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我那年自卑(薛雪柏叶)好看的完结小说_完本小说恰好我那年自卑薛雪柏叶

恰好我那年自卑(薛雪柏叶)好看的完结小说_完本小说恰好我那年自卑薛雪柏叶

作者:隗安

其它小说连载

现代《恰好我那年自卑》是大神“隗安”的代表作,薛雪柏叶是书中的主角。精彩章节概述:剧情人物是柏叶,薛雪的现代小说《恰好我那年自卑》,由网络作家“隗安”所著,情节扣人心弦,本站TXT全本,欢迎阅读!本书共计12651字,1章节,更新日期为2025-08-03 05:44:34。目前在本网 sjyso.com上完结。小说详情介绍:恰好我那年自卑

2025-08-03 08:10:19

1雨丝细密,织成一张无边无际的灰网,沉沉笼罩着这座城市的角落。

柏叶缩在旧书摊那顶褪色发白、边缘破损的塑料棚子底下,寒意像是细小的针,

透过单薄外套的纤维缝隙,一点一点地钻进骨头缝里。她下意识地拢紧衣襟,

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被对面街口吸引过去。

那里是“崇德实验中学”气派非凡的校门。放学铃音穿透雨幕,

带着一种金属质感的清脆余韵,旋即,汹涌的人潮便从校门口涌出。

学生们大多穿着剪裁合体、质地精良的校服,背着色彩鲜亮、设计新潮的书包。

他们步履轻快,脸上洋溢着一种柏叶无法理解的、仿佛天生就该如此的轻松和笃定。

他们钻进停在路旁等候的一辆辆轿车里,那些车子的外壳在雨水的冲刷下,

泛着冰冷而昂贵的光泽,车窗紧闭,像一个个移动的、隔绝风雨的堡垒。

引擎启动的低吼声此起彼伏,尾气喷出的白雾很快被雨丝撕碎、吞噬。

柏叶的目光追随着一辆线条流畅、颜色如同深海般静谧的黑色轿车。

它无声地滑过湿漉漉的柏油路面,溅起微小的水花,

最终稳稳地停在了她这个寒酸书摊的正前方。车窗缓缓降下。一张脸孔露了出来。

白皙得仿佛从未沾染过尘世的风霜,下颌线条精致而流畅,

带着一种天然的、不经意的优越感。那双眼眸,在灰蒙蒙的雨色里,依然亮得惊人。

她的视线穿过雨帘,精准地落在柏叶身上。柏叶的心猛地一沉,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

又猝然松开,留下空洞的回响。血液瞬间涌向脸颊,又在下一秒褪得干干净净,

只剩下冰凉的麻木。她认出了那双眼睛。尽管隔着十年的光阴,

尽管此刻那双眼睛里盛满了她完全陌生的、居高临下的审视光芒。薛雪。

这个名字像一颗烧红的炭粒,滚过柏叶的喉咙,灼烫得她几乎窒息。她下意识地低下头,

视线仓皇地落在自己那双洗得发白、边缘磨损的帆布鞋上。鞋尖沾着几星泥点,

像洗不掉的污迹。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摊位上旧书粗糙的封面,

指甲缝里嵌着洗不净的墨色污痕。她想把自己缩得更小,小到可以钻进地缝里,

消失在薛雪那过于明亮的目光中。“柏叶?”那个声音响起来,清亮,

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惊讶,像一枚圆润的鹅卵石投入死寂的潭水。车门打开,

薛雪撑开一把伞,伞面是某种防水的高级材质,雨水落在上面,立刻凝聚成圆润的水珠,

无声地滚落。她步履从容地走近,高跟鞋踩在积水的地面,发出清脆的哒哒声,

每一步都像踩在柏叶紧绷的神经上。薛雪站定在书摊前,

目光扫过摊位上那些泛黄卷边、散发着陈旧纸张和尘土混合气息的旧书。

她的视线最终落在一本封面磨损得几乎看不出原貌的《飞鸟集》上。书页微微卷曲,

泛着岁月的黄。“这本,”她伸出纤细的手指,指尖涂着淡雅的粉色甲油,

轻轻点了点那本《飞鸟集》,“还在?”柏叶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抬起头,又飞快地垂下,

