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协议书就那样被陆则衍扔在茶几上,白纸黑字,像一份早就拟好的判决书。“签了它。
”他的声音里没有半分夫妻情分,只有一种上位者对下属的、不容置疑的命令,“别墅归你,
车库里那辆mini也给你。另外,卡里有五百万,够你后半辈子衣食无忧了。”我看着他,
这个我爱了十年,结婚五年的男人。他穿着高定的手工西装,手腕上是百达翡丽的星空腕表,
连吐出的空气,都带着成功人士特有的、冰冷的香水味。而我,穿着洗得发白的家居服,
身上是挥之不去的油烟味。我们之间,隔着一个阶级。“为什么?”我问,
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这五年,我放弃了我的事业,我的社交,我的所有,
安心地做他背后的女人。我以为,这就是他想要的。“瑶瑶回来了。”他点了根烟,
烟雾缭-绕中,他的脸显得有些模糊,“她身体不好,需要人照顾。我不能让她再受委屈。
”苏瑶,他的白月光,他心口那颗永远剔不掉的朱砂痣。原来,我这五年的付出,
不过是她缺席时的一个廉价代餐。“陆则衍,”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问,“这五年,
你有没有……哪怕一秒钟,爱过我?”他弹了弹烟灰,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
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温漾,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你住的房子,开的车,买的包,
哪一样不是我给的?你花的每一分钱都是我赚的。我给了你富足的生活,你还想要什么?
爱情?那东西太奢侈,你配吗?”“一个连工作都没有,整天围着厨房转的女人,
有什么资格跟我谈爱?”他的话,像一把淬了毒的刀,精准地捅进我最痛的地方。我笑了,
眼泪却不争气地流了下来。是啊,我配吗?我拿起笔,没有再看他一眼,
在那份早已决定了我命运的协议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滚。”他见我签完,掐灭了烟,
吐出最后一个字,“滚得越远越好。别再出现在我和瑶瑶面前,让我觉得恶心。
”我没有收拾任何东西。因为这里的一切,都刻着“陆则衍的施舍”的烙印。我净身出户,
就像五年前,我一无所有地嫁给他一样。那一天,大雨倾盆。我拖着行李箱,站在别墅门口,
看着那辆红色的法拉利嚣张地驶入庭院,车上下来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楚楚可怜的女人。
陆则衍撑着伞,快步迎上去,小心翼翼地将她护在怀里,仿佛她是世界上最珍贵的琉璃。
而我,就像路边被雨水打湿的、无人问津的垃圾。2离开陆则衍的第三个月,
我收到了医院的确诊通知书。胰腺癌,晚-期。医生说,因为发现得太晚,
已经失去了手术机会。剩下的时间,按月来算。如果积极化疗,或许能延长几个月。如果不,
那就听天由命。我拿着那张薄薄的纸,坐在医院嘈杂的走廊上,心里却出奇地平静。没有哭,
没有崩溃,甚至……有一丝解脱。这五年,我活成了陆则衍想要的模样,却弄丢了自己。
我像一只被圈养的金丝雀,衣食无忧,却也失去了飞翔的能力。现在,
死亡给了我一张通行证,让我可以不用再扮演任何角色,只做我自己。我没有告诉任何人,
包括我那远在老家的父母。他们只知道我嫁了个有钱的老公,过着阔太太的生活。
我不想让他们在我生命的最后阶段,还要为我奔波操劳。
我用离婚时陆则衍“施舍”的那五百万,租了一间小小的公寓,有很好的采光。
我又去领养了一只猫,取名叫“没事”。我开始列清单,写下这辈子想做却没来得及做的事。
去一次西藏,看一次珠峰的日出。学一门乐器,哪怕弹得很难听。
把以前的设计稿重新捡起来,完成它。……最后,我写下:参加一次陆则衍的葬礼。写完,
我划掉了它,在旁边重新写道:让他参加我的。我开始接受化疗。化疗的过程,
