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换了新总裁。上一任是跟着老董事长打天下的元老,功成身退去了澳洲养老。
接任的是董事长海外留学归来的独生女,叫苏清沅——哈佛商学院的高材生,
据说在华尔街实习时就以精准的投资眼光震惊过导师,这次回来,明着是历练,
实则是老董事长放出的信号:要让这位千金小姐彻底接掌大中华区的业务,
给暮气沉沉的管理层来场“大清洗”。新官还没到岗,内部消息就传疯了:三十出头,绝色,
单身。金融圈早有传闻,这位苏家大小姐是出了名的冰山美人,
投行大佬想请她吃顿饭得排三个月队,据说她曾在谈判桌上盯着对手笑了半分钟,
愣是让对方签错了名字。这等含着金汤匙出生的钻石女王,公司里的男同事不管已婚未婚,
都像打了强心针,连茶水间的咖啡机都多卖出去好几包豆子。只有总裁秘书林砚舟不为所动。
倒不是故作清高,实在是见多了场面。他这张脸,从高中起就没断过情书,
大学时被星探堵在图书馆要电话,工作后连保洁阿姨都夸“小林长得跟画里似的”。
再耀眼的女人,见到他这张脸,多半也得失神半秒。什么千金大小姐,在他这儿,
顶多算块镶了金边的碎冰。换作旁人这么想,准得被骂普信,但林砚舟不同。
见过他的人都得承认——他确实有资本。眉眼清隽得像水墨画,却偏偏生了双勾人的桃花眼,
笑时眼尾微挑,不笑时又透着股疏离的冷,衬衫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的手腕线条利落又性感,
连递文件的手势都透着股说不出的舒展。财经杂志上的男模都没这气质,论清冷和惑人,
大概只有年轻时的尊龙能较量一二。就像苏清沅来交接那天,
老总裁带着她在办公室谈战略规划,让林砚舟把季度财报整理好送进去。“苏总,
这是您要的财报。”他敲了敲门,步子稳得像踩在刻度上,递文件时抬眼笑了笑,
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苏清沅一早就到了,林砚舟前一天调休,并没见过她。
这会儿他走进来,她握着钢笔的手指顿了半秒。不是惊艳,
是一种被精准击中审美点的微怔——这男人的五官像被精心计算过,每一处比例都恰到好处,
尤其那双眼睛,明明带着笑,却像蒙着层薄雾,看得人心里发痒。她没出息地走神半秒,
目光在他脸上多停留了两秒,才接过文件:“放这儿吧。”“有其他需要随时叫我。
”林砚舟见多了这种被他长相晃神的人,不动声色收回手,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好。叫我Qingyuan就行,你呢?”“林砚舟,笔墨纸砚的‘砚’,轻舟的‘舟’,
大家叫我Yanzhou。”林砚舟走出办公室,心里嗤笑一声——果然,
再金贵的大小姐也逃不过这张脸。什么冰山女王,还不是被他看得愣神?天下女人,
都一个样。他回工位整理文件,大学室友兼市场部专员周明宇凑过来,
一脸八卦:“刚进去见着大小姐了?真像传说里那么美?据说老董事长把她当眼珠子疼,
这次回来就是为了接班的。”林砚舟指尖敲着键盘,漫不经心地说:“也就那样,
精致得像橱窗里的假人,估计除了开会训人啥也不会。看我的眼神跟看报表似的,
说不定是个只会摆架子的绣花枕头,仗着老爹的势罢了。”他正吐槽得兴起,
没注意到周明宇的表情从兴奋变成惊恐,最后僵硬地朝他身后努了努嘴。“林秘书,
”女人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绣花枕头’想请你泡杯咖啡,不加糖不加奶,谢谢。
”林砚舟回头时,正对上苏清沅那双没什么温度的眼睛。
她手里捏着刚从打印机取出来的文件,显然是听见了。从云端跌谷底,有时就差一句嘴欠。
倒霉的林秘书这天如履薄冰,脸上的笑比哭还难看。苏清沅没提早上的事,
却把他叫进办公室三次:第一次让他把十年前的档案翻出来,第二次嫌他泡的咖啡温度不对,
第三次指着一份明明没问题的报表说“这里的数据逻辑有问题,重新核对”。每次进办公室,
他都后背发紧。尤其她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像在审视一件残次品,
让他觉得自己随时可能被红笔圈掉。他甚至能感觉到,公司里那些想巴结新老板的人,
正用幸灾乐祸的眼神偷瞄他。他硬撑了一天。下班时,苏清沅踩着高跟鞋从他工位前走过,
连个眼神都没给。林砚舟松了口气,又有点莫名的烦躁——她到底想干什么?
