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海棠如雪,萧砚辞满身是血地闯进我的小院。一个月朝夕相伴,情愫在不言中疯长。
离别时,他说:“一年之内,我定回来寻你。”后来,他派人索回定情玉佩,
十里红妆迎娶丞相千金。我咳尽最后一口血时,窗外枯枝正被大雪压断。多年后,
权倾朝野的萧侯爷发疯般寻来江南。只见荒冢一座,小院没有了海棠,也再无人等他。
1那个春天,江南的雨格外缠绵,水汽浸透了整条窄巷,也浸润了小院中那几株海棠。我,
谢疏影,便是这小院的主人。父母早逝,留给我的,唯有一屋子泛黄的旧书,
还有整院沉默的海棠。平日里,我靠着替人抄书、代笔写信勉强糊口。这日子,清寂,
却也安稳。变故,裹挟着铁与血的腥气,毫无预兆地撞破了这方宁静。那日午后,
我正将受潮的旧书摊在院中竹匾上晾晒。春日暖阳慵懒地洒在书页间,
空气里浮动着墨香与海棠甜软的芬芳。突然,巷口传来一阵令人心悸的喧嚣。
急促杂乱的马蹄声由远及近,狠狠踏碎了水乡的静谧,
其间更夹杂着金属猛烈撞击的刺耳锐响。我的心猛地一沉,
几乎是本能地将几册最珍爱的孤本拢入怀中,仓惶躲到那株开得最盛的海棠树后。
粗粝的树干紧贴着我的脊背,心脏在轻而薄的春衫下擂鼓般狂跳。几乎同时,
院门被一股蛮力撞开,一道天青色的身影踉跄着跌了进来。那是个年轻公子,身形挺拔,
此刻却狼狈不堪。他手中紧握着一柄长剑,剑锋上,殷红的液体正蜿蜒滴落,
在地上洇开一朵朵刺目的花。“公子快走!”一个浑身浴血的黑衣护卫声嘶力竭地吼着,
用自己的身体死死堵住狭窄的门口。刀光剑影在巷子里激烈地碰撞、闪烁,映着午后的日光,
冰冷刺骨。又一声闷响,是利刃刺入血肉的钝声。黑衣护卫魁梧的身躯晃了晃,轰然倒下,
再无声息。那抹天青色的身影闻声回头,俊朗非凡的脸上瞬间血色尽褪,只剩一片惨白。
他死死咬住下唇,拖着伤腿,跌跌撞撞地朝着我藏身的海棠树奔来。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混杂着一种奇异的松墨气息,蛮横地冲入我的鼻腔。我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眼睁睁看着他高大的身影带着死亡的气息逼近。“姑……姑娘,
”他重重跌靠在我旁边的树干上,喘息粗重,声音拼命压低,“打搅了。
”冷汗浸湿了他额前的碎发,顺着英挺的鼻梁滑落。他抬眼看向我,那双深邃的眸子里,
是急切的恳求。未等我回应,沉重的脚步声已追至院门。
几个蒙面黑衣人提着滴血的刀剑闯了进来,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扫视着不大的院落。
海棠树繁密的花枝簌簌作响,筛下细碎的光斑,恰好将我们藏身的角落笼罩在一片阴影里。
黑衣人的目光扫过树丛,似乎并未发现异样。领头者低喝一声,几人迅速退出院子。
马蹄声再次远去,很快消失在巷子中。他紧绷的身体骤然松懈,
沿着粗糙的树干缓缓滑坐下去。“多谢姑娘。”他艰难地抬起未受伤的右臂,对我虚虚一拱,
每一个字都牵扯着伤口,额头渗出更多冷汗。我摇摇头,喉咙干涩发紧,说不出话。
目光落在他左臂上,那里有一道狰狞的伤口,深可见骨,皮肉翻卷,鲜血正汩汩涌出。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胃里的翻腾,从怀里摸索出一条素白的帕子,
有些颤抖地递过去:“公子,你的伤得赶紧止血。”他没有接帕子,
艰难地扯出了一个带着疲惫的笑容。笑声带着一种特殊的磁性,
撞在人心上:“姑娘……怕我?”“不是,”我下意识地反驳,脸颊却不受控制地发烫,
