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冷光像一柄手术刀,精准地剖开凌晨两点实验室的厚重黑暗。空气凝滞,
只有服务器阵列深处风扇低沉的嗡鸣,仿佛整栋大楼沉睡时的鼻息。我蜷在人体工学椅里,
颈椎早已僵硬如铁,双眼干涩,视线却像焊死在眼前的三块显示器上。
一串串十六进制代码如同永不停歇的绿色瀑布,在屏幕上奔流不息。目标,
是那颗代号“龙渊”的芯片——最新一代国产龙芯旗舰,刚通过所有国标认证,
即将大规模铺向政务、金融、国防这些命脉之地。我的任务,就是在这最后一道关口,
把它里里外外再刮一遍,确保没有任何“惊喜”。
指尖在布满油光的机械键盘上敲出急促的鼓点。一行行指令输入、执行,
反馈的字符流在屏幕上疯狂滚动。正常,正常,还是正常。这本该是让人安心的结果,
可一丝难以言喻的违和感,却像水底的暗流,悄然缠上我的神经末梢。
这芯片在模拟真实压力环境时,某些底层缓存区的响应时序,
偶尔会微妙地偏离设计文档千分之几纳秒。微小得几乎可以忽略,
但在我这种以“找茬”为生的人眼中,这就像白墙上突然多出的一道细微划痕,刺眼得不行。
“深度休眠,再测一遍。”我对自己低语,声音在空旷的实验室里显得格外清晰。
手指在回车键上用力敲下,屏幕上的字符流瞬间变得稀疏、缓慢,最终趋于停滞。
芯片进入了预设的深度节能状态,功耗降到最低点,
理论上只剩下维持基本时钟和唤醒电路在运行。世界仿佛也随之沉入更深的寂静。就在这时,
右下角那个一直安静得像块石头的网络流量监控窗口,猛地窜起一道猩红的尖峰!
我身体瞬间绷紧,椅子被我撞得向后滑开半米,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心跳如同擂鼓,
重重撞击着耳膜。手指在键盘上几乎带出残影,一连串指令疾风骤雨般输入。屏幕中央,
一个命令窗口弹出,显示着从芯片底层截获的数据流。不是常规的心跳包,
也不是任何已知的唤醒信号。那是一条极其隐蔽、结构异常规整的加密数据流。
它如同一个技艺精湛的幽灵,在芯片最沉寂的时刻悄然起身,
绕过所有预设的防火墙和检测机制,精准地穿透了物理隔离网闸,
将一小包、一小包经过高强度加密的数据,源源不断地发送出去。
“后门……”这个词带着冰冷的铁锈味,从我牙缝里挤出来。
一个被精心设计、深埋在国产心脏核心的致命漏洞。它像一颗深埋的定时炸弹,
一旦被外部力量掌握激活密钥,后果……我强行压下胃里翻涌的寒意。追踪!必须立刻追踪!
汗水顺着鬓角滑落,手指却稳如磐石。我调出专用的网络拓扑分析工具,
输入那个幽灵数据包的目的IP。屏幕上的节点地图疯狂闪烁、跳跃,
代表信号路径的线条如同蛛网般急速蔓延。跨越城市光缆,
穿透层层加密的运营商节点……箭头最终停下,
死死钉在首都北郊那片被浓密林荫覆盖的区域。
地图上清晰地标注着:西山疗养院特殊军事管理区。信号源,指向那座警卫森严的堡垒。
夜色浓稠如墨,带着初春料峭的寒意。军用吉普碾过郊外坑洼不平的土路,
引擎刻意压低的轰鸣声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车灯只开了最低限度的示宽灯,
昏黄的光晕勉强勾勒出前方被浓密林荫覆盖的山体轮廓。西山疗养院。地图上的一个点,
现实中却是一座无声蛰伏的钢铁堡垒。它依山而建,高耸的围墙顶端,
蛇腹形铁丝网在微弱的月光下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围墙之内,
几栋风格冷峻的灰色建筑如同巨大的磐石,沉默地矗立在山影之中,
