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绝对的黑暗,像沉重的铁幕,沉沉压下来。没有光,没有声音,
甚至连“我”这个概念都在飞速溶解。这就是死亡?一种彻底的、令人窒息的虚无?
意识像风中的残烛,摇曳着,挣扎着,不甘心就此熄灭。为什么是我?凭什么是我?
我林默才二十六岁,刚刚还熬夜改着那份该死的项目策划书,
咖啡杯甚至都没凉透……一股强烈到撕裂灵魂的不甘和愤怒猛地炸开!
就在意识即将彻底溃散的临界点上,一个声音刺破了死寂。它没有任何温度,没有波动,
冰冷得如同手术刀的锋刃,精准地切入林默残存的意识。
“检测到强烈生存意愿……绑定‘挥金如土·羞辱至尊’系统。宿主:林默。绑定成功。
”“核心规则加载:每日生存资金三百万已发放至宿主专属账户。资金每日零点刷新,
不可累积,不可转移。”“核心规则加载:每日生存资金必须于当日24点前全部消耗完毕。
未完成额度:三百万。剩余时间:23小时58分17秒。
”“核心规则加载:所有消费行为,必须附加明确的、可被第三方感知的羞辱性行为。
纯粹物质享受无效。违背规则,抹杀。”“新手保护期:24小时。
倒计时开始:23:58:11。”冰冷的数据流伴随着规则,强行灌入林默的脑海。
那“抹杀”两个字,带着比死亡本身更恐怖的绝对意志,让他残存的意识狠狠一颤。紧接着,
一股蛮横的、几乎要将他撕裂的剧痛从意识深处爆发!仿佛有无数根烧红的钢针,
狠狠刺入他大脑的每一个角落,疯狂搅动。这不是警告,这是系统在“开机”,
在用最暴力的方式宣告它的存在和权威!“呃啊——!”林默猛地睁开了双眼。
刺眼的白炽灯光芒瞬间刺入瞳孔,消毒水的浓烈气味霸道地钻进鼻腔。他剧烈地喘息着,
胸口剧烈起伏,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像要挣脱束缚跳出来。视野模糊、旋转,
耳边是心电监护仪单调而急促的“滴滴”声,还有医护人员模糊的惊呼。“醒了!病人醒了!
”“快!通知李医生!”“生命体征在恢复!奇迹!真是奇迹!”混乱的声音涌入耳朵。
林默艰难地转动眼珠,看到了雪白的天花板,
看到了围在床边穿着白大褂、脸上写满震惊和难以置信的医生护士。
刚才那濒死的冰冷和此刻病房的喧嚣形成了荒诞的对比。他下意识地抬起手,
摸向自己的胸口——那里,心脏正有力地跳动着。不是梦。那冰冷的规则,
那三百万的倒计时,那“抹杀”的恐怖,如同烙印,清晰地刻在他的意识里。他活过来了。
以一种完全无法理解、充满荒诞规则的方式。“林默?林默你感觉怎么样?
”主治医生凑过来,声音带着激动后的颤抖。林默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
他用力眨了眨眼,试图驱散眼前的眩晕。目光扫过床头柜,
一部款式老旧的手机静静地躺在那里,屏幕漆黑。几乎是本能的驱使,他伸出手,
指尖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触碰到了冰冷的屏幕。屏幕瞬间亮起。没有密码界面,
直接进入了一个极其陌生的主界面。背景是深邃的黑色宇宙星辰图,界面中央,
一个猩红色的、不断跳动的倒计时数字如同心脏般搏动:22:47:32数字下方,
一行小字触目惊心:“生存资金余额:¥3,000,000.00待消耗”。再往下,
是一个孤零零的、图标极其简陋的APP,名字简单粗暴:挥金如土·羞辱至尊。
病房里的嘈杂声仿佛瞬间被隔绝了。林默死死盯着那个倒计时,
盯着那串代表着他生命线的数字。三百万,花掉它,羞辱别人,否则……抹杀!
