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微婉是被冻醒的。那冷不是初春料峭的微寒,是能钻透骨髓的冰,
像有无数根细针顺着七窍往脏腑里扎。她猛地睁开眼,鼻尖还萦绕着鹤顶红特有的腥甜,
喉咙里火烧火燎的疼,仿佛下一刻就要呕出黑血来。
“咳…… 咳咳……”剧烈的咳嗽让她浑身发颤,手腕被什么勒得生疼。低头一看,
一道青紫色的指痕狰狞地趴在腕间,和前世柳氏死死掐着她灌药时留下的印记,一模一样。
这不是乱葬岗。入眼是泛黄的药草帷帐,鼻尖除了毒药的余味,还混着艾草与当归的暖香。
身下是铺着棉絮的硬板床,墙角堆着半人高的药箱,月光透过窗棂,
在青砖地上投下疏疏落落的影子,倒有几分像母亲生前的药庐。“醒了?
”苍老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沈微婉猛地转头,看见个身着藏青色药袍的老者端着药碗进来,
花白的胡须上还沾着些许药渣。那眉眼依稀熟悉,
是太医院的李院判 —— 前世父亲在世时,常来给母亲诊脉的那位。
“李大人……” 沈微婉的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眼眶倏地红了。
她记得这位老人总爱给她带糖葫芦,说她母亲生前最疼这个女儿。
李院判将药碗放在床头矮几上,叹息着摇头:“沈二姑娘命硬。鹤顶红里掺了三成巴豆,
虽灼了喉管,倒没立刻断气。老夫今晨去城外药农处采新茶,路过乱葬岗时听见微弱呻吟,
循声找过去,竟发现你还有鼻息,便斗胆将你带回来了。
”乱葬岗…… 鹤顶红……零碎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柳氏那张涂着厚粉的脸在烛光下格外狰狞,沈玉容躲在母亲身后,嘴角挂着幸灾乐祸的笑。
她们说她与侍卫私通,说她怀了孽种,说她丢尽了沈家的脸面。那碗漆黑的毒药灌进喉咙时,
她看见未婚夫顾言蹊就站在门口,锦白的长衫一尘不染,眼神里没有半分怜悯,
只有一片冰冷的漠然。“我…… 没死?” 沈微婉抚上心口,那里藏着个油布锦囊,
里面是半枚鹤顶红。前世被弃尸时,这半枚毒药从嘴角滚落在衣襟里,
竟成了她黄泉路上唯一的念想。李院判捋着胡须叹气:“姑娘吉人天相。
只是你这身子亏空得厉害,老夫诊脉时发现,你体内积着种慢性毒,已近半年。
若再拖些时日,便是大罗神仙也难救了。”慢性毒?沈微婉瞳孔骤缩,
忽然想起柳氏这半年的殷勤。每日清晨亲自端来的 “补药” 总带着若有似无的苦杏仁味,
柳氏只说是加了川贝润肺;她日渐乏力时,柳氏便请来 “名医”,说是少女思春伤了脾胃。
原来那些嘘寒问暖,全是催命的幌子!窗外忽然传来脚步声,
柳氏与沈玉容的笑语像淬了毒的针,隔着窗纸扎进耳朵。“母亲,
您说那贱蹄子真的死透了吗?” 沈玉容的声音娇嗲,却裹着毒,
“今日去她那破香料铺瞧了瞧,竟还有几分生意,不如找个由头封了才好。”柳氏轻笑,
语气里满是不屑:“急什么?那‘牵机引’已在她汤药里掺了半年,
就算昨夜没死在鹤顶红下,也撑不过这个月。等她一死,母亲便向族长进言,
将铺子过到你名下。顾郎瞧见你持家有道,定会更疼你。”“还是母亲想得周到!