喉咙发紧,只挤出一个干涩的音节:“嗯。”薛雪拿起那本书,动作带着一种刻意的珍重,

指腹拂过封面那模糊的烫金字迹。她抬眼看向柏叶,唇角勾起一个极浅的弧度,像是在笑,

又像是某种意味不明的审视。“真巧。”她顿了顿,声音在雨声里显得格外清晰,

“恰好我那年自卑,又正逢你的明媚。”这句话像一把淬了冰的匕首,

精准地刺穿了柏叶试图维持的、摇摇欲坠的自尊堡垒。她浑身僵硬,连指尖都冻住了。

薛雪口中的“明媚”,那个属于城中村槐树下、无忧无虑看星星的小柏叶,

早已被现实碾得粉碎。此刻的自己,灰扑扑,湿漉漉,瑟缩在这个破败的棚子底下,

与“明媚”二字相隔何止万里。薛雪似乎并不在意柏叶的沉默和窘迫。她掏出手机,

屏幕在阴雨天里亮得刺眼。“加个微信?方便联系。”语气自然得仿佛她们昨天才刚刚分别。

柏叶怔怔地看着那个陌生的二维码,像看着一个通往未知世界的入口。她迟疑着,

沾着水汽的冰凉手指在旧牛仔裤上蹭了蹭,

才缓慢地掏出自己那台屏幕布满蛛网般裂痕的廉价手机。扫码时,手机迟钝地反应着,

屏幕的光映着她毫无血色的脸。“滴”的一声轻响,好友请求通过。薛雪收起手机,

视线重新落回柏叶脸上,那目光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掌控力。“周末有空么?带你去个地方。

”她顿了顿,补充道,“就当……叙叙旧?”那本《飞鸟集》被薛雪买走了,

价格是柏叶小心翼翼地报出的三倍。薛雪付钱时,

手机屏幕上跳出的支付金额数字在柏叶眼中显得巨大而不真实。钞票递过来的瞬间,

柏叶的手指下意识地蜷缩了一下,才僵硬地接过。那几张纸币带着薛雪指尖微凉的触感,

也带着一种沉甸甸的、令人呼吸困难的重量。黑色轿车无声地驶离,

尾灯在雨雾中拖出两道模糊的红痕,很快消失在街道尽头。

柏叶捏着那几张带着陌生温度的钞票,久久站在原地。塑料棚顶的雨水汇成细流,

滴滴答答落在她脚边浑浊的小水洼里,溅起微小的涟漪。薛雪那句“恰好我那年自卑,

又正逢你的明媚”如同魔咒,在她混乱的脑海里反复回响,每一个字都带着尖锐的回声,

搅动着那些深埋的、混杂着泥土气息和廉价糖果甜味的童年记忆。2周末的阳光难得慷慨,

毫不吝啬地倾泻在城市的每一个角落,将高耸入云的玻璃幕墙映照得金光璀璨,

仿佛一座座巨大的、冰冷的金山。

柏叶站在市中心那座庞大购物中心光洁得能清晰映出人影的旋转门前,

脚下是冰凉坚硬的大理石地面。

“体面”的衣服——一件洗得有些发硬、领口微微变形的白色T恤和一条颜色黯淡的牛仔裤。

这身打扮在周围衣着光鲜、步履从容的人流中,突兀得像个误入异次元的入侵者。

她下意识地揪着T恤的下摆,指节用力到泛白,

目光不安地扫视着周围那些反射着刺目光芒的橱窗,

里面陈列着价格标签上数字长度令她心惊的奢侈品。“等很久了?