一种比刚才濒死时更沉重的冰冷感攥紧了他的心脏。这不是重生,
这是从一个地狱跳进了另一个更诡异的牢笼。他必须动起来,立刻!
“我……”他艰难地发出嘶哑的声音,“手机……给我……”医生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
连忙把手机递给他:“好好好,别急,你刚醒,需要休息……”林默一把抓过手机,
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他无视了医生的话,目光在陌生的界面上快速扫视。APP点开,
里面空空荡荡,只有一个“账户详情”和一个“规则说明”。规则说明里密密麻麻的文字,
核心就是那冰冷的三条:花钱、羞辱、时限。怎么花?羞辱谁?
巨大的压力如同实质的巨石压在胸口。三百万!一天!还要羞辱人!他活了二十六年,
连骂人都很少大声,现在却要主动去羞辱陌生人?
荒诞感和强烈的道德不适感让他胃里一阵翻搅。护士小心翼翼地递过来一杯温水。林默没接,
他的目光死死锁定在APP界面底部一个极其隐蔽的灰色小按钮上,
旁边一行小字:新手引导一次性。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他毫不犹豫地用意念或者仅仅是强烈的想法点击了那个按钮。手机屏幕微微一闪,
一行新的文字浮现:新手引导任务1/1:即时羞辱。目标:任意一人。
行为:将至少一百元现金需来源于生存资金以明显带有轻视、侮辱性质的方式给予对方。
任务奖励:无。失败惩罚:抹杀。一百元?即时羞辱?林默的目光下意识地投向病房窗外。
医院大门斜对面,一家名为“甜心泡泡”的奶茶店在午后的阳光下显得格外醒目。
店门口排着不算长的队伍,
一个穿着米白色连衣裙、身材高挑纤细的背影站在队伍靠前的位置,柔顺的长发披在肩上,
气质出众,即使在人群中也很容易成为焦点。是她?苏雅?林默的大学同学,
曾经的校园女神。家境优渥,追求者众,看人的眼神总是带着一种若有若无的疏离和审视。
大学时,林默这种家境普通、埋头学习的男生,在她眼里大概和空气没什么区别。
印象最深的一次是小组作业,林默熬夜做的方案,被她轻飘飘一句“想法太土了”就否定了,
连个理由都懒得给。一股莫名的情绪涌了上来。是屈辱的回忆被勾起?
还是对系统强加任务的愤怒无处发泄?亦或是……这个目标足够“显眼”?
林默自己也说不清。但时间在流逝,那猩红的倒计时像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他需要一个目标,一个能立刻执行的目标。“让开!”林默猛地掀开身上盖着的薄被,
动作大得吓了旁边的护士一跳。“哎!林先生!你不能下床!
你的身体……”护士急忙上前阻拦。林默充耳不闻。身体里仿佛被注入了一股蛮横的力量,
支撑着他略显摇晃但异常迅速地下了床。他一把推开试图搀扶的护士,赤着脚,
穿着那身蓝白条纹的病号服,像个疯子一样冲出了病房,冲出了医院大楼。
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微风吹在脸上带着初夏的暖意,却吹不散他心头的冰冷和急迫。
他无视了周围路人惊诧、好奇甚至带着点看神经病般的目光,
目标明确地朝着那家奶茶店冲去。苏雅正低头看着手机,似乎在回复信息。
她面前只剩下一个人。她旁边站着几个穿着时尚的年轻男女,显然是她的朋友。
其中一个染着黄毛的男生正殷勤地说着什么,逗得苏雅嘴角微翘。
林默的到来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水面。他穿着病号服,赤着脚,头发凌乱,
脸色苍白中还带着刚从鬼门关爬回来的虚汗,形象实在太过扎眼。苏雅似乎感觉到了异样,
皱着眉抬起头。当看清冲过来的人是林默时,她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先是闪过一丝错愕,
随即迅速被浓浓的厌恶和鄙夷所取代。就像看到了一只误闯入高级餐厅的、脏兮兮的流浪狗。
“林默?”她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嫌弃,“你发什么疯?离我远点!
