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凉得刺骨。我拧紧水龙头,指尖冻得发麻。厨房窗户映着客厅的光,
映着沙发上那个小小的身影。七岁的云澈,我的儿子,最近总爱缩在沙发角落。
像只警惕的野猫。以前不是这样。以前他像块小年糕,黏人,爱笑,奶声奶气喊妈妈。现在,
他看我的眼神,陌生。带着一种……我看不懂的审视。心口有点堵。我倒了杯温水,走过去。
“澈澈,喝点水?”他没接。小脸绷着,黑沉沉的眼睛直直看我。客厅顶灯的光落在他头顶,
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妈。”他开口。声音还是童音,语调却平得吓人。“嗯?
”我尽量让声音放柔,把水杯又往前递了递。他盯着水杯,没动。然后,抬起眼。那眼神,
冰锥一样,扎进我眼里。“我不是你儿子。”我的手指猛地一抖。温水晃出来,烫在手背上。
“澈澈,你说什么胡话?”我声音有点发紧,想笑,嘴角扯不动,“是不是动画片看多了?
还是发烧了?”我下意识伸手去摸他额头。冰凉。他偏头躲开。动作快得像被火燎到。
“我没病。”他声音不高,字字清晰,砸在安静的客厅里,“我是书穿来的。
穿进了你儿子云澈的身体里。”“……”水杯彻底拿不稳了。温水泼了一地,
在地砖上漫开一小片深色。我站着,手悬在半空,看着他。他坐在沙发里,
小小的身体陷在柔软的靠垫中,神情却像坐在冰冷的王座上。“你儿子,云澈,
”他顿了一下,嘴角扯出一个极淡、极冷的弧度,“是这本书里的终极反派。
”空气好像凝固了。吸不进肺里。书穿?反派?我脑子里嗡嗡响。最近澈澈确实不对劲,
沉默寡言,眼神阴郁。老师也委婉提过,说孩子性格变化大。我以为是他爸常出差,
孩子缺乏安全感。终极反派?荒谬!可他那眼神……那不是一个七岁孩子能有的眼神。
那是一种……洞悉一切的冰冷,带着点嘲弄。“什……什么书?
”我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他看着我,像在看一个无知的路人甲。“一本豪门总裁小说。
”他语气平淡,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主角是顾霆深和苏晚晚。你儿子云澈,
是里面最大的绊脚石,最恶毒的反派,最后死无全尸那种。”豪门总裁小说?顾霆深?
苏晚晚?这些名字我一个都不认识!“澈澈,你……”我喉咙发紧,“是不是做噩梦了?
还是看了什么不好的……”“云舒。”他打断我。我浑身一僵。他叫我名字?连名带姓?
“你丈夫,云振海,”他直视着我,那双酷似我的眼睛里,没有一丝温度,“下个月,
会带回来一个女人。叫林薇。还有一个孩子。”我的心跳,猛地停了一拍。云振海?
“那孩子,”他微微歪头,眼神里透出一种残忍的天真,“只比云澈小三个月。
”轰——脑子里像有什么东西炸开了。小三个月?云澈现在七岁。
七年前……云振海在做什么?他在外地开拓一个新项目,一走就是大半年。澈澈出生,
他都没能第一时间赶回来。小三个月……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在云振海陪着我,
期待我们第一个孩子降生的同时,另一个女人,也怀了他的孩子?手脚瞬间冰凉。
比刚才冻僵的手指还要冷。“你……你胡说!”我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下意识地反驳,
像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你爸他……”“他爱你?”云澈嗤笑一声。那笑声又冷又短促,
像冰渣子掉在地上。“书里是这么写的。深情专一的好丈夫人设。可惜,都是假的。
”他站起身。小小的个子,站在我面前,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林薇,是他初恋。
那个孩子,叫云烁。”他盯着我瞬间煞白的脸,一字一句,“他们母子,会登堂入室。
你会被扫地出门。净身出户。”“而我,”他指了指自己小小的胸膛,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这个反派儿子,会恨你入骨。因为是你,占了他生母的位置。他会不择手段地对付你,
讨好林薇,最后,死得很惨。”他说完了。客厅里死寂一片。只有我粗重的呼吸声,一下,
又一下,擂鼓一样敲在耳膜上。荒谬。太荒谬了。书穿?反派?私生子?扫地出门?