比我想象中痛苦一万倍。剧烈的呕吐,头晕,浑身无力。我的头发大把大把地掉,
很快就变得稀疏。我买了顶帽子,每天戴着。镜子里的那张脸,苍白,枯槁,
陌生得让我自己都快认不出了。有一次,我在医院走廊上,因为体力不支晕倒了。醒来时,
一个年轻的男护士正守在我床边。他叫顾言,是个很阳光开朗的男孩,像冬日里的太阳。
“漾姐,你醒了。”他见我醒来,递给我一杯温水,“医生说你营养不良,加上化疗反应,
才会晕倒。你一个人住吗?怎么不让家人来陪你?”我摇了摇头:“我没有家人。
”从签下离婚协议的那一刻起,我就没有家了。顾言看着我,眼神里流露出一丝心疼。
从那以后,他对我格外照顾。他会陪我聊天,给我讲笑话,在我因为化疗吃不下东西时,
变着法地给我弄一些开胃的小菜。他是这片灰暗的、充满消毒水味的世界里,
唯一的一抹亮色。但我知道,我给不了他任何回应。我是一艘即将沉没的船,
不能再把任何人拖下水。我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差,但我的精神却一天比一天自由。
我不再去想陆则-衍,不再去回忆那些伤人的过往。我开始学着为自己而活。我报了吉他班,
买了我一直想画的画材,我甚至开始尝试着写小说,把我这荒唐的前半生,当成一个故事。
我给故事取了个名字,叫《一个前夫的非正常死亡》。3陆则衍和苏瑶的订婚宴,
办得全城皆知。地点在市里最豪华的六星级酒店,宴请了所有的名流权贵。
财经新闻和娱乐版块,连续几天都是他们的头条。照片上,陆则衍西装革履,意气风发。
苏瑶穿着千万高定的婚纱,笑得温婉动人。他们站在一起,确实像童话里的王子和公主。
而我这个“前妻”,早已成了被遗忘的、不光彩的过去。顾言把报纸拿给我看的时候,
我正在画画。“漾姐,你……没事吧?”他小心翼翼地问。我放下画笔,
看了眼报纸上那对璧人,笑了笑:“我能有什么事?我应该恭喜他。”我说的是真心话。
我确实应该“恭喜”他。订婚宴那天,我特意打扮了一下。我戴上最漂亮的假发,
化了精致的妆,遮住脸上的病气。我选了一件黑色的长裙,庄重,肃穆。然后,我去花店,
订了一个最大、最华丽的花圈。白色的玫瑰和百合,簇拥在一起,中间用黑色的缎带,
挽成一个巨大的蝴蝶结。我让花店老板在挽联上写上两行字。
上联:祝陆则衍先生与苏瑶小姐百年好合。下联:地下相见。横批:我先走一步。
我让花店在晚上八点,订婚宴进行到最高潮的时候,准时把这个花圈送到酒店大堂。
做完这一切,我回到我的小公寓,打开一瓶红酒,坐在窗边,遥遥地看着酒店的方向。
我可以想象,当那个巨大的、不合时宜的花圈出现在金碧辉煌的大堂时,
会是怎样一副精彩的画面。陆则衍的脸,会是什么颜色?青色?还是黑色?
那些平日里对他阿谀奉承的宾客,会怎样在背后窃窃私语?苏瑶那张永远纯洁无辜的脸上,
又会露出怎样惊恐的表情?我晃了晃杯里的红酒,轻笑出声。这场戏,一定很精彩。可惜,
我看不到了。手机响了,是顾言打来的。“漾姐,你在哪?今天化疗你怎么没来?”“小言,
我今天请个假。”我抿了口酒,“我在参加一场……盛大的party。
”“什么party?”“一个告别仪式。”我说,“跟我自己的过去告别。”也跟陆则衍,
做最后的告别。从明天起,温漾这个人,就当她已经死了。活着的,
只是一个等待着被时间回收的、自由的灵魂。4我的手机快被打爆了。全是陆则衍的电话。
我一个都没接,直接拉黑,关机。第二天,他找到了我的公寓。我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
或许对于他这种人来说,想查一个人的地址,易如反掌。他来的时候,
我正在给“没事”喂猫粮。门被敲得震天响,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暴躁。我慢悠悠地喂完猫,
才走过去开门。门外,陆则衍一脸怒容,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像是熬了一夜。他看到我,
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像是要把它捏碎。“温漾,你到底要发疯到什么时候!