只有零星几个窗口透出昏黄的光,像巨兽半闭的眼睛。空气中弥漫着松针的冷冽气息,
更深的地方,
的压力——那是无数隐藏的监控探头、红外传感器和高压脉冲电网共同编织成的死亡警戒网。
我把车熄了火,停在距离疗养院外墙还有数百米的一片人工林边缘。推开车门,
冰冷的空气瞬间灌入肺叶。我拉紧身上深灰色的冲锋衣拉链,背上沉重的战术背包,
里面装着信号中继器、小型无人机和必要的破拆工具。“黑蜂,启动。
”我对着领口的微型麦克风低声说。背包侧袋轻微震动了一下,
一架仅有手掌大小的黑色四旋翼无人机悄无声息地滑出,如同真正的夜行昆虫,
瞬间融入头顶的黑暗,只留下几乎难以察觉的低频嗡鸣。头盔目镜内侧的微型显示屏亮起,
”俯瞰的画面:围墙、岗哨、巡逻路线……所有热成像信号和移动轨迹都被清晰地标记出来。
一个短暂的巡逻间隙出现在目镜视野中。就是现在!我像一道贴着地面的影子,
无声而迅捷地穿过林间空地,扑向围墙根下。墙体冰冷粗糙,带着夜晚的露水。
手指在背包侧面一摸,一个吸盘状的装置被吸附在墙面上。按下开关,高频声波无声地震荡,
墙体内部钢筋水泥的应力结构在特定频率下被短暂削弱。紧接着,
一枚纽扣大小的定向爆破贴片被嵌入墙体。轻微的“噗”声,如同气泡破裂,
墙体被炸开一个仅容一人钻过的不规则小洞,碎屑被吸盘装置产生的局部负压瞬间吸走,
几乎没有粉尘扬起。我矮身钻入,落地翻滚卸力,
迅速隐入围墙内侧一片茂密的冬青灌木丛后。心脏在胸腔里狂跳,
肾上腺素让感官变得异常敏锐。围墙内,一片死寂,
只有远处隐约传来巡逻士兵皮靴踏在碎石路上的规律声响。目镜里,“黑蜂”的视野显示,
目标信号源在疗养院深处那栋主楼的顶层区域。避开主路,
沿着建筑阴影和精心规划的绿化带死角潜行。主楼侧面,
一条用于检修管道的金属爬梯直通楼顶。我像壁虎一样攀附而上,动作干净利落。
楼顶平台空旷,只有巨大的中央空调机组发出低沉的嗡鸣。目标信号源就在正下方。
我迅速移动到一处不起眼的通风管道检修口旁,拧开固定螺栓,掀开沉重的金属盖板,
一股带着消毒水和陈旧尘埃的混合气味扑面而来。管道内部狭窄、黑暗,四壁光滑冰冷。
我深吸一口气,缩紧身体,像一枚投入深井的石子,滑了进去。黑暗。绝对的黑暗和压抑。
只能依靠头盔上的微光夜视仪辨别方向。身体在狭窄的金属管道内一点点挪动,
每一次轻微的摩擦声在死寂中都显得惊心动魄。汗水浸透了后背。管道内部结构复杂,
岔道众多,我必须时刻对照着目镜里“黑蜂”穿透建筑结构扫描出的三维模型,
才能确保不迷失方向。信号源的强度在目镜右下角稳定地闪烁着,距离在缓慢缩短。终于,
前方管道壁上出现了一个格栅通风口。微弱的光线从格栅缝隙透入。我屏住呼吸,
小心翼翼地凑近。格栅外,是一个灯火通明、布置得如同高端实验室的房间。视野的正中央,
一个穿着白色研究员外套的女人被粗暴地反铐在一张沉重的金属椅子上。她头发凌乱,
嘴角带着一丝干涸的血迹,脸色苍白如纸,但那双眼睛却异常明亮,
里面燃烧着愤怒和一种近乎执拗的清醒。她面前站着两个穿着黑色战术服、面无表情的男人,
其中一个正用枪口不轻不重地戳着她的额头。“林雪博士,”持枪的男人声音平板,
毫无起伏,“‘龙渊’芯片里的幽灵代码,密钥序列。不要浪费我们的时间,
也不要浪费你自己的生命。”林雪!那个芯片首席架构师!
目标信号源竟然是从她身上发出的?她被控制了?还是……“我说了,
”林雪的声音因为虚弱而有些沙哑,却异常清晰,“那不是后门,那是个陷阱!”“陷阱?
”另一个男人嗤笑一声,猛地挥手,一记沉重的耳光抽在林雪脸上,她的头狠狠偏向一边,
几缕发丝黏在脸颊的血迹上,“留给谁的陷阱?留给外面那些想偷我们宝贝的间谍?