”薛雪的声音带着笑意自身后传来。柏叶猛地回头。薛雪站在逆光里,

阳光给她整个人镶上了一圈耀眼的金边。她穿了一条剪裁极好的淡蓝色连衣裙,

裙摆随着她的步伐轻盈飘动,衬得她肤色愈发莹白。颈间一条细细的银色项链,

坠着一颗很小的、光芒内敛的钻石,随着她的动作微微闪烁。她手里端着两杯饮品,

纸杯上印着柏叶只在广告里见过的、花哨的英文标识,杯壁凝结着细密的水珠。

“没……没有。”柏叶的声音细若蚊蚋,几乎被淹没在购物中心内喧嚣的背景音乐里。

她伸手去接薛雪递来的那杯饮品,指尖触碰到冰凉湿润的杯壁时,不自觉地瑟缩了一下。

那杯饮品呈现出一种诱人的粉色,里面漂浮着晶莹的果肉和冰块,

吸管顶端还插着一片鲜嫩的薄荷叶。薛雪自然地挽起柏叶的胳膊,

动作亲昵得仿佛她们之间从未有过十年的空白。“走吧,带你去试试新开的店。

”她们走进一家餐厅。巨大的落地窗将城市的天际线框成一幅流动的画卷。

空气里弥漫着食物诱人的香气和某种昂贵的、清冽的香氛气味。

穿着熨帖制服的服务生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无声地将她们引向靠窗的位置。

菜单递到柏叶手中,厚实的皮质封面,内页是烫金的外文,图片精致得如同艺术品,

下方的价格数字却让她一阵眩晕。她捏着菜单的边缘,

指腹能清晰地感受到那光滑细腻的皮革纹理,

目光慌乱地在那些陌生的名字和令人窒息的价格之间游移,最终凝固在一串最小的数字上。

“一份……这个意面就好。”她几乎不敢抬头看薛雪的眼睛,声音干涩。

薛雪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她的局促,白皙的手指在菜单上流畅地点过:“这个,这个,

还有这个前菜……嗯,再加一份甜点,要那个招牌熔岩蛋糕。”点完单,

她将菜单合上递给服务生,动作优雅而笃定,仿佛这一切都再自然不过。她这才转向柏叶,

身体微微前倾,那双漂亮的眼睛里闪烁着某种柏叶无法解读的、复杂的光芒。“怎么样,

回到这边还习惯吗?听说叔叔……”柏叶的心猛地一揪,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捏住。

父亲那张因长期疼痛而扭曲蜡黄的脸瞬间浮现在眼前。那场该死的工伤,

那个推诿责任的包工头,

连基本医药费都覆盖不了的赔偿金……所有沉重的现实都随着薛雪这轻飘飘的“听说”二字,

再次沉甸甸地压回她的肩头。她放在膝盖上的手不自觉地攥紧了廉价的牛仔裤布料,

指尖冰凉。“还……还好。”她艰难地吐出两个字,

目光垂落在自己面前那杯昂贵的粉色饮料上,冰块在杯底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食物很快被端上来。柏叶面前那份最简单的意面,盛在光洁的白瓷盘里,份量精致得可怜。