”他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我平静地看着他,甚至还有心情欣赏他此刻狼狈的模样。
他那件昂贵的手工西装,皱巴巴的,像是刚从垃圾堆里捡出来。“陆先生,我想你搞错了。
我们已经离婚了,我发不发疯,好像都与你无关。”我试图抽回我的手,但他攥得更紧了。
“与我无关?”他气笑了,“你知不知道你昨天做了什么?你毁了我的订婚宴!
你让我在全城人面前丢尽了脸!你让瑶瑶受了多大的惊吓!她当场就晕过去了!”“哦,
是吗?”我淡淡地说,“那真是太可惜了。我应该订个更大的花圈。”“你!
”陆-则衍被我的态度激得说不出话来,他把我狠狠地推进房间,
然后“砰”的一声关上了门。他把我抵在门板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眼神里充满了厌恶和鄙夷。“温漾,你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恶毒,下作,不可理喻!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我看着他这张近在咫尺的、曾经让我迷恋的脸,忽然觉得很可笑。
“我以前是什么样子?是那个你说东我绝不往西,你说一我绝不说二,像个佣人一样伺候你,
连大气都不敢喘的样子吗?”我冷冷地看着他,“陆则衍,
是你亲手把我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你别再自欺欺人了。”他冷笑一声,“你做这么多,
不就是想引起我的注意,想让我后悔,想跟我复婚吗?我告诉你,不可能!我陆则衍就算死,
也不会再看你这种女人一眼!”“温漾,收起你那些可悲的手段吧。你越是这样,
只会让我越看不起你。”我看着他,忽然不想再跟他争辩任何事。
跟一个活在自己世界里的人,是讲不通道理的。“说完了吗?”我问。他愣了一下。
“说完了,就请你离开我的家。”我指了指门口,“这里不欢迎你。”“家?
”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就这种老鼠洞一样的地方,也配叫家?温漾,离开我,
你过得就这么不堪吗?”他环顾着我这间小小的、但被我收拾得干净温馨的公寓,
眼神里充满了施舍般的怜悯。“你要是缺钱,可以跟我说。看在夫妻一场的份上,
我不会不管你。别再用这种方式来作践自己了,很难看。”我再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陆则衍,”我笑着,眼泪却流了出来,“你是不是觉得,你还是这个世界的中心?
你是不是觉得,所有人都应该围着你转?你是不是觉得,我离开你,就活不下去了?