任何一个词单独拎出来,都像天方夜谭。可它们组合在一起,从这个七岁孩子嘴里,
用那种冰冷笃定的语气说出来……我看着他。他也在看我。眼神平静无波,
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没有孩子被戳穿谎言的慌乱,也没有恶作剧成功的得意。
只有一片沉寂的漠然。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为什么告诉我?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问,飘忽得像一缕烟。他扯了扯嘴角。这次,
那弧度里似乎带上了一丝极其微弱的……怜悯?“大概,”他垂下眼,看着自己干净的小手,
“不想死得太早吧。也不想看你……死得太难看。”他顿了顿,抬眼,那点怜悯消失了,
只剩下冰冷的理智,“毕竟,我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反派母子组合。”蚂蚱?
我看着他稚嫩却冰冷的脸,第一次清晰地认识到——我的儿子,可能真的不在了。眼前这个,
是个披着我儿子皮囊的、不知来路的……怪物?还是先知?“我……凭什么信你?
”我艰难地问。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用疼痛维持最后一丝清醒。他仿佛早就料到我会这么问。
“很简单。”他语气平淡无波,“下个月十五号,晚上八点左右。云振海会接到一个电话。
他会说公司有急事,临时出差。”我的心猛地一沉。
下个月十五号……是云振海早就定好要带我和澈澈去海边度假的日子。机票酒店都订好了。
“然后,”云澈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三天后,他会带着林薇和云烁,出现在家门口。
”他看着我骤然收缩的瞳孔,补充道:“你可以提前查查他的行程。或者,看看他手机里,
有没有一个备注‘重要客户林总’的电话。哦,点开看看,是不是个女人的头像。
”重要客户林总?云振海最近确实提过几次,说有个棘手的“林总”项目,需要他亲自跟。
我的手脚彻底失去了温度。“还有,”他像想起什么,走到茶几边,
拿起我随手扔在那里的平板。屏幕还停留在昨天我看的一篇育儿文章上。他伸出小小的手指,
笨拙但精准地划拉着。几下就退出了浏览器,点开一个隐藏文件夹。
我从来不知道这个文件夹的存在!他点开一个加密的相册。密码?
他手指飞快地点了几个数字——我的生日。相册打开。里面只有一张照片。
一张明显是偷拍的照片。背景是某个高档餐厅的角落。柔和的灯光下,
一个穿着米白色连衣裙、气质温婉的女人,正低头浅笑。她对面坐着的男人,
穿着我今早亲手熨烫过的深灰色西装,侧脸线条是我再熟悉不过的温柔弧度——云振海。
他正微微前倾,专注地看着那个女人,眼神里的情意,浓得化不开。
是我很久没在他眼里见过的专注。照片右下角的时间水印:三个月前。
正是云振海频繁出差去“处理林总项目”的时候。嗡——世界天旋地转。我踉跄一步,
扶住冰冷的沙发靠背,才没直接瘫下去。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照片上那个笑容温柔的女人,
那个眼神专注的男人……像两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我的视网膜上。
原来……这就是他说的“棘手项目”?原来……那个只比澈澈小三个月的孩子,
就是这样来的?三个月前……三个月前澈澈生病住院,我整夜整夜守着,焦虑得头发大把掉。
他在哪?他说他在外地开会,信号不好……信号不好?
信号不好到能陪别的女人在高级餐厅谈笑风生?!“呕……”我捂住嘴,
一股强烈的恶心感冲上喉咙。“看到了?”云澈的声音在旁边响起。平静得可怕。
他退出相册,清除了访问记录,把平板放回原位。动作熟练得像做过千百遍。“这只是开始。
”他走到我面前,仰着小脸看我。那张酷似我的脸上,只有一片冰冷的漠然。“信了吗?
”信了吗?照片就在那里。时间对得上。女人对得上。云振海的眼神……更是铁证如山!
血液好像都冲到了头顶,又在瞬间冷却,冻得我四肢百骸都在发颤。愤怒,屈辱,
被欺骗的剧痛,还有……一种灭顶的恐慌。原来我自以为幸福的七年婚姻,早就爬满了蛆虫!
