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踹开棺材板时,继母正往坟坑里撒钉子。“娴儿病逝,
老爷节哀啊——”我反手把她踹进坑底:“戏台给你搭好了,唱够本!”渣爹想用孝道压我?
我掀了他书房:“父亲悲恸得肩上有女人胭脂?”长姐想毁我清白?
我让她当众跳脱衣舞:“西域暖情香,姐姐自己享用。”权贵欺我铺面?
算盘砸断纨绔鼻梁:“保护费?问过它吗!”直到我掀翻侯府,
权倾朝野的镇抚使单膝跪地:“主子,仇家名单在此。”我挑眉:“你哪位?
”他扯开衣领露出刺青:“您七岁捡的狼崽子,来报恩了。”---指甲抠进棺材内壁,
腐朽的木屑混着劣质松香直冲脑门。外头叮当的敲打声每响一下,棺盖就沉一分。
身体软得像煮烂的面条,喉咙里堵着血腥气,唯独胸腔里那颗心,跳得像擂鼓——愤怒,
还有对这具孱弱身体的极度不满。“苦命的娴儿啊……”梅盼捏着嗓子的干嚎穿透木板,
“你怎忍心丢下母亲!”“母亲节哀,”云曼曼假惺惺地劝,“二妹妹福薄,去了也是解脱。
”记忆碎片带着寒意扎进来——懦弱嫡女被继母一碗毒药送上黄泉路,长姐笑着替她合眼。
梅盼哭丧的调子九曲十八弯,活像吊嗓子的乌鸦。真他娘的晦气!我积蓄起全身力气,
蜷起膝盖,朝着头顶厚重的棺盖狠狠一蹬!“咚!”闷响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
外头骤然一静。“什……什么动静?”云曼曼的声音绷紧了。
梅盼强笑:“风吹……风吹棺木罢了!快!快钉死!省得娴儿魂魄不安……”不安你祖宗!
怒火烧得四肢百骸都滚烫起来,求生的本能压倒了这身体的虚弱。我再次蜷缩,
用尽这破身体能榨出的最后一丝力气,朝着那道越来越沉的死亡之门,用尽全身力气猛踹!
“咔嚓——!”腐朽的榫卯发出刺耳的呻吟,
一道刺目的月光混着梅盼那张惊恐扭曲的脸撞了进来。“鬼……鬼啊——!
”她凄厉的尖叫划破夜空,肥胖的身子向后踉跄。趁你病,要你命!我扒住裂缝边缘,
指甲几乎翻折,奋力向外一翻,带着满身泥土和腐朽的气息滚落在冰冷的坟地上。
沾满泥的绣鞋没有丝毫犹豫,狠狠踹中梅盼肥硕的胸口!“呃啊!
”老妖婆像个破麻袋倒栽葱摔进刚挖好的湿泥坑里,满头珠翠狼狈地插进泥里。“母亲!
”云曼曼尖叫着扑过来,被我反手一巴掌抽得原地转了个圈,发髻散乱。“这么爱演丧戏?
”我一步上前,踩住梅盼那只拼命想扒住坑沿的手,脚底狠狠碾了碾,听着她杀猪般的嚎叫,
“坑都挖好了,不躺够本对得起自己吗?”目光扫过地上散落的、闪着寒光的铁钉,
弯腰一把抄起,扬手全撒进坑里,“终身戏台,给你搭上了,好好唱!
”梅盼在坑底发出非人的惨叫。云曼曼捂着脸,眼神像淬了毒的针:“秦娴!
你这贱人敢殴打嫡母……”“嫡母?”我嗤笑一声,弯腰捡起地上那把沉甸甸的铁锤,
锤柄冰凉,带着死神的重量,“活埋原配嫡女的毒妇,也配称嫡母?
