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夫君在京中是出了名的恩爱。状元及第后,他渐渐变了个人。他把我贬为妾,
带人抄了我娘家,在牢狱中对我施以最重的刑罚。踏上断头台的前日,
他的新夫人扇我肿了手,他在旁边说我该被千人骑万人踏。凯旋归来,当着满朝文武,
我主动提出和离。他不屑道除了他谁会要我。巧了,
比他高比他帅比他有男子气概的顾副将当场跪在地上求娶我。1寒风凛冽,
新落的伤口越发疼痛。我却无暇顾及。我要去阻止我的夫君娶我妹妹。踹开朱色大门,
压着心头的怒火,我把正在敬酒的楚萧竹扯到别院。他眉头紧皱:“你在胡闹些什么?
”我不可思议道:“我胡闹?楚郎,你说过一生一世一双人!我爹才刚去世月余,
你就……”“为何不能娶。”楚萧竹放平语气,“男子三妻四妾为常事,
何况萍儿是一弱女子,又是你妹妹,你应大度些。”腰腹被刀划出的伤口又流出血来,
颜色胜过楚萧竹身上的红装。他眉头紧锁:“你哪儿有半点姑娘的样子,
整日在军营与男子厮混。你可知同僚如何议论我的吗!姑娘家家的,不知羞耻!”“楚郎,
你……”楚萧竹打断了我:“别想用你爹压我,他已经死了,我再也不是任你们拿捏的蝼蚁。
”小厮匆匆赶来:“夫人动了胎气。”夫人?!胎气?!我拽住他的衣袖:“楚萧竹,
你给我解释清楚!””楚萧竹厌恶地甩开。“来人,把她赶出去。”若在平日,
在战场上厮杀的我怎会不敌楚府的这些护卫。可我只是愣在原地看着他远去的背影。
楚萧竹变成如今这副模样,其实早有迹象。状元及第,好不风光。
他如承诺般又为我办了场盛世婚宴。三嫁楚萧竹。他八抬大轿把我迎进新修的楚府。
热闹了京中九道长街。昔日众人议论时,都说楚萧竹能攀上沈家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如今却说,状元郎怎么能娶我这般野蛮粗狂的女子?倒是沈家的小女儿。虽说出身不好,
却为京中第一才女,和楚萧竹不失为良配。看到我气鼓鼓的脸。
楚萧竹眉眼弯弯:“莫听旁人的,取筠儿比我考上状元都令人欢喜。”父亲病逝,
我披帅上阵。身上的伤疤与日俱增,我成了新的沈将军。
楚萧竹的泪落在我的伤口旁:“刀剑无眼,你这是何苦?”他劝我在家相夫教子。我不愿听。
楚府中,上好的玉瓶碎了一个又一个。再加上聚少离多。楚萧竹沉默了下来。渐渐的,
我总能看到白萍相伴在楚萧竹身侧。“你同白萍夜夜论诗到三更?
”我将他送我的玉佩拍在石案上,裂痕正好截断"永结同心"四字。“她是你妹妹。
”“况且与你能讨论些什么?
”楚萧竹拂开我沾了汗渍的袖角:“萍儿可不会拎着枪闯进书房。
”他手持写着“剑魄终输琴韵远”的竹简,目光满是不耐。“昨日你与顾怀易那莽夫比武,
惊到了萍儿,明日你去找她赔罪。”玉佩落地,“永结”与“同心”彻底分开来。“休想!
”“是,我是莽夫,我粗鄙,你休了我娶白萍去吧!”2时过境迁,负气之言如今竟成了真。
我从小习武,健壮的能吃两头牛,却在及笄那年卧病不起。投医无路,父亲便找了算命先生,
按着给的八字方位找到了楚萧竹。楚萧竹作为药引子来到了将军府。与他同来的还有一姑娘,
白萍。父亲看着年纪尚幼的她要被卖给老县令,动了恻隐之心把她收做干女儿。
我从未见过楚萧竹这样的人,君子如玉,不卑不亢,举手投足间尽是文人的雅致与疏离。
我练剑时,他捧着本《礼记》路过。“锵啷”顾怀易怒视着我。“剑都掉了,还看他呢!
”我怕楚萧竹听到,急忙忙的捂住了他的嘴。顾怀易的脸连着耳根气的通红。
我小声嘟囔:“那是我夫君,为何不能看?”顾怀易僵住。“……夫君?