“他……他怎么敢……”我的声音嘶哑破碎,带着我自己都没察觉的哭腔。“他当然敢。
”云澈的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一个数学公式,“因为书里设定,他成功骗过了所有人。
直到林薇母子登门,你这个原配才知道真相。然后,你崩溃,大闹,歇斯底里。
正中林薇下怀,她只需要扮柔弱装可怜,就能让云振海和所有人觉得你是个疯子。
”他顿了顿,看着我失魂落魄的样子,眼神里没有波澜。“然后,你会被‘送去疗养’。
云氏集团会被云振海和林薇掌控。而我,”他指了指自己,“会被林薇‘好心’收养,
成为她手里最好用的一把刀,用来对付所有阻碍她的人,
包括……你娘家那些试图为你讨公道的人。”他每说一句,我的心就往下沉一分,
沉进冰冷刺骨的深渊。“最后,我这个反派工具人,会被榨干最后一点价值,
被主角顾霆深和苏晚晚联手收拾掉。死得很惨。你呢?在疗养院里,悄无声息地‘病逝’。
”他总结陈词,“这就是书里,我们母子的结局。”结局?死?我猛地抬起头,
通红的眼睛死死盯着他:“你呢?你不是书穿来的吗?你不是知道剧情吗?
你为什么……”“为什么还是这个结局?”他接上我的话,嘴角勾起一丝极淡、极冷的讽笑,
“因为我穿来的时间点,太晚了。原主云澈的恶毒种子,在他被林薇‘收养’的那一刻,
就已经深埋心底。我的意识被困在这具身体里,想反抗,
却被剧情和原主残留的强烈恨意裹挟,只能眼睁睁看着一切发生,走向既定的结局。
”他垂下眼,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情绪。“我试过很多次。改变不了。
”他的声音低下去,带着一种深重的疲惫感,不像个孩子。“每次醒来,都还在这个身体里,
还在这个走向毁灭的故事里。”“直到这次……”他抬起头,黑沉沉的眼睛看向我,
里面似乎有微弱的光在挣扎,“你好像……和书里写的,不太一样。”不一样?
书里的“我”,是个什么样?懦弱?愚蠢?只会哭闹的菟丝花?“哪里不一样?”我追问,
声音干涩。他沉默了几秒,似乎在回忆,在对比。“书里的‘云舒’,在发现那张照片时,
”他指了指平板,“会直接崩溃大哭,冲去质问云振海,然后被他三言两语安抚下来,
或者被他指责无理取闹。而你,”他看着我布满血丝却异常清醒的眼睛,“你在愤怒,在恨,
但你……没哭。”他顿了顿,补充道:“至少,没在他面前哭。”我愣住了。是啊,我没哭。
巨大的悲伤和愤怒像海啸一样冲击着我,但眼泪似乎被另一种更强大的东西堵住了。是恨。
是那种被彻底愚弄、被当成傻子一样欺骗了七年的滔天恨意!“所以,”云澈往前走了一步,
离我更近些。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试探,“你想改变结局吗?妈妈。
”“妈妈”。这个词,像一根细小的针,猝不及防地刺进我冰冷坚硬的心防。
他第一次这样叫我。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依赖?我看着眼前这张小小的脸。
那双眼睛深处,不再是全然的冰冷和漠然。那里有挣扎,有恐惧,
还有一丝微弱的、求生的火光。他不是怪物。他只是一个被困在必死结局里的灵魂。
和我一样。汹涌的恨意还在胸腔里燃烧,烧得我五脏六腑都在疼。
但一股更强烈的、想要活下去的欲望,破土而出。改变结局?“想!
”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响起,斩钉截铁,带着一种近乎凶狠的决绝,“怎么改?”云澈的眼睛,
骤然亮了一下。那光芒很微弱,却像刺破厚重阴云的第一缕阳光。“第一,”他语速加快,
条理清晰得不像个孩子,“冷静。绝对冷静。在云振海面前,不能表现出任何异常。
他带林薇母子回来之前,你还是那个温柔体贴、对他深信不疑的云舒。”“第二,
”他目光锐利,“收集证据。所有证据。照片只是开胃菜。云振海转移财产,
给林薇购置资产,甚至……可能伪造了一些对你不利的文件。书里提过一笔,
你被送进疗养院的‘精神鉴定’,就是他们动过手脚的。”伪造精神鉴定?