”冰凉的锤柄猛地抵上她纤细脆弱的咽喉,力道让她瞬间失声,脸色惨白如纸,“再吠一声,
我立刻送你下去陪她唱戏。”云曼曼所有的咒骂都卡在了喉咙里,只剩下惊恐的抽气。
灵堂诈尸的威力堪比火药桶。我裹着那身晦气的孝服,一步步走回秦府那朱漆剥落的大门。
管家秦忠像个门神堵在垂花门口,山羊胡子一翘一翘,端着架子:“二小姐既已‘病愈’,
按府中规矩,当去祠堂跪经三日,以安亡灵,慰老爷……”“规矩?”我打断他,声音不大,
却像冰碴子刮过。眼角余光瞥见廊下烧得正旺的炭盆,抬腿就是一脚!“哐当——!
”通红的银炭火球般滚落,精准地燎过秦忠价值不菲的绸裤下摆,焦糊味瞬间弥漫。
老家伙烫得跳脚,气急败坏:“你!”“谁定的规矩?”我目光如刀,
缓缓扫过闻声聚拢、噤若寒蝉的仆妇家丁,“是她?”下巴朝坟坑方向一扬,
“还是……你们这群递钉子、挖坑、等着看我死的帮凶?”人群像被沸水烫了的蚂蚁,
齐齐后退一步。秦忠强撑着发颤的腿,色厉内荏:“老奴奉老爷之命……”“哦?”我挑眉,
“父亲呢?悲痛过度,卧床不起了?”悲痛?
怕是正抱着小妾在书房清点我那死鬼娘留下的金山银山吧!懒得再废话,
我抬脚就往内院书房闯。秦忠下意识伸手来拦,枯瘦的手腕被我闪电般扣住,反向一拧!
“咔嚓”一声脆响,伴随着老头子撕心裂肺的惨叫,他噗通跪倒在地。与此同时,
书房那扇雕花木门“吱呀”一声,开了。秦成弘站在门内阴影里,四十出头的人,
眼下的乌青活像纵欲了十天十夜。他皱着眉,摆出严父的谱:“娴儿!胡闹!成何体统!
怎如此没规矩?”我看着他肩上那点刺目的、新鲜的嫣红胭脂印,实在没忍住,
笑出了声:“父亲,女儿刚从坟里爬出来,身上还沾着泥,确实不懂你们阳间这些体面规矩。
”我往前一步,跨进书房门槛,目光像钉子一样钉在他脸上,“您这‘悲恸’,
倒是悲恸得……香艳得很啊?”他脸色骤变,像被人当众扒了裤子,厉声道:“放肆!
定是病中癔症未愈,满口胡言!来人!送二小姐回房休养!没我的命令,不准出来!
”两个膀大腰圆的粗使婆子应声从廊下扑过来,蒲扇般的大手带着风抓向我的胳膊。
我眼皮都没抬,抄起窗边那盆半死不活的兰花旁沉甸甸的铜水壶,兜头盖脸就砸了过去!
“哗啦——!”冰冷的脏水混着碎裂的瓷片和泥土,劈头盖脸浇了秦成弘一身一脸,
精心修剪的胡子狼狈地黏在脸上。书房里昂贵的波斯地毯瞬间一片狼藉。“清醒了吗?
我尊贵的父亲大人?”我随手丢开扭曲的壶柄,声音冷得像数九寒冰,“您的好继室梅盼,
还在她自己挖的坟坑里嚎着呢,您倒是有闲情逸致在这儿……悲恸?”最后两个字,
咬得极重,带着淬骨的嘲讽。秦成弘气得浑身发抖,湿透的官袍紧贴在身上,
嘴唇哆嗦着:“逆……逆女!你……你……”“我怎样?”我逼近一步,
几乎能闻到他身上廉价的脂粉味和惊怒交加散发的酸腐气,“要开祠堂?要除我的名?行啊!
大门敞开!正好请族长和各位叔公长辈都来评评理!继室梅氏,活埋原配嫡女,
人证物证俱在!按族规,该浸猪笼还是点天灯?按国法,该判斩立决还是流放三千里?