”她的几个朋友也反应过来,那个黄毛立刻上前一步,挡在苏雅身前,
一脸不善地盯着林默:“喂!神经病啊?想干嘛?滚开!”林默的呼吸有些急促,
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他强迫自己不去看苏雅那嫌恶的眼神,不去听那些刺耳的话语。
他的目光死死锁定在苏雅那张妆容精致的脸上。羞辱?怎么羞辱?
系统冰冷的规则在脑海中回响。他猛地掏出手机,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发抖,
点开了那个猩红色的APP。意念集中,一个念头疯狂涌动:取钱!一百元!现金!
APP界面瞬间响应。一个极简的提示框弹出:提取现金:100元。是否确认?
来源:生存资金。提取地点:宿主口袋。确认!林默几乎没有思考,直接确认。
下一秒,他感觉自己的病号服裤子口袋里微微一沉。
他迅速伸手进去一掏——厚厚一沓崭新的、散发着油墨清香的百元大钞!每一张都是崭新的,
红得刺眼。他看也没看,随手抽出一张,然后像丢垃圾一样,手臂猛地一扬!
那张红色的钞票,在空中划出一道刺目的弧线,带着一丝轻蔑的弧度,“啪”地一声,
不偏不倚,正好拍在了苏雅光洁白皙的额头上!力道不大,但侮辱性极强。
钞票沾了点她额头的薄汗,软软地滑了下来,掉在她那双限量款的小白鞋旁边。
时间仿佛凝固了。奶茶店门口,排队的人,路过的行人,苏雅的朋友,包括那个黄毛,
全都目瞪口呆,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所有人都像被按下了暂停键,
难以置信地看着这荒诞至极的一幕。苏雅整个人都僵住了。她脸上精心描绘的妆容瞬间扭曲,
错愕、震惊、难以置信,最后全部转化为滔天的怒火和极致的羞辱!
那张钞票拍在她额头上的感觉,冰凉又灼热,像一记无形的耳光,
狠狠抽在了她所有的骄傲上。她甚至能感觉到周围那些投来的、如同实质的目光,
充满了震惊、好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幸灾乐祸?“你……你……”苏雅指着林默,
手指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剧烈颤抖,精致的脸蛋涨得通红,连话都说不完整了,
只剩下急促而粗重的喘息。那双漂亮的眼睛里燃烧着愤怒的火焰,恨不得将林默烧成灰烬。
“穷鬼!你找死!”旁边的黄毛终于反应过来,暴怒地吼了一声,
抡起拳头就朝林默脸上砸来!拳风呼呼作响,带着一股狠劲。然而,林默只是站在那里,
赤着脚,穿着病号服,眼神却空洞得可怕。他甚至没有去看那个砸过来的拳头。
就在黄毛的拳头即将触碰到他鼻梁的瞬间——嗡!林默口袋里的手机,屏幕无声地亮了一下。
一道肉眼无法察觉的、极其细微的蓝色电弧,如同灵蛇般瞬间从手机里窜出,
快得超越了视觉捕捉的极限!它精准地命中了黄毛挥拳的手腕。“呃啊——!
