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2018年6月,我从初中毕业。我后知后觉,
我的所有心绪、勇气都停留在那三年时光中。高中三年,我时常感到空落。高二分班,
我陷入短暂的离析焦虑心慌中,我感觉到一切都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我却无能为力,
只能被洪流裹挟前进。我身处其中,看不清外头的光景,一切渐渐的被蒙上了一层雾,
而我未曾察觉。在一个周末,我与初中时最好的朋友绝交了。可我并没有很难过,
我好像一点也不难过,只是失去了一个朋友而已,好像在讲述别人的故事一样,淡然至极。
可我在一怒之下删掉了我们的合照,却留下来最开始的三张合照。我不再每天想着我们的事,
生活貌似回归了正轨,她整个人好像从我的生活里消失,我也不再提及。不知何时,
看了《魔道祖师》,我入坑了原耽,书中少年人的青春与他们的肆意张扬深深感染了我,
我好像又有了目标,他们的精神给我注入了一股新鲜血液,他们的大学成为了我的目标,
我虚飘的灵魂也有了归处。“如果不知为谁而活,那就为我活下去吧。
”天官成了我心中榜首。生活好像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只是,
我还是觉得自己与身边人格格不入,我时常觉得孤单,始终没有安全感。
她们随便一句无心之语,就会让我胡思乱想,我们不是一路人,我想。
我在洪流中渐渐陷入泥沼,可我未曾发觉,我深陷在自己的情绪中,毫无起色的成绩,
父母的不理解,我好像真的很失败。看着试卷上的分数,我感觉身心俱疲,
可我晚上就是记不住东西,白白浪费时间,一个字也进不去脑中,为什么一定要在晚上学习,
别人家的孩子挑灯夜读,我就一定也要奋战半夜吗?我早睡就是我失败的理由吗?我想不通,
所以我仍旧十点前睡觉,五点起床,我不相信我考不了高分。距离高考最后一个月,
我放弃了。无论我怎么努力,可我的分数依旧低的可怜,数学和英语让我无比头痛,
可我明明听会了,为什么做题就不会了呢。我想光是努力是不够的,他们说我不够认真,
没有用心学习,出成绩总是避免不了挨骂,他们不知道我为什么不用心学习,
他们不知道我用心学习了就一定能得高分吗,没有用,我的数学和英语成绩仍旧不温不火。
到最后,我也怀疑我自己有没有用心,我不断反问自己,我有认真学习吗?
我觉得没意思极了,看着书中的少年,我知道,他们的大学,我去不了了。成绩出来时,
跟我预想的差不多,距二本线仅差十分。他们想让我复读,
可我并不想;他们让我去学医、当老师,我也不想。他们问我的想法,
我们已经为此争吵过很多遍了,我知道没什么用,只是随后说了句化妆师,喜提了两番说教。
不是你们要听我的想法吗?是因为我没有说到你们心中的答案吗?所以你们根本就不想听,
只是找个由头以此来彰显你们的选择才是正确的。我选择了沉默,黑暗悄然来临。
学医、护理、教师和复读,四选一,我内心烦躁,大脑混乱,
一气之下选择了闺蜜所在的学校的设计专业。我当时并未想到她那一层,
只是在所有人眼里我就是因为我闺蜜才选择的这所学校,选择了一个废物专业,
我的解释毫无意义,我也无从解释,在他们眼里,我已经是愚蠢的。通知书来之前,
母亲还在劝我去复读。我一直没有同意,她很气愤,我也是。通知书拿到那天,
母亲只是看了一眼就扔在了床上,说我不听他们的话,选择这个专业有什么用,
毕业出来干什么去。她又软言软语让我去复读,我的成绩很可惜,确实很可惜啊,
可我已经无力争辩思考,所以我拒绝了。她很愤怒,我也很愤怒,积压已久的情绪猛然爆发,
我们红着眼大吵一架,“你拿刀砍死我算了,你把刀往我这捅!我他妈活着还干什么!