”他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掐住了脖子,所有愤怒的咆哮都被死死堵住,
只剩下拉风箱似的粗喘,脸色由红转青再转白。梅盼活埋我,是铁板钉钉的事实,
族老们再糊涂,再偏袒,
也绝容不下这等惊世骇俗、足以让整个秦氏一族蒙羞抬不起头的丑闻!“听好了,
”我擦过他僵硬的肩膀,留下冰冷刺骨的话语,“从今日起,我的揽月轩,狗,和梅氏母女,
不得入内。违者——”我顿了顿,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整个死寂的院落,
“我打断她的腿,丢进乱葬岗喂野狗。”揽月轩,名副其实的破落户。窗纸千疮百孔,
寒风肆无忌惮地灌进来。屋子里弥漫着一股挥之不去的霉味和灰尘气。
唯一一张像样的雕花木床,那床褥子潮得几乎能拧出水来。贴身丫鬟春杏像只受惊的鹌鹑,
蜷缩在墙角,见我推门进来,浑身一颤,“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额头重重磕在冰冷的砖地上:“小姐饶命!小姐饶命啊!是夫人!
是夫人逼奴婢……逼奴婢在汤里下药的!奴婢不敢不从啊!求小姐开恩!”“药呢?
”我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抖成筛糠的身体,声音没什么起伏。春杏抖得更厉害了,
几乎是爬着挪到床边,哆嗦着手从最里侧的床板下摸出一个油纸小包,双手捧着高举过头顶,
抖得几乎拿不住。我接过,指尖捻开一点,凑近鼻尖。
一股极淡的、带着点甜腥气的苦涩味道——夹竹桃汁混着马钱子,剂量足够,
能让人死得像个急症暴毙,查无可查。好狠的手段。“想活命?”我掂量着那包毒药,
目光落在她汗湿的鬓角。春杏猛地抬头,眼里迸发出强烈的求生欲,磕头如捣蒜:“想!
奴婢想!求小姐给条活路!奴婢做牛做马报答小姐!”“好。”我把药包丢回她怀里,
看着她惊惶失措地接住。“去佛堂,告诉梅盼,”我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
“就说我受了惊吓,高热不退,满口呓语,说的话当不得真。”看她眼神闪烁,惊疑不定,
我又慢悠悠补了一句,“顺便……问问她,城南张记棺材铺新到了一批上好的金丝楠木,
问她要不要……提前给自己订一副?毕竟,坑都挖好了,总得用上,是不是?
”春杏脸上最后一点血色也褪尽了,抱着那包烫手的毒药,连滚带爬地冲了出去,
消失在寒冷的夜色里。当夜,寒气刺骨。我裹着那床薄得像纸、散发着霉味的被子,
盘腿坐在冰冷的床上,借着窗外惨淡的月光,
梳理着这具身体留下的混乱记忆和眼前这盘死局。原主的生母裘氏,死得蹊跷不明。
她留下的那份堪称巨额的嫁妆,十多年来一直被梅盼死死把持着,侵吞殆尽。至于秦成弘?
呵,他不过是个趴在嫡妻尸骨上吸血的蚂蟥,眼里只有官位和银子。窗棂处,
传来极其轻微的“咔哒”一声响动。来了。我无声冷笑,身体像蓄势待发的猎豹,
悄然滑下床榻,隐入最浓重的阴影里,手中紧紧攥住了唯一能当武器的黄铜烛台。一道黑影,
动作轻捷如狸猫,翻窗而入。目标明确,直奔房间角落那个半旧的黄花梨妆台抽屉。
月光透过破窗纸,恰好照亮他侧脸——是云曼曼的奶兄,陈成弘!
那个惯会偷鸡摸狗、替云曼曼干尽腌臜事的狗腿子。真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我屏住呼吸,
冷眼看着他熟练地撬开抽屉上的小锁,手伸进去摸索片刻,脸上露出一丝得逞的狞笑,
将一叠厚厚的纸契揣进怀里。就在他转身欲走的一刹那,我幽灵般从阴影里踏出一步,
幽幽开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瘆人:“偷盗亡母遗物,按大周律,当斩手示众。”“谁?
!”陈成弘骇然转身,瞳孔骤缩,看清是我后,惊惧瞬间化为狠厉,腰间寒光一闪,
一柄匕首已带着风声直刺我心口!动作倒是狠辣迅捷。可惜,太慢了。我侧身让过锋芒,
手中沉重的烛台带着全身力气,狠狠砸向他持刀的肘关节!“啊——!
