殡仪馆打来电话时,我正在涂脚指甲油。大红色。“康女士,请您节哀。
您丈夫程屿先生的遗体,已经运送过来了。”“知道了。”我挂断电话,吹了吹指甲。
手机又响。是程屿的助理。“嫂子!屿哥他…他跳海了!救援队捞了三天…刚确认…”“嗯。
”“嫂子,屿哥他…他留了封电子遗书,定时发送到公司邮箱的…”助理的声音带着哭腔。
“念。”我拧紧指甲油的盖子。“他说…他对不起你…但他实在忘不了苏晚…他说苏晚死了,
他活着也没意思…他要去陪她…”助理哽咽着念不下去。“财产呢?”我打断他。“啊?
哦…屿哥名下所有财产,公司股权,房产,基金…全都…留给你了。”“知道了。
”我挂了电话。苏晚。程屿心尖上的白月光。三年前车祸死了。程屿娶我,
是因为我侧脸像她。现在,他为她殉情了。真感人。葬礼很简单。程屿没什么亲人。
几个公司高层象征性地来了。他们看我的眼神,有同情,有探究。我一身黑裙,没掉一滴泪。
“程太太,节哀。”“谢谢。”我平静地回应每一个人。程屿的骨灰盒很沉。我抱着它,
走出殡仪馆。阳光刺眼。手机震动。一条陌生号码的短信。“他死了,你好像很高兴?
”我删掉短信。没理会。律师很快办好了所有手续。程屿的财产,顺利转到我名下。
数字惊人。我成了真正的富婆。我搬进程屿生前最常住的那套顶层大平层。三百六十度江景。
视野开阔。这天,门铃响了。监控屏幕上,是个陌生男人。很高。穿着黑色连帽衫,
帽子压得很低。看不清脸。我拿起对讲。“哪位?”“开门。”男人的声音很低沉,
带着冷意。“我不认识你。”“苏晚是我姐。”我手指顿了一下。苏晚的弟弟?“有事?
”“开门。”他的语气不容拒绝。我按下开门键。电梯直达入户。门开了。男人走进来。
他摘下帽子。一张和苏晚有五六分相似的脸。年轻,英俊,眼神却像淬了冰。“苏锐。
”他吐出两个字。“康螴。”我站着没动。“有事直说。”苏锐的目光扫过奢华的客厅。
落在落地窗边程屿最喜欢的那把椅子上。“我姐死了三年。”他盯着我。
“程屿现在才去陪她,太迟了。”“所以?”“他欠我姐的。”苏锐的目光移到我脸上。
像刀子。“他以为死了就一了百了?”“他留下的东西,不该属于你。”我懂了。
“你想要钱?”苏锐冷笑一声。“钱?”“我要你,替我姐难受。”“程屿死了,
你得替他活着受罪。”他往前一步。距离很近。我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
“怎么个受罪法?”我抬眼看他。“我搬进来。”苏锐说得理所当然。“住这里?”“对。
”他环视四周。“程屿和我姐最喜欢的地方。”“现在,归我了。”“你住这里,看着我。
每天。”“提醒你,你丈夫到死,心里装的都是别人。”“你只是个可怜的替代品。
”“这滋味,你得慢慢尝。”我答应了。苏锐当天就拎着个简单的行李袋住了进来。
他占了程屿的书房。也是视野最好的房间之一。他像在自己家一样。打开冰箱拿水喝。
用程屿收藏的咖啡机。穿着拖鞋在客厅走来走去。“晚饭吃什么?”傍晚,
他靠在厨房门框上问我。像主人询问保姆。“没做你的。”我洗着菜。“现在做。”他命令。
“苏锐,我不是你保姆。”“我知道。”他走近几步。“但你住着我姐夫和我姐的房子。
”“我吃你做的饭,天经地义。”“要么做饭,要么我天天叫一堆朋友来开派对。
”他扯了扯嘴角。“吵死你。”我关了水龙头。“想吃什么?”“随便。