我后背窜起一股寒气。他们竟然恶毒到这种地步?“第三,”他顿了顿,眼神变得复杂,
“保护好你自己。也……保护好我。林薇不是省油的灯,她最擅长借刀杀人,挑拨离间。
书里,‘我’就是她用来捅向你和你娘家最锋利的那把刀。”借刀杀人……用我的亲生儿子?
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我看着眼前这个小小的“反派”,他眼神里的复杂,
是愧疚?还是后怕?“我该怎么做?”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声音压得很低。
“留意你身边的人。”云澈的声音也压得更低,“特别是云振海给你安排的司机、保姆,
甚至……你信任的朋友。书里,你最好的闺蜜苏梅,就是林薇安插在你身边多年的棋子。
”苏梅?!我的脑袋“嗡”的一声。苏梅?那个和我一起长大,无话不谈,
在我生澈澈时守在产房外哭得比我还凶的苏梅?她是……棋子?一股寒意从心底蔓延开来。
比知道云振海出轨更甚。原来我的人生,早就是一个精心编织的巨大骗局!我所信赖的一切,
都在背后捅我刀子!“第四,”云澈没给我太多消化震惊的时间,继续快速说道,“钱。
尽可能多地,掌握在自己手里的钱。云振海现在对你没有防备,利用好这点。书里,
你名下的几张银行卡,在事发前就被他找借口拿走了密码。”钱……是命脉。“第五,
”他抬起眼,直视着我,“也是最重要的。外婆。”外婆?我心头猛地一跳。我外婆,
云家的定海神针。老爷子去世后,云氏集团最大的隐形股东,虽然早已不管事,但威望极高。
她最疼我,也最疼澈澈。“书里,外婆在你被送走后就气得中风了。
”云澈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林薇趁机掌控了外婆的医疗和监护权,
隔绝了她和外界的一切联系。等外婆清醒过来想为你讨公道时,已经晚了,
而且……证据都被销毁了。”外婆……我闭了闭眼。外婆是我最后的靠山,也是最大的软肋。
他们竟然连一个老人都不放过!“所以,”云澈的小手无意识地攥紧了衣角,
“在一切爆发之前,必须让外婆知道真相!并且,保护好她!外婆,是我们翻盘最大的希望。
”翻盘……这个词,像黑暗中的火种,点燃了我眼中沉寂的光。不再是被扫地出门净身出户,
不再是疯人院里无声无息的“病逝”,不再是儿子被养成捅向自己的刀然后惨死……是翻盘!
“好。”我睁开眼,所有的混乱、痛苦、震惊,都被一种前所未有的冰冷和清醒取代。
我甚至感到一丝奇异的平静。“我明白了。”我蹲下身,平视着云澈的眼睛。
那双曾经让我觉得陌生的眼睛里,此刻映着我同样冰冷而坚定的眼神。“合作。”我伸出手,
不是去摸他的头,而是像一个平等的盟友那样,“活下去。让他们付出代价。
”云澈看着我的手,小小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几秒钟后,他伸出自己冰凉的小手,
轻轻拍在我的掌心。没有温度,却带着一种沉甸甸的分量。“合作。”他低声说。协议达成。
从那天起,我成了最好的演员。云振海出差回来,带着一身疲惫和若有若无的陌生香水味。
我像往常一样迎上去,接过他的外套,笑容温婉,眼神里是恰到好处的关切和心疼。
“累坏了吧?项目还顺利吗?”我替他捏着肩膀,指尖感受到他肌肉瞬间的僵硬。“嗯,
还好,就是那个林总……”他随口抱怨着项目难缠,眼神却有些飘忽,“要求多,脾气怪,
难伺候。”林总。我在心里冷笑。难伺候?是伺候得他乐不思蜀吧?“辛苦了。
”我声音温柔似水,手下力道放得更柔,“快去洗个澡,我给你放好了热水。
澈澈今天还念叨你呢。”提到澈澈,云振海的表情明显松弛了一些,
带着一丝真实的父爱:“小家伙呢?睡了?”“刚睡下。”我引着他往浴室走,“对了,
振海,上次你说想换车,我看中了一款新上市的,安全性特别好,尤其适合有孩子的家庭。
”我拿出手机,给他看早就准备好的车型图片,
“就是价格有点高……”云振海扫了一眼价格,眉头都没皱一下:“你喜欢就买。
安全最重要。钱不够跟我说。”“够的够的。”我笑得眉眼弯弯,
“我那张卡里还有你上次打给我的钱呢,加上我自己的私房钱,刚好够首付,月供也没压力。
”我状似无意地提起,“就是得动那张卡了,密码……你还记得吧?