”骨头碎裂的脆响和他凄厉的惨叫同时响起。匕首“当啷”落地。我顺势揪住他油腻的发髻,
用尽全身力气将他那颗脑袋狠狠掼向旁边的妆镜!“哗啦——!”巨大的水银镜面应声而碎,
蛛网般的裂痕瞬间蔓延,无数碎片四溅飞散。陈成弘满头满脸是血,惨叫着瘫软在地。
我抬脚,狠狠踩住他那只刚刚行窃、此刻正试图去摸匕首的右手手腕,脚下用力,
听着骨头在鞋底摩擦发出的细微声响和他更加凄惨的嚎叫。“云曼曼让你来的?
”我俯视着他涕泪横流、因剧痛而扭曲的脸。“是……是!大小姐说……说二小姐疯了,
让奴才……偷了地契去钱庄兑……兑……”他疼得语无伦次。“兑什么?”我脚下力道加重。
“兑……兑盐引!”他像条濒死的鱼,嘶喊出来。盐引!脑中瞬间划过一道亮光。
原著里似乎提过一笔,今年江淮盐税出了大窟窿,朝廷为了补缺,特许商户认购盐引,
利润高得惊人。梅盼这毒妇,竟敢打裘氏产业的主意,
想吞了这笔救命钱去填她娘家的盐引窟窿?胃口不小!“盐引凭证在谁手里?”我追问,
声音冰冷。
“在……在夫人陪嫁铺子的钱掌柜那儿……都……都在他那儿……”陈成弘喘着粗气,
眼神涣散。明白了。我松开脚,看着他像摊烂泥一样瘫在地上。“滚回去告诉云曼曼,
”我弯腰,捡起地上那把沾血的匕首,用冰凉的刀身拍了拍他满是血污的脸颊,“地契,
我笑纳了。想要盐引?”我勾起唇角,露出一个毫无温度的笑,“让她亲自来求我。爬着来。
”三日后,秦府后巷最不起眼的角落,挂着“鸿运当铺”破旧招牌的门面里。
钱掌柜像个发过了头的面馒头,堆在宽大的太师椅里,小眼睛里精光四射,
油腻的脸上挤出虚伪的笑容:“哎哟,二小姐大驾光临,蓬荜生辉啊!
只是……您母亲的铺子、田庄,前些日子都……都周转不开,抵出去啦!
实在是……没钱周转啊!”“谁跟你要钱了?”我把厚厚一沓当票,
“啪”的一声拍在积满油垢的柜台上,震得灰尘飞扬,“赎地契。现在,立刻,马上。
”钱掌柜脸上的笑容僵住了,绿豆眼滴溜溜乱转:“这……二小姐,这不合规矩啊!
当期未满,按行规……”“啪!”我猛地抽出最上面一张当票,用力拍在他肥厚的眼皮底下。
上面的日期赫然是昨日!梅盼这贱人,刚偷到手的地契,当天就迫不及待地当死换了银子!
真是狗急跳墙,连脸都不要了!“明日午时前,”我倾身向前,隔着柜台,
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刺向他油汗涔涔的胖脸,“我要看到所有地契,原封不动,一张不少,
出现在揽月轩我的桌子上。”看着他瞳孔因为恐惧而收缩,我继续道,声音不高,
却字字如刀,“否则,我就去顺天府衙门口,敲那面登闻鼓。告你钱大掌柜,勾结主母梅氏,
盗卖嫡女产业,侵吞亡母嫁妆!你说……”我的指尖,隔着空气,
缓缓划过他肥肉堆积的脖颈,“是梅盼为了自保,先一步弄死你灭口呢?
还是押送你流放宁古塔的囚车,先到你这鸿运当铺门口?