”他满意地转身走了。苏锐说到做到。他真把这当成了自己家。白天,我经常找不到他人影。
晚上,他回来得很晚。有时带着一身酒气。有时,客厅电视会开很大声。放着重金属摇滚。
吵得人头疼。他像是故意的。用尽一切办法烦我。我忍。不跟他吵。给他做饭。
收拾他乱丢的衣物。像个称职的管家。这天深夜。我睡得正沉。卧室门被敲得震天响。
“康螴!开门!”是苏锐。声音含糊不清。我起身开门。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
苏锐整个人靠在门框上,眼神涣散。“我饿了。”他嘟囔。“厨房有面包。”我说。
“我要吃面。”他往里挤。“热汤面。”我挡住他。“去客厅等着。”“我不。
”他像个耍赖的孩子。“我就要在这看着你做。”他踉跄地往厨房走。我跟在后面。
看着他笨拙地拉开椅子坐下。趴在冰冷的料理台上。“快点…”他含糊地催促。我开了小火,
烧水。冰箱里有熬好的高汤。我舀了几勺进去。水开了,下面条。打一个荷包蛋。
切几片火腿。撒点葱花。热腾腾的面放在他面前。香气四溢。苏锐拿起筷子,埋头就吃。
吃得很急。像是饿坏了。“慢点,烫。”我说。他动作顿了一下。没理我。继续大口吃。
一碗面很快见底。连汤都喝光了。他放下碗,靠在椅背上。眼神还是有点迷离。盯着我。
“康螴。”“嗯?”“你为什么…不生气?”他问。带着醉后的困惑。
“我这么烦你…你怎么不骂我?不赶我走?”我擦着料理台。“有用吗?”“没用。
”他嗤笑一声。“我会更烦你。”“所以,省点力气。”我平静地说。苏锐不说话了。
他沉默地看着我收拾碗筷。水声哗哗。厨房里只有这个声音。“我姐…”他突然开口。
声音很低。“她以前…也常给我做夜宵。”“每次我闯祸了,
或者喝多了…回家…”“她骂我,但还是会给我煮面…”他的声音哽住了。头垂得很低。
肩膀微微发抖。我没回头。继续洗碗。“姐夫…程屿…”他吸了吸鼻子。
“他对我姐…是真的好。”“好到…可以替她去死。”“为什么…他娶了你?
”他像是在问我。又像是在问自己。“康螴…”他抬起头,眼圈发红。
“你凭什么…占着她的位置?”“你凭什么…过得这么…若无其事?”我关掉水龙头。
转身看着他。“苏锐。”“难过有很多种方式。”“不是哭天抢地,才叫伤心。
”他怔怔地看着我。眼神复杂。“回去睡吧。”我说。“明天你醒来,
又会觉得现在的自己很蠢。”那晚之后。苏锐似乎收敛了一点。不再故意把音乐放得震天响。
也不再半夜吵醒我要吃的。但他还是住在这里。像一根扎在我生活中的刺。这天下午。
我在衣帽间整理程屿的遗物。他的衣服,手表,领带…大部分都要处理掉。
苏锐不知何时靠在门边。看着我收拾。“这些都要扔?”他问。“嗯。
”我拿起一件程屿常穿的羊绒大衣。“可惜了。”苏锐走过来。手指拂过那件昂贵的面料。
“他以前总穿这件,和我姐约会。”他的手顿住。拿起大衣旁边的一条深蓝色领带。
眼神变了。“这条领带…”他攥紧了领带。指节发白。“是我姐送他的。
”“他二十岁生日那年。”“他一直戴着。”“到死都戴着吗?”他猛地看向我。眼神锐利。
“葬礼上,他戴了吗?”我回忆了一下。程屿被捞上来时…“没有。”我说。“他跳海时,
身上没有这条领带。”苏锐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不可能!”他低吼。
“他那么珍惜我姐送的东西!怎么可能不戴着它去死?”“他一定是弄丢了!