”“我告诉你,离开你之后,我过得很好。前所未有的好。”“我不用再看你的脸色,
不用再担心哪句话说错会惹你生气,不用再把你当成我的天。我现在,天是我自己。
”“所以,陆先生,”我擦掉眼泪,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说,“请你,
带着你那可怜的、自以为是的优越感,滚出我的世界。”他被我的话震住了。
他大概从未想过,那个一向对他逆来顺受的温漾,会说出这样的话。他死死地盯着我,
像是想从我脸上,找出哪怕一丝一毫的伪装。但没有。我的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死水。最终,
他败下阵来。他松开我,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恢复了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好自为之。
”他丢下这四个字,拉开门,头也不回地走了。我靠在门上,身体缓缓地滑落。
我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像是刚打完一场仗。“没事”走了过来,用它毛茸茸的头,
蹭了蹭我的腿。我抱住它,把脸埋在它柔软的毛发里,终于放声大哭。
5化疗的副作用越来越大。我开始吃不下任何东西,闻到一点油烟味就吐得天昏地暗。
我的体重,直线下降,很快就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顾言看着我,急得团团转。“漾姐,
你再这样下去不行。身体会垮的。”“没事。”我虚弱地笑了笑,“反正,也活不了多久了。
”“别说这种话!”他眼眶红了,“一定有办法的!我帮你去问问主任,
看能不能换一种副作用小一点的药。”我知道,他只是在安慰我。到了这个阶段,用什么药,
都只是在尽人事。那天,我做完化疗,在医院的长椅上休息。因为呕吐得太厉害,
我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顾言去帮我买水。我戴着帽子,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温漾?”我身体一僵,缓缓地抬起头。
是陆则衍。他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身边还跟着几个下属。看样子,是来医院谈什么合作。
他看到我,愣住了。他的目光,落在我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上,
落在我因为化疗而干裂的嘴唇上,最后,落在我那顶宽大的帽子上。他的眼神里,
充满了震惊和不可思议。“你怎么……在这里?”他问,声音有些干涩。我没有回答他。
我只想立刻离开这里。我扶着长椅,挣扎着想站起来。但我的腿,软得像棉花,
根本使不上力。就在我快要摔倒的时候,一阵风吹过,吹掉了我的帽子。
那顶我用来遮掩最后一点尊严的帽子,就那样飘飘悠悠地落在了地上。
我那颗光秃秃的、只剩下几根稀疏毛发的头,就那样毫无遮掩地,暴露在了他面前。时间,
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陆则衍的瞳孔,猛地收缩。他死死地盯着我的头,
那张总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龟裂的痕迹。他身后的下属,
也全都惊呆了,窃窃私语声在我耳边响起。“那不是陆总的前妻吗?怎么……”“天啊,
她得了什么病?头发都掉光了……”“怪不得陆总要跟她离婚……”那些声音,像一根根针,
扎进我的耳朵里。我狼狈地弯下腰,想去捡那顶帽子。但一只手,比我更快。
陆则衍捡起了帽子,他蹲在我面前,想把它重新戴在我的头上。“别碰我!”我尖叫着,
挥开了他的手。帽子再次掉在地上。我像个疯子一样,手脚并用地爬过去,抢过帽子,
胡乱地扣在自己头上,然后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我不想让他看到我这副鬼样子。
我不想让他用那种怜悯的、施舍的眼神看着我。“温漾……”他伸出手,似乎想扶我。“滚!
”我用尽全身的力气,朝他吼道,“陆则衍,你滚啊!”就在这时,顾言回来了。
他看到眼前这一幕,立刻冲了过来,把我护在身后。“你们是什么人!想干什么!
”他警惕地看着陆则衍。陆则衍站起身,看着突然冒出来的顾言,
又看了看被他护在身后的我,眼神变得阴鸷而复杂。“你是谁?”他问顾言。
“我是谁关你什么事!请你们立刻离开,不要骚扰病人!”顾言毫不客气地说。
陆则衍没有再纠缠。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里,有震惊,有疑惑,
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东西。然后,他带着他的下属,转身走了。他走后,我再也支撑不住,
眼前一黑,晕了过去。6我再次醒来,是在病房里。顾言守在我床边,眼睛红得像兔子。
“漾姐,你吓死我了。”他见我醒来,声音都带着哭腔。“我没事。”我安慰他。
“刚才那个人,是谁?”他问,“他是不是欺负你了?”我摇了摇头:“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是的,无关紧要。我以为,那次偶遇,只是一场意外。但第二天,陆则衍又来了。
他是一个人来的,手里还提着一个一看就价格不菲的保温桶。他来的时候,
顾言正好出去帮我打水。他推门进来,看到病床上的我,脚步顿了一下。
“我……听人说你住在这里。过来看看。”他把保温桶放在床头柜上,语气有些不自然,
“我让家里的阿姨给你炖了点汤,补身体的。”我看着他,没有说话。他被我看得有些尴尬,
拉了张椅子,在离我一米远的地方坐下。“你……得了什么病?”他终于还是问出了口。
“跟你有关吗?”我冷冷地反问。他的脸色僵了一下。“温漾,我们虽然离婚了,
但毕竟夫妻一场。你生病了,我来看看你,也是应该的。”“夫妻一场?