直接骂他一顿不行吗?他倒没想靠脸混饭吃,毕竟有女朋友孟瑶,也算有底线。熬到下班,
他赶紧给孟瑶发微信吐槽:“今天新来的大小姐针对我,估计是早上我说她坏话被听见了,
烦躁。”对方没回。他俩从大二就在一起,林砚舟闭着眼都知道,她准在刷剧。
他等了半小时,微信界面依旧干干净净。烦躁间,他想起今天加了苏清沅的微信,
要不还是主动道歉吧?至少别丢了工作。“苏总您好,今天上午我确实说了不该说的话,
是我浅薄了,非常抱歉……”他删删改改写了两百字,诚恳得像是在写忏悔书。对方没回。
“搞什么?装高冷?忘了自己盯着我看走神的样子了?”林砚舟气呼呼给孟瑶发消息,
“祖宗!每次找你都失联,电视剧比男朋友重要?给你发张新拍的照片,想不想看?速回!
”消息后附了张他刚拍的侧颜照——健身房回来没换衣服,穿着紧身运动背心,
故意咬着矿泉水瓶口仰头喝水,喉结滚动的弧度清晰得像在挑衅,夕阳透过百叶窗照在脸上,
光影勾得下颌线格外分明。虽说哄女友还得靠自拍,对帅哥来说够丢人,但林砚舟念旧。
身边再多莺莺燕燕,也抵不过和初恋四年的感情。自恋归自恋,他对孟瑶向来还算耐心。
发完消息他去洗澡,想晾晾被刺激的女友。可洗完澡回来,手机还是没动静。
他点开对话框想发火,突然发现——照片发错人了,正跟在给“苏总”的道歉消息后面。
笨蛋林砚舟僵在原地,点开照片一看,恨不得当场把手机吞了。很好,明天不用来上班了。
要么辞职,要么当场去世。旷工?不可能。房租还等着交,再帅也得恰饭。
可给老板的千金发这种照片,怎么解释?他长得帅是公认的,
对方看了准得觉得他想靠脸走捷径,把他当成想攀高枝的小白脸。这年头这种事还少吗?
他一夜没睡好。第二天硬着头皮到了公司,特地穿了最保守的深色西装,
衬衫扣子扣到最上面一颗,连袖口都系得严严实实,正经得像要去参加葬礼。
新总裁上午开了场管理层会议,快中午才回办公室,路过林砚舟工位时,把他叫了进去。
她靠在椅背上,指尖轻点桌面,把手机屏幕转向他,语气听不出情绪:“林秘书,解释一下?
”照片上的自己还在咬着瓶口,林砚舟的脸“腾”地红了,舌头打了结:“苏总,
我不是故意的,这个是……”“是想暗示我什么?”她打断他,眉梢挑了下,
眼底闪过一丝讥诮,“还是觉得靠这张脸,就能在我这儿走后门?”林砚舟吓傻了。
他猜过她会生气、会鄙视、会直接开了他,唯独没想过她会说得这么直白又刻薄。反过来想,
要是女下属给老板的儿子发这种照片,确实容易被当成想走捷径,太掉价了。
可他真不是这个意思啊!帅哥秘书急得耳朵都红了,说话都带了点颤音:“苏总,
我真的点错了,这是给我女朋友的……不信您看我们聊天记录。”“给女朋友的?
”苏清沅拿起桌上的文件扇了扇,语气里的冰碴子快掉下来了,“上班说上司是绣花枕头,
下班发擦边照,林秘书倒是挺忙。看来是觉得这份工作太清闲,得找点‘副业’?
”她的话像冰锥,扎得林砚舟脸颊发烫。他把道歉的话在心里滚了八百遍,
她却突然话锋一转,往后靠了靠:“嘴上道歉没用,得用行动证明。不想被HR约谈,
就从今天起,我的工作安排全听你调度——哦不对,是你全听我的安排。”全听她安排?
让干什么就干什么?她想把他当小厮使唤?仗着是老板女儿就这么欺负人?狠!