”“或者…或者…”他死死盯着我。“是不是你?康螴?”“是不是你藏起来了?
”“你嫉妒我姐!连她送的一条领带都容不下?”我看着他激动的样子。“苏锐,冷静点。
”“我冷静不了!”他把领带摔在地上。“我姐死了!她送的东西也没了!
”“程屿口口声声说爱她!连她送的领带都保管不好!”“他算什么殉情?算什么深情?
”他像一头暴怒的狮子。在衣帽间里来回踱步。踢翻了几个收纳盒。“骗子!都是骗子!
”他喘着粗气。眼睛通红。“他根本没资格去找我姐!”“他不配!”发泄完。
他颓然地靠在衣柜上。滑坐在地。双手捂着脸。肩膀剧烈地抖动。
压抑的呜咽声从指缝里漏出来。我没说话。弯腰捡起那条被扔在地上的领带。轻轻抚平褶皱。
放在旁边干净的架子上。日子一天天过去。苏锐对我的态度。有了一点微妙的变化。
不再那么充满敌意。但依然别扭。他不再叫我“康螴”。改成了“喂”。“喂,晚上吃什么?
”“喂,洗衣房烘干机怎么用?”“喂,我那条灰色的运动裤呢?
”像个生活不能自理的大男孩。偶尔。他会带外卖回来。说是朋友送的。吃不完。扔了浪费。
“喂,放桌上了。”他语气生硬。“海鲜粥,还有虾饺。”都是我爱吃的。我默默收下。
说声“谢谢”。他会不自在地别开脸。“谢什么,反正要扔的。”程屿的公司。
我继承了最大股份。成了名义上的董事长。但我很少去。交给专业的经理人打理。这天。
助理打电话来。语气很急。“康董!出事了!”“有个重要项目,之前一直是程总亲自盯的,
文件都在他私人电脑里!”“现在对方催着要最终方案,否则就取消合作!损失太大了!
”“您知道程总电脑的密码吗?”程屿的私人电脑。在他书房。现在被苏锐占着。“我试试。
”我说。挂了电话。我走向书房。门没关严。苏锐背对着门。坐在程屿巨大的书桌前。
他面前的桌子上。摊着几张照片。他手里,正拿着其中一张。看得很专注。我轻轻敲了敲门。
他像受惊一样。猛地合上面前的一个旧相册。把照片胡乱塞进去。动作很快。带着慌乱。
“什么事?”他转过头,语气不太好。脸上却有一丝可疑的红晕。“程屿的电脑密码,
你知道吗?”我问。“我怎么会知道!”他立刻否认。声音有点大。
“我要用他电脑找点东西。”我说。“项目急用。”苏锐皱着眉。“不知道。你自己试。
”他侧过身,挡住书桌。明显不想让我过去。我看着他身后。那本被匆忙合上的旧相册。
棕色的皮质封面。边角已经磨损。那是程屿的宝贝。里面全是苏晚的照片。从小到大。
我见过一次。程屿曾抱着它,醉醺醺地对着照片说话。
“晚晚…我好想你…”苏锐刚才在看它。看得很入神。他也在想他姐姐吧。“算了。”我说。
“我再想想别的办法。”我转身离开。走到门口。苏锐的声音忽然在身后响起。
“他电脑密码…”“可能是…”他停顿了一下。声音有点别扭。“我姐的生日加名字缩写。
”“他所有密码…好像都用这个。”“哦。”我脚步没停。“谢了。
”我用苏晚的生日加缩写。果然解开了程屿的电脑。找到了急需的文件。挽救了那个大项目。
助理在电话里千恩万谢。“康董!您太厉害了!简直是救星!”“应该的。”我淡淡回应。
挂了电话。苏锐正好从外面回来。手里拎着个蛋糕盒子。“喂。”他把盒子放在餐桌上。
“路过,看到新开的店。”“买一送一。”“这个…抹茶的,我不爱吃。”“给你了。
”他说完就想走。“苏锐。”我叫住他。他停下脚步。没回头。“谢谢你的密码。”我说。