还是留给……”他话没说完,但眼神里的阴鸷不言而喻。持枪的男人失去了耐心,
枪口重重顶在林雪的太阳穴上:“最后一次机会,密钥。”空气凝固了。
林雪的胸膛剧烈起伏,眼神里闪过一丝决绝的疯狂。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我的目光扫过她反铐在椅背后的双手。她的右手食指,
正以一种极其微小的幅度、极其复杂的节奏,轻轻敲击着金属椅背!
不是摩斯密码……更复杂,更像某种……二进制节奏!来不及细想!我猛地吸一口气,
身体在狭窄的管道里强行扭转,蓄力,双腿狠狠蹬向身下的通风管道壁!“哐当——!!!
”巨大的金属撕裂声在寂静的房间里如同惊雷炸响!
整个通风口的格栅连同周围一大片金属管道壁,被我蓄力的一脚直接从内向外踹飞!
扭曲变形的金属格栅呼啸着砸向那个持枪的特工!突发的剧变让两个特工瞬间僵住,
持枪者下意识地侧身闪避飞来的格栅。就是这不足一秒的混乱!
被铐在椅子上的林雪眼中精光爆射!就在枪口离开她太阳穴的刹那,她身体猛地一挣,
上半身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前倾,同时被反铐在背后的双手闪电般抬起——她竟然用牙齿,
从自己凌乱的发髻中咬出了一根不起眼的黑色细长金属发卡!发卡在她口中灵巧地一转,
尾部瞬间弹出一截极其微小的、闪着蓝光的接口。她身体借着前倾的惯性,头猛地向后一仰,
口中叼着发卡,精准无比地将那微型接口,
狠狠插进了身后金属椅背上一个不起眼的、类似电源维护插孔的地方!
整个过程快如电光火石!连我都只看到一串模糊的残影!“滋——嗡——!
”一声高频的电流尖啸瞬间充斥了整个房间!墙壁上所有的照明灯管疯狂闪烁,明灭不定,
发出濒死的嗡鸣!天花板上几个隐蔽的球形监控探头,镜头内部的红光瞬间熄灭,
冒出一缕青烟!房间角落一台闪烁着指示灯的服务器机柜,“啪”地一声彻底黑屏!
甚至那两个特工挂在耳朵上的微型通讯器,也爆出一串刺耳的电流噪音!
整个房间的电子设备,在瞬间被某种强大的定向脉冲彻底瘫痪!“走!”林雪嘶吼一声,
声音因为刚才极限的动作而剧烈喘息。她猛地一挣,那副高强度合金手铐竟然应声而开!
显然在她被铐住时就已经做了手脚!她像一头挣脱牢笼的雌豹,从椅子上一跃而起,
看也不看那两个被脉冲冲击得头晕眼花、暂时失去行动能力的特工,
朝着被我踹开的通风口破洞疾冲而来!“这边!”我低吼一声,迅速让开通道。
她纤细的身影带着一股实验室特有的化学药剂和血腥混合的气息,瞬间钻进通风管道。
我紧随其后,反手将一块早已准备好的定向EMP干扰贴片狠狠拍在破洞边缘的管道壁上,
激活!“嗡!”又一股无形的电磁脉冲扩散开来,彻底扰乱追兵可能使用的电子追踪手段。
管道内狭窄、黑暗、危机四伏。身后,房间方向传来愤怒的咆哮和沉重的脚步声,
追兵已经恢复。我们像两只在钢铁肠道中亡命奔逃的老鼠。“左转!第三个岔口向下!
”林雪的声音在我前方急促地响起,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感。
她显然对这里的结构了如指掌。我毫不犹豫地跟上她的指令。
管道内回荡着我们急促的喘息和身体刮擦金属壁的刺耳噪音。“红外!
”我头盔目镜突然发出急促的蜂鸣警告,前方拐角后的管道壁上,
几道肉眼不可见的暗红色光束纵横交错,形成一道死亡封锁网!林雪没有丝毫停顿,
在即将撞上红外线的瞬间,身体猛地向前扑倒,几乎是贴着光滑冰冷的管道底部滑了过去!
我紧随其后,一个战术翻滚,险之又险地避开那几道无形的死亡射线。
红外警报被触发的尖锐鸣笛在身后响起。“前面直通设备层竖井!跳!
”林雪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管道尽头,一个方形的检修口敞开着,
下方是黑洞洞的、深不见底的巨大竖井,只有几根粗大的管道和线缆垂落下去,
冰冷的空气裹挟着机油和灰尘的味道从下方涌上来。没有犹豫的时间!