我也不想活了!”我声嘶力竭,气都浑身发抖,眼泪夺眶而出,她也红了眼,我很心痛,
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呢?我们几天没说话。我做什么都是错的,不过报了一个废物专业,
不过没有根据他们的意向报考专业。我知道他们希望出个大学生长脸,
只是真的有那么重要吗,别人的看法就那么重要吗?一定要是考上大学才算扬眉吐气吗?
仅仅只这一点攀比吗?他们给了我一种考不上大学就是失败可耻,就是该死的念头。
我复读又能怎么样,摆在我面前的,要么护理、要么教育,没有第三条路可走,
什么这些对女孩很好,女孩子有个安稳的工作,一个月几千块钱就够了,我嗤之以鼻。
我一意孤行,黑暗在我周身盘旋,等待将我吞入腹中。父亲进来说我年纪轻轻就死气沉沉,
像什么样子,他眼中的失望狠狠刺痛了我,父亲都对我失望了,我的父亲对我失望了,
我对我也失望了,我脑子里只有这个念头,心里最后一根稻草也断了,黑暗,扑面而来。
虽然我没考上,但是姑姑他们还是给了我两千块红包,我羞愧不已,我感觉自己欠下了人情,
我还不起,那笔钱,我有什么资格,我哪里配,可最终那笔钱还是被用来买了手机。
我拥有了第一部手机,有了自己的微信,我沉浸在开学的兴奋中,黑暗渐隐。临近开学,
他们还在劝说我去复读,他们劝说我、开导我、鼓励我,好像以往的事情从未发生,
可我心中已然不愿相信,我想要逃离。我最终还是上了大专。第一学期很平淡,
我认识了新的同学朋友,我的心绪没什么起伏,家里每每打电话,总会提到复读的事情,
渐渐的我也不喜欢往家里打电话了。那段时间正是疫情,学校封校,
除了听说哪里又出了一例感染,我会打电话问问以外,没什么事也就没必要打了。
我只是被动的向前走,我无力思考,想要强迫自己不要去想,只可惜,
无边的黑暗早已蓄势待发,我感觉自己快要溺死在黑暗中了。二.2021年冬天,
我在老家超市找了一份寒假工,我认识了三个人,最后和一个人成了好朋友。
他给我的第一感觉就是不靠谱,吊儿郎当。他讲话很有趣,对我也很好,我们无话不谈,
事实上,他比我靠谱多了,见识也多,和他聊天我总是忘却一切烦恼。我重新焕发生机,
他带给我久违的快乐,将我从死亡边缘拉了回来,每当我深陷情绪泥沼,
他总能三言两语就将我拽出来,阳光普照大地,黑暗消散。
这份快乐与无忧一直持续到来年的六月。暑假,封控不是很严,我来到了他所在的城市,
我们终于不是网友了。可我未曾发觉,正所谓生于忧患而死于安乐,我在这样愉快的氛围下,
犯了一个巨大的,无知至极的错误——我将一个人当做了自己的精神支柱。
消散的黑暗也开始蠢蠢欲动,太阳边缘出现丝丝黑线。我先他一步回家,
周五晚上准备回老家,但是知道他也要回来,便扯了一个理由留下来接他。父亲骂了我一顿,
在他们走后我憋屈的哭了。可心里对父亲是愧疚的,我撒了谎。晚上接到人,
我们准备去县城新开的夜市逛逛,原以为只有我们两人,结果半路又冒出来一个,
是之前一起在超市干活的女生,可我对她印象不深,但既然是他邀请的,我也没有异议,
一起玩也未尝不可。只是那个女生貌似不太高兴,一路上沉着脸,
我觉得尴尬也不想自讨没趣,也就闭了嘴,心中也隐隐浮现不满。来到夜市没走几步,
那个女生彻底翻脸,与他说了几句就黑脸离开,我想她一个女生半夜不安全,我真多嘴,
劝朋友去送送她,这一送就是两个小时。我隐约觉得不对劲,但当时没想明白其中的猫腻,
只是我的心情也受到了影响,我很愤怒,等许久不见他来,而他表妹也跟我一起在冷风中等。
