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暮色像块浸了水的灰布,沉沉压在破旧的院墙上。江篱被牙婆推搡着踏进院门时,
鞋尖还沾着城外的泥,脑子里乱哄哄的——前一秒还在实验室熬夜赶报告,
后一秒就成了个被卖作“对食”的古代女子,买家还是个叫李顺的太监。“人给你领来了,
好生待着。”牙婆收了碎银,撇着嘴打量这荒草萋萋的院子,转身就走,
临走前还剜了江篱一眼,“别给你家公公惹麻烦。”“公公”两个字像针,
扎得江篱头皮发麻。她正攥着衣角发怔,后腰突然撞上一道冰凉的视线,惊得她猛地回头。
廊下阴影里站着个人。瘦,高,穿着件洗得发白的灰布太监服,领口磨出毛边,
露出的脖颈细得像能被风吹折。他手里捏着把扫帚,指节泛白,扫帚尖还在微微抖。
最显眼的是他的眼睛,黑沉沉的,藏在半垂的眼睑下,只露出一点眼白,像藏在暗处的猫,
警惕地盯着她这个“闯入者”。“你就是……李顺?”江篱试探着开口,声音被风吹得发飘。
穿越的冲击还没消化,眼前这阴沉沉的景象更让她心慌。那人没说话,
只是缓缓从阴影里走出来。江篱这才看清,他约莫十七八岁,左脸颊有块浅褐色的疤,
从颧骨一直延伸到下颌,像是被烫伤的。他抬头时,眼尾微微下垂,天生带着点苦相,
可那双眼睛里的光却冷得很,像淬了冰的刀子,一寸寸刮过她的脸。“会干活?
”他终于开口,声音又轻又哑,像是很久没说过话。“会……洗衣做饭都行。
”江篱赶紧点头,现代人的生存本能让她先放低姿态。他挑了挑眉,扫帚往地上一顿,
“咔”地磕出点灰。“会伺候人?” 尾音拖得长长的,带着点说不清的嘲讽,
目光落在她身上,像在评估一件货物。江篱心里的火气“噌”地冒上来。
她穿越前也是重点大学毕业的高材生,怎么到了这儿就得被个小太监这样打量?她挺直脊背,
迎上他的目光:“公公花钱买我,是要个干活的帮手,还是要个伺候人的奴才?要是后者,
宫里有的是专业的,何必买我这来路不明的?”李顺的眼神猛地一缩,捏着扫帚的手紧了紧,
指节泛白。他大概没料到她会顶嘴,愣了片刻,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笑意却没到眼底,
反而让眼底的阴翳更重了。“倒是比前几个硬气。”他转身往厨房走,背影单薄得像片叶子,
“灶房在那边,今晚要是没热饭,就自己去柴房待着。”江篱看着他的背影,气不打一处来,
可肚子饿得咕咕叫,只能先跟上去。厨房比院子还寒酸,锅碗瓢盆摆得歪歪扭扭,
角落里堆着半袋糙米。李顺正蹲在灶前生火,火星子溅到他手背上,他浑然不觉,
只是机械地添着柴。“我来吧。”江篱看不下去,上前想接过火钳。
他却像被烫到似的猛地躲开,抬头瞪她,眼里满是排斥:“不用你!”他动作太急,
手肘撞到旁边的水缸,缸沿上的空碗“哐当”一声摔在地上,碎成了几瓣。李顺僵了僵,
弯腰去捡碎片,指尖刚碰到瓷片就被划开道口子,血珠瞬间涌了出来。“别动!
”江篱下意识喊出声,冲过去按住他的手。他的手很凉,掌心全是老茧和细小的伤痕,
指骨硌得她手心发疼。“你干什么!”他想抽回手,声音里带着惊慌和恼怒,
像只被触碰到底线的困兽。“流血了看不见?”江篱没松手,从头上拔下银簪,
借着灶膛的火烤了烤,
又从自己包袱里翻出片随身携带的消毒棉片——幸好穿越时口袋里还揣着这个。
她快速擦过他的伤口,动作干脆利落。李顺彻底愣住了,任由她用布条把伤口缠好,
黑沉沉的眼睛里第一次露出茫然。他看着自己被缠得歪歪扭扭的手指,又抬头看江篱,
嘴唇动了动,却没说出话。“这棉片能消毒,别碰水。”江篱拍了拍手站起来,故意板着脸,
“今晚饭我做,但碗得你洗——谁让你打碎了碗。”他还是没说话,只是蹲回灶前,
重新添柴。火光跳跃着映在他脸上,那块疤痕在光影里忽明忽暗。江篱看着他低垂的眉眼,
忽然发现他耳尖悄悄红了,像被火燎过的绒毛。那晚的晚饭很简单,一碗糙米饭,
一碟炒青菜。李顺吃得很慢,头埋得很低,几乎要碰到碗沿。江篱没话找话问他宫里的事,
他要么含糊其辞,要么就干脆闭嘴。可等江篱放下筷子,
他却默默把她碗里剩下的米粒扒进自己碗里,动作自然得像做了千百遍。夜深时,
江篱躺在吱呀作响的木板床上,听见院外有动静。她悄悄撩开窗帘,看见月光下,
李顺蹲在院门口,背对着她,手里捏着白天她给他包扎伤口的布条,
指尖反复摩挲着上面残留的消毒棉片痕迹。风把他的影子吹得晃晃悠悠,孤零零的,
像株在墙角瑟缩的野草。2.第二日天刚亮,江篱就被院子里的响动吵醒。她披衣推窗,
看见李顺正蹲在井边搓衣服,动作笨拙得像只学飞的雏鸟。他左手缠着她昨天给的布条,
此刻正用没受伤的右手费力地捶打着一件灰布衫,水花溅得他裤脚都湿了。“我来吧。
”江篱推开房门走出去,清晨的风带着凉意,吹得她打了个哆嗦。李顺猛地回头,
眼里的慌乱一闪而过,手忙脚乱地把衣服往盆里按:“不用!我自己能行。
”他的声音还有点发哑,大概是没睡醒。江篱走过去才发现,盆里泡着的除了他的旧衣服,
还有她昨天穿来的那件浅蓝色襦裙。布料边缘已经磨破了,可他搓得格外小心,
像是在摆弄什么易碎的珍宝。“这料子娇贵,不能这么捶。”江篱蹲下身,
接过他手里的木槌,“你手还伤着,去歇着。”他没动,只是盯着她的动作,
黑沉沉的眼睛里映着水波晃动的光。“你……”他犹豫了半天,才低声问,
“昨天那个……亮晶晶的片子,是什么?”他说的是消毒棉片。“能止血消毒的东西。
”江篱简单解释,怕说多了他听不懂,“我们那儿人人都有。”“你们那儿……很好?