”我有些羞涩:“我和萧竹哥哥已经拜过天地了。”他的剑也锵啷一声落在地上。
“看你的书呆子去吧,小爷不陪你练了!”顾怀易恼极了,眼眶都染上了红晕。
顾怀易再也不来了。我想去找他。可是病未大愈,父亲把我禁在了府中。陪伴我的,
便只剩楚萧竹与白萍。初来时,白萍虽说拘谨,却会和我一起掏鸟窝,打果子,
最后滚在地上哈哈大笑。可如今。白萍褪去了初来时的畏缩与青涩。也渐渐与我疏远起来。
她如同其他贵女一般,琴棋书画诗酒茶样样精通。我去找她,她只会端笑着说:“姐姐,
女子还是要女子的模样。”许是天生不对付。顾怀易走后,楚萧竹与我亲近了起来。
他会在月下吹缠绵的萧曲,教我识诗,替我簪发……再往后,
他会红着耳根在我身旁轻念情诗。少女心事难藏。白萍也心悦于楚萧竹,
总在我面前使些不高明的绊子。回忆起白萍的过往,念着与她初来时结下的情义。
把麻烦处理好后,我便装作无事发生。更重要的是,我清楚的知道。楚萧竹不爱白萍,
他视她如无物,把满腔心意都给了我。无论我何时看我的楚郎,他都满眼温柔的回望我。
往日越是恩爱。如今心中便越发酸涩。“为何楚郎会这样?”两行清泪落下。
顾怀易夺走了我怀中的酒,一口饮下:“这楚萧竹哪里值得留恋,
你就不能看看……”他的尾音如蚊虫般低。“嗯?”顾怀易转过身去,薄红爬上耳尖。
“快去休息吧,将士们等着你带着他们练新招式。”提起这个,我短暂地忘却楚萧竹。
“这可是沈家钻研三代才悟出来的,等将士们都学了,少说也能换来南吴十年安定,
南吴安康指日可待!。”我兴奋道:“到时候百姓再也不用担心异邦来犯,快!
我先传授与你!”3新招式的传授才刚有了起色。京中突然变了天。新帝登基,
楚萧竹成了宰相。向他道贺的书信还未传达,我竟以逆贼的身份被押回京。沈家四代为将,
知道被君忌惮,但沈家向来光明磊落,忠心耿耿,行事更是谨慎,怎会被安上叛贼的罪名?
“我要见楚萧竹!他会替我正名!”押送我的人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柄。“哈哈哈哈哈哈,
伙计们,这沈家姑娘真是天真。”“你可知是谁抄的沈家?”他的笑容更甚:“正是楚相!
”“京中谁人不知你被楚相贬为妾,找他求情,你上赶着去找阎王呢?”四目相对,
我一身囚服被扣着跪在地上,楚萧竹却身着华服被众人簇拥着。“退下吧。
”周围寂静了下来,衬托得牢房愈发浊臭阴冷。楚萧竹俯视着我。“你可以知错?
”我何错之有?沈家何错之有?“你爹那个道貌岸然的家伙,许诺我当我离家后,
会给钱来医治我娘,背地里却抓无用的药害我娘死了!那病明明能治的……都怪你爹,
要不是萍儿告诉我,我如今仍是被蒙在鼓里!”“你怎么能这么说爹?
”我的心酸涩的厉害:“白萍,你信她?!”楚萧竹嗤笑道:“我不信萍儿,难道信你?
”“沈若筠,你说点好话求求我,我就念在往日恩情上让他们放了你,
让你和萍儿一起做宰相夫人,只要你不再去北疆。”“呸!”“痴人说梦。
”狱卒眼眶有些红:“沈将军,我一直很敬佩您。”“但这事是萧相吩咐,多有得罪。
”带钩的长鞭向来是用在罪大恶极之人身上,我在军中没少用它来审内奸和敌军。
如今竟用到了我的身上。明明我是被万人敬仰的大将军啊。我沈家忠烈,我沈若筠忠义。
怎么能用审叛军的刑罚对我?!不知道楚萧竹怎么吩咐的,每当我疼昏过去的时候,
都会有桶盐水把我泼醒。在一轮轮的折磨中,一道道的鞭痕里,有关楚萧竹的记忆越发浅淡。
我彻底昏死了过去。“你这是何苦。”楚萧竹担忧的看着我。意识模糊间,
我看到年少的楚萧竹在我被父亲责罚时,跪在地上替我分担家法。
看到他轻轻地捧起我流血的手,心疼的问我痛不痛。好痛啊,楚郎,
我快痛死了……你能不能,来救救我。我又仿佛听到一阵阵欢呼声。“好生热闹,
这是哪家的公子娶亲?”“就街头那卖字画的,也不知道哪来的这么多钱。
”“他娶的沈家的小姐,沈家能不给钱吗?”不是这样的,楚萧竹有自己的孤傲。
他用来娶我的银子,是他一笔一笔画出来的。“今日有人来买我画的那幅《雪梅》,
竟开价千两白银!”“筠儿,我能娶你了!”4父亲说,能攒够白银千两,
便允许楚萧竹娶我。我有些难过,为什么要把《雪梅》卖出去。画中的我于雪中练剑,
身上的红裙与身后的梅花辨不出来是谁更艳上三分。楚萧竹说,他再也画不出这么绝的画了。