” 沈玉容的声音甜得发腻,“只是…… 女儿总不安,那贱蹄子向来倔犟,
万一……”“没有万一。” 柳氏打断她,声音冷了几分,“乱葬岗的野狗可不是吃素的,
就算有口气,此刻也该被啃得只剩骨头了。倒是你,快些笼络住顾郎,下月便是你及笄礼,
母亲已托人去顾家说亲,定要让你风风光光嫁过去。”脚步声渐远,沈微婉死死攥紧拳头,
指甲嵌进掌心,渗出血珠也不觉疼。牵机引…… 原来那慢性毒叫这个名字。
柳氏不仅要她的命,还要吞掉母亲留下的香料铺!沈玉容,她那位总装得温婉贤淑的嫡姐,
竟早已和柳氏串通一气,觊觎着本该属于她的一切,包括顾言蹊。顾言蹊……沈微婉闭上眼,
眼前浮现出桃花树下的白衣少年。三年前他将并蒂莲玉簪插进她发间,低声许诺:“微婉,
等你及笄,我便求父母去沈家提亲,一生一世一双人,绝不负你。”可昨夜,
他亲手将柳氏伪造的 “私情信物” 交给族长,冷眼看着她被冠上 “淫荡” 的罪名,
连一句辩解都没有。心口像压着块巨石,闷得喘不过气。沈微婉缓缓睁眼,
眸中最后一丝温情彻底熄灭,只剩下彻骨的寒意与决绝。柳氏,沈玉容,
顾言蹊…… 你们欠我的,我会一点一点,连本带利讨回来!这三日,沈微婉在药庐没闲着。
李院判见她悟性高,便将基础辨毒之法倾囊相授。“这褪色草粉末,遇热显乌青,
却无半分毒性,最适合做些无伤大雅的证物。” 老人指着药臼里的粉末,
眼神温和却藏着锐利,“你要复仇,先得学会自保 —— 辨毒是护身盾,用毒是出鞘剑,
可别让剑伤了自己。”沈微婉将粉末小心收进锦囊,与那半枚鹤顶红隔层放好。她知道,
对付柳氏这种人,光凭蛮力不够,得用她们最擅长的阴私手段。三日后,沈府家宴。
沈微婉穿着半旧的月白襦裙,面色依旧苍白,却已能下床行走。李院判拗不过她,
只得让她回府,临走前塞给她块刻着 “李” 字的令牌:“遇事往太医院跑,
老夫这把老骨头,还能护你一回。”宴会厅灯火通明,沈家族长坐在主位,两旁是各房亲戚。
沈玉容穿着新做的石榴红撒花裙,亲昵地挨着柳氏,时不时瞟向对面的顾言蹊,
眼波流转全是爱慕。顾言蹊穿件宝蓝色锦袍,衬得面如冠玉,眉宇间却带着不耐。
他的目光扫过沈微婉时明显一怔,随即皱紧眉头,像是在奇怪她为何还活着。
沈微婉迎上他的视线,嘴角勾起抹极淡的冷笑。“婉儿来了?快过来坐。” 柳氏先开了口,
脸上堆着慈爱的笑,仿佛前几日灌她毒药的事从未发生,“大病初愈,身子定虚,
母亲特意让厨房炖了参汤。”她说着亲自端起参汤,款款走到沈微婉面前。沈微婉垂眸,
借着烛光清楚看见碗沿残留的淡青色粉末 —— 是软筋散。柳氏怕她在族长面前乱说话,
想让她四肢发软,连站都站不稳。好,很好。沈微婉伸手去接,
指尖故意在柳氏手背上轻轻一触,随即像被烫到般猛地缩回手。
“哐当 ——”青瓷碗摔在地上,滚烫的参汤溅了一地,大半泼在沈玉容的石榴红裙摆上。
“啊!” 沈玉容尖叫着跳起来,下意识去拂拭裙摆,可被烫到的地方迅速晕开乌青色,
像被腐蚀性药物浸过,鲜亮的绸缎瞬间斑驳不堪。“沈微婉!” 沈玉容又惊又怒,
指着她的鼻子骂,“你竟敢用毒陷害我?!”顾言蹊的脸色瞬间沉下来,
目光如冰刃射向沈微婉:“二姑娘,玉容哪里得罪你了,要如此歹毒?