”钱掌柜脸上的肥肉剧烈地抽搐起来,像一滩融化的猪油,瘫在太师椅上,面如死灰,
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抽气声,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次日午时未到,厚厚一叠地契,
整整齐齐,甚至带着墨香显然是新伪造的抵押解除文书,
分毫不差地出现在我揽月轩的案头。
春杏白着脸进来禀报:“夫……梅姨娘在佛堂气得砸了整套官窑茶具,
大小姐……大小姐说……”她咽了口唾沫,“说要在忠勤伯府的赏荷宴上,
给小姐您……好看。”赏荷宴?原著里,云曼曼就是在忠勤伯府那场衣香鬓影的盛宴上,
设计原主落水,被安排好的纨绔“救”起,身败名裂,不得不委身为妾。
我摩挲着地契粗糙的边角,指尖传来纸张特有的微凉触感,
仿佛能嗅到那场精心布置的鸿门宴里,诱饵散发出的腥甜气息。那就看看,谁是执竿的渔夫,
谁又是砧板上待宰的鱼。忠勤伯府的荷花池,活像一锅煮沸的饺子。满池的红裙绿袄,
晃得人眼花,浓郁的脂粉香气混杂着水汽,闷得人喘不过气。
云曼曼穿着一身簇新的水红撒金襦裙,如同众星捧月般立在池心凉亭里,
正捏着嗓子吟诵什么“莲叶何田田”,眼波却像黏了蜜糖,
死死黏在对岸水榭——几个衣着光鲜、神态倨傲的公子哥正在投壶取乐,
为首那个身着华贵紫袍、腰束玉带的,正是工部侍郎之子,李棋齐。原著里,
他就是那个“恰巧”救了落水原主的“恩人”。“二妹妹!”云曼曼眼尖地看见我,
脸上立刻堆起假得不能再假的亲热笑容,快步走过来,一把挽住我的胳膊,
力道大得像是要钳制。“你病刚好,怎么穿得如此素淡?瞧着多不吉利!”说话间,
她涂着鲜红蔻丹的指尖,“不经意”地划过我腰间系着的丝绦,快如闪电。来了。
我心中冷笑,反手如铁钳般扣住她的手腕,力道之大,让她瞬间变了脸色。
“姐姐这珊瑚镯子倒是别致。”我脸上也挂着笑,眼神却冰冷,
“不如……我们姐妹俩玩个游戏?”说着,不由分说,
拽着她就往池边人迹罕至的假山石后走。一脱离众人视线,云曼曼立刻甩开我的手,
揉着被我捏出红痕的手腕,脸上伪装的亲热荡然无存,只剩下刻毒的恨意:“秦娴!
你到底想干什么?发什么疯!”“疯的是你。”我逼近一步,将她逼到假山冰冷的石壁上,
“收买春杏下毒,指使陈成弘偷地契,现在……”我猛地出手,快如闪电,
一把扯开她刻意缝制得宽大的袖袋!几个油纸小包“啪嗒”掉在地上。我弯腰捡起一包,
凑近鼻尖,一股浓烈到刺鼻的甜腻香气直冲脑门。“西域来的烈性暖情香?
”我捏着那包药粉,凑近她瞬间煞白的脸,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地狱般的寒意,
“打算下给谁?李棋齐?然后把我推下水,让他来‘救’?
再演一出英雄救美、不得不以身相许的戏码?云曼曼,你这手段,下作得令人作呕!
”她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色厉内荏地尖叫:“你血口喷人!这……这不过是寻常香料!
”“是不是香料,试试不就知道了?”我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张开嘴,
作势就要将那包粉末往她嘴里塞!她吓得魂飞魄散,拼命挣扎尖叫,药粉被扬得四处飞散,
不少落在了她自己的脸上、衣襟上。“住手!”一声带着怒意的厉喝响起。
李棋齐带着几个跟班,一脸正气或者说,看热闹不嫌事大地冲了过来。“光天化日之下,
欺凌亲姐!秦二小姐,这就是你们秦家的教养?!”云曼曼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瞬间瘫软在地,捂着脸,肩膀耸动,哭得梨花带雨,
声音凄楚无比:“李公子……李公子救我……妹妹她……她逼我吃这些脏东西……我不肯,
她就……”“脏东西?”我摊开掌心,露出里面残余的点点粉色粉末,
脸上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李公子见多识广,不如亲自闻闻,这到底是什么好东西?