她拿起沉甸甸的、泛着冷光的金属刀叉,动作笨拙而生涩。叉子卷起几根面条,送入口中。

味道是陌生的浓郁,带着复杂的香料气息,却奇异地无法唤起任何食欲,

反而在胃里沉甸甸地坠着。她小心翼翼地咀嚼着,不敢发出太大的声响,

眼角的余光瞥见邻桌一个穿着精致套装的女人,正姿态优雅地切割着一块粉嫩的牛排,

刀叉与瓷盘接触,只发出极其细微、几不可闻的轻响。薛雪却似乎胃口很好,

动作熟练而从容地享用着面前丰盛的食物。她偶尔抬起头,目光掠过窗外繁华的街景,

又落回柏叶身上。“这里的视野不错吧?我常来。”她语气随意,

用银匙舀起一小块点缀着金箔的甜点送入口中,唇边沾了一点奶油,她伸出舌尖轻轻舔去。

“其实有时候挺没意思的,来来去去就这些地方。”她放下银匙,发出清脆的一声轻响,

身体靠向柔软的椅背,那双明亮的眼睛看向柏叶,带着一种探究,“你呢?柏叶,

你以后想做什么?”以后?这两个字像投入深潭的石子,在柏叶心中激起一圈茫然的涟漪。

她停下笨拙切割面条的动作。未来?对她来说,那是一个过于奢侈和模糊的概念。

眼前只有堆积如山的债务,父亲压抑的呻吟,母亲在廉价小工厂里熬得通红的眼睛,

还有自己那份在旧书摊和快餐店后厨之间疲于奔命的零工。

她甚至不敢去想下个月的房租在哪里。“能……能考上大学就好。”她低声说,

声音几乎被餐厅里流淌的背景音乐淹没。这是她唯一敢抓住的、微弱的稻草。

薛雪轻轻地“哦”了一声,尾音拖得有点长,听不出是失望还是别的什么。她没再追问,

只是端起自己那杯饮料,小口啜饮着,

目光若有所思地飘向窗外那片由钢铁丛林构成的冰冷风景。阳光透过巨大的玻璃窗,

在她完美的侧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那神情,柏叶看不懂。

3薛雪像一阵突如其来的、裹挟着金粉的风,不由分说地卷入了柏叶灰暗的生活。

她开始频繁地出现在柏叶打工的旧书摊,有时买走几本无关紧要的旧书,

更多时候只是倚在那辆惹眼的黑色轿车旁,等柏叶收工。然后不由分说地把她塞进车里,

带她去各种柏叶连名字都念不顺的地方:飘荡着咖啡香气的明亮自习室,

墙壁挂满抽象画作的小型艺廊,

甚至是一场柏叶完全听不懂术语、只能呆坐着看台上人激昂辩论的校内模拟法庭。

每一次踏入薛雪的世界,柏叶都感觉自己像个蹩脚的演员,

被硬塞进一场不属于她的华丽戏剧。她沉默地跟在薛雪身边,像一道黯淡的影子。

在那些衣着光鲜、谈吐不凡的人群中,她的帆布鞋、洗旧的牛仔裤和那份无法掩饰的局促,

如同滴入清水里的墨点,突兀而醒目。她努力地挺直那习惯性微驼的背脊,

试图模仿薛雪那种从容的仪态,但身体却像生锈的机器,僵硬而别扭。

英语夹杂着术语讨论着她完全陌生的议题——国际竞赛、海外夏校、某个知名教授的新理论。

那些词汇如同天书,在她耳边嗡嗡作响,她只能紧紧闭着嘴,

生怕一张口就暴露了自己的无知和格格不入。“柏叶,你觉得呢?”有时薛雪会突然转过头,

带着一种近乎表演性质的热切看向她,似乎要把她拉进谈话的中心。

柏叶的心脏会瞬间提到嗓子眼,脸颊不受控制地发烫。她只能慌乱地摇头,

或者含糊地应一声“我……我不太懂”,然后迅速低下头,盯着自己磨损的鞋尖,

恨不得立刻消失。她能感觉到薛雪那些朋友投来的目光,好奇的,探究的,

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像细小的针,扎在她敏感的神经上。

每一次这样的“融入”尝试,都像一场公开的酷刑,结束时,

她后背的衣衫总是被冷汗浸透一层,黏腻地贴在皮肤上。自卑如同藤蔓,

在每一次的格格不入中疯狂滋长,缠绕着她的心脏,越收越紧。薛雪的光环越是耀眼,

就越映照出她自身的黯淡和窘迫。她开始失眠,躺在床上,黑暗中睁大眼睛,

天花板上仿佛映着薛雪那些朋友模糊的脸,和她自己缩在角落的渺小身影。

白天在书摊整理旧书时,手指会无意识地用力,将脆弱的书页边缘捏出深深的折痕。然而,

在无人知晓的深夜,那个光芒万丈的薛雪,却会变成手机屏幕上一个模糊而脆弱的剪影。

手机屏幕在黑暗中突兀地亮起,惨白的光线刺得柏叶眼睛生疼。

时间显示是凌晨两点四十七分。发信人:薛雪。没有文字。只有一张照片。画面有些模糊,

聚焦在一条白皙纤细的手腕上。昏暗的光线下,一道新鲜的、暗红色的割痕横亘在腕间,

像一条狰狞的蜈蚣。伤痕边缘还凝着几颗深色的血珠,背景是冰冷瓷砖的模糊反光,

隐约可见一个高档浴缸的轮廓。柏叶的呼吸骤然停止,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

然后被猛地扔进冰窟。睡意瞬间被惊飞,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四肢百骸都僵住了。

她猛地从那张吱呀作响的单人床上坐起,老旧弹簧发出一声刺耳的呻吟。

她死死地盯着手机屏幕,眼睛瞪得酸涩,几乎要渗出血丝。指尖冰凉,

颤抖得几乎握不住手机,冰冷的金属外壳硌着掌心。薛雪?

那个永远精致、永远游刃有余、被无数目光追逐的薛雪?这张照片……是真的吗?为什么?