”黄毛发出杀猪般的惨叫,拳头瞬间僵在半空,整个人像触电一样剧烈地抽搐了一下,
随即猛地向后踉跄跌倒,一屁股坐在地上,捂着手腕,脸色煞白,冷汗瞬间就冒了出来,
眼神里充满了见鬼般的恐惧,惊恐地看着林默,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周围瞬间死寂。落针可闻。只有林默口袋里手机的屏幕,还幽幽地亮着,
猩红的倒计时数字在无声跳动:22:11:47。APP界面上,
一行新的小字浮现:新手引导任务1/1:完成。
生存资金余额:¥2,999,900.00。行为判定:轻微羞辱。有效。
林默空洞的眼神似乎波动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那种近乎麻木的平静。
他看也没看地上痛苦呻吟的黄毛,更没有理会苏雅那几乎要喷出火来的怨毒眼神,
以及周围无数道或震惊、或恐惧、或好奇的目光。他缓缓地、像个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一样,
转过身。赤脚踩在温热粗糙的人行道上,
留下一个穿着病号服、在午后阳光下显得格外孤寂又诡异的背影,一步一步,
走回了医院大楼的方向。羞辱,完成了。钱,花掉了一百。但任务,才刚刚开始。
还有两百九十九万九千九百元。还有二十二小时十一分钟。无形的压力像冰冷的潮水,
再次将他淹没。他必须更快,更狠,更……荒诞。
999,900.00 剩余时间:22:11:40冰冷的数字在猩红背景下跳动,
像心脏的倒计时,也像勒紧脖颈的绞索。林默坐在医院冰冷的长椅上,
赤脚踩在光洁却冰凉的地砖上,那股寒气顺着脚心直往上蹿。
他手里死死攥着那沓从口袋里摸出来的崭新钞票,厚厚一叠,沉甸甸的,
散发着新钞特有的油墨气息,却感觉不到丝毫温度。一百块只是开始,杯水车薪。
羞辱苏雅带来的短暂“完成任务”的松弛感早已被巨大的空虚和更深的紧迫感取代。
系统冰冷的规则在脑海中反复回荡:必须花光,必须附带羞辱。纯粹的享受?无效!怎么花?
羞辱谁?目标的选择范围似乎很大,却又异常狭窄。不能是毫无关联的路人,
那样羞辱感太弱,可能被系统判定无效。最好……是那些本身就带着某种“标签”,
能轻易引爆情绪的对象。苏雅是个开始,但远远不够。他的目光无意识地扫过手机屏幕。
那个简陋的APP界面,除了账户和规则,空空如也。没有任务列表,没有商城,没有客服,
只有那个猩红的倒计时,像魔鬼的独眼,无声地嘲弄着他。就在这时,
一阵刺耳的、充满优越感的大笑声从医院大门方向传来。“哈哈哈!老李,看见没?
就对面那破写字楼!‘金辉大厦’?名字倒挺唬人!里面那些小破公司,
租个几十平的格子间就敢叫创业了?笑死个人!
”一个穿着花哨名牌POLO衫、挺着啤酒肚的中年男人,
正指着马路对面一栋二十几层、在阳光下显得普普通通的写字楼,
唾沫横飞地跟旁边一个同样衣着光鲜的同伴说着。“就是就是,张总说得对!那破地方,
租金便宜得要死,能有什么好公司?都是些穷酸货色在里面瞎混!哪像咱们张总,
CBD核心区一整层!那才叫气派!”旁边的同伴立刻谄媚地附和着,声音洪亮,
生怕别人听不见。“穷酸货色”……“破地方”……林默空洞的瞳孔微微收缩了一下。
他抬起头,目光越过医院大厅的玻璃门,落在那栋被贬得一文不值的“金辉大厦”上。
午后的阳光给它的玻璃幕墙镀上了一层晃眼的金色。写字楼门口,
两个穿着制服的保安正站得笔直,像两尊沉默的雕像。一个念头,如同黑暗中划过的闪电,
突兀而清晰地劈进了林默混乱的脑海。买下它。然后,让那些保安……鞠躬。羞辱谁?
羞辱这栋楼里所有自认为“体面”的公司?羞辱那两个刚才还在嘲笑它的胖子?
还是……羞辱这种无形的、以金钱和地位划分阶层的规则本身?念头一起,就再也无法遏制。
荒诞,疯狂,却完美契合系统那冰冷的“羞辱”要求!林默猛地站起身。
动作快得让旁边一个路过的小护士吓了一跳,差点把手里的托盘摔了。他没有丝毫犹豫,
手指在冰冷的手机屏幕上快速滑动,点开那个猩红的APP。
意念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涌入:查询金辉大厦产权所有人及挂牌出售信息!