”“我没有……” 沈微婉泫然欲泣,眼眶瞬间红了,泪水在里面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
“汤碗是母亲递来的,我只是没接稳…… 许是参汤里的药材相克,才会这样?”她说着,
趁众人注意力都在沈玉容的裙摆上,假意整理被风吹乱的袖口,
右手极快地在袖中一捻 —— 那是她提前用薄纸包好的褪色草粉末,借着拢袖的动作,
精准地弹到柳氏的袖口褶皱里。“胡说八道!” 柳氏又气又急,下意识想去扶沈玉容,
“这是上好的野山参炖的,怎么可能有问题?定是你这贱……”话未说完,
她的指尖刚碰到沈玉容被烫的裙摆,袖口便蹭到残留的热汤。众人只见柳氏月白色的袖口上,
突然浮现出醒目的乌青色,与沈玉容裙摆上的污渍如出一辙!
“嘶 ——” 满座宾客倒吸凉气,看向柳氏的眼神瞬间变了味。柳氏低头瞧见袖口的痕迹,
脸色 “唰” 地惨白,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沈微婉适时晃了晃身子,
像是被眼前的景象惊到,脚步虚浮地向后倒去。“微婉!” 顾言蹊下意识伸手去扶,
将她揽在怀里。沈微婉的头靠在他胸前,鼻尖萦绕着熟悉的冷香,心中却一片冰凉。
她的指尖看似无意地划过他的衣襟,
留下一点只有用特制醋水才能显现的朱砂印记 —— 这是从李院判那里学的第一手小技,
算不得厉害,却足够给这对狗男女添堵。她抬起头,泪眼朦胧地望着顾言蹊,
声音带着哭腔:“顾郎,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你信我……”顾言蹊看着她苍白的小脸和泛红的眼眶,
心头莫名一颤。前日柳氏还拦着他不让探望,
说沈微婉 “病重不宜见人”;方才沈玉容尖叫时,
柳氏第一反应竟是遮掩袖口…… 这些碎片忽然在脑海里拼凑起来。
他想起三年前桃花树下的誓言,想起她收到玉簪时羞涩的笑,
再看看柳氏袖口那抹刺眼的乌青,一个荒谬却无法忽视的念头渐渐浮起。
难道…… 真的是柳氏和玉容在搞鬼?家宴不欢而散,柳氏被族长训斥后,
趁无人时堵住沈微婉。“别以为耍些小聪明就能翻身,” 她压低声音,
指甲几乎戳到沈微婉脸上,“你母亲留下的那箱账本,还在我手里握着。
想让你娘‘贪墨公中银钱’的名声传遍京城,你就尽管闹!”沈微婉心头一凛,
母亲的账本是她的软肋,柳氏果然留了后手。家宴后的第三日,沈微婉去香料铺查账,
刚掀开雕花木门的帘子,就见掌柜的满脸愁容迎上来:“二姑娘,昨日柳夫人让人来传话,
说咱们铺子用的香料掺了劣等货,要封铺查验呢。”沈微婉指尖摩挲着柜台边的青玉秤,
眼底泛起冷意。柳氏这是急着要斩她的后路了。“让他们来查。” 她淡淡道,
“母亲生前定下的规矩,每批香料都有药监局的批文,账本上记得清清楚楚。
倒是劳烦掌柜的,把库房里那批西域进贡的凝脂香取两盒来。”掌柜的虽不解,
还是依言取了香料。沈微婉打开锦盒,一股甜腻的香气扑面而来,
里头掺着的龙脑香气息若有似无 —— 这是柳氏最爱的香型。她正把玩着香盒,
门外突然传来环佩叮当声。沈玉容穿着件水绿色的罗裙,身后跟着两个捧着礼盒的丫鬟,
趾高气扬地站在门口。“妹妹倒是清闲,” 沈玉容挑眉,语气里带着酸意,