就是澈澈生日倒过来那个?”云振海正解着衬衫扣子,闻言动作一顿,
随即笑道:“当然记得。你那张卡的密码,不就是030712嘛。”他说得极其自然。
030712。澈澈的生日是12月7号。倒过来是070312。他记错了。或者说,
他根本就没用心记过。他只知道我有一张常用卡,密码和儿子有关,具体是什么,
他大概只记得个模糊轮廓。心,沉到谷底。面上笑容却更甜。“嗯,就是那个。
那我明天就去订车了?”我帮他推开浴室门,氤氲的热气涌出来。“去吧。”他挥挥手,
没再看我,踏进了雾气里。门关上。我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只剩下冰冷的恨意。
他连我银行卡的密码都记不清,却能把林薇母子的喜好记得一清二楚,
甚至提前准备好房子和巨额抚养费!我转身,轻轻推开儿童房的门。云澈没睡。
小小的身影坐在床边,借着窗外微弱的光,看着我。黑暗里,他的眼睛亮得惊人。
我无声地走到他床边,用口型说:密码错了。他点了点头,小脸上没有任何意外。
也用口型回:开始。收集证据的行动,在云澈这个“先知”的指引下,隐秘而高效地进行着。
我借口要整理家庭财务,为澈澈将来留学做准备,
从云振海那里“哄”来了他名下几个主要账户的流水权限他大概觉得我翻不出浪花。
云澈像个精准的导航仪,告诉我具体查哪几个月的转账记录。果然。每月固定几笔大额支出,
流向一个陌生的私人账户。备注五花八门:“项目投资款”、“设备采购”、“顾问费”。
时间跨度长达三年!累计金额,触目惊心。我强压着怒火和恶心,用云澈教我的方法,
用针孔摄像头网购的,藏在胸针里拍下了关键页面。“这只是给林薇的零花钱。
”云澈在只有我们两人的时候,冷冰冰地说,“重头戏在固定资产。查他名下,
或者他信得过的‘白手套’名下,有没有在城西‘雅颂居’购置房产。”雅颂居?
那个以环境清幽安保严密著称的高档住宅区?我利用云振海在家处理公务时,
借口给他送水果咖啡,留意他电脑上打开的邮件或文档。终于在一次他临时被电话叫开时,
我瞥见他邮箱里一个加密文件夹的名称缩写:LW_YSJ。LW?林薇?YSJ?雅颂居?
心跳如鼓。我飞快记下。通过一个极其信任的老同学在房产系统工作,
我以“朋友想买那的二手房,帮忙看看有没有挂出来”为由,查到了信息。雅颂居,
7栋2801。户主:林薇。购入时间:两年前。全款。资金来源……查不到,但数额巨大。
同时查到的,还有林薇名下注册的一家小型文化公司,注册资金五百万,实际经营状况不明。
而云氏集团近两年,有几个不大不小的文化推广项目,正是外包给了这家公司。证据链,
一点点在拼凑。冰冷的数字和文件,像一把把淬毒的匕首,将我曾经深信不疑的婚姻和爱情,
凌迟得血肉模糊。每一次发现新的证据,都像是在腐烂的伤口上再撒一把盐。但奇怪的是,
我哭不出来。眼泪似乎在那天晚上,就被那彻骨的恨意和强烈的求生欲烧干了。
云澈成了我最奇特的盟友和参谋。他像个缩小版的军师,冷静、理智,
甚至有些冷酷地分析着每一步的利弊,预测着云振海和林薇可能的反应。
“苏梅昨天约你喝下午茶,是不是又旁敲侧击问你最近心情怎么样?和振海哥感情如何?
”云澈吃着早餐,头也不抬地问。我拿着勺子的手一顿:“嗯。她好像……特别关心这个。
”“她在试探。”云澈咽下牛奶,语气笃定,“林薇快按捺不住了。
云振海最近频繁去雅颂居,苏梅是她的眼线,在确认你这个‘障碍物’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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