APP界面瞬间响应,数据流如同瀑布般刷新。仅仅一秒后,
简洁的信息呈现:目标资产:金辉大厦A市东城区光华路198号。地上26层,
地下2层。产权所有人:宏远地产已申请破产清算。当前状态:法院强制执行拍卖资产。
起拍价:¥280,000,000.00两亿八千万。是否立即执行收购?
收购金额将直接从当日生存资金扣除。两亿八千万!林默的心猛地一沉。他只有三百万!
APP余额清晰地显示着那个数字:2,999,900。这根本不可能!
就在绝望的念头刚刚升起的瞬间,一行细小的、几乎透明的灰色提示文字,
在收购选项下方悄然浮现:特别提示新手福利:为保障宿主初期生存体验,
首个大额资产收购行为可突破当日生存资金额度限制。
系统将进行合法化金融操作短期拆借/资产置换,于次日零点前自动结清差额。
仅限今日一次。林默的呼吸骤然停顿了一秒。新手福利?突破限制?合法化操作?
系统的力量……或者说,它背后代表的某种不可知的规则,远比他想象的更诡异、更强大!
狂喜?不,那感觉更像是在悬崖边抓住了一根不知是否结实的藤蔓。
没有时间思考这背后的逻辑和代价了!确认收购!林默的意念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
狠狠砸向那个选项。指令确认。
…… 金融操作介入…… 资产所有权转移……手机屏幕上的提示文字疯狂闪烁。
猩红的倒计时数字依旧在跳动:21:48:19。与此同时,金辉大厦顶层,
宏远地产临时清算办公室。几个穿着西装、面色凝重的清算组工作人员正在整理文件,
气氛压抑。突然,为首的中年男人放在桌上的手机疯狂震动起来,尖锐的铃声打破了沉寂。
男人皱着眉头拿起手机,当看到屏幕上显示的来电号码时,脸色瞬间剧变!他猛地站起身,
动作太大带倒了椅子,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喂?陈法官?……什么?!
已经……已经成交了?!买家是……谁?!”他的声音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和茫然,
“匿名?全款?!两亿八千万……直接到账?法院账户确认了?!”整个办公室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惊愕地看着他们组长失态的样子。“是……是……明白!明白!
我们立刻处理交接文件!立刻!”中年男人挂了电话,整个人还有些发懵,
他环视一圈同样目瞪口呆的下属,声音干涩地宣布:“金辉大厦……卖出去了。全款。
买家……匿名。”几分钟后,金辉大厦门口。那两个站得笔直的保安,
腰间的对讲机几乎同时发出了刺耳的电流噪音,
随即是保安队长那因为极度激动和难以置信而完全变调、近乎破音的命令:“全体注意!
全体注意!紧急集合!紧急集合!大厦……大厦被新老板收购了!新老板就在现场!
要求……要求所有在岗保安,立刻!马上!到正门集合!列队!鞠躬!迎接!重复一遍!
立刻到正门集合列队鞠躬迎接新老板!这是最高指令!违者立刻开除!”两个保安面面相觑,
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茫然和惊骇。收购?新老板?现场?鞠躬?他们下意识地抬头四顾。
医院门口?那个穿着病号服、赤着脚、手里还攥着一沓钱的年轻人?
荒谬感如同海啸般席卷了他们。
但职业的本能和队长那不容置疑的、带着惊恐的命令让他们不敢有丝毫迟疑!“快!快走!
”一个保安推了另一个一把,两人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下台阶,朝着医院大门方向狂奔而去。
此刻,医院门口已经聚集了不少被刚才奶茶店风波吸引的人,
还有更多被保安队长那破音广播惊动、从大厦里涌出来看热闹的白领。人们交头接耳,
议论纷纷,目光都聚焦在医院门口那个穿着病号服的奇怪年轻人身上。林默静静地站着,
赤脚踩在医院门前的台阶上,病号服在微风中轻轻摆动。他手里还攥着那沓钞票,
眼神却空茫地望着金辉大厦的方向,仿佛在等待什么。很快,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只见金辉大厦的旋转门里,像开闸放水一样,涌出十几个穿着统一制服的保安!