“父亲留下的家业都快被人抢了,还有心思摆弄这些胭脂水粉?”沈微婉合上香盒,
笑意浅浅:“姐姐说笑了,这铺子是母亲的心血,我自然要守好。倒是姐姐,
还有三日便是中秋宫宴,听说陛下要在宴上为适龄的公子小姐赐婚,姐姐不忙着准备,
来我这破地方做什么?”提到宫宴,沈玉容的脸颊泛起红晕,
下意识抚了抚鬓角的珍珠钗:“母亲为我寻了盒西域的凝香膏,说是抹了能让肌肤赛雪,
到时候定能压过京中所有贵女。” 她故意挺了挺胸,“不像有些人,
只能穿着洗得发白的旧衣,在这种腌臜地方打转。”沈微婉望着她得意的模样,
忽然想起前世宫宴上,沈玉容正是凭着那盒凝香膏艳压群芳,
连皇后都夸了句 “肌肤莹润”,顾言蹊看她的眼神都柔和了三分。只可惜,
那 “莹润” 的背后,是柳氏让人在香膏里掺了微量的铅粉,短期能让皮肤白皙,
长期用下去,却会让脸颊生出成片的黑斑。“姐姐的好东西自然多。” 沈微婉垂下眼帘,
掩去眸中的讥讽,“只是我前几日在太医院听李院判说,西域香料多性寒,
若是与牡丹花粉相遇,怕是会起些不好的反应呢。”沈玉容脸色微变,
随即嗤笑:“你少危言耸听!牡丹是富贵花,多少贵女都爱在鬓边簪戴,哪会有什么不妥?
”她说着甩甩袖子,带着丫鬟扭身离去,
走到门口时还不忘回头撂下一句:“宫宴上你最好安分些,别给沈家丢人现眼。
”沈微婉望着她的背影,缓缓打开袖中的锦囊。里面除了半枚鹤顶红,
还躺着一小包淡黄色的粉末 —— 是李院判新配的 “痒痒粉”,无色无味,
却会在接触牡丹花粉后引发成片红疹,痒得人抓心挠肝,偏又查不出毒理。“掌柜的,
” 她扬声道,“把那两盒凝脂香送到柳夫人院里,就说是我孝敬她的。
”中秋宫宴设在御花园的水榭上,满池的荷花虽已谢了,荷叶却依旧亭亭如盖,
衬得四周悬挂的宫灯愈发璀璨。沈微婉穿着件月白色的素纱襦裙,只在裙摆绣了几枝兰草,
比起其他贵女的珠光宝气,显得格外素净。她刚走到水榭边,
就听见沈玉容正被一群官家小姐围着夸赞。“沈姐姐今日真是美极了,
这肌肤白得像上好的羊脂玉!”“是啊是啊,连鬓角的碎发都透着莹光,到底用了什么秘方?
”沈玉容笑得合不拢嘴,故意往顾言蹊的方向瞟了瞟,
声音甜得发腻:“不过是母亲寻来的西域凝香膏,不值一提。” 她说着微微侧过脸,
露出脖颈处细腻的肌肤,果然引得众人一阵惊叹。顾言蹊站在不远处,手里端着杯酒,
目光落在沈玉容身上,却没什么温度。当他的视线扫过沈微婉时,
眉头几不可察地动了动 —— 她今日素净得像株雨后的兰草,比起沈玉容的艳俗,
竟让人移不开眼。沈微婉假装没看见他的目光,转身去跟相熟的吏部侍郎千金说话。
眼角的余光却始终留意着沈玉容的动向,看着她凑到皇后身边嘘寒问暖,
看着宫女端来一盆盆盛放的牡丹摆在水榭四周。时机差不多了。沈微婉端起一杯桂花酿,
慢悠悠地走到牡丹花丛边,看似赏花,指尖却轻轻拂过最盛放的那朵姚黄。
沾在指尖的花粉随着她的动作飘散,恰好落在途经的沈玉容肩头。“姐姐也来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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