他背影僵了一下。“谁告诉你密码了?我瞎猜的。”他嘴硬。快步走进了自己房间。
关上了门。我看着桌上精致的抹茶蛋糕。是我最喜欢的口味。秋天了。江边的风开始变凉。
这天傍晚。我坐在落地窗前看文件。苏锐坐在另一边的沙发上打游戏。手机开着外放。
游戏音效很吵。他玩得很投入。嘴里不时骂几句脏话。突然。他“嘶”了一声。把手机丢开。
捂住了胃。脸色有点发白。“怎么了?”我问。“没事。”他皱着眉。“老毛病了。
”“胃疼?”我放下文件。“嗯。”他蜷在沙发上。额角冒了点冷汗。“药呢?”“吃完了。
”他声音有点虚。“忘了买。”我起身。去客厅的储物柜里翻找。
我记得程屿以前也有点胃病。家里常备药。果然。找到了一盒没拆封的胃药。倒了杯温水。
拿过去。“给。”我把药和水递给他。苏锐看了我一眼。眼神有点复杂。接过药。吃了。
喝了口水。“谢谢。”声音很低。“饿不饿?”我问。“有点。”他捂着胃。“喝点粥?
”“嗯。”我走进厨房。淘米,煮粥。加了点切碎的山药。养胃。小火慢炖。
厨房里弥漫着米香。苏锐不知何时也走了进来。靠在门框上。默默地看着我搅动锅里的粥。
“你…经常这样照顾人?”他忽然问。“习惯了。”我说。程屿以前应酬多。喝多了回来。
吐得昏天暗地。都是我照顾。“他对你好吗?”苏锐问。声音很轻。我搅粥的动作没停。
“还好。”“还好是什么意思?”他追问。“就是…相敬如宾。”我找了个词。
苏锐嗤笑一声。“相敬如宾?”“他把你当我姐的替身,这叫相敬如宾?”“康螴,
你图什么?”我盖上锅盖。转过身。看着他。“图钱啊。”我回答得很直白。“不然呢?
”“他死了,钱都是我的。”“这不是最好的结局吗?”苏锐愣住了。他看着我。
眼神里有惊讶,有不解。还有一丝…失望?“你…”他张了张嘴。最终没说什么。转身走了。
粥好了。我盛了一碗。放在餐桌上。“趁热吃。”我对客厅里的苏锐说。他没应声。
过了一会儿。他走过来。沉默地坐下。拿起勺子。小口小口地喝粥。热气氤氲了他的眉眼。
“康螴。”他低着头。忽然说。“其实你…”他的话没说完。门铃响了。很突兀。
我起身去开门。监控屏幕上。是个陌生的中年女人。穿着讲究。但神色憔悴。
“请问康螴女士在吗?”她的声音透过对讲传来。“我是。”“你好,我姓林。
”她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我是苏晚…和程屿的大学同学。”苏晚的同学?我打开了门。
林女士走进来。目光扫过奢华的客厅。落在餐厅里喝粥的苏锐身上。愣了一下。
“这位是…”“苏晚的弟弟,苏锐。”我介绍。苏锐放下勺子。警惕地看着这个不速之客。
“林阿姨,你好。”他显然不认识对方。“你好你好。”林女士有些局促。“突然打扰,
实在不好意思。”“有什么事吗?”我请她坐下。“是关于…苏晚的事。”林女士搓着手。
看了一眼苏锐。欲言又止。“跟我姐有关?”苏锐立刻坐直了身体。“什么事?你说。
”林女士叹了口气。从包里拿出一个旧手机。屏幕都碎了。“这个…是苏晚出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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