那场彻底失控的疯狂撕扯下,碎成了齑粉,
连勉强粘合的力气都没有。大脑一片空白,只有心脏在空荡荡的胸腔里,
兀自沉重地、慌乱地跳动着,像一只被遗弃在荒原上的破鼓。就在这时,
床垫发出轻微的、令人心惊的嘎吱声。身旁那团温热的、属于另一个人的气息动了一下。
我像被电流击中,残存的一点意识猛地被这动静拉扯回来,瞬间绷紧。僵硬地,极其缓慢地,
我扭动如同生了锈的脖颈,侧过头去。小美背对着我坐在床沿。赤着脚,
脚踝纤细得仿佛一折就断,踩在散落一地的衣物上——那些衣物,有我的衬衫,她的T恤,
还有扯得变形的内衣,凌乱地纠缠在一起,像一团被丢弃的、肮脏的抹布。
她裸露的肩背在灰蓝的光线下呈现出一种瓷器般的冷白,线条单薄而脆弱,
像秋天最后一片挂在枝头、随时会凋零的叶子。几缕汗湿的黑发黏在她光滑的颈侧。
房间里死一般的寂静,只有她极其轻微、几乎被掩盖的呼吸声,和我自己擂鼓般的心跳。
时间在死寂中粘稠地流淌,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终于,她极其缓慢地,
一点一点地,转过了身。那张脸,彻底暴露在灰蓝色的微光里。
几个小时前还因酒精和泪水而肿胀潮红的脸,此刻却是一片死水般的冰冷和苍白。
红肿未消的眼睛下方,是浓重得化不开的乌青。她的目光,
不再是之前那种空洞的绝望或疯狂的火焰,而是一种……淬了冰的、带着尖锐棱角的空洞。
像两口深不见底的枯井,里面沉淀着最深的疲惫和最彻底的……死寂。没有愤怒,没有羞耻,
甚至没有悲伤。只有一片望不到头的、冰冷的荒芜。她的视线,
越过房间内弥漫的、令人窒息的狼藉气息,越过地上那滩玻璃碎片反射出的、碎裂的微光,
最终,像两枚冰冷的钉子,牢牢地钉在了我的脸上。我的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冲撞,几乎要破膛而出。
愧疚、恐惧、茫然、还有那深入骨髓的、对菲菲的背叛感,像无数条冰冷的毒蛇,
瞬间缠紧了四肢百骸。我张了张嘴,干裂的嘴唇翕动了一下,试图挤出一点声音,
哪怕是毫无意义的音节。呵……一声极轻、极冷的嗤笑,却像淬毒的冰锥,
精准地刺破了我喉咙里所有试图发出的杂音。小美的嘴角极其轻微地向上扯动了一下,
牵动了脸颊僵硬的肌肉,形成一个冰冷而扭曲的弧度。那不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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