”李棋齐狐疑地皱起眉,带着几分审视凑近我的掌心,深深嗅了一下。下一秒,
他脸色骤然大变,像碰到了烙铁般猛地后退几步,看向地上哭泣的云曼曼的眼神,
瞬间充满了震惊、鄙夷和难以言喻的恶心,如同在看阴沟里最肮脏的蛆虫!“暖情香?!
”他失声惊呼。药效发作得比想象中还快。地上的云曼曼突然停止了哭泣,
身体不自然地扭动起来,脸上泛起不正常的潮红,眼神迷离,呼吸急促。
“好……好热……”她无意识地撕扯着自己的衣领,薄薄的纱衣被扯开,
露出大片雪白的肩颈肌肤。周围的空气瞬间凝固了,随即爆发出压抑不住的惊呼和窃窃私语。
“看来姐姐是真的很需要‘解药’了。”我提高声音,
目光精准地投向躲在人群后面、正试图缩成一团的胖子,“钱掌柜!
你家夫人不是托你好生照看大小姐吗?还不快过来帮忙?”钱掌柜浑身肥肉猛地一哆嗦,
在无数道目光的聚焦下,硬着头皮,脸色惨白地挪上前。
神志已然不清的云曼曼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带着滚烫的温度和浓烈的甜香,
一把死死抱住了他肥胖油腻的身体,像条蛇一样缠了上去。满场哗然!
惊愕、鄙夷、幸灾乐祸的目光如同利箭射向场中不堪入目的两人。“伤风败俗!
”李棋齐嫌恶至极,仿佛多看一眼都会脏了眼睛,狠狠一甩袖子,带着人转身就走。
我蹲下身,凑近被药力和羞愤双重折磨、眼神涣散又怨毒的云曼曼耳边,
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低地说:“好姐姐,这出‘美人落难遇英雄’的戏,
唱得可还尽兴?”她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眼神怨毒得几乎要滴出血来,
却被那霸道的药力烧得语无伦次,只剩下本能的扭动和呻吟。
云曼曼在忠勤伯府当众失仪、与家中掌柜当众搂抱的丑闻,像长了翅膀的瘟疫,
一夜之间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秦成弘的书房成了重灾区,名贵的砚台、笔洗碎了一地。
他指着跪在地上哭得几乎背过气去的梅盼,气得浑身哆嗦,
手指头都快戳到梅盼鼻子上:“孽障!孽障!
秦家……秦家列祖列宗的脸都被你们这两个贱人丢尽了!我……我打死你!
”说着就要找趁手的东西。“丢脸的是谁?”我倚在门框上,冷眼看着这场闹剧,
“是纵容女儿用这等下作手段去攀高枝的父亲您?还是……”我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
扫过哭得妆容尽花、狼狈不堪的梅盼,“这位教女有方、贤良淑德的好继母?
”梅盼的哭声戛然而止,猛地抬头,那双红肿的眼睛里射出刻骨的恨意,
像疯狗一样朝我扑来,尖利的指甲直抓我的脸:“小贱人!都是你害的!我跟你拼了!
”我站在原地,纹丝不动,在她扑到近前时,闪电般出手,精准地攥住了她两只肮脏的手腕,
力道之大,让她瞬间痛呼出声。“急什么?”我冷冷地甩开她,像甩开一块破抹布,
任由她跌坐在地。随即,我将手中厚厚一沓账本,“砰”的一声,
重重砸在秦成弘面前那张唯一完好的紫檀木书案上,震得茶盏乱跳。“您这位好夫人,
还有更精彩的等着您呢!”秦成弘惊疑不定地抓起一本账册,越翻脸色越难看,
手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最后“啪”地一声合上账本,目眦欲裂地瞪着梅盼:“梅氏!
你……你竟敢!竟敢用裘氏的嫁妆铺子去抵押,认购了三千引盐?!谁给你的胆子!
”“老爷!老爷冤枉啊!”梅盼哭嚎着扑过去抱住秦成弘的腿,“是娴儿!