那幅画他要时时刻刻带在身上,就如同我时时刻刻陪在他身旁般。“若筠,我要娶你,
做未来的宰相夫人吧。”他的眼眸闪着光。责怪的话说不出口,我轻笑着点头。
我和楚萧竹拜过堂的,只不过当时年幼,身体无大碍后,父亲便又去官府消了这门亲事。
二嫁楚郎,心中满是少女的欢喜。大轿在长街上缓缓前行。"吁——!"轿夫们猛地停下,
喜乐骤断。“……顾将官?”有人惊呼。轿帘被人一把掀开——我掀开一角:“顾怀易,
今日是我大婚,你想做什么?”顾怀易盯着那红盖头,喉结滚动,似有千言万语想说,
最终却只低低笑了一声。“你要回北疆吗?算了……没什么。”他抬手,
从怀中掏出一个沉甸甸的锦囊放在我膝上。“就是来送个嫁妆。”他转身大步走向战马,
抬手挥了挥:“边疆还有仗要打……我就不喝喜酒了。”婚席当日,楚萧竹被白萍拉着出去,
一夜未归。我以为他是因为顾怀易的事情生气,却没想到他对我一日比一日疏离。
回忆到这里,头痛的清醒了几分。我看着楚萧竹的嘴一张一合。“只要你今后不去北疆,
安守内宅,我便……”“滚。”白萍眼中的嚣张不掩:“姐姐,当妾同我一起服侍楚郎,
多好啊。”他的眼神又凶狠起来:“明日能不能活到刑场都未知,
沈若筠你怎么就学不会服软。”“夫君,这里恶臭难耐,我煮了清茶,快回府吧。
”我目眦欲裂道:“贱人,我爹对你不薄,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鲜血溅到了她的素白长裙,她的手和我的脸同时红肿了起来。楚萧竹把他护在身后,
“千人骑万人踏的军妓罢了,萍儿莫要为她心烦动了胎气。”正午时分,烈阳凌空。
我想过与楚萧竹相守一生到白头,也想过于战场杀敌马革裹尸。却没想过,
我会死在处刑台上。百姓兴奋的围着,生怕错过行刑的任何细节。
这就是被我拼死护着着的南吴子民啊。我这些年征战受的伤,吃的苦算什么呢?
心间的苦涌上喉间。暗红撒到地上,甚至溅到最前面那人的脸庞上。
他朝我吐了口唾沫:“叛贼,真脏!”其他人跟着叫好,欢呼声久久不散。“处死她!
”“处死她!”“处死她!”他们齐声喊,比我初次凯旋的呼声都大。
到底是把他们护的太周全了。若是没有沈家,京中的太平盛世,又能维持多久?
我闭眸不去想,等着死亡的到来。“且慢,皇上有旨,宣沈若筠入宫觐见。”5我走后,
北疆战事吃紧。紧靠着北疆的那几个州过着民不聊生的日子。紧要关头,
顾怀易又受了重伤昏迷。偌大的南吴朝堂竟无一人能在此刻扛起担子。
皇帝需要我这“阶下囚”出征。身上仍沾着零碎的赃物。我有些迷茫。这将军,我还要当吗?
这百姓,我还要护吗?为皇室效全力,却换得抄家之痛。替百姓护北疆,却被人人喊叛贼。
我不禁想。死在处刑台上,长眠于闹市又何妨呢?
可是我又想起了那个狱卒动手后落泪的双眼,以及最后崩溃的弃鞭悲鸣。
他说:“您可是沈将军啊,在北疆立下数不清功劳的沈将军啊,
他们么能狠下心来下令这样对您!”是有人记得我的好,替我不忿的,哪怕只有一人,
一个人……八百里加急,我拖着满身伤痕回了北疆。四目相对。“若筠,你受委屈了。
”顾怀易高大的身躯拥着我。抄家、酷刑、唾骂、濒死……我不能让旁人看出我的脆弱。
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是这道理对于女儿又何尝不是如此?脆弱最是无用。可是这一刻,
我发现我无法控制自己。泪水断了线,将顾怀易身上的玄色衣衫打湿一片。
从小看着我长大的王叔轻拍我的肩膀。“小沈将军,一切都会好的,我们会为沈家正名,
为沈老将军正名!”平日里不轻易落泪的将士们,此时一个个都红着眼眶。沈家被抄,
军心涣散。在北疆,他们信服的不是远在京都的王,而是沈家。
但君命难违……顾怀易在战场上故意露出破绽受了重伤。这才换得我免死于处刑台,
重返北疆。形势比我想象的还要严峻。箭雨压城,顾怀易替我挡下了致命一击。
“七岁教你打弹弓那会儿,可没见手抖成这样。”血污顺着铁甲往下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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