”我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陆则衍,你逼我离婚,让我净身出户,
羞辱我连给你谈爱的资格都没有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我们‘夫妻一场’?
”“你为了你的白月光,毁了我的订婚宴,骂我恶毒下作的时候,
怎么没想过我们‘夫妻一场’?”“我……”他被我问得哑口无言。“陆则衍,
收起你那套虚伪的说辞吧。”我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厌恶,“你来看我,不是因为关心我,
你只是好奇,只是想满足你那点可怜的控制欲。你想知道,我这个被你抛弃的前妻,
到底得了什么病,过得有多惨,对不对?”我的话,像一把刀,
剥开了他那层温情脉脉的伪装。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温漾,你非要这么想我吗?
”他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怒意,“你就不能相信,我是真的担心你吗?”“担心我?”我笑了,
“那你昨天,在医院走廊上,看到我掉光头发的样子时,心里在想什么?是不是在想,
幸好跟这个丑八怪离婚了,不然带出去都嫌丢人?”“我没有!”他猛地站起来,
激动地反驳。“你敢说你没有吗?”我逼视着他。他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的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陆则衍,”我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说,“你知道吗?
你现在这个样子,真的很可笑。”“你以为你提着一碗汤过来,说几句不痛不痒的关心话,
就能抹掉你以前对我造成的伤害吗?”“你以为你做出这副深情款款的样子,
我就会感动得痛哭流涕,原谅你吗?”“我告诉你,不可能。”“你对我来说,
就是一个陌生人。我的病,我的死活,都跟你没有任何关系。”“所以,请你,立刻,
从我的病房里,滚出去。”我的话,说得又快又急,几乎耗尽了我全身的力气。我说完,
就剧烈地咳嗽起来。就在这时,顾言推门进来了。他看到情绪激动的我,
和脸色铁青的陆则衍,立刻把水壶放下,冲了过来。“漾姐,你怎么了?”他一边帮我顺气,
一边愤怒地瞪着陆则衍,“你对她做了什么!”陆则衍看着顾言对我熟稔又亲昵的态度,
眼神瞬间变得阴冷。“温漾,”他忽然冷笑一声,语气里充满了嘲讽,“我明白了。
”“你得了病,就找了这么个小白脸在身边照顾你?怎么,是怕一个人死得太寂寞吗?
”“你又在玩什么苦肉计,很有意思是吗?”“你是不是想让我看到你这副惨兮兮的样子,
然后对我心生愧疚,再给你一笔钱?”他的话,恶毒到了极点。“你混蛋!
”顾言气得脸都白了,挥起拳头就要朝他脸上打去。我拉住了顾言。“小言,别为了这种人,
脏了你的手。”然后,我看向陆则衍,笑了。那笑容,苍白,却又带着一种极致的蔑视。
“是啊。”我说,“我就是在玩苦肉计。我就是想让你愧疚,想让你难受,
想让你这辈子都活在我的阴影里。”“陆则衍,恭喜你,你上钩了。”7陆则衍走了。
是被我最后那句话,气走的。他走的时候,脸色比锅底还黑,看我的眼神,
像是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剥了。他走后,我再也撑不住,吐得昏天黑地。顾言看着我,
心疼得直掉眼-泪。“漾姐,你为什么……要那么说?”他哽咽着问,
“你明明不是那样的人。”我虚弱地靠在床头,笑了笑:“小言,对付魔鬼,
就要用魔鬼的方法。”“有时候,让他恨你,比让他同情你,要痛快得多。”从那天起,
陆则衍没有再出现。我的世界,又恢复了平静。但我的身体,
却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败下去。癌细胞已经扩散到了全身。我每天都活在剧烈的疼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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