“只是怕笨手笨脚,弄疼了公子。”他定定地看着我,片刻才缓缓开口:“我叫萧砚辞,
来自京城,敢问姑娘芳名?”“谢疏影。”我轻声回答。“谢疏影……”他低声重复着,
每一个音节都念得格外清晰,“疏影横斜水清浅,好名字。”2而后,
萧砚辞在我家藏了整整一个月。江南的雨仿佛知晓他的困境,连绵不绝地落下,敲打着黛瓦。
雨幕将世界隔绝在外,我那放满旧书的屋子仿佛成了唯一的方舟。
空气中弥漫着陈旧纸张的尘埃味、新熬煮草药的苦涩气息,
以及萧砚辞身上那始终未曾散尽的松墨香。他的伤在左臂,很深。
我翻出父亲留下的金疮药和干净的布条,咬着牙,小心翼翼地为他清洗伤口。
指尖不可避免地触碰到他手臂的皮肤,滚烫的温度透过薄薄的布条传来,惊得我指尖一颤,
猛地缩回。头顶传来一声极轻的闷笑,带着伤后的虚弱:“疏影姑娘的手,
比这江南的雨还凉。”我的耳根瞬间烧了起来,不敢抬头,只胡乱将药粉撒在伤口上,
引来他一声压抑的抽气。“抱歉。”我有些不好意思。“无妨。”他声音低沉,
带着安抚的意味,“这点痛,算不得什么。”包扎好伤口,他倚在狭小的窗边,
望着外面连绵的雨幕。雨水洗刷着院中的海棠树,花瓣被打落不少,零落成泥。“塞北的雪,
下起来才叫痛快。”他忽然开口,声音像是穿透雨幕,飘向了遥远的地方,“一夜之间,
天地皆白,能没过马膝。”我停下抄书的手,侧耳倾听。“而南疆不同,那里瘴气弥漫,
毒虫遍地,凶险得很。可那里的花开起来却像一团团火,煞是好看。”“京城呢?
”我忍不住问道。萧砚辞嘴角的笑意瞬间凝固了,眼神沉暗下去。“京城?”他重复了一遍,
声音夹杂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压抑,“城墙很高,很高。人仰头望去,脖子都酸了,
也望不到顶。墙里面的人……总是喘不过气。”那沉重的窒息感仿佛透过他的话弥漫开来,
连带着这狭小的屋子也显得更加逼仄。看着他黯然的神情,
我的心莫名像是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泛起细密的酸涩。时光就这样一天天流逝,
他有时会向我讲起经历过的趣事,我偶尔也向他分享几篇爱读的文章。短短一月,朝夕相对。
他讲的故事里掺了情话,我念的文章中也藏了私心。未说出口的情意,
早已在四目相对间心照不宣。某日,雨势渐歇,终于有了放晴的迹象。
天边堆积的灰云裂开缝隙,漏下几缕稀薄的金光,斜斜地照进小院。
急促而克制的敲门声就在此时响起,藏着好似约定好的韵律。萧砚辞猛地从窗边站起身。
动作牵扯到伤口,他眉头微蹙,眼中却亮起了光。护卫来了。我快步走出,拉开沉重的院门,
门外站着一个风尘仆仆的黑衣男子。他衣衫破损,沾满泥泞,但眼神沉稳锐利。见到我,
他恭敬地抱拳行礼,目光急切地向院内探寻:“姑娘,我家公子可安好?”“陈锋,
我已无恙。”萧砚辞已从屋中走出,站在小院中央。暮色四合,
为他挺拔的身影镀上一层朦胧的金边。他换上陈锋带来的干净常服,
那份属于世家公子的从容气度已重新回到他身上。矜贵清雅,与我这破旧的小院格格不入。
他朝陈锋略一点头,目光随即落在我身上。萧砚辞要走了。这几个字沉甸甸地压在我俩之间,
无人说出口,可我却清楚地明白。他一步步走到我面前,
高大的身影几乎将我完全笼罩在他投下的阴影里。海棠的残香混合着他身上的松墨气息,
丝丝缕缕缠绕过来。“疏影。”他唤我,声音带着一丝紧绷。我的心跳骤然失序。接着,
他从怀中取出一块玉佩。玉上精雕着两尾玲珑的小鱼,首尾紧紧相衔,形成一个圆满的环。
夕阳的余晖落在其上,流转着温润柔和的光。“拿着。”他不由分说,将玉佩塞进我手里。
他的手掌宽大而有力,带着灼人的温度,紧紧包裹住我微凉的手指,