无数个问号像沸腾的气泡在她混乱的脑海中炸开。她几乎是凭着本能,手指颤抖着,

在冰冷的屏幕上飞快地敲击,删删改改,每一个字都重若千斤。你在哪?!薛雪!

告诉我你在哪!按下发送键的瞬间,她感觉自己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手机屏幕固执地暗了下去,

映出她惨白惊恐的脸。没有回复。死寂的黑暗像浓稠的墨汁,从四面八方挤压过来,

让她喘不过气。她焦躁地咬着下唇,直到尝到一丝淡淡的铁锈味。

就在她快要被恐惧彻底吞噬时,手机屏幕终于再次亮起。家。没事了。别告诉任何人。

晚安。只有冰冷的六个字,和一个客套的结束语。没有解释,没有情绪,

像一扇在她面前重重关上的铁门。柏叶盯着那行字,直到屏幕再次暗下去。

黑暗重新笼罩了她。她慢慢蜷缩起身体,双臂紧紧抱住膝盖,将脸深深埋进臂弯里。

身体无法控制地颤抖着,不是因为冷,而是因为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惧和茫然。

薛雪那个完美无瑕的世界,在这一刻,向她露出了狰狞而脆弱的内里。那道暗红色的伤口,

像一个诡异的密码,横亘在两人之间。薛雪的明媚之下,到底藏着怎样的深渊?

而那句“别告诉任何人”,又像一道沉重的枷锁,压在了柏叶的心上。

她感觉自己被卷入了一个巨大的、危险的旋涡边缘,却看不清方向。

4酝酿了整天的闷热终于在傍晚时分炸裂。铅灰色的云层压得极低,沉甸甸地悬在城市上空,

仿佛随时要倾塌下来。一道惨白的闪电撕裂厚重的天幕,

紧随其后的炸雷如同巨兽在头顶咆哮,震得窗玻璃嗡嗡作响。顷刻间,暴雨如天河倒灌,

豆大的雨点疯狂地砸在柏叶家那间低矮平房锈迹斑斑的铁皮屋顶上,发出震耳欲聋的爆响,

仿佛要将这脆弱的庇护所彻底击穿。狭小的房间里弥漫着劣质烟草和药膏混合的刺鼻气味。

柏叶父亲蜷缩在吱呀作响的木板床上,被那一声惊雷震得猛地抽搐了一下,

紧接着便爆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那咳嗽声空洞而剧烈,像是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

在震耳欲聋的雨声中显得格外凄厉和绝望。他蜡黄枯槁的脸上因痛苦而扭曲,额角青筋暴起。

“咳咳……药……小叶……”他艰难地抬起瘦骨嶙峋的手,

指向床头柜上一个空了大半的棕色药瓶,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对止痛药的渴求。

柏叶的心瞬间被揪紧。药瓶空了。下午打工的钱刚交了水电费,

口袋里的零钱根本不够买下一瓶。钱。又是钱。这个字眼像毒蛇一样啃噬着她的神经。

她猛地从那张吱呀作响的旧椅子上站起来,动作太急,带倒了椅子,

椅腿砸在水泥地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爸,我……我去想想办法!”她的声音带着哭腔,

被淹没在狂暴的雨声和父亲的咳喘里。她甚至不敢去看父亲那双充满痛苦和依赖的眼睛,

抓起门后那把破旧得几乎只剩下骨架的雨伞,一头撞进了门外倾盆的雨幕中。

冰冷的雨水瞬间将她浇透,单薄的衣服紧贴在身上,寒意刺骨。她撑着那把摇摇欲坠的伞,

在积水中深一脚浅一脚地狂奔,泥水溅满了裤腿。去哪里弄钱?薛雪!

这个名字像一道微弱的光,在绝望的黑暗里闪现。薛雪有车,或许可以送父亲去医院?

或者……她能借到钱?这个念头带着强烈的羞耻感,但在父亲痛苦的咳喘声面前,

这点羞耻被碾得粉碎。她几乎是凭着记忆里薛雪无意间提过的地址,

在雨幕和模糊的泪水中跌跌撞撞地辨认着路牌。雨水模糊了视线,

冰冷的液体顺着她的头发、脸颊不断流下。

高档别墅区的保安狐疑地打量着这个浑身湿透、狼狈不堪的女孩,在暴雨的噪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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