是这个小贱人陷害妾身!她……”“是不是陷害,”我慢条斯理地打断她,声音不大,
却清晰地盖过她的哭嚎,“去钱庄查查抵押文书上的手印和私章便知真假。对了,
”我话锋一转,带着一丝残酷的笑意,“忘了告诉父亲,江淮盐运使上月刚刚换人,
新官上任三把火,正严查虚开盐引、哄抬盐价之事,据说已经锁了好几家商户。
您猜猜……”我俯身,靠近面无人色、冷汗涔涔的秦成弘,“咱们这三千引盐,
经不经得起那位铁面判官的火眼金睛?若是被查出问题,
这‘监守自盗’、‘贪墨盐税’的罪名扣下来,秦家……是抄家呢,还是流放?
”“轰隆——!”我的话如同九天惊雷,狠狠劈在秦成弘头顶。他身体晃了晃,
脸色瞬间惨白如金纸,双腿一软,颓然跌坐回太师椅里,仿佛被抽走了全身骨头。盐引造假,
虚报盐税!这是抄家灭族、万劫不复的大罪!他汲汲营营半生,
最看重的就是那点可怜的官声和体面!这丑闻一旦爆开,
他秦成弘将彻底沦为整个京城的笑柄,死无葬身之地!“你……你到底想如何?”他闭上眼,
声音干涩嘶哑,带着绝望的颤抖,整个人瞬间苍老了十岁不止。“简单。”我直起身,
声音冷硬如铁,“第一,梅盼、云曼曼,即刻禁足西院佛堂,无我的手令,
终生不得踏出一步!第二,我娘裘氏的所有嫁妆,
田契、铺契、首饰、古玩、现银……三日之内,原样归还!少一个铜板,用梅盼的陪嫁补!
第三,”我盯着他浑浊绝望的眼睛,一字一句,钉入他的骨髓,“您年纪大了,为官多年,
想必也累了。城外白云观风景清幽,是个颐养天年的好地方。您,该去那里……好好清修,
忏悔罪过了。”秦成弘的身体剧烈地一震,猛地睁开眼,浑浊的眼底满是挣扎和不甘,
但最终,对上我毫无温度、只有掌控一切的眼神,那点挣扎迅速熄灭了。他像被戳破的皮球,
彻底瘫软下去,喉咙里发出一声破碎的叹息:“……好……依……依你。”三日后,
沉寂多年的揽月轩前所未有地热闹起来。大大小小的箱笼几乎堆满了院子,
库房更是塞得满满当当。裘氏那份厚得能当枕头的嫁妆单子被展开,
春杏带着几个新提拔上来的、战战兢兢的丫鬟婆子,
两座、赤金头面三套、翡翠镯子五对、东珠一斛、古画三轴……梅盼这些年克扣侵吞的部分,
我让她用自己的体己和陪嫁填得干干净净,一分不少。
春杏脸色发白地低声回禀:“梅……梅姨娘在佛堂哭晕过去三次了,砸了所有能砸的东西,
咒骂不休……”“告诉钱掌柜,”我抚过一柄通体温润、镶满各色宝石的羊脂白玉如意,
感受着那沉甸甸的冰凉触感,“他这些年借着梅盼的势,从铺子里贪墨的七千两雪花银,
三日内,连本带利给我吐出来。否则,”我指尖敲了敲冰冷的玉身,“顺天府大牢的耗子,
想必饿得很。”当夜,揽月轩烛火通明。我正对着堆积如山的账册和田契铺契,
一笔笔重新厘清归属。窗棂处,传来极有规律的、轻如羽毛落地的“叩叩”两声。来了。
我放下笔。一道黑影如同没有重量的烟雾,悄无声息地滑入室内,单膝点地,
垂首恭敬道:“主子。”声音低沉而清晰,带着一种奇异的、令人安心的力量感。
来人一身玄色劲装,包裹着宽肩窄腰的利落身形,脸上蒙着黑巾,
只露出一双深邃沉静、如同寒潭古井的眼眸,在烛光下锐利如鹰隼。“仇家名单在此。
”他双手奉上一卷硝制过的、触手微凉的羊皮纸卷。我接过展开,借着烛光看去。墨迹犹新,
条理清晰:梅盼之弟梅有德:七年前任江州知府,私吞朝廷赈灾粮款三万石,致江州大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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