连同那块温润的玉一同握住。“等我回来。”他凝视着我的眼睛,一字一顿。
每个字都像投入深潭的石子,在我心底激起巨大的回响。“最多一年,”萧砚辞加重了语气,
仿佛在对着什么无形的力量立誓,“待京中事了,我必回来寻你。”暮色沉沉,
他眼中的光却亮得惊人。“嗯!”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用力地点了点头。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目光仿佛要将我的模样刻进灵魂深处。而后,他松开我的手,
大步流星走出院门,衣袂在渐浓的暮色中划出一道决绝的弧线。陈锋紧随其后,
如一道沉默的影子。院门合拢,隔绝了我的视线。我独自站在沉寂下来的院子里,
手里紧紧攥着那块犹带着萧砚辞体温的双鱼玉佩。海棠花瓣无声飘落,拂过我的肩头。
脸颊上传来冰凉的湿意,我才惊觉,泪水早已在不知不觉中爬了满脸。3萧砚辞走后,
日子似乎回到了正轨。阳光依旧穿过窗子,照亮飞舞的尘埃。书页翻动,
墨条在砚台上细细研磨,发出单调而熟悉的声音。可一切又都不同了。
双鱼玉佩被我贴身戴着,紧贴着心脏跳动的地方。夜里,
我的指尖总会无意识地摩挲着那温润的玉身。冰凉的触感下,仿佛还残留着他掌心的余温。
抄书时,墨迹常常在纸上洇开一小团模糊的深色,只因我心神恍惚,眼前浮现的,
不是书上的字句,而是萧砚辞倚在窗边的身影。我开始笨拙地侍弄起院中那几株海棠。
修剪枯枝,小心地培土浇水,像在对待易碎的珍宝。邻居张婶路过院门,
探头笑道:“疏影丫头,今年倒有闲心侍弄海棠了?往年不都随它们自生自灭么?
”我站在花树下,指尖拂过新抽出的嫩绿叶片:“嗯,想着或许明年能开得更好看些。
”“哟,莫非是等着哪位郎君来看花不成?”张婶打趣道。我脸上有些发烫,倏地转过身,
假装去整理晒书的竹匾,心却跳得又快又乱。萧砚辞的声音在耳边清晰回响:“最多一年,
待京中事了,我必回来寻你。”心底的期盼如同藤蔓悄然疯长,缠绕着每一个日夜。
秋意渐浓,巷口的大槐树下,不知何时来了个说书先生。他嗓音沙哑,带着浓重的北方口音,
一拍惊堂木,便引来一圈闲坐的街坊。“要说这京城近来的大事,莫过于萧侯府一案。
谁能想到,那样显赫的世家,竟被扣上了通敌叛国的滔天罪名!
”我正抱着几册新抄好的书稿路过,就被“萧侯府”三个字狠狠扎进耳膜。脚步瞬间顿住,
怀里的书稿“哗啦”一声,散落一地。“一夕之间——”说书先生唾沫横飞,语调抑扬顿挫,
“萧老爷子锒铛入狱,萧家满门尽数流放北疆苦寒之地。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
昔日门庭若市,如今鬼哭狼嚎啊——”萧侯府……萧砚辞!恐惧袭来,
我顾不上捡拾散落一地的书稿,转身跑回家,将自己反锁在狭小的空间里,
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我手忙脚乱地从衣襟里扯出那块双鱼玉佩,紧紧攥在手心,
温润的玉此刻却像冰一样冷。不会的!萧砚辞不会有事的!他答应过要回来寻我的!然而,
一个个残酷的消息接踵而至。邻里的闲谈,路人的唏嘘,
甚至官府张贴的告示……每一条关于萧家的消息,都在反复切割着我的心口。
“萧老爷子不堪受辱啊,在流放的路上,趁看守不备,
一头撞死在押解囚车的铁栏上了……”“萧家那几个公子小姐,金枝玉叶的,
哪受过牢狱之苦?听说死的死残的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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