身后追兵的脚步声和呼喊声已经逼近!我紧跟着林雪的身影,纵身跃入那片令人心悸的黑暗!
急速下坠的失重感瞬间攫住心脏!耳边是呼啸的风声!我竭力控制着身体姿态,
在目镜的微光视野中,看到林雪像一只灵巧的猫,在下落过程中猛地伸出双手,
精准地抓住了一根手臂粗细的黑色线缆!身体被巨大的下坠力拉扯着狠狠一顿!
我也几乎在同一时间,探手抓住了旁边一根冰冷的金属水管!
吱嘎——线缆和水管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巨大的冲击力几乎要将手臂扯断!
我们悬吊在黑暗的竖井中,脚下十几米深的地方隐约可见设备层冰冷的水泥地面。
追兵的探照灯光柱如同巨大的白色触手,在我们头顶的检修口处来回扫射。“跟我来!
”林雪咬着牙,手臂发力,身体荡起,双脚精准地蹬在竖井壁上一个凸起的金属支架上,
借力再次跃起,抓住更高处一根横亘的粗大通风管道。她的动作流畅得不可思议,
仿佛演练过千百遍。我依葫芦画瓢,忍着双臂撕裂般的剧痛,艰难地跟上。
我们在错综复杂的管道和支架间攀爬、跳跃,如同在钢铁森林的枝桠间穿梭。终于,
林雪停在了竖井侧壁一个不起眼的、覆盖着厚厚灰尘的金属检修门前。门上没有任何标识,
只有一把老式的机械密码锁。她喘着粗气,顾不上擦掉脸上的汗水和灰尘,
迅速摘下左耳一枚不起眼的银色耳钉。耳钉的尾部在她指尖一拧,
竟然弹出一根细如发丝的金属探针。她将探针插入密码锁的锁孔,屏住呼吸,
手指以肉眼难辨的速度轻微震颤着,侧耳倾听着锁芯内部极其细微的机括变动声。
她的神情专注到了极点,汗水顺着额角滑落。咔哒。一声轻响在死寂的竖井中格外清晰。
老旧的金属门向内弹开一条缝隙,
一股混合着尘埃、臭氧和精密仪器冷却液的特殊气味涌了出来。“快!”林雪低喝一声,
闪身而入。我紧随其后,反手将沉重的金属门死死关上,
并用一根随身携带的合金撬棍卡死在门栓上。门外,追兵的脚步声和呼喊声由远及近,
最终停在门外,传来粗暴的砸门声和咒骂。厚重的金属门发出沉闷的巨响,
但暂时挡住了他们。暂时安全了。我靠在冰冷的金属门上,剧烈地喘息着,肺部火辣辣地疼。
头盔目镜自动扫描着这个隐秘的空间。这里不大,更像一个被遗忘的设备间。
中央矗立着一组庞大的服务器机柜,指示灯大多熄灭,
只有少数几个还在顽强地闪烁着微弱的绿光。机柜旁边,
是一张堆满各种电子元件和图纸的操作台,上面覆盖着厚厚的灰尘。
唯一的光源来自操作台上方悬挂的一盏应急灯,发出惨白微弱的光。林雪背对着我,
站在操作台前,身体微微颤抖,双手撑在布满灰尘的台面上,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她的肩膀在压抑地耸动。她在哭?还是……“你是谁?”她的声音传来,带着浓重的鼻音,
却异常冰冷,没有丝毫劫后余生的情绪,“谁派你来的?安全九处?军情六组?
还是……张振国的人?”“陈岩。没谁派我来。”我抹了一把脸上的汗和灰,声音同样沙哑,
“我只是追踪那个幽灵代码的信号源到了这里,然后就看到了你。”我指了指她,
“那信号是从你身上发出的?植入芯片?”林雪猛地转过身。应急灯惨白的光线照在她脸上,
泪痕混合着灰尘和干涸的血迹,让她看起来异常狼狈,但那双眼睛却像淬了火的寒星,
死死地盯着我,带着审视、警惕和深不见底的悲愤。“信号源?”她愣了一下,
随即像是明白了什么,嘴角扯出一个惨然又讽刺的弧度。她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大悲怆的语调低声说:“陷阱……那是我父亲留下的最后一道防火墙……也是他留下的血书!