他们脸上混杂着震惊、茫然、惶恐和一丝被命令驱使的麻木。
在保安队长的带领下队长本人脸色煞白,满头大汗,
他们以最快的速度在通往医院的人行道中央列队,排成了歪歪扭扭的两排。“立正!
”保安队长声音嘶哑地吼了一声,带着颤音。十几个保安下意识地挺直腰板。“鞠躬!
向新老板问好!”队长的声音拔高,几乎破音,带着一种近乎哀求的急迫。没有犹豫的时间。
在周围无数道目光——惊愕的、嘲笑的、难以置信的、看热闹的——注视下,
那十几个代表着写字楼秩序和“体面”的保安,动作僵硬地,
朝着医院门口那个穿着病号服、赤着脚的年轻人,齐刷刷地弯下了腰!十几颗脑袋,
戴着不同款式的保安帽,低垂下去。角度不算标准,队伍也不整齐,
但那整齐划一的弯腰动作本身,就构成了一幅极具冲击力和荒诞感的画面!哗——!
围观的人群瞬间炸开了锅!惊呼声、议论声、拍照的咔嚓声此起彼伏。“我的天!真鞠躬了?
!” “那小子……真是新老板?!” “穿着病号服买写字楼?拍电影呢?
” “金辉大厦?真被他买了?!开什么国际玩笑!” “快看那两个胖子的脸!哈哈哈,
刚才还吹牛呢!”人群里,
刚才还在嘲笑金辉大厦是“破地方”、里面都是“穷酸货色”的张总和他同伴,
此刻脸色煞白,嘴巴张得能塞下灯泡,
眼神里充满了极致的震惊和一种被无形耳光狠狠抽中的羞耻感。他们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林默站在台阶上,赤脚感受着地面的凉意。
他看着眼前那排弯下的腰,听着周围海啸般的喧哗。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他掏出来。
猩红的APP界面上: 资产收购完成。
扣除生存资金¥280,000,000.00系统拆借垫付。
附加羞辱行为判定:群体性强制服从。效果:强烈。有效。
000,000.00系统拆借暂不计入当日消耗 = ¥2,999,900.00?
一串混乱的字符闪过,
2,999,900.00 剩余时间:21:33:08林默的目光扫过余额数字,
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了。买楼的钱,系统用某种方式“垫付”了,
但并没有消耗掉他今天的生存额度!那笔天文数字的债务,像一片巨大的阴影,
悬在了“明天”的头上。今天,他还剩两百九十九万九千九百元要花掉!还要附带羞辱!
时间,只剩下不到二十二小时。刚刚买楼带来的短暂“挥霍”感瞬间化为乌有,
只剩下更深的焦虑。金辉大厦的保安还在人行道上僵硬地弯着腰,
周围人群的喧哗像潮水般涌来,带着各种复杂的情绪——震惊、嘲弄、羡慕、嫉妒。
林默却感觉不到丝毫掌控的快意,只有一种被庞大机器推着走的麻木和冰冷。羞辱?
群体服从的羞辱似乎有效。但目标呢?下一个目标在哪里?他捏着手机,指尖冰凉。
目光下意识地掠过周围一张张表情各异的脸,最终落向更远处。
城市的天际线在午后的阳光下延伸,
其中一座造型独特、宛如水晶金字塔的建筑在众多高楼中格外显眼,
顶端巨大的“Le Jardin Étoilé”星空花园法文招牌熠熠生辉。
那是A市最顶级的法餐厅,米其林三星,传说中预约需要提前半年,
人均消费抵得上普通人几个月工资的地方。一个念头,带着强烈的荒诞感和对规则的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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