”他声音压得更低,指尖无意识地抠着井边的青苔,“比这儿好?”江篱手上的动作顿了顿。
她想起现代的暖气、电灯、随时能吃到的热饭,确实比这缺衣少食的古代好太多。
可看着李顺眼里一闪而过的自卑,她摇了摇头:“哪儿都一样,得自己过日子才行。
”他没再问,只是蹲在旁边看着她洗衣,像个沉默的影子。阳光慢慢爬过院墙,落在他身上,
给他苍白的脸颊镀上一层浅金,连那块疤痕都柔和了些。江篱忽然发现,他其实生得不错,
眉眼清秀,就是总低着头,显得怯懦又阴沉。早饭是江篱煮的白粥,就着咸菜。
李顺喝粥时还是低着头,可江篱发现,他总会趁她不注意,
把自己碗里仅有的几粒米推到她这边。等她抬眼,他又赶紧低下头,耳根悄悄泛红。吃过饭,
江篱想去街上买点针线,修补磨破的衣服。李顺听见这话,
手里的抹布“啪”地掉在桌上:“你要出去?”“嗯,买点东西就回。”“不准去。
”他说得又快又急,眼里的阴翳瞬间涌了上来,“外面坏人多,会骗你。
”江篱又气又笑:“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就是不准去!”他攥紧拳头,
指节发白“你要是走了……要是走了怎么办?”最后几个字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江篱看着他眼底的恐慌,心里忽然软了。她知道他怕什么,
怕她像那些或许存在过的“前几个”一样,趁他不注意就跑掉,
把他一个人留在这空荡荡的院子里。“我不走,”她走过去,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跟我一起去,行不行?”3.李顺猛地抬头看她,眼里满是惊讶,
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慢吞吞地点了点头,
声音低得像蚊子哼:“……好。”去街上的路上,李顺一直走在她身后半步远的地方,
眼神警惕地扫过周围的人。有卖花的小姑娘笑着问江篱要不要买朵蔷薇,
他立刻上前一步挡在江篱身前,冷着脸把人赶走,像只护食的小兽。“你干什么?
”江篱拽了拽他的袖子,“人家小姑娘而已。”“她看你的眼神不对。”他抿着嘴,
眉头皱得紧紧的,“街上的男人都在看你。”江篱又气又无奈,只能加快脚步往布店走。
买完针线出来时,她看见李顺正盯着街边卖糖画的摊子发呆,眼里带着点孩子气的向往。
江篱心里一动,走过去买了个小兔子糖画,塞到他手里:“拿着。”他吓了一跳,
手忙脚乱地想把糖画塞回来:“我不要……太贵了。”“给你就拿着。
”江篱硬把糖画塞进他手心,“就当是谢你陪我出来。”他的指尖触到糖画的温热,
又烫似的缩了缩,最后还是小心翼翼地攥住了。阳光照在他脸上,他低头舔了口糖画,
嘴角偷偷勾起一点浅淡的笑意,像冰雪初融的模样。回去的路上,他走得离江篱近了些,
不再是远远的影子。路过拐角时,他忽然停下脚步,
从怀里掏出个东西塞给江篱——是枚磨得光滑的桃木小牌子,上面歪歪扭扭刻着个“顺”字。
“这个……给你。”他眼神躲闪着,耳根红透了,“戴着……能辟邪。
”江篱捏着那枚温热的木牌,心里忽然暖烘烘的。她抬头看他,发现他正偷偷往她这边瞟,
眼里的阴翳淡了许多,多了点说不清的软意。江篱把新补好的袖口递过去时,
李顺正蹲在院角劈柴,斧头举得高高的,却迟迟没落下,眼神飘忽地往她这边瞟。
4.“发什么呆?”她把衣服往他怀里一塞,“试试合不合身。”他手忙脚乱接住,
脸涨得通红,抱着衣服转身就往屋里钻,像只被追急了的兔子。江篱看着他慌张的背影,
忍不住笑出声——这小太监,别扭起来倒有几分可爱。等他换好衣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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