”她猛地扑到操作台前,双手在布满灰尘的键盘上疯狂敲击起来。屏幕上亮起,
跳出复杂的权限认证界面。她毫不犹豫地输入一串极其冗长的密码,
然后拉过旁边一个连接着数据线的指纹采集器,狠狠按了上去。“权限确认。林振华博士,
最高访问许可。”冰冷的电子合成音在狭小的空间里响起。
屏幕上瞬间弹出一个全息投影界面。密密麻麻的文件树结构图展开,
其中绝大多数文件图标都覆盖着一个猩红的“绝密”或“已销毁”印章。
林雪的手指在虚拟界面上快速滑动、点选,动作快得让人眼花缭乱。最终,
她点开了一个标注着“龙渊核心验证日志最终版”的加密文件。文件瞬间展开,
占据了整个屏幕。
上面是极其复杂的芯片架构图、时序分析波形和一行行难以理解的底层验证代码注释。
林雪的手指像手术刀般精准地拖动、放大、高亮标注。“看这里!
”她的指尖重重敲在屏幕上,指甲因为用力而泛白,“底层指令集预取队列的冗余校验逻辑!
表面设计是为了防止缓存溢出攻击,但在这个冗余校验里,我父亲在最终版本提交前三天,
偷偷嵌入了一个非标准的、极其隐蔽的异步触发机制!”屏幕上,
被高亮标注出的几行汇编代码如同扭曲的蝌蚪。在林雪的快速注释下,
一个隐藏在正常逻辑下的、需要特定外部信号序列才能激活的“暗门”逐渐显现出来。
这暗门一旦被激活,会强制芯片进入一种特殊的“假死”状态,绕过所有常规安全模块,
直接释放出那条幽灵般的加密数据流。“这才是真正的后门!
一个被设计得完美融入正常功能、能通过所有常规检测的致命后门!
”林雪的声音因为激动和愤怒而颤抖,“但它不是给外敌准备的!它存在的唯一目的,
就是等待一个特定的‘钥匙’!一个能激活它、让它吐出所有秘密的‘钥匙’!
”她的手指在键盘上猛地敲下另一个指令。屏幕上的芯片架构图瞬间隐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张极其复杂、不断动态变化的分子结构图——双螺旋结构被层层解析、放大,
显示出特定的碱基序列和蛋白质折叠标记。“这才是幽灵代码的终极激活条件!
”林雪的声音拔高,带着一种撕心裂肺的绝望和控诉,“不是密码!不是密钥!是DNA!
特定个体的DNA序列!
当芯片内置的生物传感器检测到与该序列高度匹配的生物信息素样本时,
无论芯片处于何种状态,这个后门都会被强制唤醒!”她猛地转过身,惨白的应急灯光下,
她的脸毫无血色,只有那双眼睛燃烧着地狱般的火焰。她死死盯着我,一字一句,
如同淬毒的冰凌:“那个DNA的主人,是张振国!”张振国!这个名字像一颗滚烫的子弹,
瞬间击穿了我的认知!即将接任华国安全部部长的头号热门人选!权势熏天,根深蒂固!
他即将执掌这个国家最核心的机密和力量!“不可能!”我下意识地反驳,声音干涩,
“这……这太荒谬了!他为什么要……”“为什么?”林雪凄厉地打断我,
泪水终于汹涌而出,混合着脸上的灰尘和血迹,冲刷出两道狼狈的沟壑,“为了绝对的控制!
为了确保他登上那个位置后,没有任何人能威胁到他!为了把所有人的秘密,
都攥在他一个人的手心里!‘龙渊’芯片……它会被用在最高级别的加密通讯终端上!
用在战略指挥系统上!用在所有要害部门的核心数据库服务器上!
只要他的DNA是那把‘钥匙’……”她说不下去了,巨大的悲恸和愤怒让她几乎窒息,
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只能用手死死捂住嘴,发出压抑的呜咽。
“我父亲……他发现了这个……这个比叛国更可怕的计划!
他试图阻止……试图留下证据……”林雪的声音从指缝里漏出来,断断续续,字字泣血,
验室的神经毒气泄漏……就在他完成这份最终验证日志的……当天晚上……”狭小的密室里,
只剩下林雪压抑到极致的呜咽声,和门外越来越狂暴的撞门声。
合金撬棍在门栓处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金属门板向内凸起一个个可怕的鼓包。空气凝固了。
张振国。这个名字本身就代表着难以撼动的权力与秩序。指控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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