同他打电话说很快就来,我气愤破口大骂,我浑身发抖,忍住情绪将他表妹送回家,
自己来到路边花坛坐下,吃着冰糕,我本想一走了之,可我想给他一个机会,
我要当面问清楚。等他姗姗来迟,我将凉透对烤肠递给他,转身往回走。我很气愤,
可我不想说话,他一路上都在哄我,跟我解释,我压着怒火跟他讲,我气愤极了,让他走,
别跟我说话,他脾性很好的一直解释,我们彻夜长谈,他再三保证,不会再发生,我信了,
这事也就这么过去了。但是黑线还在悄无声息的蔓延。一周后,我们相约喝茶。中途,
他有些欲言又止,我瞬间明白,是那个女生。我的心瞬间沉入谷底,等了一会,
他开口说那个女生也要来,他同意了。那一刻,我心死了。同样的错误犯两次,那不叫错误,
那是选择。我早该想明白的,他想要我同意,可凭什么,他们搞暧昧,凭什么让我让步,
没这个道理。明明说好两个人的,什么人都可以横插一脚,这算怎么回事。我气愤极了,
起身欲走,他拉住我好说歹说,我赌气说让他拒绝,他犹豫再三还是拿起手机回复。
他拒绝了,我没想到。而他的脸色也沉了下来,我的心情也不好了。他怪我小气,
那事已经过去了,可明明是他跟我一再保证的。暧昧对象和朋友,不是所有人都会选前者。
可他不信,认为是我太幼稚,经历少才会选择后者。可惜他错了,他理解不了的,
爱情在我这里,永远排在友情后面。我解释无力,他以为我和别人不一样,跟谁不一样?
我是没有心吗,难道他的保证就只是为了稳住我吗?我挨骂也要留下来接他,
因为他是我朋友,我很珍视。却因为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而两次闹的不欢而散。
以前我不理解有误会的两人为什么不把问题抛开讲清楚,直到我成为了哑巴。
我讲错误揽给自己,反过来向他道歉,我也有错我承认,但他回避问题,说翻就翻了,
我脑中好不容易接起来的弦好像要断了,从那时起,心里便慢慢生了痕。
太阳的光辉好像暗淡了些,我有些迷惘,事情悄然变化。以为是光明,
实则背后是更深的黑暗,是我的贪心让我一步步陷入。真的太可笑了,
什么人都可以排在我前面,我才是那个可有可无的人,每一次每一次,对象,
都是因为什么狗屁对象,凭什么我要和他们分享我的朋友,原来在他们心里,对象比我重要,
哪怕只是一个暂时,这份情愫也足以代替我。我又想到了绝交的好朋友,是了,
我们也是因为那什么狗屁对象绝交的,她让我觉得自己很多余,所以我选择了放手。
我太天真了,怎么会以为真的有一个人会一如既往,曾经的誓言也只在当时可用,
我讨厌对象。我们和好,揭过此篇,痕迹慢慢生长。往日被太阳消散的黑暗再次席卷而来,
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更加汹涌,太阳只剩下最后一丝微弱的光芒,余下的都是浓稠的黑暗。
我聊天开始斟酌用词,等我反应过来时,却无法改变,潜意识已经形成。暑假是难熬的,
没有找到工作,母亲不悦,后来村里有上山种菜的,十天就干完了,我在家睡了一早上,
下午被母亲叫去代替哥哥干活。村里当时在修厕所盖房子,哥哥就在里面干小工,
母亲说我也休息一早上了,让我哥哥也休息一下。是啊,他们都累,同样是风吹日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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