可丢工作绝不能发生,房租还在催。被捏住把柄的秘书只能点头,
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好。”苏清沅对他这副样子似乎很满意,
从抽屉里拿出一叠文件:“正好,把这些合同整理归档,按日期排序,下午三点前给我。
对了,我咖啡喝完了,再泡一杯,记得加冰。”林砚舟看着那堆能堆成小山的合同,
又看了看墙上的时钟——现在已经一点了。自封帅哥的林秘书,只能乖乖抱着合同回到工位,
手指飞快地敲打键盘分类。中午饭都没顾上吃,直到两点五十才把整理好的文件送进去,
顺便递上那杯加冰的黑咖啡。苏清沅翻了两页文件,
突然“咦”了一声:“怎么没按项目类型分?我要的是双重排序,按日期+项目类型,
林秘书连这点事都做不好?”林砚舟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咕噜”叫了一声,
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格外清晰。他的脸瞬间爆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苏清沅抬眼瞥了他一下,眼神里明晃晃写着:连饭都吃不上,还有空发那些乱七八糟的照片?
都怪这女人!苏清沅放下文件,指了指门口:“楼下咖啡厅的三明治不错,金枪鱼馅的,
去买两个,你一个我一个,顺便带杯冰美式。”林砚舟愣住了,
抬头看她——她这是……怕他饿死?“还不去?”她扬了扬下巴,语气依旧冷,
但没了刚才的嘲讽。“哦,好。”他逃也似的走出办公室,在众人探究的目光中冲向电梯。
他一走,周明宇就偷偷给苏清沅发消息:“姐,你这招可以啊,先打后拉?
知道他没吃饭故意放他出去?不过你爸知道你这么折腾他的秘书吗?”苏清沅回了个“嗯”,
指尖在屏幕上顿了顿,又补了句:“别让他知道我们认识,还有,别跟我爸提这些。
”等林砚舟拿着三明治回来时,她正对着电脑屏幕皱眉,屏幕上是欧洲市场的竞品分析图,
数据曲线拧得像团乱麻。“苏总,您的三明治和咖啡。”“放这儿吧。”她指了指桌角,
视线没离开屏幕,“对了,昨天让你做的竞品分析报告,下午四点的会要用,
数据再核对一遍,尤其是欧洲市场那块,我看有几个数据节点不太对。
”林砚舟刚咬了口三明治,差点没噎着——那报告他熬夜做了三天,明明说周五才要!
可下属哪敢对老板的女儿说“不”?他只能把三明治塞进口袋,回到工位打开报告,
对着密密麻麻的数据核对起来。遇上这种说变就变的大小姐上司,
简直是世界上最折磨人的事。他盯着屏幕看了两个小时,眼睛都快花了,
才终于核对完所有数据,发现是原始数据源出了错。打印出来送到办公室时,
苏清沅正在接电话,用流利的法语和对方交谈,语速快得像在开枪,
偶尔蹦出几个词——“违约”“赔偿”“诉讼”。挂了电话,她接过报告翻了翻,
突然说:“脖子有点酸,帮我按按。”林砚舟愣住了。她靠在椅背上,头发松了两缕,
露出纤细的脖颈,后颈处有颗小小的痣,语气自然得像在说“帮我递支笔”。他犹豫了一下,
还是绕到她身后,指尖刚碰到她的肩膀,就被她拍开:“用点力,没吃饭?
”林砚舟咬了咬牙,加大了力道。她的肩颈肌肉硬得像石头,显然是长期久坐的缘故。
他想起自己以前给老妈按肩的手法,用指腹捏着肩胛骨附近的穴位,不轻不重地打转。
余光瞥见她闭着眼,长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倒少了几分平日的冷硬。“还行。
”她突然开口,吓得林砚舟手一哆嗦,“看来除了发照片,还有点别的本事。
”林砚舟的脸又红了,刚想收手,就听她又说:“继续。”他只能硬着头皮按下去,
心里把这女人骂了一百遍。按到一半,他发现她居然睡着了,呼吸轻得像羽毛,
眉头却还皱着,像是在梦里都在跟数据较劲。这大小姐,倒也不是那么讨厌。他放轻了动作,
直到她突然惊醒,才慌忙收回手:“苏总,您醒了。”“嗯。”她揉了揉眉心,看了眼时间,
“报告不错,下班吧。”林砚舟如蒙大赦,抓起包就想溜,却被她叫住:“等一下,
我车送去保养了,顺道送你一程。”哈,果然是想找机会敲打他?故意说顺道,
其实是想看看他住在哪儿,好拿捏他?仗着家里有钱就这么嚣张?做梦!林秘书挺直腰板,
扯出个公式化的笑:“不用麻烦苏总了,我坐地铁很方便。”“就是不让你坐地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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